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自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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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迷迷糊糊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旁边坐着一位穿着警服的姑娘，正拿着本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腰绷的笔直，见我醒来腾地站起来，急忙说道：“你好，警察办案，你你你千万别晕，我不会凶你的。”
我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紧张的警察姑娘，顿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有点无语。先前有人来查案，我作为现场证人，受到了审案人员的“认真”款待，想起那个录口供的大叔，我就压抑，不苟言笑面若冰霜，仿佛他锐利的充满智慧的双眼在没问什么东西之前就看透了我所有的想法。我觉着我好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欠了他一个亿。然后当时我受不了咕咚一下就晕过去了。
其实也不怪人家凶，主要是我经历了太多事情太疲惫了，也算是刚死里逃生，晕过去的辩悔搏。
姑娘小心翼翼的模样，欲言又止。我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想先前把我吓晕过去的那个审案警察回去不会被扣钱写检讨什么的吧。
姑娘伸手按了铃，叫来了医生给我检查了一番，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行，就出去了，还贴心的带上了门。姑娘目送他离开，回头看了我一眼，小心的放下手里本子，又摘掉帽子，开口说：“我叫楚宁，刚到这里上班，这是我参与的第一个案子，你不要害怕。”
我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心想，该不要害怕的是你才对吧。脸上不着痕迹的把“慢慢放松”这个心理状态演的毫无漏洞。虚弱的开口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尽我所能去回答你的。”
楚宁呼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七月十号就是案发当天，你和四名死者一同被关在七楼的一间房里，他们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我想了想回答说：“当时我们已经被关在那里好几天了，没有出去的办法，也没有食物来源，大家都很饿携祥。我后来一直在迷迷糊糊睡觉，隐约记得一个人把我摇了醒来，对我说咱们走吧，要出去了。我觉得很奇怪，起来后发现大家都在忙活什么，异常兴奋。我去试了试门把手，还是死的，然后就看到有人把窗户打开，往底下看。我瞬间就明白了，他们说的离开这儿就是从窗户离开。”
“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兴奋呢？不是说都饿了几天了吗。”楚宁问道。
“我不知道，我后来也很饿，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这是我的毛病，饿的厉害胃病会犯，会特别疼，就会用睡觉来缓解。”
“你有胃病？什么时候开始的？”楚宁拿起她的本子开始记录。我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年月，然后喃喃道：“记得不太清了，应该是很前辩小的时候吧，那时候家里穷，有时候吃不上饭，生活也不规律，落下的病根。”
楚宁刷刷刷写完之后定了一会儿，应该是发现她探究我的胃病好像对案情没有太大作用，转而又问道：“那他们案发的经过你还记得吗，详细说一下吧。”我开口：“当时他们穿戴的很整齐，有的还抽了根烟，一点也不觉得慌忙，但是也绝不懒散，等我搞清楚了当时的状况时，有两个已经站在窗台上了，剩下的人也站在附近，还和别的人闲聊几句，没有感觉到一丝紧张，情绪很自然。然后在窗台上的两个突然就下去了，后面的几个接着上去，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排队上公交车一样自然。我吓得一把抓住他们，询问他们是怎么了，他们都和我说没什么啊，都很正常，只不过是要回去了，还叮嘱我也快点准备，要不下去就不等我了，我来不及说什么他们也要跳下去，跳之前还大叫一声要回家了。”
我从被子里拿出自己的左手给她看：“这是我拉一个刚跳的男生在窗台上刮伤的，他们像是中了邪一样，没有任何反抗，心甘情愿就跳下去了，拦也拦不住。”
楚宁凑上前来查看了一下，擦伤足足有四寸长，比擦破皮还严重几度，毕竟是去拽一个男生，这样已经算是轻的了。伤口已经处理过，纱布没有包扎的太严实，也许是怕大夏天捂得发炎。楚宁观察半晌，开口感叹：“人都决心要去寻死了，你这么弱的身子怎么还上前抓他，不怕一起被带下去吗？叫我拉不住肯定就不管了，自己不珍惜生命我替他着急什么劲儿……”说罢看我面色不是很好，眨巴眨巴眼睛觉得大事不妙，问道：“呃……冒昧问一句，你和几位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开口慢慢说：“有两个不认识，剩下两个是我的同班同学。”楚宁低头记录，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而后小声给我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就是心直口快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这个新来的小姑娘还没完全把握好自己的角色，刚刚有些话不是一个警察该问的，个人意见掺杂太多会不利于破案的。当然她是新手，有这方面的失误也是情有可原的。
