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庙的简介
龙王庙就是兴凯湖东端与俄罗斯的交界点,在边防站里边,一般人进不去;里面有个碑,写着“兴凯湖”和“察河源”。没有到龙王庙的车,而且路况很差,不是越野根本进不去,两边都是漫漫湿地。那里有个观火楼,可以看看周围一望无垠的湿地。从兴凯湖农场出发,半天就可以来回。
兴凯湖龙王庙历史悠久,早在清末民初,当地居民为乞求龙王多献鱼虾,保佑福祉,募资兴建了龙王小庙。里面供奉的是小白龙,当地的老百姓逢年过节都要来拜拜龙王,尤其是渔民去湖中打鱼之前,经常要来烧一烛高香。兴凯湖龙王庙是我国最东部的一座庙宇,也是我国迎来早晨第一缕阳光的一座庙宇。在1931年,“九一八”事变以后,日本帝国主义者侵占了东北土地,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兴凯湖地区成了抗日联军经常活动的地带,并在兴凯湖西岸、白泡子,建立了密山县最早的一批党支部,领导人民进行抗日斗争。龙王庙也在抗日斗争时期遭日本侵略者的严重破坏,早已村毁人离,龙王小庙也片瓦无存。
1955年,兴凯湖农场的诞生,揭开了古老兴凯湖历史上崭新的一页。如今的兴凯湖成为我国惟一的国际自然保护区,也是“新开流文化遗址”的所在地。2000年,兴凯湖水产养殖有限公司按着兴凯湖中心景区总体规划的要求,为弘扬民族民俗传统文化,保留当地渔民崇尚龙王,祈福平安、丰收、祥和的风俗习惯。在西山恢复建设了龙王庙景观,由杨成久先生个人出资重新恢复修建,占地宽广,庙宇雄伟壮观。这里森林茂密,曲径通幽,东为兴凯湖养殖场,南邻小兴凯湖,西靠兴凯湖自然历史博物馆,北接兴凯湖旅游公路。主干工程已于2003年竣工,二期、三期扩建工程正在紧锣密鼓施工当中。龙王庙的恢复,吸引着哈、齐、牡、佳等八方游客,行人日增,香火不断……”
按照豫章人的说法,这座龙王庙是大有来历,至于什么来历则众口不一。有人说这是天师许逊屠龙镇妖留下宝刹,有人说这是东海龙王的行宫。不管是那种,豫章人都乐于参拜供奉,只是人来了,拜过,就得了。除了逢年过节,龙王庙里很少有香烟缭绕,花果满盆的景象。说到底,豫章人不是不虔诚,而是太精明,和龙王爷打交道也讨价还价。
龙王庙的配置和别处没有大不同,照例是三间大殿,正中的主殿匾额上用隶书写着龙王庙三个字,走进去,龙王爷手执尺笏,莽衣紫带坐于正中,头顶上书“盛德慈思”四个大字。两个个童男童女,一个捧玉瓶,一个持如意,含笑侧立。有人说这两个人是许逊的徒弟,留下来镇守龙妖;也有人说这两个人是淹死在赣江里的庄稼汉的孩子。
陈海是后一种人。他一个人住在龙王庙的东厢,是庙里的庙祝。庙里添灯加油,洒扫整备,大大小小的杂事他一人承包。他虽然眼盲,但是大小活计做起来有条有理。有时候有人来还愿,添几分香油钱,他照例抽两分。
按照陈海的话说,自打有龙王庙起,他就是这的庙祝。陈海是那种看不出年纪的长相。十年前他说自己三十有五,现在他说自己五十有三。但其实豫章人也记不得。他们只知道豫章城西有条赣江,江边有个龙王庙,庙里有个龙王殿,殿上坐着龙王爷。至于庙祝陈海,只有被他救过或讹过的人会有印象,叫他“陈师傅”或“死瞎子”。其实叫他死瞎子的人更多,豫章人大多记孬不记好,报怨不报德。
陈海除了庙祝的行当还有两桩生意。第一是泅水救人,第二是挟尸要价。过去的赣江比今天要湍急许多。那时江面上有许多采砂船,把河床掏得坑坑洼洼。江面上看着水波不兴,其实暗流汹涌。但赣江又是航运要道,直通三江五湖,不管是运货还是运人,都少不了假道于此。他们才是陈海的财神爷。
陈海有一条竹排拴在岸边,他时长坐在竹排的马扎上,用芦苇杆编成草帽卖。遇到有人落水呼救,解开麻绳,撑着竹篙过去。
竹排到了位置, 陈海就一篙子打下去,把人打晕,然后跳水救人。不管男女老幼,一视同仁。陈海说,落水的人都被龙王夺了魂,见着活人就是又拽又拉,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我不打晕他,难道和他一起喂鱼吗?
