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读苏童《米》

Answer 1

《米》叙述的是二三十代的中国，一名叫五龙的青年，由于家乡暴发洪水，为了活命，他爬上运煤的火车，逃荒来到了城市。

在翻下运煤车，踏上城市这块土地。他吃完了随身的粮食 一 最后一小把米。

城市给他的第一感觉是混乱肮脏和耻辱。因于他亲眼所见城市路边竟有饿死的乞丐。而碰上的第一个活人阿保，带给他的却是彻底的耻辱，即使后来他也将此强于另一人。五龙乞求阿保给点食物哪怕残羹冷炙，可阿保却要他跪地并喊他“爹”才行。在食物的引诱下，五龙只有委屈求全，不但喊了阿保“爹”，还被迫喊其同伙为“爹”，最后被戏弄灌了一肚子烧酒。这恶作剧的结果，是在五龙心种下了仇恨，这也是城市给他上的第一课。

五龙在城市漫无目的流浪，在大米的香味吸引下，他跟随着搬米的工人，来到了大鸿米店。

米店冯老板有两个女儿，织云和绮云。五龙见到织云，说他逃荒来此，乞求一点剩饭填肚，织云回屋取冷饭。绮云觉得米店里来了乞丐很晦气，就把五龙赶出了门外。织云拿饭出来，五龙为证明他只是逃荒的而不是乞丐，他忍着饥饿打掉了织云手里的冷饭。

米饭虽未吃上，值米店的米香味，让五龙不舍离去，他夜宿于米店门口。当冯老板第二天开门营业时，又看见五龙。五龙乞求冯老板收他当伙计，他不要工钱，只求三餐饱饭。冯老板见五龙又高又壮，有利可图就同意了。但冯老板二女儿绮云却一直觉得五龙不祥，大女儿织云却还喜欢这个强壮的小伙子。

织云十五岁就被当地黑道老大六爷引诱，而委身于他。且跟随六爷在交际场上鬼混。她成了米店所在街道是众人皆知的坏女人。但在五龙眼里她却是个美丽迷人的女子。

织云跟六爷已经四五年了，己不再受六爷的宠爱。织云从小脾气乖张，母亲朱氏也是被她气死。她受不了冷落，竟跟六爷手下打手阿保鬼混在一起。

阿保夜夜来米店偷情，这事被五龙看在眼里。他想起被阿保的污辱，想起他进米店当伙计时，阿保的阻挠，想起阿保与织云的偷情，他愤怒了，他暗暗下定决心要报复阿保。

五龙经常去米店对面铁匠铺，他得知铁匠铺刚好有位伙计去世。于是他以跳槽去铁匠铺当伙计为要协，要求冯老板能付他工钱。冯老板还想继续利用他，于是答应下来，并立马付了当月的五元工钱。

五龙兴冲冲拿钱去买鞋，其实他是找人写匿名信给六爷。信中他揭发了阿保与织云的奸情。

果然，自此阿保就再也没来米店幽会，他凭空消失了。织云欲望难填又同五龙偷情。而此时米店冯老板发现女儿织云己怀孕，他与二女儿绮云一起，拉着织云去找六爷讨个说法。

六爷问织云，孩子是不是他的，如果是就八抬大轿娶她过门做六姨太。织云不敢欺骗六爷，她自己也不清楚孩子到底是六爷的还是阿保的。父女三人只有悻悻然回了米店。

冯老板为了掩人耳目，挽回织云的名誉，又因当地人都不可能娶织云这个坏女人，他只有要求五龙娶织云，入赘冯家。五龙其实知道冯老板的意图，但他还是想娶织云，他不想挨饿，他没有其它选择。同时他偷偷想好自我保护的措施。

在举行婚礼时，以当地习俗，入赘的男子要喝下一大坛酒。五龙知道喝醉的后果，即使众人强灌他也保持着清醒。婚礼中途，六爷送来一盒礼物，送礼人跟五龙耳语了几句，五龙脸色立即变得惨白。

洞房时，织云问五龙，六爷送的是什么厚礼？五龙冷冷地把礼盒打开，原来是阿保的生殖器，织云当场吓得把礼盒丢到了大街上。

婚后，冯老板要五龙去外地帮米店进大米。五龙心知其中风险，但他没有拒绝，接过钱就走了。临走前五龙告诉冯老板，如果在外遇到危险，他会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其实，冯老板是雇了人，想在外面把五龙结果掉。用五龙的生命来换取他女儿的名誉，并且让他的家产不至于落入，这个在他眼里低下得不如一条狗的五龙手里。

然而事与愿违，由于付得钱太少，杀手只打伤了五龙的一个脚趾。五龙带着伤回到了米店，他终于看透了冯老板及所有人的冷酷，他心中只有恨。

米店里，五龙表面上与冯老板父女维持着。随着织云肚子越来越大，冯老板也越来越烦恼，因为此时五龙己不愿再为冯家干活，整天游手好闲。在一次外出洗澡，冯老板中风了变成了一个废人。绮云忙着照顾米店生意，还要照顾生病的父亲，她希望织云五龙也能帮帮忙。但织云借口怀孕躲开，而五龙趁冯老板病重，竟也开始打起绮云的歪主意。

冯老板病情越来越重，终于到了最后关头，他想杀死五龙，除了这个祸患，但此时他已力不从心了。临死前，他用尽最后力量抬手戳瞎了五龙的左眼。

冯老板死后不久，织云生下一男婴。孩子出生不久就被六爷派人抱走了。原来六爷虽有几房太太，却没一个太太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孩子抱走后，织云经过慎重思考后，她决定还是做六爷的姨太，即便是没有轿子。织云丢下米店丢下五龙，独自去了六爷那。但这也注定她在吕府的卑微地位。

