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雪的故事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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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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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雪山高歌
谁来为我们捧回夏日的太阳
雪山 只要你冻僵不了枪口
冻僵不了飘扬的战旗
就冻僵不了红军前进的步伐
——题记
一
前进 与红四方面军会合
红二师四团
先遣队勇士向大雪山进军
盐井飞越岭
猴子也难爬的垭口
两面悬崖 敌军固守山顶
惟一的羊肠小道 敌人埋下地雷
从左翼选道 攻占飞越岭
山上大雾 我们摸不清敌人
敌人看不见我们 野生灌木丛中
荆棘像锋利的刀 双臂环抱
脸埋藏胸前双臂间 冲锋猛士
他们的衣裤划成一块块碎片
巨岩挡住去路!如何攀登长满
青苔的石崖 搭人梯:一个踩着
另一个肩膀攀爬 苔藓的绝壁
战士一个个跌滑而下……
大树为梯 从一棵树爬上另一棵
更高的树 小不点战士猴子一样
在树间荡来荡去 巨大的蟒蛇
在树间盘曲 蠕动……
恐惧中不能后退 树梢立脚
小不点爬上屏障顶端 放下
连接的绑腿 抓着绳索
战士一个接一个攀援而上
三千米的顶峰 远处白雾中
升腾着火 驱逐野兽 敌人
点起二堆大火……
二
云端里飞下红军队伍 红四团
勇士从陡坡滑下 猛虎扑食
杀向围火取暖的敌人
七挺轻机枪从高处喷火
……守敌来不及反抗
做了俘虏
……疯狂反扑 钉子一样红六连
钉在阵地之上 子弹打尽
扔出最后的手榴弹 像洪水决堤
奔腾而下 冲进敌群
……夺取垭口 向三道桥俯冲
崩溃之敌互相践踏 死尸
横陈……牺牲的战友在这里
安歇 云雾飞驰 古木参天
飞越岭战斗 打通向汉源
荥经 天全 芦山 宝兴的通道
在深山安眠……战友 我的呼吸
能触及最远的枪声
飞越岭 一座永恒的墓碑
把一棵树放大到一座山
我热爱古木胜于热爱玫瑰
胜于热爱所有的花朵
三
前进的路突然中断 山崖
陡峭入云……绝壁之上
还是绝壁 岩石丛生的深渊
河水咆哮奔腾
栈道被敌人破坏 弱不禁风
身后是两万红军 敌机跟踪
轰炸……抢修栈道和木桥
峡谷之间最窄处投钩
木钩几十次套不住对岸树桩
仰首一线天……绑腿 敌人
永远炸不断的铁索 靠布绳
索道 勇士一个个悬空过河
准备会师 红四方面军
强渡嘉陵江 攻克剑门关
中坝围困江油 千佛山
阻击……长驱西进
声东击西 李先念五个团
挺进岷江 茂州筹集粮食和盐
长途跋涉 粮食早已吃光
天天清水煮野菜
谁还能捧出多余的盐粒
向石头索取盐粒 白云山
石头 青白色的石头
它体内曾有大海升沉
骨质里回荡着海涛 海鸟和岩鹰
是它体内的星光 挥动斧头
战士们 砸碎含盐的石头
烹煮石头……
煮石头就是煮海水 石头
在火中
吐出雪白的盐……
四
攻占懋功 四方面军日夜抵进
夹金山 七十四团和红四团
相向而进 两大主力前锋
日益接近
邛崃山脉连绵的雪山 夹金山
风雪掩盖道路 这里
飞鸟举不起
它飞翔的翅膀
什么比雪山更美更坚固
……血火中锻炼成钢
红军战士
他们有比雪山更硬的骨头
向夹金山宣战 我要做探路先锋
跟随王开湘的队伍
等等!你胸中有钢铁的骨头
有融化雪山的温度吗
像夹金雪山准备了足够的冷
我要将沸腾的热血点燃 大碗白酒
红椒水……我们体内流火
一鼓作气 红四团登上山腰
冰雪的世界……左面雪岩深厚
右边雪壁陡峭 脚下雪坡
又硬又滑
——站稳脚跟
五
刺刀在雪上挖孔……脚踏孔
踩着前面的脚孔前进 白云涌动
山腰已是云的居所……积雪
越来越厚 空气越来越薄
雪山用它的寒冷将我们盯视
让我用生命对峙 喊出太阳
纯白的反光 太阳都要流出眼泪
身后苍穹 巨大的世界
……除了雪 我什么也看不见
无法睁开疼痛的眼睛
……雪山尽头 大风刮过我们
头顶 寒风突起 乌云蔽天
死神在狂笑
寒冷穿透……我无法不使自己
在夏日的寒冷中颤栗 山峰上
积雪横空倒塌 雪流翻卷
一泻千丈……
拿出比雪山更寒的
硬骨
和山对峙
让骨头的刀锋
在风中砥砺
……
六
山越上越陡 路越来越险
队伍越拉越长……年近花甲
长征中的四老:徐特立 林伯渠
董必武 谢觉哉
雪山的寒冷中 不要停止行走
否则血液会停止流动
心脏会停止跳动
更不能坐下 否则会变成冰雕
一步 两步 三步……
每一步都是那样艰难
每一步都有倒下去的危险
风中……鲜红的战旗猎猎作响
什么样的勇气 什么样的力量
什么样的激情燃烧 才能让伤员
让怀孕的女红军、老红军
和雪山较量 和雪山的死神较量
抬担架的人几次跌倒又爬起
走下担架 王稼祥坐马前行
钉了马掌的牲口 踩在冰上
一步一滑 颠簸中伤痛如刀割
巨痛不能抗拒生命
意志
轮流搀扶 踉踉跄跄
