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刻你觉得青春结束了?
那天我在黄昏下面踩着单车,夏天的夜晚,风都温柔。
我转身看见那些同我一样的稚嫩脸庞,我想,那就是我的青春啊,我骄傲肆意又无所畏惧的青春。
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的青春结束了呢?是遇到事情不再莽撞?是没有那时的勇气,是开始规划以后的人生,是身边的朋友开始不真诚,或者,是那个燥热的中午?
一、高考结束后
想起高考之后做了什么,我现在只能含含糊糊说个大概,但是那天的感觉,足以让我铭记一生,属于六月的燥热和最后一颗的英语考试让我昏昏欲睡。
当铃声打起,我不禁恍惚了一下,我以为我该是极度兴奋的,我应该跑出教学楼将我的书撕个粉碎,我应该大喊一声终于结束了,我应该对那个教室痛恨不已。
可是没有,我很平静的交了卷,很平静地走出了那间教室,很平静的心情,然后疯狂玩了一宿,那时候我在想,我的青春结束了,没有轰轰烈烈,什么都没有,就这样结束了,和那个燥热的中午一样消失在了昨天。
我不会永远十八岁,但是永远有人十八岁,但是独属于我的那个夏天就在那里了。
二、突然的迟疑
我曾做过我觉得最青春的一件事之一,就是我从来未自己出过远门,曾一个人跨了三千公里,只为见一个人一面。那时候,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少年用弱不禁风的脊梁撑起了满腔热爱。
我想看到他,马上,现在。没有成年人的克制,那样轰轰烈烈的爱我这辈子也许只有这一次了,我高举爱的大旗,过路皆是风景。我踏入车站时,勇气抓着我几乎要飞起来。梅州的十月依旧热,几乎让那个在东北寒风吹到大的女孩子暖化。
后来,有个人问我,要不要去见她爱的人,我说要去,青春只有一次,或许,你这一辈子再也没有那天晚上那份执着。我现在依旧会因为很多事情迟疑,畏手畏脚,我的青春在那一刻结束了,我这辈子再也不会那样第二次。
三、父母带给的压力
那年我刚刚十八岁,风华正茂,我站在青春的视角里,对着父母指指点点,我讨厌他们的一切,唠叨,没完没了的要求,还有我不想要的关爱。
只是那天天气不太好,爸爸腿上的风湿似乎犯了,他坐在沙发上咬着牙揉,一边向我微笑。我突然发现爸爸的白发那样多了,似乎没有我记忆里那般高大了,似乎,他老了。
只是那天天气太冷了,妈妈趴在桌子上闷声咳嗽,一边做着二十年一复一日重复的做饭,似乎是怕我发现,她咳嗽的很小声,我突然发现原来她的病一直都没有好,她的皱纹早就爬上了满脸,她身体差了很多。
那一刻,我的青春就结束了,和往常一样,又不一样了。
百金买骏马,千金买美人;万金买高爵,何处买青春。
周末的时候我去公园透透气,跑步。看到几个在草坪上放风筝的高中生,一群人围着打闹,风筝飞不起来,他们笑着追逐。他们没有穿着校服出来玩,但我一眼就看出他们都是学生,除了显而易见的十几岁的年轻之外,还有就是特别明显的,有别于平日里见到人的那种感觉。很难说得清楚。是一种能带动周围一切的热情,是眉眼间跳动的灵气,是奔跑起来带过的每一阵风。我直到看着他们,才明显地感觉到青春对于我而言早就结束了。我忘记它具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早些时候我还总以为自己停留在十几岁,不管过去多久,我都会以为上学就是刚过去不久的事。然而实际上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总是这样后知后觉。
我第一次察觉到青春与我无关的时候大概是刚毕业那会,迈出校门,六月份的天气赶着公交车西装革履去面试的时候。突然间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突然间要自己收拾和面对一切了。
而非要说青春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话,那大概就是毕业我们拍照留恋那会吧。定格在照片上的我们稚气未退,看向喜欢的人时眼里有光,于是时间哗啦啦向前走,我们置身天南地北,恍惚间会觉得一切没有什么不同。那时候我们什么感觉都没有,大家挥手告别的时候,还以为都能有再次回到这里的那天。
大概是坦然接受自己的平庸那一刻吧。青春真正结束的时候 你是不会知道的,像极了大梦一场,梦里鲁迅先生和少年闰土一起守瓜地刺猹,梦外再相见,被尊称了一声“老爷”。
它只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那一瞬间, 你才会反应过来,青春并没有在具体的哪一天不辞而别,你的每一次成长,都是它在和你的告别。它就这样走了,就像你察觉不到他什么时候到来的一样。
少年的青春,夹杂着明媚皓齿的羞涩,嚣张跋扈的聒噪,不顾一切的任性,自以为是的自我感动。现在想起来,坦然接受自己平庸的那一刻,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少难过,没那么难过的原因,大概更多的是一直以来对很多件事的无能为力吧。
比如驱散不掉家里常年的硝烟,耳边尽是充斥着争吵,眼前尽是多方对峙。
再比如自制力没有想象中强大,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几次欲与心心念念的人分道扬镳?