织云走后，绮云架不住五龙的骚扰，最后她嫁给了五龙。而这时五龙也开始了他的报复。

五龙经常深夜扮成阿保的鬼魂，在吕府游荡。一时阿保鬼魂搅得全府上下夜不能寐。在一次陪绮云看望织云时，五龙知道六爷家藏火药的所在地。

在一个深夜，六爷家被火光包围。火药库被人点着，但只有织云被烧死。六爷在此打击下，带着织云生下的男孩抱玉举家迁往上海。

城市黑道重新洗牌，得知码头兄弟会招人后，五龙趁机挑着一担米加入了帮会。凭着五龙的冷酷和手段，他后来成了码头兄弟会老大，掌管了城市码头。他杀人越货，为了让自己不再被众人看低，他找牙医拔了满口牙，装了一口金牙。他这才感觉他再也不是那个卑微如狗的他，他幻想着像六爷那样统治这个城市。

在这期间，绮云为五龙生下二儿一女，米生老大，柴生老二，最小的是女儿小碗。

老大米生无意中发现了母亲藏的小木盒，小木盒里装满各种金器。三个小孩偷偷拿了木盒去小吃店换糖吃。

后被母亲绮云发现，她通过女儿小碗知道了是米生干的坏事，后米生被五龙暴打。米生得知是妹妹小碗告密，他偷偷在米仓把小碗闷死，然后家出走。后米生被五龙抓回家，绮云要五龙打折了米生一条腿。

孩子慢慢长大，五龙的势力也越来越大，成为当地一霸。米生长大后娶了卖花姑娘雪巧，柴生娶了棺材店老板的女儿乃芳。但全家人在一起没有任何亲情，只有争吵和争斗。米生腿拐了，只能一直闲居家中。柴生成了一名纨绔子弟，整天游手好闲，沉迷于赌博。

一日报纸上登出六爷在上海被人暗杀的新闻，让绮云想起织云，还有她的孩子抱玉。而这时抱玉也突然来到米店，五龙从他背影就能断定抱玉是阿保的种。抱玉这次回来是想来暗杀五龙为六爷报仇，可悲哀的是他竟不知生父为阿保，还一真认仇人六爷为父。抱玉阴谋，早已被狡猾的五龙识破，在绮云舍命保护下，五龙放过了抱玉，抱玉乘船返回了上海。

抱玉这次回来，与雪巧产生了奸情。奸情并被柴生获悉，柴生经常逼迫雪巧拿钱给他，不然他就会把她的奸情告诉米生。在几次敲诈后，雪巧被逼无奈，她恨透了这家人。她在全家早餐中下了毒，然后偷偷远走上海去找抱玉。她的结局也可想而知，在上海她只能做出卖肉体的妓女，别无他路。

五龙觉察出雪巧做的稀饭味道不对，他果断命令倒掉稀饭，从而保全了大家的性命。

五龙做了黑道老大后，整天在外胡搞，结果染上性病，无法自拔。五龙不敢外出，病毒向全身蔓延，他再也不敢出门，整天泡在醋坛中。有天他想起有帮中有笔款项手下竟未送来，他决定让儿子柴生去收款，结果被五龙的手下打伤。五龙知道自己的手下背叛了他，他已失势。五龙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已让这无可挽回，他决定想办法报复这些背叛他的手下。

五龙用地契引起黑帮火拼，他的码头兄弟会被长枪帮全部消灭，他的手下终于尝到背叛他的后果。五龙晚上偷偷上了趟街，他要去看到背叛他的手下的惨状。结果他发现码头并没有落在长枪帮手中，而是被那侵略的日本鬼子控制了。

柴生的媳妇要生产了，五龙嫌媳妇在家生孩子不利于他的病情，要她回娘家去生。可未曾想到乃芳在回娘家路上，正巧碰上日本鬼子杀人比赛，结果乃芳被鬼子刺死，孩子也被鬼子从肚子里挑了出来。

抱玉后来做了汉奸，当小鬼子的翻译。他又回到旧地，利用窝藏枪支罪把五龙抓去拷打。五龙被打得皮开肉绽，但五龙未吭一声。最后抱玉刺瞎了五龙另一只眼，并把他丢进了粪坑。

绮云把垂死的五龙弄回家，命柴生为五龙冲洗身子。五龙感到时日不多，他要柴生为他准备了一车皮大米，并让柴生送他回老家。

五龙想锦衣还乡，他幻想用一车皮的大米，在家乡人面前实现他的最后荣耀。他和柴生坐在装载的大米的车箱里，向家乡直奔。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遗言只有一个“米”字。柴生以为五龙说的“米”，暗示装地契的木盒藏在大米下。他疯狂寻找，终于找到那木盒，可木盒里除大米再无二物。他绝望了，他掰开五龙的嘴，抠下五龙两排金牙。柴生将木盒里的米倒出，把金牙丢进木盒，木盒发出咚的一声，故事完结。

在回忆故事的同时，内心感受到的全是冷酷、无情、仇恨，极度扭曲变态的人性。作者笔下的世界，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情感，只有利益只有仇恨，只有利用和被利用，只有伤害与被伤害。这是一个强权社会，亲人间、父子间、夫妻间、兄弟间统统没有一丝亲情，伙伴间、邻居间没有一丝友情，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这样的世界，这样的时代是如此黑暗，它肯定是不能长久的，终将被彻底推翻。也许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冷酷到底，光明就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