更大的寒冷在高处吼叫
七
空气变成锋刃的刀子 像骏马疾驰
头重脚轻 挑着大铁锅 迈步间
炊事员被风卷下雪谷
顷刻间没了踪影
无数冰团 雪屑打在脸上
手上,浑身哆嗦 牙齿打战
草鞋早已磨穿
流血的脚趾在胆怯……
理智对心命令:向前迈步
冰雪拉长伤口 硬硬的疼
直挺挺地迈步……
雪山 我们就是这样行进
数着步子一步一挪 百步停顿
减到五十步停顿 再减到
三十步……不能再减
任疼痛的心打颤
坐下歇口气 血马上变冷
……眼睛还能转动 身子
却僵硬……别闭上眼睛
不到最后一口气 不能倒下
我想爬起来 用尽所有力量
站起身又跌倒……在雪山
死是这样容易 只要停止走动
死亡就向你靠近
八
还剩一口气 如果死能带走什么
就让我带走这永不化去的雪
寒冷是如此坚硬
几百几千几万个世纪的冬天
握成寒冷这巨大的铁拳
它要冻结我的呼吸
冻结我流动的血液
冻结我要带走的愿望
抬担架的女友倒下了
死亡向女兵敞开大门
夏日里高高的寒
所有的温暖都逃离雪山
谁来为女兵捧回夏日的太阳
来着月经 结核未愈的邓颖超
似雪上加霜……肚痛如刀绞
寒风袭来硬硬地疼
雪山之上 谁能拒绝冰雪
这唯一的水 从此绝经
任往后多少剂药草也暖不来一滴血
一生都不能拥有一个亲生的孩子
冰雪裹满草鞋 脚失去知觉
……前进一步 连退几步
再也迈不动脚步 迷茫地抬起头
刘英伸手拽住骡子尾巴
手拉手前进 千万不要分开
寒冷不允许我们停留
相互的鼓励中前进
拽着骡子尾巴 拽着马尾巴
女红军在艰难的行进中
九
敌机在脚下盘旋 四万川军
向宝兴扑来……阻击敌人
红九军团在灵官抢占阵地
严防死守整整一星期
敌机已飞不到我们的高度
夹金山的另一边 红五军团
担任全军殿后……寒冷中
战友 你要把剩下的路走完
做鲜姜辣椒汤 给战友给病人
一个又一个炊事员倒下……
炮兵 肩上扛着迫击炮筒
踏着雪梯似的脚印负重前进
无声地倒下……听不见战友
声音 再也看不见飘扬的战旗
牺牲 你的美不仅仅是流血
不仅仅是面对敌人的炮弹
像雪山 像雪山将生命完美
雕塑 牺牲是一种壮阔
冰雪 用你的寒冷珍藏起战友
太阳就要升起 我要用阳光
厚葬死于寒冷的战友
让寒冷不再索取温暖的生命
让足够的暖比一个世纪长久
十
翻过夹金山 一支队伍隐隐约约
走来 敌人还是自己的队伍
又远又近 他们的身影
在风中闪亮
期待中颤动 一颗颗心在剧烈跳动
前进!握紧手中的枪 红四团
先遣队与四方面军先头部队
在夹金山下达维相遇
钢与铁的握手!七十四团与
红四团热烈拥抱……紧紧地
长久地……温暖在夏天的寒冷中
来临 山谷间回响着欢呼
像镰刀与斧头交臂 红军
举起手臂
举起枪的森林
涉过多少河流 爬过多少大山
流逝的鲜血和生命
如果此时还有一滴眼泪
就能洗尽沧桑
……
十一
饭里有了盐 这比甜还要甜的滋味
一生中所有的美味抵不过这
香喷喷的牛肉 腊肉
和白白的大米饭
腾出房子给红四团 自己露宿
温暖源源不断 红四方面军
不绝的马队 牦牛队
把一批批慰问品
送给饥寒交迫中的战友
棉大衣 毛毯 毛巾 衣裤 棉鞋
草鞋……熊熊篝火映红天空
……歌声 锣鼓声 口号声
疲惫歇不下它的翅膀
战士脸上闪耀着快乐 仿佛
四周都在沸腾 到处喜气洋洋
人们从心中喊出祝愿
热烈庆祝一 四方面军胜利会师
中国共产党万岁
中国工农红军万岁
十二
两军会师 今后的战略
北上,西进还是南下
蒋介石调青海骑兵进剿
中央军步兵固守城池
敌人已先我部署 全力封锁
拥兵自重 张国焘要权要职
独断专行 四方面军决意西去
懋功 再转西康
建立川陕甘根据地 一方面军
坚持北上 到岷江东岸
南下与北上 不同战略
谁更具有发展优势
洪流与洪流汇合 不同流
就会分奔得更远……快马加鞭
张国焘赶赴两河口
毛泽东在雨中迎接
会议决定:集中力量 向北进攻
夺取松潘 同胡宗南作战
统一指挥 两大主力混合编制
三路军向松潘进军
左路林彪 彭德怀 聂荣臻
中路徐向前 右路陈昌浩
中央军委随中路军前进
十三
又一座雪山横亘——梦笔山
万人之道 兴旺之道
提前出发 天不亮上路
道路前方已有更早的战友
歌声中前进 温暖的雪山
它的低处有鲜花 有飞鸟
太阳捧出美丽的杜鹃
还有紫罗兰 梦笔山
浑身闪耀着光芒
上山容易下山难 带病的女红军
骑着骡子上山 颠簸中两跨
磨得红肿……仅仅是第二座雪山
到山顶坐下往下滑
不厚的积雪 只能滑一小段
大段的路需要一步步往下走
……肿胀的脚 每一步
都踩在痛上
迈开大步下高山 跌倒再爬起
……梦笔山 如果红军的热情
不能融化你 就让积雪永世滞留
滞留成黑夜和黑夜中的寒冷
……雪化了 梦笔山因为红军
因为女红军比七月还热的心
冰消雪融
十四
红军进入雪岭不毛之地
他们的末日就要到来
坚固壁垒就可不剿而灭
蒋介石出台新策略
流寇穷追 踞匪紧围
用土匪的战术来剿匪
借藏军之刀 国民党军阀勾结
当地土司 制定高压政策
给红军当通司 当向导者死刑
卖粮给红军者死刑
困死红军 饿死红军
番兵挖路、断桥、藏粮食
不知真相 藏民藏在暗处放冷枪
雪山架线 通讯班长和战士
被藏族头人杀害挖心……
粮食快要断炊 每人每天
六两青稞麦……
筹粮成为当务之急……藏民
