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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石头
主持人1:
愚公移山的故事,大伙都非常熟悉了。说90岁的愚公想要搬走门前挡路的两座大山,于是天天挖山不止,还宣称:如果他死了,他的子孙后代也要把这项伟大的事业继续下去。咱们今天的故事,就要讲讲这位愚公老先生的后代,据说他的嫡系传人们最近突然神秘现身了,他们经常出没在浙江省松阳县的几个村子里,似乎在执行着什么秘密的任务。
旁白:深夜,松阳县丁山头村的后山上,几个看不清面目的神秘人,正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飞快地挖着山上的土。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神出鬼没的挖山人。他们从何而来,为什么到村子里来挖山,就连丁山头村的村民也说不清。
主持人2:
包括丁头山村在内,松阳县境内的几个村子,同时都出现了这种怪事儿。好奇的村民们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观望着,猜测着。这种日子过了没多久,村民们终于琢磨过味儿来了:人家愚公移山是为了方便交通,你们这伙人要是把村里的山挖没了,我们靠什么生活呀?
同期声:
小叶子:(带子9)052235我自己在水库边也有两块承包地,一块种柑,一块种板栗。他们那时一拔人在山上,挖到我们的界内了,把树根挖了。
同期: 画面:被挖的桔地
采访桔园大哥
081117(移动拍摄) 这就是他们被他们挖的。哪儿?下面往上看上去。 081150他们告诉我有人来了,我就来一次,那时挖得很厉害时,我的干茶就不加工了,天天守在这里。守了几天,这是晚上挖的。
旁白:几个值夜的村民经过偷偷的观察,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这伙夜行人不像是专门来移山的,而似乎是在土里寻找着什么东西。
采访:小郑
(带子4)013340有人捡了,就会有人来偷挖,有人偷挖就会把茶树都挖掉的。
主持人3:
说话的这个小伙子叫郑伟光,家里世代以种茶为生,他家的茶园也在那伙不速之客的锄头下遭了殃。郑家如临大敌,全家老小五六口子人开始轮番看护茶园。就这样,还是不断有人趁天黑来偷挖。逼得没办法了,小郑想出了一招,他买了两条大狗,帮他看家护院。
采访:小郑
(带子3)041000最热闹的时候,狗栓在这里两条大狗一起叫很响的,家离这么近,大家都知道。
主持人4:
从夜里狗叫的次数就能听出来,光顾小郑他们家茶园的人,已经从几个变成了十几个。家里人越来越紧张,而年轻的小郑却是越来越好奇:这些人前赴后继的,到底要干什么呢?没多久,几个陌生人敲开了郑家的大门。
采访:小郑
(带子3)041036他们想把我这个地方包去挖。什么意思?比方说从那里到这里,这段多少钱。
两米长的话,一米宽,给我一百块钱。
主持人5:
一看暗的不行,人家就来明的,要包下茶园光明正大的挖。小郑当时听得眼都直了,两米长一米宽的面积,种什么也种不出一百块的产值啊,这要是把整个茶园都包出去,那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钱哪。小郑心里正算帐呢,一旁的爹妈可不干了。
采访郑妈:
(带子3) 042624不能这样做。茶种起来一年,两年三年才长起来。没有的话,得烦死。舍不得是吗?舍不得。
主持人5:
买卖没谈成,多少有点遗憾,不过这已经不是小郑最关心的了。他现在就好奇,为什么那些人为了挖一块地竟会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难道说他们家茶园里有宝藏?要是真有宝藏,那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啊。对,这事儿还真得好好查一查。
旁白:小郑准备多打听些内幕消息,而这时候,神秘人的挖山行动早就升级了,他们更多地在白天出没,队伍也日渐庞大。小郑惊讶的发现,本村儿的几个熟人也赫然在列,这可得赶紧问问了。
采访:当地村民
(你们挖的什么啊?)村民:石头。
画面:一袋子石头定格
主持人6:
闹了半天,就为了捡几块破石头,这东西满大街都是,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神神秘秘么?还花重金包茶园——小郑心里立马冒出俩字:有病!
采访:郑伟光
(带子4)013029看着他们在那里捡,我们刚开始以为他们吃饱撑着,这么多石头捡回去干嘛呢。
主持人6:
小郑是没看出这些石头有什么特别,不过说句题外话,很多宝石玉器在切割打磨之前,看起来也就和普通石头没两样。有人说了,松阳县山里的石头,在别的地方可难找,它值钱着呢。这话谁说的?就是您看到的这位,玩石头的行家包礼辉说的。
旁白:提起包家兄弟,在当地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哥哥包礼辉,弟弟包礼军,俩人玩石头都二十来年了,不但自己收藏,还开办了宝石加工厂和成品门面店。一块石头拿过来,是不是宝贝他们一打眼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采访:包礼辉3
(带子2)005215就是这个石头漂亮,美,一个字美!