这是通常情况。陈海可以不急不缓推舟过去。有时候刮风下雨,江面潮起潮落,陈海就得自己游过去。好在他水性极好,听力又极佳,找到人后就拖着人的头发向上浮。如果那人还要挣扎,就先打晕再拖。这时下水救人就成了命抵命的买卖。以前也有过其他人在江边救人捞尸,无一例外最后都死在了江里。古人云,骑者堕,泅者溺。你赚了龙王爷的银子,就要用命去还。
但是救人其实不挣钱。人命关天,陈海都是是先救人再要钱,没时间讲价。人捞上来,大家各自摸着良心给钱,有的给少,有的干脆不给。有的人还怪陈海打了自己一闷棍,要他赔医药费。豫章人太精明。相比之下,挟尸要价就轻松得多,也挣得多。尸体反正是尸体,不着急。陈海就坐在自己的马扎上一边编草帽,一边讲价。这时死者家属往往气急败坏,恶语相加。陈海听力好,一个字也听不漏,但他不生气,依旧编草帽,反正尸体你们爱要不要。豫章人通常是要的,价格再高也得要。豫章人虽然被关内人叫蛮子,但是也是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他们付了钱,往地上狠狠啐一口。陈海能在水里看东西,一个猛子下去,几个来回就能托着尸体上来。人们抬着尸体回家,一路都在说陈海的坏话。
陈海在江边生活了许多年,靠着庙祝和捞尸的生意,衣食无忧,甚至还存了一笔钱。有人劝他别干这个行当,既危险又缺德。
陈海摇头,说:我没有吃饭本事。所谓靠水吃水。龙王吃人,我吃龙王。这就是命。
人又问:你不怕自己有一天也死在江里?
陈海又摇头,说:我死不了。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龙王欠我的,两条人命。他得还我。
二十年前,陈海还不是独身一人,他有一个妻子,膝下一儿一女住在龙王庙里。一天,风急天高,波浪兼天,浪头从江心一直打到岸边。龙王庙在一个土坡上,但是江水偏偏往坡上涌。正应了那句俗话,大水冲了龙王庙。陈海的一对儿女就被龙王爷卷走了。他在江里找了七天,连尸体都没有。从那以后妻子就离他而去。
陈海虽然是龙王庙的庙祝,但他每次提起龙王爷都把槽牙咬得嘎吱作响。
那是夏天的一个午后,上午还风和日丽,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中午时候就风云突变,天上彤云密布。陈海嗅着了江面上泛起的腥味,听见了身边低飞的蜻蜓。他知道,要下大雨了。
一炷香的功夫,铜钱大的雨珠就落下来,风越刮越凶。陈海想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天。
有人来找陈海,上游有船炸了。那人说船是运棉花的船,船底裂开一条缝,棉花吸了江水膨胀,把船撑爆了。陈海赶到上游,其他人都已经上岸,只有江心一对母女还浮在水面,母亲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抓着一棵小树的树枝。那小树长在一块椅面大的小洲上,洲上泥土是薄薄的一层,树根抓不住,随时都有连人带树被一起冲走的危险。
陈海二话不说,正要下水救人。这时,有一个少年却先他一脚跃入水中,向那对母女游去。少年是省游泳队队长,技术娴熟,经验丰富,虽然江水湍急,他还是有条不紊地朝母女游去。
陈海也游过去,他揪住少年的领子,说:“救人我来,你回岸上去。”
少年掸开他的手,说:“你们都是见钱开的,救得了两人吗?”
“我说救得了就救得了,你快上岸!江中有暗流,危险!”
少年把陈海的话扔在一边,朝女人游去。
陈海气急败坏,如果手里有竹篙,他恨不得先把少年打晕再拖上岸。眼下他只能先救人,救一个是一个。
陈海先游到江心,女人说:“先救我女儿!”
陈海摇头,让女人把女儿先放在小洲上,先救女人。女人宁死不从。陈海无奈接过女儿,向岸边游去。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了少年,说:“你带着女孩上岸,你拖不动那个女人。”少年好像没听见,径直朝女人游去。
陈海到了岸边,放下女孩。转身又回去接应少年,少年拖着女人泅水,已经渐渐体力不支。这时,他没注意到江面的漩涡,被暗流挟住,一寸也泳不动。年轻人朝陈海大声呼救。陈海游过去,接过女人,又想伸手去抓少年的衣服,谁知一个浪头打来,少年被漩涡彻底卷到江里,无影无踪。
陈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女人也捞上岸,还没来得及喘气,又下水去找少年。他在水下、水面来回游了了几遭,一个鬼影也没见着。他知道,少年一定是被江水冲到下游了。
第二天,他在下游找到了少年的尸体。尸体已经泡的肿胀,面色青紫,身上沾着藻荇。
陈海叹了口气。
少年的父亲和昨天被救的一家人都来了。
陈海狮子大开口,要了一大笔钱。他说“昨天风大雨大,我自己也差点把命赔在江里。这钱既是捞人的,也是捞尸的,你们两家合计合计吧。
女人说:“我的命是那个孩子救的,我女儿还小,得打个半折。我只出这个数。”女人伸出一只巴掌,在陈海面前晃了晃。
少年父亲哭着说自己拿不出那么多钱。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长得和少年一模一样,是少年的弟弟。他把孩子的头按在地上,说:“我让他弟弟给您磕头了。这个钱我们是无论如何拿不出来。我儿子也是做好事,您就看在这个面上把我儿子捞回来吧。”
陈海什么也不说,坐在自己的马扎上编草帽。
后来少年的父亲报了官,官府也没人愿意去捞尸体。官府帮少年父亲在城里的富户里募到一笔银子,交给了陈海。
陈海拿了钱,捞回来少年的尸体。他感觉到少年的弟弟一直在盯着他,眼睛里不怀好意。他拍了拍少年弟弟的脑袋,说:“恨就对了,要恨就恨这条江。以后打死也别再来了。”
这件事后,陈海在豫章城里的名声越来越坏,他编的草帽一顶也卖不出去。人们说赣江里有个龙王爷,赣江边有个吸血虫。
后来又过了几年,陈海居然花钱买下了龙王庙,据说那些都是他捞尸体换来的棺材本。陈海买下龙王庙后,在庙里点了一把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城里的许多人都出来看。人们指指点点说“造孽啊,造孽。”
陈海把庙烧了以后还是在江边捞人,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淹死在江中。从那以后,这个行当就绝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