躲的躲 逃的逃 要命的粮食
藏得老鼠都难找……
筹粮也要打先锋 红四团
杨成武 王开湘分头行动
发现目标 土司正赶着牛羊
几十头牦牛 五六百只羊
……一面新砌的墙 泥土未干
里面一坛坛黄豆 玉米 红辣椒
酥油和枪弹 几口大锅里
盛满青稞麦
挖地窖 找牛羊
远远不能供应大部队人马
收割半成熟的青稞麦
采集野菜 打野兔子
人人动手 自给自足
十五
饥饿从胃中伸出双手
寻找粮食 转遍村子
找不到一粒麦粒
绿荫下长满密密麻麻的蘑菇
……白的 灰褐色的 上面有
好看的花纹 碗口大的蘑菇
许多战士误食毒蘑倒下
……牛粪中露出青稞
闪光的粮食 姐妹们捣碎干粪
从粪便中寻找麦粒
筹足七天粮食
……牛消化不动的青稞麦
成为断粮女兵的法宝
喇嘛庙的神像是用面粉做成
把面菩萨请回家
发黑的青稞面酸的倒牙
不能做馒头就烙饼
香喷喷的饼只吃到一半
……保护喇嘛寺 泥塑怎么请回来
就怎么送回去……饥饿难忍
红小鬼进到喇嘛寺找食吃
拿了银元和铜板 违反纪律
贺子珍眼睁睁看着弟弟
被处死……谁来理解毛泽东
没有为妻子的弟弟开脱
贺子珍失去泪水
艰苦岁月中惟一的爱 从此
干涸 任往后的岁月
怎样补救都不能挽回
……领袖不能有私
只能有大爱 祖国的 人民的
十六
雅克夏山 比夹金山高 比梦笔山高
厚厚的冰层上走
世界只剩下冰雪和寒冷
雪盲使眼睛几乎失明
手中的木棍在积雪里不停地戳
打开背包 披上毯子 被子
寒冷仍然往骨缝里钻
夏日的雪山之巅 我呼唤后羿
射落的九个太阳……
一直往上爬 兄弟 别停留
敌机从东向西 转了一圈
又一圈 不敢靠近
雪山会折断它的翅膀
……寒冷又一次袭来
鲜花般的生命冻结了
走着走着倒下去
摇也摇不醒 永远地睡去
躺在雪地 美丽的姑娘
我们不能把你埋葬得很深
这里没有人烟
风雪是惟一的口粮
你要把白云当被褥当衣裳
暴风雪停了 兄弟
告诉我你的名字
告诉我你的家乡
头北脚南 英雄的十二烈士
我们来接你回家
夜宿雪山在梦中离去
还是冰雪无法掩埋
长板雪山 巨大的纪念
只有吹起集合的冲锋
才能从睡去的跋涉中醒来
战友 让我吹响起床的号角
镰刀和斧头的红旗在前方引领
还有你们眼里的曙光 七十年了
兄弟 你寒梦中手指故乡
我们回家 战友
顺着你蔓延成火苗的手指
十七
一座雪山 又一座雪山
还是雪山……连爬三座雪山
哪里宿营?九十里的路程
沿途都有藏民袭击
不要掉队 千万不要掉队
藏匪专门袭击掉队红军
奴隶一样转卖红军
失去劳动力 浑身上下就只剩一张皮
活剥人皮 血淋淋的马刀从手臂
从双腿开始 三下两下
活人就变成血人……
卡莫到波罗子 地图上
三十里路程 走了七十里还未到
中途宿营 让我成为油灯下的
邓颖超 守在爱人身边
三天三夜 周恩来的一件背心
抓到一百七十三只虱子
此时医生还不能诊断周恩来的肝炎
转成肝脓肿 持续的高烧
只能冷敷 一块接一块的冰块
才保持一阵清醒 一阵昏迷
百分之九十九的死亡率
无条件救治等于百分之百的死
让肝化脓部位与肠接触部位
穿孔……没有办法的办法
绿色的脓液经过肠子排出体外
周恩来醒了……黎明在眸子里升起
雪山它全部的寒冷成为
全部的动力
吃到青菜 吃到南瓜和豆角
结结实实的饱饭 此时
身子还十分虚弱 因为爱
因为爱人在万幸之中活下来
因为生命本身
我要走完剩下的路
十八
翻过夹金山 翻过梦笔山 翻过长板山
却没能翻过打鼓山……下打鼓
中打鼓 上打鼓……饥肠响如鼓
上山五十里 下山五十里
山越爬越高 越爬越冷
整个天空像倒扣的黑锅
以亿万钧之力砸下来
不知不觉头重脚轻往下倒
再没有什么比雪山的狂风
更加猛烈……云和雪聚集
风在狂吼 似乎把一切都要
推倒……
倒下再扶起来 就没有了呼吸
魔鬼的雪山——告诉我
你冷酷的灵魂在哪里
如果你有血有肉有生命
我会一千次地向你开枪
救出寒冷和风暴吞噬的战友
不能开枪 甚至不能吼出愤怒
这里的空气是这样稀薄
稍微的颤动都会引发雪崩
夹金山上 团长想用枪声唤醒
冻僵的兄弟 却引来狂风暴雪和冰雹
冰雪的虎豹豺狼席卷着红军
松开手 用手臂抱住头
遮挡鸡蛋大的冰雹
女红军被风雪卷下悬崖
……又一个红军滚落山悬
无声地跌进冰的缝隙
两具战友尸体 挡住向下翻滚的女兵
双手死死抓住冰层
躺在路边 千万不要睡着
雪峰与雪峰的连接处
姐妹们在寻找 她们声声呼唤
我——在——这——里
借着月光和雪
借着战友的一条条绑腿
借着战友向上拉的劲头
向上 再向上……
十九
谁来唤醒我 夹在冰层中
沉没在黑夜里 我的生命
在流失……归来 我要归来
泪水冻成冰凌 冻成与世界的诀别
……听不到前进的脚步 战友已经
走远 风不能把我的呼唤传送
注定此行没有归程
我要留在这里
和风雪为伴 生命的灯火就要熄灭
这里太冷 故乡的阳光无力抵达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睡里花落 这里不是故乡
鸣心而过
风声
雨声
马蹄声
落花流水声
还在耳边……战友
革命胜利 你要领我回家
注定风雪带不走你 雪地上
的小红军 收容队的战马
找到你 还有呼吸……喊你摇你
慢慢睁开眼睛 我还活着?!
