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王朝》中邬先生为什么从田文镜处离开时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邬思道是真的害怕和雍正再见面,如果再见面就意味着邬思道会在朝政之事当中越陷越深,后果不堪设想,甚至邬思道会性命难保。
我们先看看邬思道和雍正之间的关系以及邬思道去田文镜的府上的真正目的,以及雍正为什么要找邬思道,最后为什么有放弃了见邬思道,这样就会理解邬思道口里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的真正意义。
电视剧《雍正王朝》当中,邬思道是四阿哥胤禛(后来的雍正皇帝)的师爷,在四阿哥胤禛与其他皇子争夺太子之位以及后来争夺皇位继承人的斗争中(史称九子夺嫡)夺取胜利登上皇位成为雍正皇帝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是在四阿哥胤禛登基成为雍正皇帝的当天深夜,雍正回到自己的“潜邸”,专门与邬思道讨论了这位功勋卓著的师爷的“名分问题”,其实也就是邬思道“何去何从”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雍正是有“除掉”邬思道的思想准备的,只要邬思道流露出半点“侍功邀宠”,或者“迷恋名分”的意思,雍正会毫不犹豫的除掉邬思道,因为一旦这个师爷拿自己的功劳来要挟雍正的话,那些功劳里面就会有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成为要挟雍正的把柄。雍正绝对不能“授人以柄”。
聪明绝顶的邬思道很清楚他的这个主子四爷对他的担忧,所以他很干脆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并提出了处理他和雍正之间的关系的原则和办法。
邬思道的立场就是“不要身份,不进官场,不言功劳”,并且不惜自黑“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来自自己”。他的这个立场是想向雍正传达一个信息——他邬思道过去没想过通过辅佐四爷胤禛上位让自己“飞黄腾达”,今后也不想“涉足朝政”。
他和雍正之间达成的是邬思道“功成身退”的原则,也就是邬思道提出的“半隐”。所谓的半隐就是在雍正能够随时找到自己的前提下,隐藏身份。邬思道在雍正登基之初主动选择了接受雍正的监督甚至是监管的态度是非常的明智的,是能保命的最佳选择。
但是,邬思道很清楚,如果长期选择“半隐”的方式的话,要想远离朝政就会越来越不现实。尽管他选择了雍正最信任和放心的李卫,给李卫做一个幕宾,但是他不可能在李卫那里长期待下去,随着李卫官职的升高,邬思道这个曾经的雍亲王的师爷如果不识时务的成为了李卫的师爷的话,雍正会睡不着觉的——所谓“强强联合”,李卫和邬思道联起手来应该是雍正非常忌讳的。
所以当邬思道从朝廷的邸报当中看出了李卫不就就会升官成为封疆大吏,他再在李卫府上做幕宾就要出麻烦的时候,他选择了离开李卫,到雍正的另一个心腹大臣田文镜那里做一个幕宾,尽管田文镜也是即将升任河南巡抚,但是一来田文镜总的来讲还不算雍正的“核心圈子”成员,另一方面来说,田文镜根本不知道邬思道的背景和曾经的身份,雍正是不会担心邬思道和田文镜在一起会搞什么其他的名堂,相反,对于邬思道去田文镜府上辅佐田文镜,雍正还是比较满意的。
邬思道去田文镜那里,是给田文镜送了一份很大的觐见礼的,这份大礼就是在田文镜查处山西巡抚诺敏在清理山西藩库的差事上欺骗朝廷的案子上钻进死胡同的时候,邬思道几乎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给田文镜解了围让田文镜扳倒诺敏立了大功的同时,把自己用八千两一年的幕酬卖给了田文镜,这个田文镜在激动之余就答应了,他真的没想到这“八千两幕酬”就是邬思道给自己预先埋下的“全身而退”的伏笔。邬思道的水平真的很高。