“当初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去那个公寓的？”
“我不记得了。”
楚宁皱了皱眉头，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能忘了？你再好好想想。”
我眉头比她皱的更深，回忆到那一块时，记忆就特别模糊，而且头也开始疼：“我的记忆好像被什么人动手脚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到那里的原因了。”
“那你们在里面大概呆了多久？”
我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抱住了脑袋：“我……我不知道，我一直都浑浑噩噩的，大多数时间都在休息。他们一开始还在一起开玩笑玩耍，后来就在争吵，我也不知道……”
“中途有人联系过你们吗？你们不是有手机吗？”
“手机……手机有的没电了，而且那里没有网和信号……”
“有人来过吗？男的女的？来干什么？”楚宁越问越急，她干脆站了起来靠近我，让我看着她的眼睛。一连串的问题向我轰炸，而且触及到了我的记忆盲区，我头疼地仿佛要炸开，也顾不上回答楚宁问题了。现在在我的认知里，她可不像刚工作的新手，只能说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而且会演戏的高手。
医生很快就来了，再三警告病人不能过多地受刺激了，要不明天只能去精神科探病了。并以此为由请楚宁出去，楚宁委屈巴巴的被赶了出来，连连向医生道歉，末了还挤出点眼泪。
她拿着本子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去上司那里一趟，汇报一下成果。
（二）
楚宁敲开了领导的门，不等人家招呼，就自顾自的进去，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怎么样，有进展没？”王队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纸，长长的舒了口气，越过电脑看向喝水的楚宁。楚宁回头把本子交给王队随口说：“别提了，和昨天差不多，又在那关键的节骨眼上晕过去了。”
“呵，看来你那人畜无害的伪装也是没什么用啊。或者说她其实就是个单纯的受害者，没有咱们想的那么深。”
王队给楚宁递了一根烟点，楚宁摇了摇头：“大叔，没看到我是清纯的应届毕业生嘛，怎么能抽烟呢？”说罢还冲对方炸了眨眼，王队满脸你还演上瘾了的表情，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这么说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老阿姨。”
二人掐了半天，看时候不早了，查勤的马上要来，便开始分析案情。
“我怀疑她是有根据的。”王队把自己从椅子上蹭了出来。
“七月十号下午有人报案说在xx小区中有四名男性跳楼自杀，当场死亡。经调查他们都是xx大学的学生，案发前一天有小区的监控录像拍到他们进了小区的门，没有外人带领，就是五个学生。然后问小区的人说，他们去的那栋楼还没有完成好装修，都是空的，所以在七楼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得而知。”
“而且据她所说，他们一开始还很放松，后来才发生了争执，可是中途没有和外人接触，也不能用通讯工具。是内部起争执了吗。”
“楼里只有水，没有电，也没有食物，虽然听她说手机没有信号和网。但是当他们意识到情况紧急的时候可以开窗向小区里的其他人求救啊。”楚宁发问“逃生的机会很多的，为什么非要固执地跳楼呢。”
“所以，一定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们乖乖地呆在那里，没有向外求救，直至最后一刻也是宁选择跳楼也不呼救。”
楚宁捏了缕自己的头发在下巴上扫来扫去，嘴里喃喃道：“难道，是有人使了什么法子，骗了他们？”
王队回头提醒她：“你刚刚不是还说那个女的记忆受阻，一问她之前的事她就头疼吗？我看八成这里就是关键点，为什么一问她问题她就脑袋疼，要不就是有人对她动了什么手脚，要不就是她装的，反正突破口就在这里，以后你还得跑的勤快点，她脑袋疼死也得破案呐，四条人命呢。”
楚宁深深觉得王队不是人，那姑娘受这么大的刺激，还得被逼着协助办案，主要苦了她自己，说不定这虐待病人会让医院里的医生对她深恶痛绝。她再装的纯良也怕不顶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这不是有人对她动了手脚，而是另有隐情……楚宁正色，看来案子不好办呐，遇到高手了。
（三）
我一大早悠悠的醒来时，就看到楚宁已经坐在一边了，正费劲地削着苹果，见我醒过来，向我露出了清纯的微笑。
“你醒了啊，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好点没？”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昨天是我不对，我太心急了，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逼你的。”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案子，这么一直跟着我，还让我以后怎么过安稳日子，我可不想被邻里邻居们说闲话。”我面无表情，表示出对她的不欢迎。
楚宁没有料到我今天态度这么坚决，表面傻笑，内心正在飞快的想应对法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没用，我……我一定尽最大努力，早日破案！”笑了半天，见我没再赶她，便又战战兢兢地翻开了她的本子。
“昨天和我们领导总结了一下，发现还有一些疑点。”楚宁翻着本子，开始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的。”我看了看她，开口说：“四个男生，两个是我的同班同学，剩下那两个，一个是我同学的好朋友，另外一个不太认识，是我同学的朋友的朋友吧。”
“那你们有什么相同的兴趣爱好吗？比如打游戏啊，看动漫啊，或者喜欢音乐什么的。”