快起来……大胡子一把拖起
死亡边上徘徊的女兵
腿不能站立 再一次倒下
一双大手 再次扶起
二十
政治上开刀 张国焘心中的
野心打着如意算盘
一方面军 过去的巨人
只剩一副骨头 十万红军剩一万
全身的肉掉光 机关枪没有子弹
几乎是空筒……
退到古西戎番人之地
苏维埃运动不是胜利 是失败
张国焘要卷起苏维埃旗帜
旗帜鲜明 毛泽东大声宣扬
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要高举
苏维埃旗帜 争取张国焘北上
芦花会议任命张国焘为红军总政委
以四方面军总指挥部为红军
前敌指挥部
改一方面军第一军团为第一军
第三军团为第三军
第五军团为第五军
第九军团为第三十二军
……红四方面军番号不变
第四军 第九军 第三十军
第三十一军 第三十三军
沙窝会议张国焘提出解决
政治路线问题……坚持真理
党中央和张国焘的分裂斗争
坚持北上抗日战略
二十一
雪峰一座连一座 隘口一个
接一个……雪山一座比一座高
一座比一座冷 红军面前
似乎永远有翻不完的雪山
什么时候能走出雪山
最后一座苍苍茫茫的雪山
仓德山 肚子里没有粮食
血里没有盐 忍饥挨饿爬雪山
脚是软的 手是小的……头晕眼花
上气不接下气……爬着爬着
脸白了 嘴唇黑了 一个又一个
战友倒下去……
坚持!战友!!一定要坚持!!!
这是最后的雪山 搀起战友
自己又倒下 你搀起我
我扶起你……
道路在远方隐现……眼睛
不要再躲藏雪的光芒
这是最后的山峰
从自己的热血中站起
雪山冻僵我们的手脚
却不能冻僵我们前进的步伐
山顶之上向下滑翔
疲惫也变成飞翔的翅膀
仰望雪山 我接过红军手中的火把
追赶火焰 追赶夏日的太阳
最终我要回到雪山洁白的深渊中
生命再一次雕塑寒冷
从雪山的高度走来 我跨越
万水千山 高举当年的战旗
以诗人的名誉 化做雪山
深处的号角……
醒来吧 长眠于雪山的战友
狂风不再折断鹰的翅膀
和死对峙
诗人雪山般的灵魂
永远召唤红军的队伍
()
谁来为我们捧回夏日的太阳
雪山 只要你冻僵不了枪口
冻僵不了飘扬的战旗
就冻僵不了红军前进的步伐
——题记
一
前进 与红四方面军会合
红二师四团
先遣队勇士向大雪山进军
盐井飞越岭
猴子也难爬的垭口
两面悬崖 敌军固守山顶
惟一的羊肠小道 敌人埋下地雷
从左翼选道 攻占飞越岭
山上大雾 我们摸不清敌人
敌人看不见我们 野生灌木丛中
荆棘像锋利的刀 双臂环抱
脸埋藏胸前双臂间 冲锋猛士
他们的衣裤划成一块块碎片
巨岩挡住去路!如何攀登长满
青苔的石崖 搭人梯:一个踩着
另一个肩膀攀爬 苔藓的绝壁
战士一个个跌滑而下……
大树为梯 从一棵树爬上另一棵
更高的树 小不点战士猴子一样
在树间荡来荡去 巨大的蟒蛇
在树间盘曲 蠕动……
恐惧中不能后退 树梢立脚
小不点爬上屏障顶端 放下
连接的绑腿 抓着绳索
战士一个接一个攀援而上
三千米的顶峰 远处白雾中
升腾着火 驱逐野兽 敌人
点起二堆大火……
二
云端里飞下红军队伍 红四团
勇士从陡坡滑下 猛虎扑食
杀向围火取暖的敌人
七挺轻机枪从高处喷火
……守敌来不及反抗
做了俘虏
……疯狂反扑 钉子一样红六连
钉在阵地之上 子弹打尽
扔出最后的手榴弹 像洪水决堤
奔腾而下 冲进敌群
……夺取垭口 向三道桥俯冲
崩溃之敌互相践踏 死尸
横陈……牺牲的战友在这里
安歇 云雾飞驰 古木参天
飞越岭战斗 打通向汉源
荥经 天全 芦山 宝兴的通道
在深山安眠……战友 我的呼吸
能触及最远的枪声
飞越岭 一座永恒的墓碑
把一棵树放大到一座山
我热爱古木胜于热爱玫瑰
胜于热爱所有的花朵
三
前进的路突然中断 山崖
陡峭入云……绝壁之上
还是绝壁 岩石丛生的深渊
河水咆哮奔腾
栈道被敌人破坏 弱不禁风
身后是两万红军 敌机跟踪
轰炸……抢修栈道和木桥
峡谷之间最窄处投钩
木钩几十次套不住对岸树桩
仰首一线天……绑腿 敌人
永远炸不断的铁索 靠布绳
索道 勇士一个个悬空过河
准备会师 红四方面军
强渡嘉陵江 攻克剑门关
中坝围困江油 千佛山
阻击……长驱西进
声东击西 李先念五个团
挺进岷江 茂州筹集粮食和盐
长途跋涉 粮食早已吃光
天天清水煮野菜
谁还能捧出多余的盐粒
向石头索取盐粒 白云山
石头 青白色的石头
它体内曾有大海升沉
骨质里回荡着海涛 海鸟和岩鹰
是它体内的星光 挥动斧头
战士们 砸碎含盐的石头
烹煮石头……
煮石头就是煮海水 石头
在火中
吐出雪白的盐……
四
攻占懋功 四方面军日夜抵进
夹金山 七十四团和红四团
相向而进 两大主力前锋
日益接近
邛崃山脉连绵的雪山 夹金山
风雪掩盖道路 这里
飞鸟举不起
它飞翔的翅膀
什么比雪山更美更坚固
……血火中锻炼成钢
红军战士
他们有比雪山更硬的骨头
向夹金山宣战 我要做探路先锋
跟随王开湘的队伍
等等!你胸中有钢铁的骨头
有融化雪山的温度吗
像夹金雪山准备了足够的冷
我要将沸腾的热血点燃 大碗白酒
红椒水……我们体内流火
一鼓作气 红四团登上山腰
冰雪的世界……左面雪岩深厚
右边雪壁陡峭 脚下雪坡
又硬又滑
——站稳脚跟
五
刺刀在雪上挖孔……脚踏孔
踩着前面的脚孔前进 白云涌动
山腰已是云的居所……积雪
越来越厚 空气越来越薄
雪山用它的寒冷将我们盯视
让我用生命对峙 喊出太阳
纯白的反光 太阳都要流出眼泪
身后苍穹 巨大的世界
……除了雪 我什么也看不见