主持人7:
普通人眼中的一块破石头,怎么就入了包家兄弟的法眼呢?这到底是个什么稀罕物啊?它究竟哪里美、值多少钱呢?要解开这些疑问,还得从半年前包家兄弟发现奇石的那天傍晚说起。
旁白:这天,包礼辉和弟弟包礼军像往常一样,在山中寻找奇石,希望能找到品质上乘的加工材料。哥俩挥锹抡镐乒乒乓乓一通忙活,突然,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一下从土里露了出来。包礼辉下意识地把石头捡起来把玩,只见石块上有一处缺口,在夕阳的照射下,里面竟然闪烁着炫彩而富有质感的光芒。
主持人8:
包礼辉走遍了松阳县的山山水水,对各种奇石也是如数家珍,可这种奇特的光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玩石头的人哪,很多时候是靠运气。这天傍晚,包礼辉就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他的好运气终于来了——在这块石头粗劣的外表下,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旁白:离采石场2公里远有一个阴暗的小作坊,这是包礼辉平日里加工石头的地方。他迫不及待地把捡来的石头放在切割的机器下面,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在发着奇异的光。
采访:包礼辉
(带子2)005600是不是好的,如果里面破开是个杂物,我心里就会凉掉.
画面:切石
主持人9:
在高速锯盘下,石头像西瓜一样被剖成两半。抹去砂浆的一瞬间,包礼辉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半透明物体,以一种惊艳的姿态呈现在了眼前。
(递进二)
主持人10:
浙江省松阳县山中有奇石。石头商人包氏兄弟的这句话,让松阳县几个村周边大大小小的山坡,一夜之间成了宝地,众多挖石者蜂拥而至。这里的石头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好,那么罕见么?咱们不妨看看,经过切割打磨之后,它是个什么样子。对了,据说见多识广的包家兄弟,初见之下都被它给迷住了。
(展示石头)
采访:包礼辉
005600锯开是个玻璃感,是黄色的,后来破开全部是个牡丹花。
00445还有像蚕丝那样的,分布散散的,
旁白:原来在粗陋的外壳里,竟然藏着如此精美的石头。它质地通透,有七彩色带缠绕其中,像水草,像血丝,又像烟云。包礼辉一看,顿时大喜过望,果真是个稀罕物件儿!
采访:包礼辉
004310有新的石种出现我肯定是很高兴的,原来从来没有见过?没有没有,只有在一起书籍上面,看到过一些玛瑙,也就是有些古书上说的土玛瑙。
主持人11:
就连阅石无数的包礼辉,都叫不出这种石头的名字,只觉得它很像古书中提到的一种玛瑙。对他们这些石商来说,发现新石种并率先介入,那就意味着可能开启一项潜力无限的生意。早在八年前,包家兄弟就因为率先囤积倒卖一种名贵的观赏石,而发家致富。如今,他们更不能放过这天赐的宝贝了。
旁白:为了能独享第一杯羹,收获奇石的事,兄弟俩对外人是只字不提。随后的几天,他们偷偷在松阳县山中寻找,又陆陆续续发现了更多的奇石。
采访:包礼辉
005530他能形成美丽的图案和花纹,没有一块石头是相同的。 004450像蚕丝那样的,分布散散的,还有一些牡丹花那样的。还有像灵芝那样的。004332我叫他五色玛瑙。
画面:一组石头饰品
旁白:为了寻找“五色玛瑙”,包家兄弟开始了撒网式的搜索,他们将找到石头的地点在地图上标出来,竟意外发现这些坐标连成了一条西北-东南走向、长约4公里的直线。这可巧了,这条沿着山脉延伸下来的直线,正是老辈人传说的“龙脉”。
采访:包礼辉
071421就是前方那三棵树再往前,那里有个火山口在那里,奇石是一路下来,沿着大山的底部,一线过来,到这边。其他的位置是没有用的。
主持人12:
赏石界有句名言:“有火山喷发过的地方就会有好石头。”而松阳县境内的卯山,在上古的时候就是个火山口,熄灭后留下了数条随着火山岩流动而形成的山脊,当地人管它们叫“龙脉”。
采访补:关子川