“没有，我和另外两个不熟，也不记得是怎么聚在一起的了。”
“你……”楚宁尝试着问我：“那天他们跳下去，你有没有向下看？”
我盯着她看了看，开口缓缓道：“我只看到了两个人的尸体，一个落在凸起的井盖台子附近，四肢都散架了，一个侧着身子，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挡了大半，血倒是都没溅出来，不过缓缓流了些。我吓到不行，在房子里找到手机想打110，也不管是不是没信号了，没想到中途就晕过去了。”
楚宁看着我平静的眼神，尤其是形容他们样子的时候，我没有丝毫动摇， 怎么看怎么可疑，但是也抓不住重要线索。心想如果我就是凶手，那这问这么多天能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是不可能的事，也不确定我以前说的有多少是真的了。
“那……你的手机呢？看看里面有什么线索。”我听言伸手在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手机，打算解锁递给她，结果试了半天提示密码错误，我皱了皱眉，迟疑道：“这……不可能啊，我手机密码绝对不会记错的。”“你好好看看，这是你的手机吗？”
我开始反复打量这个手机，感觉越看越陌生，最后抬起头冲着她摇了摇头：“我不太知道，我不清楚，我……我的手机好像不是这个。”楚宁一把拿过手机，自己按了半天见打不开，立马就联系了技术人员，半个小时之内手机的锁开了，证实是死去的一个男生的手机，他们又去查我手机的去处，最后发现一个男生的遗物里那碎成渣的手机在经过维修后勉强证实了那是我的手机。
为什么我的手机会被拿错呢？
他们疑问，我也开始细细想，有细碎的记忆被想起：“我记得后来他们发生了争吵，有的人想打电话求救，发现他们的手机没有信号，他们就问我要手机，我说我的也没有信号了，看他们失落的样子，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说我手机里有轻音乐，可以听听放松一下，他们就生气了，说都死到临头了还听什么歌，还说再等下去会出事的，出不去就完蛋了。说完还把我的手机砸在了地上，我吓了一跳，其他人见状也替我说话，砸我手机的那个人冷静了半晌，给我道了歉，说完了再给我陪一个，还把我的手机装在衣兜里。”我说道：“谁知道不久他们就像着了魔一样，就这么……”说道这里，我叹了口起，觉得惋惜。
楚宁看着我小心地问：“你……不觉得害怕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感觉不到你的害怕。”我看了看她，安静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从小就什么都不怕，不是说那种愣头青一样，或者是那种热血少年，我就是天生没有那个情绪。”楚宁表示不可思议：“……原来是天生的啊。”
她写写画画整理了半晌，想接着问下去的时候，只听敲门声响起，有个人进来告诉她，犯人已经落网了。
故事转折的分割线
（四）
原来整个案情是这样的，五个人中第一第二个男生和女生是一个班的，其中第二个男生和第三个男生是高中同学，他们都喜欢打游戏，案发前四天他们一起去网吧打游戏，连带第三个男生的舍友，四个人打游戏到半夜三更，网吧里突然开始打架，四个人慌忙出逃，没想到第四个男生不小心被人砸中了，虽然只受了点皮肉伤，但是这样的事搁谁身上也会生气，他就和别人争吵了起来，第三个男生见舍友受伤也站了出来，对方丝毫没有道歉的意向，似乎还要动手，这下四个男生都起火了，开始和别人动手。
网吧里乱成一团，有好几波的人在惹事，谁也搞不清楚归根到底是谁先动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还是第一个男生反应了过来，这是参合到了其他团伙的内斗里了，拉着其他人就想走，没想到网吧老板也出来参一脚，抓着他们不让走，说必须先把钱付了，第一个男生看了看吧台被砸的稀巴烂，觉着这网吧老板也是个奇葩，到了这时候了还想着赚钱，管也没管扭头就想走。没想到那老板招呼来了保镖，男生见了简直郁闷致死，想着有闲工夫派保镖来抓他们，怎么不去管管里面打架的那些人。
其实里面有一些内幕是他们没有发现的，这一切其实都是网吧老板策划的，他其实在道上有些关系，底下还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时候缺钱了，就设个局让各路人在他那闹事，完了就去追究，很多人为了在道上行事方便，会或多或少赔点钱，或者还有什么复杂的关系，这就不得而知了。在开始打架的时候老板就把网和信号屏蔽了，以免有人报警，更不能让网吧里的人出去，等差不多了才放人，以往都是这套路，有不幸挂彩的客人也会适当赔钱，不过这一场闹下来，赚的最多的固然还是老板。
老板拦着他们不让走，先前和他们发生冲突的那些人又来闹，他们又开始打架，没想到其中有个人拿着刀，胡乱搏斗的时候，第四个男生掰着那人的手，挣扎的时候把刀插那个人肚子里了。他们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网吧里的人见状，大多四下逃散，保镖也拦不住。四个男生吓得腿都软了，老板见状，这本意是为了搞点钱，这事要是闹大了对谁也不好，幸好被捅刀子的那个人是混道的，老板先把那人送医院里抢救了，回头安慰四个男生让他们什么都不要说，想了想告诉他们一个地址，说咱们把事情私了了吧，让他们去那里等他，他们属于正当防卫，不要害怕。还说会和对面进行交涉，会有赔款下来，到时候给他们。
四个男生一晚上惊魂未定，他们商量了很长时间，决定还是去看一看。正好出校门的时候碰到了买东西回来的女生，女生是班里出了名的稳重大胆又不怕事，还略懂法律。第一个男生想了想把事情告诉了她，让她出个主意，没想到女生说还是和他们一起走吧，如果老板是来赔钱的那得到现场才能做第一手保护。
就这样，五个人到了事发地点，老板还带了一个人来，他说那是他请的律师，他们一起上了七楼，五个人一看是还没装起来的毛坯房，就有点不舒服，但是老板问什么答什么，没有一丝漏洞，一旁的律师也是时不时说两句话，他说话总感觉和平常人不太一样，有一种奇怪的节奏感，他们也没太在意，就听他们的话在那等着。