无法睁开疼痛的眼睛
……雪山尽头 大风刮过我们
头顶 寒风突起 乌云蔽天
死神在狂笑
寒冷穿透……我无法不使自己
在夏日的寒冷中颤栗 山峰上
积雪横空倒塌 雪流翻卷
一泻千丈……
拿出比雪山更寒的
硬骨
和山对峙
让骨头的刀锋
在风中砥砺
……
六
山越上越陡 路越来越险
队伍越拉越长……年近花甲
长征中的四老:徐特立 林伯渠
董必武 谢觉哉
雪山的寒冷中 不要停止行走
否则血液会停止流动
心脏会停止跳动
更不能坐下 否则会变成冰雕
一步 两步 三步……
每一步都是那样艰难
每一步都有倒下去的危险
风中……鲜红的战旗猎猎作响
什么样的勇气 什么样的力量
什么样的激情燃烧 才能让伤员
让怀孕的女红军、老红军
和雪山较量 和雪山的死神较量
抬担架的人几次跌倒又爬起
走下担架 王稼祥坐马前行
钉了马掌的牲口 踩在冰上
一步一滑 颠簸中伤痛如刀割
巨痛不能抗拒生命
意志
轮流搀扶 踉踉跄跄
更大的寒冷在高处吼叫
七
空气变成锋刃的刀子 像骏马疾驰
头重脚轻 挑着大铁锅 迈步间
炊事员被风卷下雪谷
顷刻间没了踪影
无数冰团 雪屑打在脸上
手上,浑身哆嗦 牙齿打战
草鞋早已磨穿
流血的脚趾在胆怯……
理智对心命令:向前迈步
冰雪拉长伤口 硬硬的疼
直挺挺地迈步……
雪山 我们就是这样行进
数着步子一步一挪 百步停顿
减到五十步停顿 再减到
三十步……不能再减
任疼痛的心打颤
坐下歇口气 血马上变冷
……眼睛还能转动 身子
却僵硬……别闭上眼睛
不到最后一口气 不能倒下
我想爬起来 用尽所有力量
站起身又跌倒……在雪山
死是这样容易 只要停止走动
死亡就向你靠近
八
还剩一口气 如果死能带走什么
就让我带走这永不化去的雪
寒冷是如此坚硬
几百几千几万个世纪的冬天
握成寒冷这巨大的铁拳
它要冻结我的呼吸
冻结我流动的血液
冻结我要带走的愿望
抬担架的女友倒下了
死亡向女兵敞开大门
夏日里高高的寒
所有的温暖都逃离雪山
谁来为女兵捧回夏日的太阳
来着月经 结核未愈的邓颖超
似雪上加霜……肚痛如刀绞
寒风袭来硬硬地疼
雪山之上 谁能拒绝冰雪
这唯一的水 从此绝经
任往后多少剂药草也暖不来一滴血
一生都不能拥有一个亲生的孩子
冰雪裹满草鞋 脚失去知觉
……前进一步 连退几步
再也迈不动脚步 迷茫地抬起头
刘英伸手拽住骡子尾巴
手拉手前进 千万不要分开
寒冷不允许我们停留
相互的鼓励中前进
拽着骡子尾巴 拽着马尾巴
女红军在艰难的行进中
九
敌机在脚下盘旋 四万川军
向宝兴扑来……阻击敌人
红九军团在灵官抢占阵地
严防死守整整一星期
敌机已飞不到我们的高度
夹金山的另一边 红五军团
担任全军殿后……寒冷中
战友 你要把剩下的路走完
做鲜姜辣椒汤 给战友给病人
一个又一个炊事员倒下……
炮兵 肩上扛着迫击炮筒
踏着雪梯似的脚印负重前进
无声地倒下……听不见战友
声音 再也看不见飘扬的战旗
牺牲 你的美不仅仅是流血
不仅仅是面对敌人的炮弹
像雪山 像雪山将生命完美
雕塑 牺牲是一种壮阔
冰雪 用你的寒冷珍藏起战友
太阳就要升起 我要用阳光
厚葬死于寒冷的战友
让寒冷不再索取温暖的生命
让足够的暖比一个世纪长久
十
翻过夹金山 一支队伍隐隐约约
走来 敌人还是自己的队伍
又远又近 他们的身影
在风中闪亮
期待中颤动 一颗颗心在剧烈跳动
前进!握紧手中的枪 红四团
先遣队与四方面军先头部队
在夹金山下达维相遇
钢与铁的握手!七十四团与
红四团热烈拥抱……紧紧地
长久地……温暖在夏天的寒冷中
来临 山谷间回响着欢呼
像镰刀与斧头交臂 红军
举起手臂
举起枪的森林
涉过多少河流 爬过多少大山
流逝的鲜血和生命
如果此时还有一滴眼泪
就能洗尽沧桑
……
十一
饭里有了盐 这比甜还要甜的滋味
一生中所有的美味抵不过这
香喷喷的牛肉 腊肉
和白白的大米饭
腾出房子给红四团 自己露宿
温暖源源不断 红四方面军
不绝的马队 牦牛队
把一批批慰问品
送给饥寒交迫中的战友
棉大衣 毛毯 毛巾 衣裤 棉鞋
草鞋……熊熊篝火映红天空
……歌声 锣鼓声 口号声
疲惫歇不下它的翅膀
战士脸上闪耀着快乐 仿佛
四周都在沸腾 到处喜气洋洋
人们从心中喊出祝愿
热烈庆祝一 四方面军胜利会师
中国共产党万岁
中国工农红军万岁
十二
两军会师 今后的战略
北上,西进还是南下
蒋介石调青海骑兵进剿
中央军步兵固守城池
敌人已先我部署 全力封锁
拥兵自重 张国焘要权要职
独断专行 四方面军决意西去
懋功 再转西康
建立川陕甘根据地 一方面军
坚持北上 到岷江东岸
南下与北上 不同战略
谁更具有发展优势
洪流与洪流汇合 不同流
就会分奔得更远……快马加鞭
张国焘赶赴两河口
毛泽东在雨中迎接
会议决定:集中力量 向北进攻
夺取松潘 同胡宗南作战
统一指挥 两大主力混合编制
三路军向松潘进军
左路林彪 彭德怀 聂荣臻
中路徐向前 右路陈昌浩
中央军委随中路军前进
十三
又一座雪山横亘——梦笔山
万人之道 兴旺之道
提前出发 天不亮上路
道路前方已有更早的战友
歌声中前进 温暖的雪山
它的低处有鲜花 有飞鸟
太阳捧出美丽的杜鹃
还有紫罗兰 梦笔山
浑身闪耀着光芒
上山容易下山难 带病的女红军
骑着骡子上山 颠簸中两跨
磨得红肿……仅仅是第二座雪山
到山顶坐下往下滑
不厚的积雪 只能滑一小段
大段的路需要一步步往下走
……肿胀的脚 每一步
都踩在痛上
迈开大步下高山 跌倒再爬起