我承认自己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我认识到这点之后使我少了很多烦恼。
比如在面临考各种证时,我只能经常告诉自己,不能保证稳过,只能每天坚持下去。当真的没过时,心里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失落一会儿,晚上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闲暇之余,约好朋友去逛街,恰巧遇到一所高中放假,路上半成都是穿着宽松白色上衣溜达的高中生,男生大部分都是运动风,女孩子大多都是高马尾或是齐肩短发。
脸上不用任何胭脂粉黛,衣物上也并没有任何装花哨饰,但就是有一种感觉铺面而来,那空中洋溢着的大概就是青春的气息吧。
我站在人群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将我湮没,我们彼此路过,我也任青春与我擦肩而过。
青春是我们每个人,最重要的一段人生时期,但青春真正结束的时候,就在我们转瞬即逝的一刻。很多人疑问:我们的青春是在哪一刻就已经不知不觉的结束了?我这样的时刻有很多种:
高中结束:在我们准备好大学开学的时候,对新生活期待幻想,但是新生活却又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美好,各种各样的社交,渐渐的失去高中时期的乐趣,那时候我就会怀念高中时代。回到母校看到学弟学妹们,他们高考,他们读宣誓词。那时,我觉得那个属于我的青春时代结束了。
感情的远离:随着我们开始成长,我们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分别,有很多挚友会在这个成长过程中,渐渐离开自己,距离加大,我们的关系也会随着时间渐渐消磨了当初分离的不舍。少年时的暗恋,在年少无知之时付出热情。在青春退场时,成熟稳重。友情和爱情会在时间的变化中慢慢冲淡。就这样,我们一起走过的青春也就结束了。
疫情开始:自2020年到如今2022年,新冠肺炎的出现,使得中国上下人民群众被局限于家中,举国上下都在祈祷疫情早日褪去。学生们开始了封校生活,躺平几乎成为了我们的日常所需,生活忽然就变得乏味。在那时我觉得,我的青春就这样被封住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的青春结束了。
“青春才几年,疫情占三年”
责任感萌发:青春很美好,很热情也很悠闲,那些快乐的时光是建立在父母为我们付出的前提之下,当我们长大时,我们有了足够能力去帮助父母分忧。因此,我们会去用更多的精力和时间解决个人所需,我们也会发现有些事情,不再是年少轻狂时的简单。因此时间过的很快,热情褪去,青春在那一刻结束了。
百金买骏马,千金买美人;万金买高爵,何处买青春。——屈原
青春对我来说是夏天,那年夏天,对我来说, 是苦的, 是涩的,是不敢去回忆的。
大概从很多年以前的那个夏天开始,我养成了一个晚上一定要看体育新闻的习惯,那时候我自然是没太多时间看整场比赛的,所以看体育新闻就变成了我每天要完成的任务。
初三那年, 人大附中操场,从食堂出来找去球场看我发小打球。似乎已经成为一个不公开的秘密和习惯, 我习惯了午休拿着纳兰词躺在球场边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纳兰一边瞄他打球;觉得他太菜了我还要吼他几句顺便下场battle。 似乎Multitasking这个技能很早就被挖掘出来了。 他也一样, 习惯了我们每天嬉笑怒骂,一言不合就扬沙子扣眼珠子, 也习惯了那些对他芳心暗许的姑娘送他的各种水统统被我喝光。 我们都习惯了做彼此的挡箭牌。 外人眼里都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只有我们自己清楚, 对面站着的这只丫就一傻狍子, 这辈子都不可能看上。
初三的最后一次大考前,我们和往常一样, 吃完晚饭去上晚自习之前一定要看完五佳球才甘心,一路上聊的大都是篮球。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提到小牛已经2:0领先了,热火机会不多了吧。后来的事,在那一年的暑假,那些和篮球关系不大的杂志上都在写,德怀恩·韦德,一个矮了五公分的乔丹。
我还记得那时候几乎每天都有学弟学妹过来看我俩球场撕逼, 不论中午晚上, 人大附的篮球场永远热闹非凡,篮球场总会有那些你常见但不认识的人,印象深刻的一个,不仅穿着韦德的球衣,从长相到气质都很像闪电侠。