后来就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王队抽着烟，坐在桌子上继续讲解：“那个律师的真实身份是催眠师，他在整个过程中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催眠屋里的那几个人，让他们忘了之前发生的事。他们的目的就是钱，等把这些碍事的小家伙弄成什么都不记得的陌生人，那从黑道上两面套来的钱，连同赔给他们的钱都能收在自己的腰包了。而且他们顺便催眠了门卫老大爷，篡改了监控录像。”
“所以女生说她总是记不清东西，其实就是被催眠师抹掉了当时的记忆？”楚宁接着说：“但是为什么那四个男生会跳楼呢？这肯定不是老板授意的，这么做只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王队点头，继续说：“有一种可能，就是催眠师出现问题了，在催眠过程中任何一个微小的差错都可能造成不一样的结果，而且这种职业一直都泛着神秘的感觉，查案子就怕遇到这样的。”
“那如果是催眠让他们一个个心甘情愿的去跳楼，那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女生怎么就没有跳楼的想法呢？”楚宁疑问道，她又想起之前我对她说的话，我天生就没有害怕的情绪，也许和这个也有关系。楚宁长长地舒了口气，抬头问王队：“那老板被抓住了是吧。”
“嗯。”王队跳下桌子：“我们对各个学生的身边的人进行了盘查，找到了那家网吧，老板以为是他的身份暴露了，总之我们又一连牵出了更多的案子。这个跳楼自杀案件还是有疑点的。楚宁你再好好查查吧。”
楚宁应了一声，觉得局里这下要忙起来了，正想着要不要再去看看那个女生，有人就给她打电话说她看的那个女的差点在医院跳楼自杀了。人已经救回来了。
楚宁来不及给王队打招呼，站起就往医院跑。等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醒来。楚宁想了想，联系了催眠师，征求了我的同意后，让他给我进行了检查。催眠师检查完后对楚宁说，病人确实有被下了暗示的痕迹，不过本人的精神和思维要比平常人强一点，所以暗示发生的时间生生给延后了。
楚宁送走了催眠师，回来陪着我，问我身体状况，我说没事。我问她案子破了没，她和我交代了下，说让我放心，以后不会这么缠着我了，我笑了笑。
（五）
跳楼自杀事件就搁到了这一步，由这个案件牵连出来的更大的案子出现了，王队忙的脚不着地，楚宁也不例外，她还要继续查跳楼的案子，和我算是认识了。有时候给我发个自拍，有时候发夜宵，顺便还不忘了叫我出来吃饭。我又回到了学校，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有一天出去买东西，有个人推了推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不禁一怔：“你怎么还敢出来？就不怕我报警吗？”
来的人是和老板一起的催眠师，看来他还没有被抓住，他笑了笑，说：“我没有恶意，你不要这么逼我，咱们借一步说话。”
我们来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公园，我到坐下来才反应过来，怎么会答应一个犯罪嫌疑人的话来这里，后来一想人家是催眠师，我这是有反抗的心也没这实力。
催眠师坐在我对面开门见山地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催眠师。”
我抬头看他，否定道：“我不是催眠师，要不怎么会着了你的道，还差点被你害死。”催眠师轻笑了一声：“你是说在楼里那次？我可没有杀人的动机，不过是在老板手底下做事的员工，想拿点工资过日子罢了。”催眠师掏出两片口香糖，递给我一片，我一扭头不理他，他也不生气，自己剥了一个放嘴里边嚼边说：“想知道你被消除的那段记忆到底发生过什么吗？”
我不搭话，他自顾自地说：“我总共找过你们三次，消除记忆的暗示需要多次进行，我每次来暗示你们，让你们忘掉之前的事，你就表现的比他们更加顺从，这其实不是说明你比他们更容易上当，而是在不经意间对我的暗示进行了自主思考，并且自己发起反面暗示，然后对其他人进行进一步的暗示，在这过程中，你本人也会受到影响，说白了就像是你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的自主思维，而且不顾身体本人的安危，对接收到的暗示进行了研究与篡改，将忘掉事情改成跳楼回家，再将暗示发出去。”
“你胡说！你说我自己发起了暗示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气愤的站了起来，内心害怕的情绪却一丝都没有被激起：“你想说，我是凶手？是我造成了他们的死亡？”催眠师抬起手，示意我不要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们的死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有他们本身、老板、我、或者你。我不想追究这个，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的情况比催眠师坏好多，你的另一重思维不受你控制，而且极具有攻击性，比多重人格什么的更难缠。算是我对你感兴趣的忠告吧，好好看好自己，说不定不久它就会出来捣乱，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我听着他的话，眼睛一眨不眨，感觉自己手脚冰凉，无数思绪在脑子里乱转，连他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我拿起手机，看着楚宁的手机号，犹豫再三终究是没打出去。我缓了好久，不知该信谁，如果催眠师说的是真的那我该怎么办？要是他骗我，那为什么我的四个同学会跳楼自杀？
可是这事这么玄乎，我本人都没有察觉，我说出去了也没人信，最坏的可能就是进实验室，当做实验的小白鼠。
不管怎么想，我的下场都不容乐观。
眼下只有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危险的办法。
我站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出了公园，等了会儿红绿灯，重新去逛街买东西，和店主讲价，然后回学校。
没人会知道。
是吧。
（完）
ps:本故事是根据作者梦境改编，如有不合理的地方请一笑而过！