……梦笔山 如果红军的热情
不能融化你 就让积雪永世滞留
滞留成黑夜和黑夜中的寒冷
……雪化了 梦笔山因为红军
因为女红军比七月还热的心
冰消雪融
十四
红军进入雪岭不毛之地
他们的末日就要到来
坚固壁垒就可不剿而灭
蒋介石出台新策略
流寇穷追 踞匪紧围
用土匪的战术来剿匪
借藏军之刀 国民党军阀勾结
当地土司 制定高压政策
给红军当通司 当向导者死刑
卖粮给红军者死刑
困死红军 饿死红军
番兵挖路、断桥、藏粮食
不知真相 藏民藏在暗处放冷枪
雪山架线 通讯班长和战士
被藏族头人杀害挖心……
粮食快要断炊 每人每天
六两青稞麦……
筹粮成为当务之急……藏民
躲的躲 逃的逃 要命的粮食
藏得老鼠都难找……
筹粮也要打先锋 红四团
杨成武 王开湘分头行动
发现目标 土司正赶着牛羊
几十头牦牛 五六百只羊
……一面新砌的墙 泥土未干
里面一坛坛黄豆 玉米 红辣椒
酥油和枪弹 几口大锅里
盛满青稞麦
挖地窖 找牛羊
远远不能供应大部队人马
收割半成熟的青稞麦
采集野菜 打野兔子
人人动手 自给自足
十五
饥饿从胃中伸出双手
寻找粮食 转遍村子
找不到一粒麦粒
绿荫下长满密密麻麻的蘑菇
……白的 灰褐色的 上面有
好看的花纹 碗口大的蘑菇
许多战士误食毒蘑倒下
……牛粪中露出青稞
闪光的粮食 姐妹们捣碎干粪
从粪便中寻找麦粒
筹足七天粮食
……牛消化不动的青稞麦
成为断粮女兵的法宝
喇嘛庙的神像是用面粉做成
把面菩萨请回家
发黑的青稞面酸的倒牙
不能做馒头就烙饼
香喷喷的饼只吃到一半
……保护喇嘛寺 泥塑怎么请回来
就怎么送回去……饥饿难忍
红小鬼进到喇嘛寺找食吃
拿了银元和铜板 违反纪律
贺子珍眼睁睁看着弟弟
被处死……谁来理解毛泽东
没有为妻子的弟弟开脱
贺子珍失去泪水
艰苦岁月中惟一的爱 从此
干涸 任往后的岁月
怎样补救都不能挽回
……领袖不能有私
只能有大爱 祖国的 人民的
十六
雅克夏山 比夹金山高 比梦笔山高
厚厚的冰层上走
世界只剩下冰雪和寒冷
雪盲使眼睛几乎失明
手中的木棍在积雪里不停地戳
打开背包 披上毯子 被子
寒冷仍然往骨缝里钻
夏日的雪山之巅 我呼唤后羿
射落的九个太阳……
一直往上爬 兄弟 别停留
敌机从东向西 转了一圈
又一圈 不敢靠近
雪山会折断它的翅膀
……寒冷又一次袭来
鲜花般的生命冻结了
走着走着倒下去
摇也摇不醒 永远地睡去
躺在雪地 美丽的姑娘
我们不能把你埋葬得很深
这里没有人烟
风雪是惟一的口粮
你要把白云当被褥当衣裳
暴风雪停了 兄弟
告诉我你的名字
告诉我你的家乡
头北脚南 英雄的十二烈士
我们来接你回家
夜宿雪山在梦中离去
还是冰雪无法掩埋
长板雪山 巨大的纪念
只有吹起集合的冲锋
才能从睡去的跋涉中醒来
战友 让我吹响起床的号角
镰刀和斧头的红旗在前方引领
还有你们眼里的曙光 七十年了
兄弟 你寒梦中手指故乡
我们回家 战友
顺着你蔓延成火苗的手指
十七
一座雪山 又一座雪山
还是雪山……连爬三座雪山
哪里宿营?九十里的路程
沿途都有藏民袭击
不要掉队 千万不要掉队
藏匪专门袭击掉队红军
奴隶一样转卖红军
失去劳动力 浑身上下就只剩一张皮
活剥人皮 血淋淋的马刀从手臂
从双腿开始 三下两下
活人就变成血人……
卡莫到波罗子 地图上
三十里路程 走了七十里还未到
中途宿营 让我成为油灯下的
邓颖超 守在爱人身边
三天三夜 周恩来的一件背心
抓到一百七十三只虱子
此时医生还不能诊断周恩来的肝炎
转成肝脓肿 持续的高烧
只能冷敷 一块接一块的冰块
才保持一阵清醒 一阵昏迷
百分之九十九的死亡率
无条件救治等于百分之百的死
让肝化脓部位与肠接触部位
穿孔……没有办法的办法
绿色的脓液经过肠子排出体外
周恩来醒了……黎明在眸子里升起
雪山它全部的寒冷成为
全部的动力
吃到青菜 吃到南瓜和豆角
结结实实的饱饭 此时
身子还十分虚弱 因为爱
因为爱人在万幸之中活下来
因为生命本身
我要走完剩下的路
十八
翻过夹金山 翻过梦笔山 翻过长板山
却没能翻过打鼓山……下打鼓
中打鼓 上打鼓……饥肠响如鼓
上山五十里 下山五十里
山越爬越高 越爬越冷
整个天空像倒扣的黑锅
以亿万钧之力砸下来
不知不觉头重脚轻往下倒
再没有什么比雪山的狂风
更加猛烈……云和雪聚集
风在狂吼 似乎把一切都要
推倒……
倒下再扶起来 就没有了呼吸
魔鬼的雪山——告诉我
你冷酷的灵魂在哪里
如果你有血有肉有生命
我会一千次地向你开枪
救出寒冷和风暴吞噬的战友
不能开枪 甚至不能吼出愤怒
这里的空气是这样稀薄
稍微的颤动都会引发雪崩
夹金山上 团长想用枪声唤醒
冻僵的兄弟 却引来狂风暴雪和冰雹
冰雪的虎豹豺狼席卷着红军
松开手 用手臂抱住头
遮挡鸡蛋大的冰雹
女红军被风雪卷下悬崖
……又一个红军滚落山悬
无声地跌进冰的缝隙
两具战友尸体 挡住向下翻滚的女兵
双手死死抓住冰层
躺在路边 千万不要睡着
雪峰与雪峰的连接处
姐妹们在寻找 她们声声呼唤
我——在——这——里
借着月光和雪
借着战友的一条条绑腿
借着战友向上拉的劲头
向上 再向上……
十九
谁来唤醒我 夹在冰层中
沉没在黑夜里 我的生命
在流失……归来 我要归来
泪水冻成冰凌 冻成与世界的诀别
……听不到前进的脚步 战友已经
走远 风不能把我的呼唤传送
注定此行没有归程
我要留在这里
和风雪为伴 生命的灯火就要熄灭
