Question

《蚊子》（随笔）

Answer 1

“初冬已经颇冷，蚊子却还多……”这是鲁迅先生散文《藤野先生》里的话。他本是写日本仙台，现在，我的住处也正如此，所以想起他的话来。

还在两周前，那时还未入冬，女人便催着要我卸下蚊帐。我不得已，只得照办。然而，这之后，卧室里时不时地总还有蚊子。但大约只是一只；而卧室有些大，蚊子飞舞着，万难抓住；我很多次便蒙了被子睡觉，以隔断蚊子，虽然不免闷热。我那时想：蚊子既然咬不到我，过不了几天，它自然会饿死的。

然而，后来证明，我的想法有些天真。到过了十多天后的昨夜，我躺向床头看书，却依旧有蚊子。蚊子不时地要盘旋在我左右，并且发出令人讨厌的嗡嗡的声音。只我起初在看书，虽然很想拍死它，但因为漫不经心，一次也没有成功。而蚊子不依不饶，时不时仍要来侵袭。直到夜里的十一点钟，我准备躺下去睡觉；而转而又想：蚊子在，总睡不安稳吧；且，蒙着被子也不好受。于是，决定杀死蚊子。

我装着继续看书。蚊子也的确饿了，夜越深，它攻击得越频繁。但这一次，我是耐住了性子，恁是让它停稳，在我便于拍打的身体部位。

大约蚊子入冬后，有点呆气；或者，我拍打蚊子的技术，也算高明。很快，我拍打死了蚊子。我正暗自庆幸，忽然，头顶又响起嗡嗡的声响。原来卧室里不止一只，是两只。我用之前一样的耐心，又杀死了另一只。

“这个世界终于平静了。”我安慰自己。然而，出人意外地，又出现第三只。我几乎有点恼羞成怒。但也没办法，只好继续耐住性子，并且为了等候机会，下起棋来。毕竟，蚊子是不很容易安静地停留在我的身体的某个部位，而由着我去拍死它。有时，一等竟要十几二十分钟。到我终于杀死第三只，而戏剧性的，又出现第四只。

“它们为什么不一齐出现？好像专门戏弄我似的！”我对自己说。然而，我仍旧只能面对。也许这是最后一只了吧！我的天！本来，如果早知道蚊子这么多，我一定会用灭蚊剂的；而预想只是一只，至多两只，总觉得用了灭蚊剂味道难闻，且有点小题大做。我对自己有点自责起来。

而到我杀死第四只蚊子，已经是第二天凌晨的一点半了。但我还是感到欣喜，似乎终于圆满地完成一件了不起的事。而我还没从欣喜中停留半会，第五只蚊子竟然真的又出现了，我也是无话可说。

这第五只，偏偏又很狡诈；也许它感觉到周围形势的紧张：毕竟，它的同伴都一去不复还。它也来攻击我，但决不正面朝我来，而只在我背后，脖子耳根一带，试探性地攻击。我按耐不住，也终于拍不中；它每次受了惊吓飞走后，再次飞来时，要隔很长时间。这样地折腾有几次，我终于败下阵来。看看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二点钟了。我只得蒙头睡了。

老实说，对付蚊子，我是没有鲁迅先生的高明，他是“用被盖了全身，用衣服包了头脸，只留两个鼻孔出气”，并且“在这呼吸不息的地方，蚊子竟无从插嘴，居然睡安稳了”。

然而想想，实在也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