在田文镜的府上,邬思道的表现就是田文镜怎么不舒服他就怎么来,在田文镜的眼里这位曾经为他出过“奇谋”的令他敬佩不已的“世外高人”到了他这个“河南巡抚”的府上,就基本上什么正事儿也不干了,不仅不帮自己处理政务,无所事事的邬先生对自己的幕酬盯得倒是挺紧,追着屁股要自己的幕酬(田文镜冷静下来才发现,他根本雇不起八千两一年的师爷)。
邬思道是故意的激起田文镜对自己的不满,他寄希望于田文镜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把自己“解雇轰走”,这样的话,他趁机脱离官场脱离朝政,远离朝廷的目的就可以达到,同时也可以向雍正传达一个新的信息:邬思道不会和任何雍正的心腹结成“盟友”或“主仆”关系,绝不依附于雍正之外的任何人,也希望和雍正达成新的默契和共识:雍正王朝已经基本稳固,邬思道可以在有监督的条件下“归隐山林”(那个他走到哪里都要带着的那个叫如月的女人,就是他和雍正之间的联系的纽带)。
尽管如此,邬思道还是知道自己毕竟是雍正的师爷,当雍正有困难需要他出面解决的时候,他也会主动的出面并不遗余力的帮助雍正解决困难渡过难关。
所以,当在西北的年羹尧在耗费朝廷的巨大的财政支出的情况下居然与青海的叛军罗卜藏丹增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而雍正不惜得罪朝廷的大部分官员倾其所有,快撑不下去的时候,邬思道从田文镜征集粮草的困难程度以及年羹尧对押运粮草的地方官员的蛮横态度上判断出这个“胆大妄为”的年羹尧开始准备“养寇自重”,这样下去会把雍正拖垮。
邬思道当机立断地向田文镜主动请缨,自己押解粮草到西北大营。田文镜正在为没有官员愿意押粮去西北而犯愁——他的前一个押粮官就因为晚到和没有按照年羹尧的要求数量足额送到,而被年羹尧给杀了。
官员们可以不要乌纱帽但不能不要命。所以邬思道主动请缨让田文镜很是激动,一般情况下,田文镜一激动就会出现思维漏洞。邬思道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他回到河南之后田文镜要立刻支付欠邬思道的五千两幕酬,田文镜又答应了。邬思道很高兴,心里想,等我回来看好戏吧!
邬思道的西北执行效果出奇的好,年羹尧知道邬思道的身份,在邬思道面前年羹尧还是丝毫的不敢造次,邬思道明里暗里的教训了年羹尧,并玩了一把“灯下黑”的游戏,戳穿了年羹尧的“猫捉老鼠”的把戏,给年羹尧找到了“叛军主力”。
年羹尧打了大胜仗,邬思道的功劳没人提及,年羹尧肯定不愿意让任何人和他正红,而邬思道同样也不愿意被任何人提及。
西北大捷,雍正腾出手来开始大刀阔斧地推行新政,同时他也要到试行新政的地方看看新政的效果。在河南连降暴雨,考验田文镜“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新政的效果,雍正带着新科探花刘墨林到河南微服私访。
邬思道这个人嗅觉非常的灵敏,他从田文镜那里的朝廷邸报上得知雍正要到河南视察治河和新政,邬思道知道,一旦雍正在河南见到自己,极大的概率就是把自己带回京城,这样的话,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邬思道的好日子应该说就此完结,他会一直生活在雍正的监视和猜忌之下,不会活多久。
所以当邬思道知道雍正其实已经早就到了河南地界,正在各处微访的时候,他当机立断,用激将法让田文镜把自己给“解雇并轰走”,他用的办法依然是田文镜答应的但总是给不了的那剩余五千两幕酬。逼债逼急了,田文镜告诉邬思道:你这样的什么活都不干还要八千两幕酬的师爷我养不起,我不聘了还不成吗?拿着五千两银子赶紧走人!
邬思道还要叮嘱一句:东翁,这可是你说的!
然后回到住处打点行装,第二天一早急急忙忙的坐车就走,嘴里还嘟囔那个如月姑娘:赶快离开这里,再不走就晚了……
所谓的“晚了”就是走不了了。邬思道知道,一旦走不了了,那后续的事情就不敢设想了。
一走了之,邬思道也算是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