143450在火山喷发之后,岩浆的熔岩流,里面会有拼命冒气,会形成气孔,气孔有大小,形状不同,这种气孔里面,后期的热液进来,顺着气孔往里长,有矿物质进来,往里生长。
主持人13:
龙脉的传说,恰好印证了宝石界的经验,看来这种不知名的奇石,是大自然赐给松阳的宝贝啊。包家兄弟越发肯定,他们这回是撞了大运了。
旁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的,一些经常聚在一起论石的石商们,发现了包家兄弟的新玩意儿;又过了不久,奇石的传说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附近的村落迅速传开了。一场愈演愈烈的挖山运动,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画面:山上挖石队伍
主持人14:
开始,只是几伙石商在挖石头,到后来,村里的老百姓也都加入了挖石头的队伍。为啥呀,因为这东西来钱太快了。您还记得买两条大狗看门护院的小郑么,他呀,也没经得住诱惑,放下茶园开始找石头了。
采访:小郑
014809我们村有些人捡一块石头卖了二三千,三千相当于种茶?三千,相当于半亩地的收入。在一瞬间,一年半亩地的收入就拿到了。
主持人15:
是啊,刨块石头就能赚两三千,这跟天上掉馅饼也没什么区别了,谁还会累死累活的去种地呀,全改行找石头了。
旁白:小郑觉得自己单干太慢,索性联合了两个人,由单打独斗变成了分工协作。在这段时间里,他还苦学找石头的本领,希望能练出包家兄弟一样的慧眼,找到更多的好石头。
同期:
(带子4)021800小郑拎带子石头 (可用) 都是这个样子的?刚开始是看不出来的,要清洗才知道。
采访:小郑
(带子4)014154我在那里挖,他过来倒卖,他说把这块石头卖给我好了,他洗一下,说二百,我不肯,他说最多出到三百,我卖了。当时就在现场,另外一个老板来买,他就卖了一千块。那老板拿到古市去卖了七千八,他还说看到朋友的份上,不然还不肯。
主持人17:
这石头的价格是一日三变,翻着跟头往上涨,老百姓的热情也越来越高涨。很快,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来了。这个消息犹如火上浇油,把大伙的眼睛全都烧红了。
采访:包礼辉
005925我听说是十二万,温州人买走了。
旁白:一块石头卖到12万,这算是天价了吧。可很快,12万也不算什么了。据说在项桥下村有户姓叶的人家,两口子没日没夜地挖,挖到了一块前所未见的巨石,被村民们称之为“玛瑙王”。有个石商出价十几万,叶家两口子还嫌钱少,根本不卖。
采访:叶大嫂
044100钱不怕多了,十万二十万又想四十万五十万,又想一百万哩,发财嘛。
主持人18:
这叫奇货可居,叶家两口子还等着发大财呢,没个几十万,人家这“玛瑙王”根本不会出手。几十万,村里人过去连想都不敢想,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夜暴富啊。利字当前,谁不疯狂?最疯狂的时候,一个不大的小山丘上,能挤下一千来号人,大有搬空一座山的架势。
采访:小郑
(带子8)030804我最挤的时候,这边有人那边有人,锄头挖时大家要说一下,看着点。我们抡大锄时他们弄小锤,这样轮着来。他要抡大锄,来你等一下哦,弄小锤。
旁白:在松阳县的村子里,这样的画面随处可见:山坡上的村民们抢着挖石头,旁边的石商们抢着收石头,大家抢得是不亦乐乎。
采访:小郑
(带子8)025758那时疯的时候是怎么样卖,刚挖出来一袋,你洗都不要洗,袋子原封不动的,这一袋子多少钱,他就拿走,不管有没有用,五百六百一千,就拿走。
主持人19:
疯狂啊,不是件好事儿,疯狂就意味着失控,意味着意想不到的后果。松阳县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出产这种石头的就那么几个村子,荒地挖完了怎么办哪。自己家的茶园,挖!别人家的桔园,挖!挖来挖去,挖出了一场灾难。而那些身份不明的石头,最终也给疯狂的人们带来了致命的一击。
(递进二)
主持人20:
浙江省松阳县的几个村子惊现奇石,因为这石头,这一带村民们都加入了挖宝大军。荒地挖完了挖耕地,耕地挖完了还挖哪儿啊?说出来吓你一跳——挖坟地!