迷迷糊糊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旁边坐着一位穿着警服的姑娘，正拿着本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腰绷的笔直，见我醒来腾地站起来，急忙说道：“你好，警察办案，你你你千万别晕，我不会凶你的。”
我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紧张的警察姑娘，顿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有点无语。先前有人来查案，我作为现场证人，受到了审案人员的“认真”款待，想起那个录口供的大叔，我就压抑，不苟言笑面若冰霜，仿佛他锐利的充满智慧的双眼在没问什么东西之前就看透了我所有的想法。我觉着我好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欠了他一个亿。然后当时我受不了咕咚一下就晕过去了。
其实也不怪人家凶，主要是我经历了太多事情太疲惫了，也算是刚死里逃生，晕过去的辩悔搏。
姑娘小心翼翼的模样，欲言又止。我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想先前把我吓晕过去的那个审案警察回去不会被扣钱写检讨什么的吧。
姑娘伸手按了铃，叫来了医生给我检查了一番，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行，就出去了，还贴心的带上了门。姑娘目送他离开，回头看了我一眼，小心的放下手里本子，又摘掉帽子，开口说：“我叫楚宁，刚到这里上班，这是我参与的第一个案子，你不要害怕。”
我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心想，该不要害怕的是你才对吧。脸上不着痕迹的把“慢慢放松”这个心理状态演的毫无漏洞。虚弱的开口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尽我所能去回答你的。”
楚宁呼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七月十号就是案发当天，你和四名死者一同被关在七楼的一间房里，他们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我想了想回答说：“当时我们已经被关在那里好几天了，没有出去的办法，也没有食物来源，大家都很饿携祥。我后来一直在迷迷糊糊睡觉，隐约记得一个人把我摇了醒来，对我说咱们走吧，要出去了。我觉得很奇怪，起来后发现大家都在忙活什么，异常兴奋。我去试了试门把手，还是死的，然后就看到有人把窗户打开，往底下看。我瞬间就明白了，他们说的离开这儿就是从窗户离开。”
“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兴奋呢？不是说都饿了几天了吗。”楚宁问道。
“我不知道，我后来也很饿，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这是我的毛病，饿的厉害胃病会犯，会特别疼，就会用睡觉来缓解。”
“你有胃病？什么时候开始的？”楚宁拿起她的本子开始记录。我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年月，然后喃喃道：“记得不太清了，应该是很前辩小的时候吧，那时候家里穷，有时候吃不上饭，生活也不规律，落下的病根。”
楚宁刷刷刷写完之后定了一会儿，应该是发现她探究我的胃病好像对案情没有太大作用，转而又问道：“那他们案发的经过你还记得吗，详细说一下吧。”我开口：“当时他们穿戴的很整齐，有的还抽了根烟，一点也不觉得慌忙，但是也绝不懒散，等我搞清楚了当时的状况时，有两个已经站在窗台上了，剩下的人也站在附近，还和别的人闲聊几句，没有感觉到一丝紧张，情绪很自然。然后在窗台上的两个突然就下去了，后面的几个接着上去，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排队上公交车一样自然。我吓得一把抓住他们，询问他们是怎么了，他们都和我说没什么啊，都很正常，只不过是要回去了，还叮嘱我也快点准备，要不下去就不等我了，我来不及说什么他们也要跳下去，跳之前还大叫一声要回家了。”
我从被子里拿出自己的左手给她看：“这是我拉一个刚跳的男生在窗台上刮伤的，他们像是中了邪一样，没有任何反抗，心甘情愿就跳下去了，拦也拦不住。”
楚宁凑上前来查看了一下，擦伤足足有四寸长，比擦破皮还严重几度，毕竟是去拽一个男生，这样已经算是轻的了。伤口已经处理过，纱布没有包扎的太严实，也许是怕大夏天捂得发炎。楚宁观察半晌，开口感叹：“人都决心要去寻死了，你这么弱的身子怎么还上前抓他，不怕一起被带下去吗？叫我拉不住肯定就不管了，自己不珍惜生命我替他着急什么劲儿……”说罢看我面色不是很好，眨巴眨巴眼睛觉得大事不妙，问道：“呃……冒昧问一句，你和几位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开口慢慢说：“有两个不认识，剩下两个是我的同班同学。”楚宁低头记录，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而后小声给我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就是心直口快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这个新来的小姑娘还没完全把握好自己的角色，刚刚有些话不是一个警察该问的，个人意见掺杂太多会不利于破案的。当然她是新手，有这方面的失误也是情有可原的。
“当初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去那个公寓的？”
“我不记得了。”
楚宁皱了皱眉头，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能忘了？你再好好想想。”
我眉头比她皱的更深，回忆到那一块时，记忆就特别模糊，而且头也开始疼：“我的记忆好像被什么人动手脚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到那里的原因了。”
