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中都写了什么事?
《朝花夕拾》中的文章主要是回忆旧事的记叙散文。但作者说过:“我常想在纷扰中寻出一点闲静来,然而委实不容易。目前是这么离奇,心里是这么芜杂,”表明这些“旧事重提”并非完全与现实生活无关。作者又曾说这些作品“文体大概很杂乱”,这固然含有自谦的成分,但另一方面也的确道出了它们的特色。
《朝花夕拾》之《二十四孝图》这篇散文写于1926年“三一八”惨案发生后不久,当时革命与反革命的斗争十分激烈,为了维护反动统治,北洋军阀政府一方面疯狂镇压革命运动,一面在思想文化领域掀起一股尊孔读经的复古逆流,《二十四孝图》、《百孝图》等沉渣在社会上重新泛起。
以“甲寅派”为代表的封建复古势力争相附和,叫嚷“读经救国”,提倡文言,攻击白话,胡适、陈西滢等买办资产阶级文人也与他们沆瀣一气,疯狂地向“五四”新文化运动发起反扑。本文一开始,鲁迅就以犀利的文字对这伙反动的复古势力发出愤怒的诅咒,表示要用“最黑,最黑,最黑的咒文”,来“诅咒一切反对白话,妨害白话者”,三个“最黑”的形容词充分表达出鲁迅对这些封建余孽的刻骨仇恨,作者还申明:“即使人死了真有灵魂,因这最恶的心,应该堕入地狱,也将绝不改悔。”
进一步表明同复古派势不两立、斗争到底的决心。接着,作者夹叙夹议,回顾了“五四”文学革命以后儿童读物的状况,认为与外国相比,虽然很可怜,但总算“有图有说”,可以看懂,有了进步。可是这种改革却受到复古主义者的竭力“阻遏”,他们要使孩子的世界中,没有一丝乐趣。
鲁迅深刻地指出,封建复古主义的反动实质就是“吃人”,他们远胜过《开河记》中蒸食小儿的麻叔谋,因为麻叔谋的“吃小孩究竟也还有限,不过尽他的一生”,“妨害白话者”却“能使全中国化成一个麻胡,凡有孩子都死在他肚子里”。
作者表示,他的这些话必然要招来敌人的诬蔑和攻击,但这些他都不管,即使无意中撞上了“象牙之塔”,从半空中跌下来,就在跌下来的中途,当还未到地之前,还要说一遍:“只要对于白话来加以谋害者,都应该灭亡!”表现了鲁迅捍卫“五四”文化革命成果的坚定立场。文中鲁迅几处借题发挥,运用杂文笔法,对“现代评论派”的陈西滢之流攻击自己的言论,顺戈一刺,旁敲侧击,予以嘲讽,既增添了杂文意味,又始终未离全文主旨。
文章的后半部分作者主要忆述童年时期的生活,他通过自己阅读《二十四孝图》的感受,揭示了“孝道”的虚伪性、残酷性和欺骗性。这部分文字与前面相比,以叙述为主,议论减少了,用语看似也很平常,不如前面那样辛辣,但若细加品味,则仍觉褒贬分明,爱憎强烈,意味深长,同样具有杂文似的讽刺和批判效果。
《二十四孝图》是旧时宣扬封建孝道的通俗读物,而“孝”是封建伦理道德的核心,鲁迅选择它作为反面典型进行批判,深刻地揭露了复古主义者宣扬读经劝孝的政治目的,无情地撕开了这些反动腐朽的东西的伪善面纱,使人们看清它们将“肉麻当作有趣”,“以不情为伦纪”的真面目。
这种批判和揭露,作者主要不是通过议论说理来进行,而是真实地写出自己幼时的亲身感受来加以挞伐,行文中偶尔插进一点议论,写来亦庄亦谐,又道出事情的本质。作者先写自己对“孝”的最初认识,以为无非是“听话”、“从命”、“以及长大之后,给年老的父母好好地吃饭罢了”,及至见到《二十四孝图》以后,才知道做“孝子”比这要“难到几十几百倍”。
儿童的生活应该是丰富多彩的, 儿童眼中的世界也应是绚烂夺目的,然而当时的封建礼教只允许儿童读背四书五经,却不许儿童接触任何有图像的书籍,这无疑是扼杀儿童热爱美丽、憧憬美丽的可能性,是对儿童成长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