旁白:这个姑娘叫小叶子,非常不幸的是,他们家的坟地,就被一伙挖红了眼睛的人给掘了。
采访小叶子:
055600我家的坟比较特别一些,都是用石头砌成的。055330能看得出来被人挖掉了?本来是整个口都是封上的,现在剩下一半了。
旁白:
小叶子说,这里埋的是已经去世二十多年的姑姑,墓口遭到破坏后,只要稍微走近一些就可以看到姑姑的遗骸。
采访:小叶子
055520谁都不希望自己最后一个归宿被破坏,我想换成谁,谁心里都不舒服对吧。
旁白:为了防止祖坟被破坏,不少人展开了顽强的抵抗。这位八十多岁的老大爷,每天起早贪黑上山看守坟地。他用铁丝把祖坟围了起来,谁要敢过界,就用烟袋锅狠狠地敲他脑袋。
采访:老爷爷
061639要守多长?夜里到12点钟,早上就来,中午回来吃点饭。
采访:小郑
031900那个老人家天天都这样守着?那个人我们都佩服他,从早上到晚上,那老人毅力很强。
旁白:挖石头的小郑倒是没干过这么疯狂的事儿,不过他却亲眼见过那些刨坟掘墓的人。
采访:小郑
031900开始是规规距距挖,问题是那么多人挖,很快就没的,怎么办,往外扩张,那边有坟,挖呗,没有看守就挖呗。开始豆子地瓜种在这里没人挖的,后来没地方挖了,豆子地瓜都开始挖。当时都疯了。 那祖坟不是用石头砌的吗,拿个锤子,当当当,有用,拿走。这个有用挖掉。(表情很好)
主持人21:
挖人家祖坟,缺不缺德呀。可也是,人要疯狂起来,别说是“德”,就连人性都没了。这要再不管管,非出事儿不可,当地政府后来不得不出面干涉了,各村也开始公布禁止挖石的公告。可结果怎么样呢?
采访:吴村长
082220当时牌子上写的什么?禁止在山上挖石头,发现罚款200到500。按上去有效果吗?没有。那段时间可以跟村民沟通这件事情吗?他们继续挖嘛,牌子订上去也继续挖嘛。
村长:083040这是村委会第二次发的牌子,但是现在已经被人敲掉了,扔在这里。
主持人22:
为了挖石头,那些人连祖宗都不要了,罚款?那根本不起作用。你说什么都不好使。眼看着,小小的山村就要被翻个底儿朝天了,而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让这场疯狂瞬间冷却了。
旁白:村民们一直不知道自己疯狂挖掘的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后来有人请来了专家,鉴定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
采访:松阳县国土资源局纪日侯
这是一种石英岩的风化残留物,受铁、锰、钛等着色元素长期浸染而形成奇异图案和色彩,只是一种档次很低的饰品原料。
(小孩同期)
采访:关子川
144235直观的看它是由什么成分组成的?二氧化硅,这就是二氧化硅,他的成分太简单了。144705除非它里面有露出来的很漂亮的俏色的东西可以去利用,那可以用个来卖,其他可以论吨了。
主持人23:
按照宝石鉴定专家的说法,这种石头只有极少数花纹漂亮的有利用价值,做成工艺品,可以买到几百到几千不等,但这样的石头实在太少太少了,大多数早都被包家兄弟那样的石商划拉光了。而村民们成麻袋搬回家的,也就是一堆不值钱的石头。
旁白:满头雾水的村民们这才发现,原来包家兄弟早就不收石头了,他们只为村民加工石头,一次收费25元,这又让他们大大的赚了一笔。至于其他收购石头的石商,不知是不是受了鉴定结果的影响,他们也很少在村子里出现了。
采访:村民
024529收石头的老板经常来的,天天过来,一天好几趟。他们为什么最近来的少了?这个石头质量好的不多了。已经越来越少了。 是不是跟不值钱有关系?也不是,跟个人的爱好程度有关系。
旁白:
到了这一步,很多村民依然不肯相信他们的石头不值钱。有人照旧戴着石头饰品,家里也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仿佛这样就可以反驳那个讨厌的鉴定结果。还有村民甚至想花钱找专家重新鉴定,好让家里的存货有个着落。
主持人24:
这个秋天,颂阳县很多老百姓收获了满屋子的石头。而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很多耕地荒废了,很多茶园和果园也惨遭破坏。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村,变得满目疮痍,面目全非。
144747老百姓种庄稼有一种熟土,上面很容易让庄稼生长,你把熟土翻掉后,来采这些石头,如果价值不高的话,那他要赔大了,上面经济作物值多少钱,每年产值多少钱,你挖底下并不是一撬就都有的,他会挖很长时间能挖一块两块的,这样的话,上面的树和创造的价值多少钱,你底下挖这样,十块也抵不上一颗树啊。
主持人25:
不是我在这儿浇冷水,这挖山的危害还不止我们看到的那点儿,山上的植被没了,往近点儿说,您得小心地质灾害;往远点儿说,容易造成水土流失,您得想想子孙后代的日子怎么过。这场疯狂而又荒诞的挖山狂潮,可谓前对不起古人,后对不起来者,中间对不起自己。仔细想想,变得面目全非的又何止是家园哪,还有这儿,人心! 如果精美的石头会说话,它会说些什么呢?美丽也是一种罪过?