“那你们在里面大概呆了多久？”
我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抱住了脑袋：“我……我不知道，我一直都浑浑噩噩的，大多数时间都在休息。他们一开始还在一起开玩笑玩耍，后来就在争吵，我也不知道……”
“中途有人联系过你们吗？你们不是有手机吗？”
“手机……手机有的没电了，而且那里没有网和信号……”
“有人来过吗？男的女的？来干什么？”楚宁越问越急，她干脆站了起来靠近我，让我看着她的眼睛。一连串的问题向我轰炸，而且触及到了我的记忆盲区，我头疼地仿佛要炸开，也顾不上回答楚宁问题了。现在在我的认知里，她可不像刚工作的新手，只能说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而且会演戏的高手。
医生很快就来了，再三警告病人不能过多地受刺激了，要不明天只能去精神科探病了。并以此为由请楚宁出去，楚宁委屈巴巴的被赶了出来，连连向医生道歉，末了还挤出点眼泪。
她拿着本子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去上司那里一趟，汇报一下成果。
（二）
楚宁敲开了领导的门，不等人家招呼，就自顾自的进去，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怎么样，有进展没？”王队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纸，长长的舒了口气，越过电脑看向喝水的楚宁。楚宁回头把本子交给王队随口说：“别提了，和昨天差不多，又在那关键的节骨眼上晕过去了。”
“呵，看来你那人畜无害的伪装也是没什么用啊。或者说她其实就是个单纯的受害者，没有咱们想的那么深。”
王队给楚宁递了一根烟点，楚宁摇了摇头：“大叔，没看到我是清纯的应届毕业生嘛，怎么能抽烟呢？”说罢还冲对方炸了眨眼，王队满脸你还演上瘾了的表情，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这么说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老阿姨。”
二人掐了半天，看时候不早了，查勤的马上要来，便开始分析案情。
“我怀疑她是有根据的。”王队把自己从椅子上蹭了出来。
“七月十号下午有人报案说在xx小区中有四名男性跳楼自杀，当场死亡。经调查他们都是xx大学的学生，案发前一天有小区的监控录像拍到他们进了小区的门，没有外人带领，就是五个学生。然后问小区的人说，他们去的那栋楼还没有完成好装修，都是空的，所以在七楼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得而知。”
“而且据她所说，他们一开始还很放松，后来才发生了争执，可是中途没有和外人接触，也不能用通讯工具。是内部起争执了吗。”
“楼里只有水，没有电，也没有食物，虽然听她说手机没有信号和网。但是当他们意识到情况紧急的时候可以开窗向小区里的其他人求救啊。”楚宁发问“逃生的机会很多的，为什么非要固执地跳楼呢。”
“所以，一定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们乖乖地呆在那里，没有向外求救，直至最后一刻也是宁选择跳楼也不呼救。”
楚宁捏了缕自己的头发在下巴上扫来扫去，嘴里喃喃道：“难道，是有人使了什么法子，骗了他们？”
王队回头提醒她：“你刚刚不是还说那个女的记忆受阻，一问她之前的事她就头疼吗？我看八成这里就是关键点，为什么一问她问题她就脑袋疼，要不就是有人对她动了什么手脚，要不就是她装的，反正突破口就在这里，以后你还得跑的勤快点，她脑袋疼死也得破案呐，四条人命呢。”
楚宁深深觉得王队不是人，那姑娘受这么大的刺激，还得被逼着协助办案，主要苦了她自己，说不定这虐待病人会让医院里的医生对她深恶痛绝。她再装的纯良也怕不顶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这不是有人对她动了手脚，而是另有隐情……楚宁正色，看来案子不好办呐，遇到高手了。
（三）
我一大早悠悠的醒来时，就看到楚宁已经坐在一边了，正费劲地削着苹果，见我醒过来，向我露出了清纯的微笑。
“你醒了啊，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好点没？”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昨天是我不对，我太心急了，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逼你的。”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案子，这么一直跟着我，还让我以后怎么过安稳日子，我可不想被邻里邻居们说闲话。”我面无表情，表示出对她的不欢迎。
楚宁没有料到我今天态度这么坚决，表面傻笑，内心正在飞快的想应对法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没用，我……我一定尽最大努力，早日破案！”笑了半天，见我没再赶她，便又战战兢兢地翻开了她的本子。
“昨天和我们领导总结了一下，发现还有一些疑点。”楚宁翻着本子，开始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的。”我看了看她，开口说：“四个男生，两个是我的同班同学，剩下那两个，一个是我同学的好朋友，另外一个不太认识，是我同学的朋友的朋友吧。”
“那你们有什么相同的兴趣爱好吗？比如打游戏啊，看动漫啊，或者喜欢音乐什么的。”
“没有，我和另外两个不熟，也不记得是怎么聚在一起的了。”
“你……”楚宁尝试着问我：“那天他们跳下去，你有没有向下看？”
我盯着她看了看，开口缓缓道：“我只看到了两个人的尸体，一个落在凸起的井盖台子附近，四肢都散架了，一个侧着身子，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挡了大半，血倒是都没溅出来，不过缓缓流了些。我吓到不行，在房子里找到手机想打110，也不管是不是没信号了，没想到中途就晕过去了。”