也是神奇, 我们认识二十年, 从幼儿园开始到现在, 只要我在国内的时候, 不论去哪个学校, 他都在,永远都是我同桌。 高二那年, 不, 应该说是我的高三, 跳了一级, 本来以为能摆脱他这个跟屁虫,真的是走到哪跟到哪。 结果可想而知, 某只从理转文来了二班。 我还记得老周那时候下课问我, 你是不是早恋了?他来咱们班就点名要跟你一桌,你俩以前就认识,他还特意从理科班转来咱班。 要不是我收了钱, 我都觉得有猫腻。我当时真的心里很多只羊驼飘过,我俩青梅竹马, 要想有事, 真的早就下手了,那还把机会给别人?还能轮得到那些姑娘给他献殷勤了?一直到高考结束,一切就都开始有分别了。 本以为会如愿以偿考到北医,做我心心念念的神经外科, 结果,人生总是有转折的,落榜,服从调剂去了北外,还是我最不想学的一个专业。 可能当年真的是心里不服输吧,一定要改变命运,年轻气盛,总觉得人定胜天。大概,我的人生永远在折腾。于是,我开始准备托福,准备各种申请文书,申请Stanford,面试,签证,面谈...。 等我拿到offer拿到签证的时候,早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学期。
北外的日子并不好过,那时候汉语言文学,还在北外,还没划分到北语。 系里人少, 每天出晨功,点名, 分座位。 其实,到那时候才有我真正意义的同桌。 我的第一任同桌跟我说,韦德虽然个子不高但的臂展长的出奇。这个“奇怪”的教室,影响我至今。
2010年, 北京机场。原本,他说来送我,结果他当天有课,就没有来。我做好了check-in,一直在回头望着,我以为这一刻会有不同,我还会听到他叫我的名字,可是,我望着那扇门很久,期待的那个身影依旧未出现。那一刻,很失落,也很落寞,但是,总是要走的,于是,过安检,去登机。准备登机的时候, 我犹豫很久,最终,还是给他打了电话。不知道是忐忑还是不安,我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时,仿佛每一秒的滴声都是煎熬,电话,并没有通。我以为,我最亲密的这个人还在怪我,怪我做了出国这个决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了很久还是没有哭出来,生生的憋了回去。等我起身准备登机的时候,那串熟悉的数字出现了。我笑了。
我整理好情绪,又回到了那个他最熟悉的样子。我们互相调侃,互相怼着彼此。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也许,这一别,可能会很久都见不到了。但是,我们彼此都知道, 此时此刻, 那些挽留的话是最无用的。 那天,是我从出生开始,在认识他的二十年里, 听见他第一次哭。 我至今都记得那短短的五分钟的电话,我还记得,他忍着难过,强撑着心里的苦涩,那个强颜欢笑的他。他说,栗子,我他妈真为你高兴,我发小牛逼考上了她心驰神往的斯坦福医学院,她以后肯定能做一个最牛逼的神经外科大夫,拿诺贝尔医学奖,我以后喝酒吹牛都有的说了。我本以为我听到这会忍住不哭,他也一样。 结果,他沉默良久,问我,你就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扔下了,你就这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一个人潇洒的走了,你可知道,我他妈到底有多舍不得。 到此刻,好像时间的一切我都不在意了,我在机场哭的旁若无人,他在电话的那头失声痛哭,我们,都哭的像个孩子。机场,向来是别离。那天,航站楼,那班去美国航班的登机口前,人来人往,那些人看着我像个疯子一样失声痛哭,他们那些诧异的眼神,指指点点的目光和轻声的言语,刹那间,仿佛我都听不见一样。直到那刻,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人从未变过,从未怨过,更从未恨过我,他还是那个我记忆里会和我因为一个棒棒糖,一瓶康师傅绿茶, 一瓶北冰洋,一张电影票,一顿饭就能吵起来的损友。也正因为我们都在意着, 也都忍耐着。
2011年,我大概第一次对一支球队有了讨厌的情绪,热火三巨头,从06年全明星开始我就不喜欢詹姆斯了,对韦德不粉不黑,因为波什长得很像我们初中班主任就莫名不喜欢。所以当诺维斯基一个背后换手运球,左手突破球打板进框锁定冠军的一瞬间,我大概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轻轻说了一句诺天王牛逼。
2019年的4月,北京前一天刚下过了最后一场寒雨,达拉斯和迈阿密的落日余晖互相辉映,从06年到11年的别样恩怨,属于过去的阴天与晴天的故事,都结束了,在这个,我早已不看体育新闻,也不看杂志的,某一天里。
那年夏天,我只记得,我们都哭了,我只记得,我坐了14小时的飞机来了美国,从此,我在美国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他了,他并没有像曾经一样,依旧在我身边。自此以后,我再不喜夏天,因为夏天对我来说,是苦的,是涩的,是痛的,更是别离。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青春结束了,结束在那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