(对了,当初那块十几万都没舍得出手的“玛瑙王”,如今跟其他的石头一样,一直在叶家的角落里放着呢,叶家人说了,如果事情再等不到转机的话,就当块石头扔去出。呵呵,这句话倒是说到点上了,它本来就是个石头。)
主持人1:
愚公移山的故事,大伙都非常熟悉了。说90岁的愚公想要搬走门前挡路的两座大山,于是天天挖山不止,还宣称:如果他死了,他的子孙后代也要把这项伟大的事业继续下去。咱们今天的故事,就要讲讲这位愚公老先生的后代,据说他的嫡系传人们最近突然神秘现身了,他们经常出没在浙江省松阳县的几个村子里,似乎在执行着什么秘密的任务。
旁白:深夜,松阳县丁山头村的后山上,几个看不清面目的神秘人,正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飞快地挖着山上的土。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神出鬼没的挖山人。他们从何而来,为什么到村子里来挖山,就连丁山头村的村民也说不清。
主持人2:
包括丁头山村在内,松阳县境内的几个村子,同时都出现了这种怪事儿。好奇的村民们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观望着,猜测着。这种日子过了没多久,村民们终于琢磨过味儿来了:人家愚公移山是为了方便交通,你们这伙人要是把村里的山挖没了,我们靠什么生活呀?
同期声:
小叶子:(带子9)052235我自己在水库边也有两块承包地,一块种柑,一块种板栗。他们那时一拔人在山上,挖到我们的界内了,把树根挖了。
同期: 画面:被挖的桔地
采访桔园大哥
081117(移动拍摄) 这就是他们被他们挖的。哪儿?下面往上看上去。 081150他们告诉我有人来了,我就来一次,那时挖得很厉害时,我的干茶就不加工了,天天守在这里。守了几天,这是晚上挖的。
旁白:几个值夜的村民经过偷偷的观察,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这伙夜行人不像是专门来移山的,而似乎是在土里寻找着什么东西。
采访:小郑
(带子4)013340有人捡了,就会有人来偷挖,有人偷挖就会把茶树都挖掉的。
主持人3:
说话的这个小伙子叫郑伟光,家里世代以种茶为生,他家的茶园也在那伙不速之客的锄头下遭了殃。郑家如临大敌,全家老小五六口子人开始轮番看护茶园。就这样,还是不断有人趁天黑来偷挖。逼得没办法了,小郑想出了一招,他买了两条大狗,帮他看家护院。
采访:小郑
(带子3)041000最热闹的时候,狗栓在这里两条大狗一起叫很响的,家离这么近,大家都知道。
主持人4:
从夜里狗叫的次数就能听出来,光顾小郑他们家茶园的人,已经从几个变成了十几个。家里人越来越紧张,而年轻的小郑却是越来越好奇:这些人前赴后继的,到底要干什么呢?没多久,几个陌生人敲开了郑家的大门。
采访:小郑
(带子3)041036他们想把我这个地方包去挖。什么意思?比方说从那里到这里,这段多少钱。
两米长的话,一米宽,给我一百块钱。
主持人5:
一看暗的不行,人家就来明的,要包下茶园光明正大的挖。小郑当时听得眼都直了,两米长一米宽的面积,种什么也种不出一百块的产值啊,这要是把整个茶园都包出去,那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钱哪。小郑心里正算帐呢,一旁的爹妈可不干了。
采访郑妈:
(带子3) 042624不能这样做。茶种起来一年,两年三年才长起来。没有的话,得烦死。舍不得是吗?舍不得。
主持人5:
买卖没谈成,多少有点遗憾,不过这已经不是小郑最关心的了。他现在就好奇,为什么那些人为了挖一块地竟会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难道说他们家茶园里有宝藏?要是真有宝藏,那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啊。对,这事儿还真得好好查一查。
旁白:小郑准备多打听些内幕消息,而这时候,神秘人的挖山行动早就升级了,他们更多地在白天出没,队伍也日渐庞大。小郑惊讶的发现,本村儿的几个熟人也赫然在列,这可得赶紧问问了。
采访:当地村民
(你们挖的什么啊?)村民:石头。
画面:一袋子石头定格
主持人6:
闹了半天,就为了捡几块破石头,这东西满大街都是,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神神秘秘么?还花重金包茶园——小郑心里立马冒出俩字:有病!
采访:郑伟光
(带子4)013029看着他们在那里捡,我们刚开始以为他们吃饱撑着,这么多石头捡回去干嘛呢。
主持人6:
小郑是没看出这些石头有什么特别,不过说句题外话,很多宝石玉器在切割打磨之前,看起来也就和普通石头没两样。有人说了,松阳县山里的石头,在别的地方可难找,它值钱着呢。这话谁说的?就是您看到的这位,玩石头的行家包礼辉说的。
旁白:提起包家兄弟,在当地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哥哥包礼辉,弟弟包礼军,俩人玩石头都二十来年了,不但自己收藏,还开办了宝石加工厂和成品门面店。一块石头拿过来,是不是宝贝他们一打眼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采访:包礼辉3
(带子2)005215就是这个石头漂亮,美,一个字美!