楚宁看着我平静的眼神，尤其是形容他们样子的时候，我没有丝毫动摇， 怎么看怎么可疑，但是也抓不住重要线索。心想如果我就是凶手，那这问这么多天能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是不可能的事，也不确定我以前说的有多少是真的了。
“那……你的手机呢？看看里面有什么线索。”我听言伸手在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手机，打算解锁递给她，结果试了半天提示密码错误，我皱了皱眉，迟疑道：“这……不可能啊，我手机密码绝对不会记错的。”“你好好看看，这是你的手机吗？”
我开始反复打量这个手机，感觉越看越陌生，最后抬起头冲着她摇了摇头：“我不太知道，我不清楚，我……我的手机好像不是这个。”楚宁一把拿过手机，自己按了半天见打不开，立马就联系了技术人员，半个小时之内手机的锁开了，证实是死去的一个男生的手机，他们又去查我手机的去处，最后发现一个男生的遗物里那碎成渣的手机在经过维修后勉强证实了那是我的手机。
为什么我的手机会被拿错呢？
他们疑问，我也开始细细想，有细碎的记忆被想起：“我记得后来他们发生了争吵，有的人想打电话求救，发现他们的手机没有信号，他们就问我要手机，我说我的也没有信号了，看他们失落的样子，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说我手机里有轻音乐，可以听听放松一下，他们就生气了，说都死到临头了还听什么歌，还说再等下去会出事的，出不去就完蛋了。说完还把我的手机砸在了地上，我吓了一跳，其他人见状也替我说话，砸我手机的那个人冷静了半晌，给我道了歉，说完了再给我陪一个，还把我的手机装在衣兜里。”我说道：“谁知道不久他们就像着了魔一样，就这么……”说道这里，我叹了口起，觉得惋惜。
楚宁看着我小心地问：“你……不觉得害怕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感觉不到你的害怕。”我看了看她，安静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从小就什么都不怕，不是说那种愣头青一样，或者是那种热血少年，我就是天生没有那个情绪。”楚宁表示不可思议：“……原来是天生的啊。”
她写写画画整理了半晌，想接着问下去的时候，只听敲门声响起，有个人进来告诉她，犯人已经落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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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原来整个案情是这样的，五个人中第一第二个男生和女生是一个班的，其中第二个男生和第三个男生是高中同学，他们都喜欢打游戏，案发前四天他们一起去网吧打游戏，连带第三个男生的舍友，四个人打游戏到半夜三更，网吧里突然开始打架，四个人慌忙出逃，没想到第四个男生不小心被人砸中了，虽然只受了点皮肉伤，但是这样的事搁谁身上也会生气，他就和别人争吵了起来，第三个男生见舍友受伤也站了出来，对方丝毫没有道歉的意向，似乎还要动手，这下四个男生都起火了，开始和别人动手。
网吧里乱成一团，有好几波的人在惹事，谁也搞不清楚归根到底是谁先动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还是第一个男生反应了过来，这是参合到了其他团伙的内斗里了，拉着其他人就想走，没想到网吧老板也出来参一脚，抓着他们不让走，说必须先把钱付了，第一个男生看了看吧台被砸的稀巴烂，觉着这网吧老板也是个奇葩，到了这时候了还想着赚钱，管也没管扭头就想走。没想到那老板招呼来了保镖，男生见了简直郁闷致死，想着有闲工夫派保镖来抓他们，怎么不去管管里面打架的那些人。
其实里面有一些内幕是他们没有发现的，这一切其实都是网吧老板策划的，他其实在道上有些关系，底下还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时候缺钱了，就设个局让各路人在他那闹事，完了就去追究，很多人为了在道上行事方便，会或多或少赔点钱，或者还有什么复杂的关系，这就不得而知了。在开始打架的时候老板就把网和信号屏蔽了，以免有人报警，更不能让网吧里的人出去，等差不多了才放人，以往都是这套路，有不幸挂彩的客人也会适当赔钱，不过这一场闹下来，赚的最多的固然还是老板。
老板拦着他们不让走，先前和他们发生冲突的那些人又来闹，他们又开始打架，没想到其中有个人拿着刀，胡乱搏斗的时候，第四个男生掰着那人的手，挣扎的时候把刀插那个人肚子里了。他们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网吧里的人见状，大多四下逃散，保镖也拦不住。四个男生吓得腿都软了，老板见状，这本意是为了搞点钱，这事要是闹大了对谁也不好，幸好被捅刀子的那个人是混道的，老板先把那人送医院里抢救了，回头安慰四个男生让他们什么都不要说，想了想告诉他们一个地址，说咱们把事情私了了吧，让他们去那里等他，他们属于正当防卫，不要害怕。还说会和对面进行交涉，会有赔款下来，到时候给他们。
四个男生一晚上惊魂未定，他们商量了很长时间，决定还是去看一看。正好出校门的时候碰到了买东西回来的女生，女生是班里出了名的稳重大胆又不怕事，还略懂法律。第一个男生想了想把事情告诉了她，让她出个主意，没想到女生说还是和他们一起走吧，如果老板是来赔钱的那得到现场才能做第一手保护。
就这样，五个人到了事发地点，老板还带了一个人来，他说那是他请的律师，他们一起上了七楼，五个人一看是还没装起来的毛坯房，就有点不舒服，但是老板问什么答什么，没有一丝漏洞，一旁的律师也是时不时说两句话，他说话总感觉和平常人不太一样，有一种奇怪的节奏感，他们也没太在意，就听他们的话在那等着。
后来就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王队抽着烟，坐在桌子上继续讲解：“那个律师的真实身份是催眠师，他在整个过程中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催眠屋里的那几个人，让他们忘了之前发生的事。他们的目的就是钱，等把这些碍事的小家伙弄成什么都不记得的陌生人，那从黑道上两面套来的钱，连同赔给他们的钱都能收在自己的腰包了。而且他们顺便催眠了门卫老大爷，篡改了监控录像。”
