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水中有水 山外有山 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

Answer 1

在汉语中形容高深莫测一般的常用语言就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过这样的惯例是如何表现及实现这个具体意义的呢？--------对比！

对于人而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从生物理论上来讲，人都是趋于一致的。就如同美利坚合众国独立宣言中的立论基础-----“我们一致认为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对于自我的认识以及对于自身命运的掌握已花费了数千年时间，即便现在看来，这个时间仍显得短促。正如柏拉图在《理想国》中讲述有关人类的命题，迄今仍然启发与昭示了我们，我们现有的智慧总和仍然无法超越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为我们确定的框架，为此，我们努力了三千年之久。

柏拉图曾讲过这样的故事：“有一群囚犯在一个洞穴中，他们手脚都被捆绑，身体也无法转身，只能背对着洞口。他们面前有一堵白墙，他们身后燃烧着一堆火。在那面白墙上他们看到了自己以及身后到火堆之间事物的影子，由于他们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这群囚犯会以为影子就是真实的东西。最后，一个人挣脱了枷锁，并且摸索出了洞口。他第一次看到了真实的事物。他返回洞穴并试图向其他人解释，那些影子其实只是虚幻的事物，并向他们指明光明的道路。但是对于那些囚犯来说，那个人简直是疯掉了。”

从现在我们已经掌握的智慧来看，无论是洞穴之内被缚的人，还是那个挣脱绑缚走出洞穴的人，都是同时存在的。哪一个都不虚幻。只不过走出去的那个人往往是最悲惨的一个而已。人类的勇气就在于：时不时就会有一个人走出去并带回来真实世界的消息。

对比之下，伤害就会情不自禁地产生。洞穴墙壁上的投影和现场目击者的真实反馈之间的巨大认知差异是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被人逐步补偿起来。然后，再等待下一个。

这样的说法或许悲观了。被我推崇的法国作家加缪理解了上述故事中包含的“命运定式”。他说即便人从一出生就知道面临死亡仍然不要放弃对希望的相信。我确信加缪是一位宅心仁厚的人，也正是这样的人，才会在希望完全破灭之后仍然对人报以信任。仍然相信世界之外仍有世界。

我对于“辽阔”的部分理解来自加缪的指正。“与你必见辽阔”的这句篇首语是从2017年才有的，这句话准确的出处应该是来自《圣经》。如果诸位读者了解《圣经》的话，应该知道何谓“上帝的应许之地”。对于“上帝的应许之地”的准确说法是“从天这边到天那边”。这句就“疆域”大小的界定说法要比我所说的“辽阔”一词更为准确一些。“辽阔”本为形容词，而在我这里常常被当成名词，甚至是当成动词来使用。

我之所以记录了此次行程并采用了有些怪异的叙事方法，乃是因为“辽阔”这个名词或是动词真得无从说起。我记录了山川河流、野草乱花、云气晨光、繁星夜空的百分之一的存在，剩余的都需要读者自行补充或是莅临实证。“辽阔”本是空旷的另一种的表示，不过在这里空旷之中，山脉的尽头连着山脉，天空的深邃中藏着天空，繁星的空隙中填满黑暗，水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道路在土地之间纵横联络，无论观察哪一种，都会有一个无法穷尽源头的话题。在这片辽阔之中，我认为山、水、草、土地、星空是对于“辽阔"一词最好的填充物。相比之下，在天幕之下的牛羊、人的居所、庙宇、城镇都显得过于渺小了，以至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在远远的高山之上，牛羊散步在高山的山脊之上，在半山腰的山坳中树立着一顶白色的帐幕，在穷极视野的观望中，人，是很难被发现的。这样的景象也会让我心生疑惑，这些人，是如何在这里世代繁衍及生存下去的。一想到这，就会尊敬起来。

我很庆幸自己能拥有这样的旅程，看到这个世界上展示给我的“辽阔”所见。也正是这种“辽阔”，在不同的人当中会表现出不一样的观感。注意：观感这个词我使用了很多次。在同样的景致面前，有的人看到风景，有的人看到寂寥，有的人看到手机相框，有的人看到壮阔。有的人努力把自己置身在辽阔之前的镜头里。无论哪一种都是各取所需，各自得了各自的日子。

我不记得是哪位先哲曾说：比大地更为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为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辽阔的是人的内心。在置身辽阔之前，人的内心要做好容纳的准备。如果人的内心不具备这样的空间，那么这辽阔是不存在的。更博大的天地出现在面前，都显得突兀了。

此次有关辽阔之旅让我深深地明白这个世界仍存在着无数的天地等待着人到来，即便没有人前往，这些广阔地域也会等待其他什么？这些广大地域静默如谜一般的存在着，山川崩塌、河流改道、天翻地覆等都是它自有的命运。无论是否有人在一旁见证，它都会按照自己的命运行事，不会借手他人。

人所能看到实在属于很小的一部分。即便在眼睛中有辽阔所见，而双脚占据的不过是寸土而已。每一寸土地都值得用双脚去踏临。踩上去，感受脚下土质的肥瘠、厚实和松软，观察看到的每一个与个人日常生活经验不同的事物，哪怕是一株草，都具备比我们更为现实的生存之道。

在此”辽阔“的记录中，我唯独对人没有着墨太多。在辽阔之地，山与河流的名字我没有记住几个，许多都是无名的。若为每一座山和每一条溪流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实在为难人的智慧。把我们的词语用完了也未必能完成。人流落在这大山大川之中，所用的一切都是借用。借了就要还，用了就要给。这个道理不是我们现在才知道。我们的先辈中就已经将这些道理捏成我们的模样流传下来。人的卑微与伟大，就是在这些质朴道理上的付诸守护与实施。

天高云淡，人不过是点缀其中。这同样也验证了环境对人的改造。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辽阔是因人而起的。不仅仅来自人的观察，也来自人对辽阔的占据和挺进。能属于辽阔之地的地方大多属于苦寒之地，在这里，任何一种生活都是艰难和不易，不需要增加想象在辽阔之中增加凭空得美好。

在这高原之上行进，也让我对地理有了重新的认识。在地图上被标识出来的山脉出现在眼前时，人，真的什么也算不上！若不是无数的人用双脚踩出路径来，后辈的人再逐步的拓宽和巩固这些道路，这些山川河流是不会让我们亲近的。看着那些远去的山脉，我真想知道它们到底去了哪里。可惜，群山不会自证其说。河流懒得理会这样无聊的问题。

现在辽阔之地的旅行已经接近尾声了。在返回故地的几天内我都摆脱不了强烈的恍惚之感。时不时会在眼前出现瞭望群山的景象，甚至会自己怀疑自己是否在正确的时空中。也只有当自己将这旅行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之时，“辽阔”才会真正进入我的身体里面，我也从此得知在我的内心里，多了一块“辽阔”之地。

人生需要一些观看世界的机会。这个世界不再别处，就在眼前。任何眼前的世界都值得观察。眼前的世界与漫长的旅程并无直接的联系。许多人误以为眼前的世界不存在辽阔，可惜这种观点不是迈向辽阔，而是拒绝辽阔。人所能看到的世界都是属于辽阔的一部分，我们穷其一生所见的世界都是辽阔的部分。但若始终见不到眼前的辽阔，那就什么都不会见到。

我所谈到的山、水、草、光、星空等在辽阔之中的野生事物，都是属于辽阔之地中的“根本性的议程”事物。正通过对这些“根本性议程”的事物逐个打开和观察，所谓“辽阔”才会喷薄而出。

至此，这个被属性为名词或是动词的“辽阔”终于有了具体的内涵和面对一个人时的全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