主持人7:
普通人眼中的一块破石头,怎么就入了包家兄弟的法眼呢?这到底是个什么稀罕物啊?它究竟哪里美、值多少钱呢?要解开这些疑问,还得从半年前包家兄弟发现奇石的那天傍晚说起。
旁白:这天,包礼辉和弟弟包礼军像往常一样,在山中寻找奇石,希望能找到品质上乘的加工材料。哥俩挥锹抡镐乒乒乓乓一通忙活,突然,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一下从土里露了出来。包礼辉下意识地把石头捡起来把玩,只见石块上有一处缺口,在夕阳的照射下,里面竟然闪烁着炫彩而富有质感的光芒。
主持人8:
包礼辉走遍了松阳县的山山水水,对各种奇石也是如数家珍,可这种奇特的光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玩石头的人哪,很多时候是靠运气。这天傍晚,包礼辉就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他的好运气终于来了——在这块石头粗劣的外表下,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旁白:离采石场2公里远有一个阴暗的小作坊,这是包礼辉平日里加工石头的地方。他迫不及待地把捡来的石头放在切割的机器下面,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在发着奇异的光。
采访:包礼辉
(带子2)005600是不是好的,如果里面破开是个杂物,我心里就会凉掉.
画面:切石
主持人9:
在高速锯盘下,石头像西瓜一样被剖成两半。抹去砂浆的一瞬间,包礼辉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半透明物体,以一种惊艳的姿态呈现在了眼前。
(递进二)
主持人10:
浙江省松阳县山中有奇石。石头商人包氏兄弟的这句话,让松阳县几个村周边大大小小的山坡,一夜之间成了宝地,众多挖石者蜂拥而至。这里的石头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好,那么罕见么?咱们不妨看看,经过切割打磨之后,它是个什么样子。对了,据说见多识广的包家兄弟,初见之下都被它给迷住了。
(展示石头)
采访:包礼辉
005600锯开是个玻璃感,是黄色的,后来破开全部是个牡丹花。
00445还有像蚕丝那样的,分布散散的,
旁白:原来在粗陋的外壳里,竟然藏着如此精美的石头。它质地通透,有七彩色带缠绕其中,像水草,像血丝,又像烟云。包礼辉一看,顿时大喜过望,果真是个稀罕物件儿!
采访:包礼辉
004310有新的石种出现我肯定是很高兴的,原来从来没有见过?没有没有,只有在一起书籍上面,看到过一些玛瑙,也就是有些古书上说的土玛瑙。
主持人11:
就连阅石无数的包礼辉,都叫不出这种石头的名字,只觉得它很像古书中提到的一种玛瑙。对他们这些石商来说,发现新石种并率先介入,那就意味着可能开启一项潜力无限的生意。早在八年前,包家兄弟就因为率先囤积倒卖一种名贵的观赏石,而发家致富。如今,他们更不能放过这天赐的宝贝了。
旁白:为了能独享第一杯羹,收获奇石的事,兄弟俩对外人是只字不提。随后的几天,他们偷偷在松阳县山中寻找,又陆陆续续发现了更多的奇石。
采访:包礼辉
005530他能形成美丽的图案和花纹,没有一块石头是相同的。 004450像蚕丝那样的,分布散散的,还有一些牡丹花那样的。还有像灵芝那样的。004332我叫他五色玛瑙。
画面:一组石头饰品
旁白:为了寻找“五色玛瑙”,包家兄弟开始了撒网式的搜索,他们将找到石头的地点在地图上标出来,竟意外发现这些坐标连成了一条西北-东南走向、长约4公里的直线。这可巧了,这条沿着山脉延伸下来的直线,正是老辈人传说的“龙脉”。
采访:包礼辉
071421就是前方那三棵树再往前,那里有个火山口在那里,奇石是一路下来,沿着大山的底部,一线过来,到这边。其他的位置是没有用的。
主持人12:
赏石界有句名言:“有火山喷发过的地方就会有好石头。”而松阳县境内的卯山,在上古的时候就是个火山口,熄灭后留下了数条随着火山岩流动而形成的山脊,当地人管它们叫“龙脉”。
采访补:关子川
