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读《孙子兵法》（四）

Answer 1

《计篇》（四）

五事七计，“道”第一。孙子怎么描述“道”的呢？

“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

这里说的“令民与上同意也”，是“道”本身么？还是“道”的结果，得“道”的体现？

我倾向于认为是后者，而不是“道”本身。

“道”可能是什么呢？看一下同时期类似的描述：

-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孟子·公孙丑下》

- 伐无道，诛暴秦。——《史记·陈涉世家》

所以，“道”，如果用现代语言来翻译，简单来说可能是人心向背，但这似乎太统治阶级 vs. 被统治阶级了；更新潮的说法可能是“想象的共同体”，或者，me in we中的we，大家都平等了，联合统一(unite as one)了，所以我也变小了(me) —— 但不管怎么描述，都应该是something bigger than yourself.

有了“道”，就能号“令”，达到“民与上同意也”，从而“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因为已经是共同体了嘛，当然生死与共，不畏惧、不怀疑了。

“危”的本意是：

- 危，在高而惧也。——《说文》。而又延伸出：

- 夫妻相冒，日以相危。——《吕氏春秋·明理》。也就是说引申之后，有怀疑的意思。

所以曹操的注释：“谓道之以教令。危者，危疑也。”——嗯，后面可能没啥问题，但是前面是不是权术味道太浓了？

是么？很难说。因为如再展开一点，怎么达到“想象的共同体”呢？

- 王皙的注释说：“易曰：‘悦以犯难，民忘其死。’”

- 看一下《易经·兑卦·彖辞》原文：“说（悦）以先民，民忘其劳，说（悦）以犯难，民忘其死。说（悦）之大，民劝矣哉。” 因为“说”和“悦”是通假字；然而，

- 也有人解释为“说”从而让对方“悦”，从而就认同了——这是讲传播学了，比如 The Attention Merchants ，里面讲到了广告的巨大作用，甚至在政治和战争领域的作用；中文译作《注意力经济》，嗯，这中文翻译有适当的美化吧。

而兑，兑现的对，是《周易》中唯一谈论喜悦的卦——居然喜悦，还有洗脑的一层可能，真是让人另有一番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