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一条裤子和一件衣服的故事

Answer 1

    衣食住行，可以说是普通老百姓最基本的需求了，对于现在的网购党来说，在网上买衣服，也是最最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前不久，很少网购的我凑了次双11的热闹，想着晚上跑步缺那么一件宽松一点的外套，在网上买了一件看起来不错、但是价格低廉只要35元的外套。没过几天快递送来，试穿了一下，竟然无论从上身效果、舒适度、尺码等等，对于本来要求就不高的我来说，居然出乎意料的满意。甚至在我看来和我衣柜里几千元一套的重要场合才拿出来穿的高档西服没啥区别，不禁要感叹现在网购的兴起让穿衣服的需求更加便捷和实惠了。而在早些年的日子里，穿上体面一点的衣服，却是我不敢奢求的愿望。可能越是从苦难中走过，越是难以忘却那些苦难的记忆吧，说起买衣服，我不禁想起当年关于发生在我身上的一条裤子和一件衣服的故事……

      我12岁时以全乡镇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县城的一中，在这所全县最好的中学读了6年书。而那6年，也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穷到什么地步，现在的很多人基本无法想象，用“一贫如洗”来形容都不为过。因为全家除了微薄的一点农业收入外，没有任何经济收入，母亲又长年卧病在床需要人照顾，我连学费都交不起。若不是因为老师的资助，可能和大我三岁的哥哥一样，辍学出去打工了。在学校读书那些年，在我记忆里，除了学校规定必须买的校服，我似乎找不到第二件外套。所以，一到冬天，我每天都是穿校服，周末偶尔才拿出来洗一洗，裤子好像也就那么1、2条。记得高一时有个冬天周一的早上，我准备起床去上课时，才发现裤子头天晚上才洗还没干，湿漉漉的根本没法穿。眼看着寝室的同学都上课去了，我却尴尬的不知所措。后来看到晾衣绳上还晾着一条卡其色的、裤腿上有好几个口袋那种休闲裤——这似乎是睡我下铺的同学李超的裤子。我灵机一想，先穿他的裤子去上课再说，中午再换回来。于是，我匆匆忙忙把李超的裤子扯下来穿上上课去了。

    而就在第二节数学课上，悲剧发生了。我用钢笔吸墨水的时候，一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瓶，一整瓶墨水刚好倒在我腿上，那可是一瓶纯黑的碳素墨水。我下课后赶紧跑到寝室，把裤子换下来，拿到学校后面的渠江边一直洗啊洗。可惜墨水泼的太多，尽管洗了好久，还是很明显的墨水痕迹。后面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太清了，不过确定的是裤子最终是归了我，虽然裆部一直都是有墨水的痕迹，但我甚至一直还穿到了高三。而李超似乎是要我赔了一半的钱，好像是40元吧，这40元，那时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

    后来，到省城读大学，虽然我穿着还是很朴素，但除了家里每个月寄的生活费，我还通过勤工助学、做家教有了一些额外的收入，至少再也不会没有裤子穿了。但当年的这段经历却深刻的留在我的记忆中。

    然后，就是2011年。那年春节，家里在重庆出了车祸，我赶去重庆处理，1个月后，再疲惫不堪的从重庆回长沙考选调生。还算顺利，笔试考了个全州第十。面试前，和同为村官的任士泰去买面试的衣服，选了好久，看上一件西装，要600元，我想想银行卡不足千元的全部家当，迟疑了。那几天天气还行，我想着就穿衬衣去面试也不失礼节。结果第二天面试的时候，突然下雨，气温降的很低。在几乎所有人都是西装革履的面试环节里，就我穿的便装面试，还自以为基层公务员便服更亲民啊，结果面试却非常意外的出局了。平生第一次那么近的进入公务员的队伍，却意外的出了局。而自己的人生轨迹，也是从那个点，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庆幸的是，经过这几年，也看开了，想明白了，甚至觉得是上天在冥冥中指引我走了一条正确的路。人生很多时候，那些偶然的、不受自己左右发生的事情，虽然确凿会改变人生的轨迹，但是似乎人生太长，当年多少次觉得“吾命休矣”的事情，现在想来其实都是沧海一粟而已。

    写着写着，这些关于衣服的记忆，那些清贫的、艰苦着、自力更生努力而乐观的早年经历，似乎只能感动一下自己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能听明白的，感叹一下，哦，你以前生活真的不容易，很同情你。听不明白的，你那些苦难的经历，跟我有什么关系，对现在有什么意义？ 

    就好比，最近写的东西，多半都是感叹过往，回忆过去，在自己这些文字和诉说里，我感觉我就是一个男版的祥林嫂，不停的给所有人说，我，以前，很厉害的。要么就是诉说，我，以前过的很苦的。

    我只知道，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关于那条裤子和那件衣服的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PS:刚写完这篇文章，想起之前冬天都是姨给我织毛线衣过冬，暖暖的回忆，于是把这篇文章发给姨，她也是一路看着我长大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