143450在火山喷发之后,岩浆的熔岩流,里面会有拼命冒气,会形成气孔,气孔有大小,形状不同,这种气孔里面,后期的热液进来,顺着气孔往里长,有矿物质进来,往里生长。
主持人13:
龙脉的传说,恰好印证了宝石界的经验,看来这种不知名的奇石,是大自然赐给松阳的宝贝啊。包家兄弟越发肯定,他们这回是撞了大运了。
旁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的,一些经常聚在一起论石的石商们,发现了包家兄弟的新玩意儿;又过了不久,奇石的传说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附近的村落迅速传开了。一场愈演愈烈的挖山运动,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画面:山上挖石队伍
主持人14:
开始,只是几伙石商在挖石头,到后来,村里的老百姓也都加入了挖石头的队伍。为啥呀,因为这东西来钱太快了。您还记得买两条大狗看门护院的小郑么,他呀,也没经得住诱惑,放下茶园开始找石头了。
采访:小郑
014809我们村有些人捡一块石头卖了二三千,三千相当于种茶?三千,相当于半亩地的收入。在一瞬间,一年半亩地的收入就拿到了。
主持人15:
是啊,刨块石头就能赚两三千,这跟天上掉馅饼也没什么区别了,谁还会累死累活的去种地呀,全改行找石头了。
旁白:小郑觉得自己单干太慢,索性联合了两个人,由单打独斗变成了分工协作。在这段时间里,他还苦学找石头的本领,希望能练出包家兄弟一样的慧眼,找到更多的好石头。
同期:
(带子4)021800小郑拎带子石头 (可用) 都是这个样子的?刚开始是看不出来的,要清洗才知道。
采访:小郑
(带子4)014154我在那里挖,他过来倒卖,他说把这块石头卖给我好了,他洗一下,说二百,我不肯,他说最多出到三百,我卖了。当时就在现场,另外一个老板来买,他就卖了一千块。那老板拿到古市去卖了七千八,他还说看到朋友的份上,不然还不肯。
主持人17:
这石头的价格是一日三变,翻着跟头往上涨,老百姓的热情也越来越高涨。很快,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来了。这个消息犹如火上浇油,把大伙的眼睛全都烧红了。
采访:包礼辉
005925我听说是十二万,温州人买走了。
旁白:一块石头卖到12万,这算是天价了吧。可很快,12万也不算什么了。据说在项桥下村有户姓叶的人家,两口子没日没夜地挖,挖到了一块前所未见的巨石,被村民们称之为“玛瑙王”。有个石商出价十几万,叶家两口子还嫌钱少,根本不卖。
采访:叶大嫂
044100钱不怕多了,十万二十万又想四十万五十万,又想一百万哩,发财嘛。
主持人18:
这叫奇货可居,叶家两口子还等着发大财呢,没个几十万,人家这“玛瑙王”根本不会出手。几十万,村里人过去连想都不敢想,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夜暴富啊。利字当前,谁不疯狂?最疯狂的时候,一个不大的小山丘上,能挤下一千来号人,大有搬空一座山的架势。
采访:小郑
(带子8)030804我最挤的时候,这边有人那边有人,锄头挖时大家要说一下,看着点。我们抡大锄时他们弄小锤,这样轮着来。他要抡大锄,来你等一下哦,弄小锤。
旁白:在松阳县的村子里,这样的画面随处可见:山坡上的村民们抢着挖石头,旁边的石商们抢着收石头,大家抢得是不亦乐乎。
采访:小郑
(带子8)025758那时疯的时候是怎么样卖,刚挖出来一袋,你洗都不要洗,袋子原封不动的,这一袋子多少钱,他就拿走,不管有没有用,五百六百一千,就拿走。
主持人19:
疯狂啊,不是件好事儿,疯狂就意味着失控,意味着意想不到的后果。松阳县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出产这种石头的就那么几个村子,荒地挖完了怎么办哪。自己家的茶园,挖!别人家的桔园,挖!挖来挖去,挖出了一场灾难。而那些身份不明的石头,最终也给疯狂的人们带来了致命的一击。
(递进二)
主持人20:
浙江省松阳县的几个村子惊现奇石,因为这石头,这一带村民们都加入了挖宝大军。荒地挖完了挖耕地,耕地挖完了还挖哪儿啊?说出来吓你一跳——挖坟地!