这里太冷 故乡的阳光无力抵达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睡里花落 这里不是故乡
鸣心而过
风声
雨声
马蹄声
落花流水声
还在耳边……战友
革命胜利 你要领我回家
注定风雪带不走你 雪地上
的小红军 收容队的战马
找到你 还有呼吸……喊你摇你
慢慢睁开眼睛 我还活着?!
快起来……大胡子一把拖起
死亡边上徘徊的女兵
腿不能站立 再一次倒下
一双大手 再次扶起
二十
政治上开刀 张国焘心中的
野心打着如意算盘
一方面军 过去的巨人
只剩一副骨头 十万红军剩一万
全身的肉掉光 机关枪没有子弹
几乎是空筒……
退到古西戎番人之地
苏维埃运动不是胜利 是失败
张国焘要卷起苏维埃旗帜
旗帜鲜明 毛泽东大声宣扬
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要高举
苏维埃旗帜 争取张国焘北上
芦花会议任命张国焘为红军总政委
以四方面军总指挥部为红军
前敌指挥部
改一方面军第一军团为第一军
第三军团为第三军
第五军团为第五军
第九军团为第三十二军
……红四方面军番号不变
第四军 第九军 第三十军
第三十一军 第三十三军
沙窝会议张国焘提出解决
政治路线问题……坚持真理
党中央和张国焘的分裂斗争
坚持北上抗日战略
二十一
雪峰一座连一座 隘口一个
接一个……雪山一座比一座高
一座比一座冷 红军面前
似乎永远有翻不完的雪山
什么时候能走出雪山
最后一座苍苍茫茫的雪山
仓德山 肚子里没有粮食
血里没有盐 忍饥挨饿爬雪山
脚是软的 手是小的……头晕眼花
上气不接下气……爬着爬着
脸白了 嘴唇黑了 一个又一个
战友倒下去……
坚持!战友!!一定要坚持!!!
这是最后的雪山 搀起战友
自己又倒下 你搀起我
我扶起你……
道路在远方隐现……眼睛
不要再躲藏雪的光芒
这是最后的山峰
从自己的热血中站起
雪山冻僵我们的手脚
却不能冻僵我们前进的步伐
山顶之上向下滑翔
疲惫也变成飞翔的翅膀
仰望雪山 我接过红军手中的火把
追赶火焰 追赶夏日的太阳
最终我要回到雪山洁白的深渊中
生命再一次雕塑寒冷
从雪山的高度走来 我跨越
万水千山 高举当年的战旗
以诗人的名誉 化做雪山
深处的号角……
醒来吧 长眠于雪山的战友
狂风不再折断鹰的翅膀
和死对峙
诗人雪山般的灵魂
永远召唤红军的队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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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门立雪
“程门立雪”这个故事,说的是宋代学者杨时和游酢向程颢程颐拜师求教的事儿。
二程是洛阳伊川人,同是宋代著名儒学家。二程学说,后来为朱熹继承和发展,世称“程朱学派”。杨时、游酢,向二程求学,非常恭敬。杨游二人,原先以程颢为师,程颢去世后,他们都已四十岁,而且已考上了进士,然而他们还要去找程颐继续求学。故事就发生在他们初次到嵩阳书院,登门拜见程颐的那天。
相传,一日杨时、游酢,来到嵩阳书院拜见程颐,正遇上这位老先生闭目养神,坐着假睡。程颐明知有两个客人来了,他欲不言不动,不予理睬。杨、游二人怕打扰先生休息,只好恭恭敬敬,肃然待立,一声不吭等候他睁开眼来。如此等了好半天,程颐才如萝初醒,见了杨、游,装作一惊说道:“啊!啊!贤辈早在此呼!”意思是说你们两个还在这儿没走啊。那天正是冬季很冷的一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雪来。门外积雪,有一尺多深。
这个故事,就叫“程门立雪”。在宋代读书人中流传很广,后来形容尊敬老师,诚恳求教,人们就往往引用这个典故和这句成语
雪洱复述成语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没有天也没有地,宇宙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鸡蛋,里面充满了混混浊浊,粘粘湖湖的东西,在这一切混浊的世界里,孕育(yun yu)着一个伟大的生灵--盘古,盘古在这个世界里生长了一万八仟岁,突然有一天他醒了过来,睁开双眼四处一片黑暗(an),于是,他从身边摸(mo)到了一把斧头,用尽力气凌(ling)空劈了下去,“轰”的一声巨响,混浊的世界被打破了,清而轻的气体像上升腾成为天空,混而重的气体凝聚在一起形成大地,天空每天升高一丈,大地每天长厚一丈,站在天地之间的盘古每天也站高一丈,他用手顶着天,用脚蹬着地,就这样又过了一万八仟年,盘古长成了一个巨人,后来他实在太累了,就决定躺(tang)下来休息休息,可是盘古的身体刚刚接触(jie zhu)大地,他就死去了。就在盘古即将死去的一刹那,他的全身出现了奇迹,他口中呼出的气息变成激荡宇宙的风云,他的声音变成了惊天动地的雷霆(lei ting),他的左眼变成了照耀(zhao yao)万物的天阳,他的右眼变成了晶莹佼洁(jiao )的月亮。他的手足变成了高山,他的血液变成了奔腾(teng)不息的河流,他的痉脉(jing mai)变成了四通八达的道路,他的肌肉(ji rou)变成了大地上长开不谢的花草树木,他的牙齿骨骼(gu ge)变成了晶莹闪光的金属,而他为创造天地所流的汗水变成了滋润(zi run)万物的雨露,盘古是一个伟大的天神,他不仅为我们开天劈地,而且还以他的身躯(qu)为我们创造了美丽的大自然和无尽的宝藏,虽然这只是一个神话传说,但他的这种伟大的首创精神和无私奉献的精神都值得我们去学习。
