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评价子路“不得其死然”,真的是说子路只怕不得好死吗?
孔子曾经评价子路“不得其死然”,有些版本在解释这句话时都理解为,孔子认为,子路只怕会不得好死,而且都会以子路最终死于卫孔悝之难,被人剁成了肉酱一事来佐证。其实这种理解是有偏差的,孔子评价子路这段话是发生在子路在世时,而且以孔子对弟子们的评价,特别是自己非常喜爱的弟子,鼓励、引导的可能性更大。孔子对于子路的这段评价记录了《论语.先进篇》第十二章,其原文是:闵子侍侧,訚訚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訚訚”, 訚字的读音为yín,和颜悦色的样子。
“行行”,行在这里的读音为hàng,刚强的样子。
“侃侃”,侃字的读音为kǎn,说话理直气壮的样子。
“子乐”,朱熹注释为“子乐者,乐得英材而教育之”,意思就是孔子对于自己能收到这些英材为学生,并教育引导他们成材而由衷的高兴。另外几种不同的解释,一种认为此处“乐”字应当是“曰”字传抄错误。还有一种看法认为“乐”后面应当还有一个字“曰”字或两个字“子曰”。还有人认为“子乐”以下应当另为一章。个人认为还是朱熹夫子的解释更合理一些。
对于“不得其死然”这句话的解释,朱熹在《论语集注》中引用了尹焞的注释曰:“子路刚强,有不得其死之理,故因以戒之。其后子路卒死于卫孔悝之难。”认为孔子之所以如此评价是因为子路的性格过于刚强,自然会有其不得善终之理,警示子路应该要注意改正,并且以子路最终死于卫孔悝之难来佐证。
我个人比较赞同钱穆先生的解释,钱穆先生在《论语新解》中对于这句话的注释是“谓不得以寿终”,意思是不会因病老死于家中。对于最后“然”字,钱穆先生注释“此处‘然’字乃未定之辞,非谓其必然。”也就是说以子路的性格,其必不会甘心老病故于床榻之上,子路是有壮士马革裹尸还的豪情的。
本章的译文是,闵子骞侍立在孔子身旁,一派和悦而温顺的样子;子路是一副刚强的样子;冉有、子贡是温和快乐的样子,孔子看到了很高兴。孔子又说道:“像仲由这样,只怕不太可能会因病老死在家中吧!”
如果将“子乐”按乐得英材而教育之理解,孔子对于子路最后评价是贬义的可能性就不大,更多的应该是感慨、赞叹,子路这种刚勇耿介的性格,会为了自己所坚守的“仁”、“道”、“忠”、“义”献出自己的生命,这是一种对“道”的追求的表现,“朝闻道,夕死可矣”“求仁而得仁,又何怨”,正是孔子提倡的精神,性格不同对于道追求的最终表现也会不同,但子路这种比较极端,故孔子会从日常小事中引发出这种感慨。
孔子(76)论语(2)子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