旁白:这个姑娘叫小叶子,非常不幸的是,他们家的坟地,就被一伙挖红了眼睛的人给掘了。
采访小叶子:
055600我家的坟比较特别一些,都是用石头砌成的。055330能看得出来被人挖掉了?本来是整个口都是封上的,现在剩下一半了。
旁白:
小叶子说,这里埋的是已经去世二十多年的姑姑,墓口遭到破坏后,只要稍微走近一些就可以看到姑姑的遗骸。
采访:小叶子
055520谁都不希望自己最后一个归宿被破坏,我想换成谁,谁心里都不舒服对吧。
旁白:为了防止祖坟被破坏,不少人展开了顽强的抵抗。这位八十多岁的老大爷,每天起早贪黑上山看守坟地。他用铁丝把祖坟围了起来,谁要敢过界,就用烟袋锅狠狠地敲他脑袋。
采访:老爷爷
061639要守多长?夜里到12点钟,早上就来,中午回来吃点饭。
采访:小郑
031900那个老人家天天都这样守着?那个人我们都佩服他,从早上到晚上,那老人毅力很强。
旁白:挖石头的小郑倒是没干过这么疯狂的事儿,不过他却亲眼见过那些刨坟掘墓的人。
采访:小郑
031900开始是规规距距挖,问题是那么多人挖,很快就没的,怎么办,往外扩张,那边有坟,挖呗,没有看守就挖呗。开始豆子地瓜种在这里没人挖的,后来没地方挖了,豆子地瓜都开始挖。当时都疯了。 那祖坟不是用石头砌的吗,拿个锤子,当当当,有用,拿走。这个有用挖掉。(表情很好)
主持人21:
挖人家祖坟,缺不缺德呀。可也是,人要疯狂起来,别说是“德”,就连人性都没了。这要再不管管,非出事儿不可,当地政府后来不得不出面干涉了,各村也开始公布禁止挖石的公告。可结果怎么样呢?
采访:吴村长
082220当时牌子上写的什么?禁止在山上挖石头,发现罚款200到500。按上去有效果吗?没有。那段时间可以跟村民沟通这件事情吗?他们继续挖嘛,牌子订上去也继续挖嘛。
村长:083040这是村委会第二次发的牌子,但是现在已经被人敲掉了,扔在这里。
主持人22:
为了挖石头,那些人连祖宗都不要了,罚款?那根本不起作用。你说什么都不好使。眼看着,小小的山村就要被翻个底儿朝天了,而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让这场疯狂瞬间冷却了。
旁白:村民们一直不知道自己疯狂挖掘的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后来有人请来了专家,鉴定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
采访:松阳县国土资源局纪日侯
这是一种石英岩的风化残留物,受铁、锰、钛等着色元素长期浸染而形成奇异图案和色彩,只是一种档次很低的饰品原料。
(小孩同期)
采访:关子川
144235直观的看它是由什么成分组成的?二氧化硅,这就是二氧化硅,他的成分太简单了。144705除非它里面有露出来的很漂亮的俏色的东西可以去利用,那可以用个来卖,其他可以论吨了。
主持人23:
按照宝石鉴定专家的说法,这种石头只有极少数花纹漂亮的有利用价值,做成工艺品,可以买到几百到几千不等,但这样的石头实在太少太少了,大多数早都被包家兄弟那样的石商划拉光了。而村民们成麻袋搬回家的,也就是一堆不值钱的石头。
旁白:满头雾水的村民们这才发现,原来包家兄弟早就不收石头了,他们只为村民加工石头,一次收费25元,这又让他们大大的赚了一笔。至于其他收购石头的石商,不知是不是受了鉴定结果的影响,他们也很少在村子里出现了。
采访:村民
024529收石头的老板经常来的,天天过来,一天好几趟。他们为什么最近来的少了?这个石头质量好的不多了。已经越来越少了。 是不是跟不值钱有关系?也不是,跟个人的爱好程度有关系。
旁白:
到了这一步,很多村民依然不肯相信他们的石头不值钱。有人照旧戴着石头饰品,家里也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仿佛这样就可以反驳那个讨厌的鉴定结果。还有村民甚至想花钱找专家重新鉴定,好让家里的存货有个着落。
主持人24:
这个秋天,颂阳县很多老百姓收获了满屋子的石头。而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很多耕地荒废了,很多茶园和果园也惨遭破坏。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村,变得满目疮痍,面目全非。
144747老百姓种庄稼有一种熟土,上面很容易让庄稼生长,你把熟土翻掉后,来采这些石头,如果价值不高的话,那他要赔大了,上面经济作物值多少钱,每年产值多少钱,你挖底下并不是一撬就都有的,他会挖很长时间能挖一块两块的,这样的话,上面的树和创造的价值多少钱,你底下挖这样,十块也抵不上一颗树啊。
主持人25:
不是我在这儿浇冷水,这挖山的危害还不止我们看到的那点儿,山上的植被没了,往近点儿说,您得小心地质灾害;往远点儿说,容易造成水土流失,您得想想子孙后代的日子怎么过。这场疯狂而又荒诞的挖山狂潮,可谓前对不起古人,后对不起来者,中间对不起自己。仔细想想,变得面目全非的又何止是家园哪,还有这儿,人心! 如果精美的石头会说话,它会说些什么呢?美丽也是一种罪过?
(对了,当初那块十几万都没舍得出手的“玛瑙王”,如今跟其他的石头一样,一直在叶家的角落里放着呢,叶家人说了,如果事情再等不到转机的话,就当块石头扔去出。呵呵,这句话倒是说到点上了,它本来就是个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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