成语“开天劈地”表示以前从来没有过,有史以来第一次并且很重大的历史事件
“程门立雪”这个故事,说的是宋代学者杨时和游酢向程颢程颐拜师求教的事儿。
二程是洛阳伊川人,同是宋代著名儒学家。二程学说,后来为朱熹继承和发展,世称“程朱学派”。杨时、游酢,向二程求学,非常恭敬。杨游二人,原先以程颢为师,程颢去世后,他们都已四十岁,而且已考上了进士,然而他们还要去找程颐继续求学。故事就发生在他们初次到嵩阳书院,登门拜见程颐的那天。
相传,一日杨时、游酢,来到嵩阳书院拜见程颐,正遇上这位老先生闭目养神,坐着假睡。程颐明知有两个客人来了,他欲不言不动,不予理睬。杨、游二人怕打扰先生休息,只好恭恭敬敬,肃然待立,一声不吭等候他睁开眼来。如此等了好半天,程颐才如萝初醒,见了杨、游,装作一惊说道:“啊!啊!贤辈早在此呼!”意思是说你们两个还在这儿没走啊。那天正是冬季很冷的一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雪来。门外积雪,有一尺多深。
这个故事,就叫“程门立雪”。在宋代读书人中流传很广,后来形容尊敬老师,诚恳求教,人们就往往引用这个典故和这句成语
雪洱复述成语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没有天也没有地,宇宙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鸡蛋,里面充满了混混浊浊,粘粘湖湖的东西,在这一切混浊的世界里,孕育(yun yu)着一个伟大的生灵--盘古,盘古在这个世界里生长了一万八仟岁,突然有一天他醒了过来,睁开双眼四处一片黑暗(an),于是,他从身边摸(mo)到了一把斧头,用尽力气凌(ling)空劈了下去,“轰”的一声巨响,混浊的世界被打破了,清而轻的气体像上升腾成为天空,混而重的气体凝聚在一起形成大地,天空每天升高一丈,大地每天长厚一丈,站在天地之间的盘古每天也站高一丈,他用手顶着天,用脚蹬着地,就这样又过了一万八仟年,盘古长成了一个巨人,后来他实在太累了,就决定躺(tang)下来休息休息,可是盘古的身体刚刚接触(jie zhu)大地,他就死去了。就在盘古即将死去的一刹那,他的全身出现了奇迹,他口中呼出的气息变成激荡宇宙的风云,他的声音变成了惊天动地的雷霆(lei ting),他的左眼变成了照耀(zhao yao)万物的天阳,他的右眼变成了晶莹佼洁(jiao )的月亮。他的手足变成了高山,他的血液变成了奔腾(teng)不息的河流,他的痉脉(jing mai)变成了四通八达的道路,他的肌肉(ji rou)变成了大地上长开不谢的花草树木,他的牙齿骨骼(gu ge)变成了晶莹闪光的金属,而他为创造天地所流的汗水变成了滋润(zi run)万物的雨露,盘古是一个伟大的天神,他不仅为我们开天劈地,而且还以他的身躯(qu)为我们创造了美丽的大自然和无尽的宝藏,虽然这只是一个神话传说,但他的这种伟大的首创精神和无私奉献的精神都值得我们去学习。
成语“开天劈地”表示以前从来没有过,有史以来第一次并且很重大的历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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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nang)萤(ying)映雪
孙康由于没钱买灯油,晚上不能看书,只能早早睡觉。他觉得让时间这样白白跑掉,非常可惜。
一天半夜,他从睡梦中醒来,把头侧向窗户时,发现窗缝里透进一丝光亮。原来,那是大雪映出来的,可以利用它来看书。于是他倦意顿失,立即穿好衣服,取出书籍,来到屋外。宽阔的大地上映出的雪光,比屋里要亮多了。孙康不顾寒冷,立即看起书来,手脚冻僵了,就起身跑一跑,同时搓搓手指。此后,每逢有雪的晚上,他就不放过这个好机会,孜孜不倦地读书。这种苦学的精神,促使他的学识突飞猛进,成为饱学之士。
孙康由于没钱买灯油,晚上不能看书,只能早早睡觉。他觉得让时间这样白白跑掉,非常可惜。
一天半夜,他从睡梦中醒来,把头侧向窗户时,发现窗缝里透进一丝光亮。原来,那是大雪映出来的,可以利用它来看书。于是他倦意顿失,立即穿好衣服,取出书籍,来到屋外。宽阔的大地上映出的雪光,比屋里要亮多了。孙康不顾寒冷,立即看起书来,手脚冻僵了,就起身跑一跑,同时搓搓手指。此后,每逢有雪的晚上,他就不放过这个好机会,孜孜不倦地读书。这种苦学的精神,促使他的学识突飞猛进,成为饱学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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