“所以女生说她总是记不清东西，其实就是被催眠师抹掉了当时的记忆？”楚宁接着说：“但是为什么那四个男生会跳楼呢？这肯定不是老板授意的，这么做只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王队点头，继续说：“有一种可能，就是催眠师出现问题了，在催眠过程中任何一个微小的差错都可能造成不一样的结果，而且这种职业一直都泛着神秘的感觉，查案子就怕遇到这样的。”
“那如果是催眠让他们一个个心甘情愿的去跳楼，那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女生怎么就没有跳楼的想法呢？”楚宁疑问道，她又想起之前我对她说的话，我天生就没有害怕的情绪，也许和这个也有关系。楚宁长长地舒了口气，抬头问王队：“那老板被抓住了是吧。”
“嗯。”王队跳下桌子：“我们对各个学生的身边的人进行了盘查，找到了那家网吧，老板以为是他的身份暴露了，总之我们又一连牵出了更多的案子。这个跳楼自杀案件还是有疑点的。楚宁你再好好查查吧。”
楚宁应了一声，觉得局里这下要忙起来了，正想着要不要再去看看那个女生，有人就给她打电话说她看的那个女的差点在医院跳楼自杀了。人已经救回来了。
楚宁来不及给王队打招呼，站起就往医院跑。等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醒来。楚宁想了想，联系了催眠师，征求了我的同意后，让他给我进行了检查。催眠师检查完后对楚宁说，病人确实有被下了暗示的痕迹，不过本人的精神和思维要比平常人强一点，所以暗示发生的时间生生给延后了。
楚宁送走了催眠师，回来陪着我，问我身体状况，我说没事。我问她案子破了没，她和我交代了下，说让我放心，以后不会这么缠着我了，我笑了笑。
（五）
跳楼自杀事件就搁到了这一步，由这个案件牵连出来的更大的案子出现了，王队忙的脚不着地，楚宁也不例外，她还要继续查跳楼的案子，和我算是认识了。有时候给我发个自拍，有时候发夜宵，顺便还不忘了叫我出来吃饭。我又回到了学校，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有一天出去买东西，有个人推了推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不禁一怔：“你怎么还敢出来？就不怕我报警吗？”
来的人是和老板一起的催眠师，看来他还没有被抓住，他笑了笑，说：“我没有恶意，你不要这么逼我，咱们借一步说话。”
我们来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公园，我到坐下来才反应过来，怎么会答应一个犯罪嫌疑人的话来这里，后来一想人家是催眠师，我这是有反抗的心也没这实力。
催眠师坐在我对面开门见山地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催眠师。”
我抬头看他，否定道：“我不是催眠师，要不怎么会着了你的道，还差点被你害死。”催眠师轻笑了一声：“你是说在楼里那次？我可没有杀人的动机，不过是在老板手底下做事的员工，想拿点工资过日子罢了。”催眠师掏出两片口香糖，递给我一片，我一扭头不理他，他也不生气，自己剥了一个放嘴里边嚼边说：“想知道你被消除的那段记忆到底发生过什么吗？”
我不搭话，他自顾自地说：“我总共找过你们三次，消除记忆的暗示需要多次进行，我每次来暗示你们，让你们忘掉之前的事，你就表现的比他们更加顺从，这其实不是说明你比他们更容易上当，而是在不经意间对我的暗示进行了自主思考，并且自己发起反面暗示，然后对其他人进行进一步的暗示，在这过程中，你本人也会受到影响，说白了就像是你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的自主思维，而且不顾身体本人的安危，对接收到的暗示进行了研究与篡改，将忘掉事情改成跳楼回家，再将暗示发出去。”
“你胡说！你说我自己发起了暗示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气愤的站了起来，内心害怕的情绪却一丝都没有被激起：“你想说，我是凶手？是我造成了他们的死亡？”催眠师抬起手，示意我不要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们的死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有他们本身、老板、我、或者你。我不想追究这个，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的情况比催眠师坏好多，你的另一重思维不受你控制，而且极具有攻击性，比多重人格什么的更难缠。算是我对你感兴趣的忠告吧，好好看好自己，说不定不久它就会出来捣乱，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我听着他的话，眼睛一眨不眨，感觉自己手脚冰凉，无数思绪在脑子里乱转，连他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我拿起手机，看着楚宁的手机号，犹豫再三终究是没打出去。我缓了好久，不知该信谁，如果催眠师说的是真的那我该怎么办？要是他骗我，那为什么我的四个同学会跳楼自杀？
可是这事这么玄乎，我本人都没有察觉，我说出去了也没人信，最坏的可能就是进实验室，当做实验的小白鼠。
不管怎么想，我的下场都不容乐观。
眼下只有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危险的办法。
我站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出了公园，等了会儿红绿灯，重新去逛街买东西，和店主讲价，然后回学校。
没人会知道。
是吧。
（完）
ps:本故事是根据作者梦境改编，如有不合理的地方请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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