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篇写起来没意思,为什么还这么多作家写小说啊?
把明确的主题和主线写出来,才会让小说变得有趣。毕竟你是在写小说,不是在写杂谈或者散文就算是再脱力的日常,也总要有个贯穿性的主题把日常联系在一起,这样的话作为小说看上去不至于一盘散沙。
其实具体组成语言的文字、字词本身并不好笑,只有在特定的语境下,它们才会显得有趣好玩。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会有各种各样的场景,遇到种种不同,但又是我们熟悉的语境,所以对于一些不乏幽默细胞的人来说。
制造点搞笑的话题,可以说一点都不困难。但写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时就不同了。为了让作品不至于向不可测的方向发展,最终导致彻底写崩,作者往往并不能够随心所欲地发展剧情。作品的设定、风格。
走向、人物形象……这些都是一开始都需要确定的,如果为了搞笑而去刻意修改,那绝对是本末倒置了,因为读者不去看小段子而来看大长篇,一定不是为了在大堆大堆无聊的剧情中寻找几处好玩的段子。
那么,是不是大长篇就没办法制造笑点了?还是说,写长篇小说要写得搞笑,对作者的要求更高?我觉得,这倒也未必。长篇小说的搞笑,我觉得有两大源头,分别代表作者的两种不同的能力。第一种,是对幽默的敏锐度。
以及丰富的联想能力。有这方面才能的作者,可以通过对作品细微的调整,在任何看似不可能的地方,制造笑点。举个例子,在《三国演义》中,我记得有这么一段。刘备请到诸葛亮后,说自己是如鱼得水。
然后曹操打来了,刘备让张飞出战,张飞说,“哥哥何不使水去?”这里就是作者的小幽默,如果把水换成孔明,就一点都不好笑了。这种能力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很不容易。偶尔设计一个这样的小段子,并不是太困难。
相信大部分作者都能实现,但如果要长期持久地把这样的幽默进行下去,就是千难万难了。毕竟,我们的才华也好,灵感也好,都不可能是无限的,再能设计小段子,也总有用完的一天,一本书里偶尔灵光一闪。
来个点缀是不错的,但要想通篇保持,恐怕透支能力都难以持续。第二种,则是设定对立冲突、制造不和谐元素的能力。相比前一种,它看起来更麻烦,但只要找对了那扇门,我们会发现,之后就会是一片坦途。
同样举个例子,《枕上书》里面的一段:凤九只觉脸上的笑它即便是个僵硬得像冰坨子一样的笑,这个冰坨子她也快挂不住了,抽了抽嘴角道:“今日天气和暖,我觉得并不太冷,”她原本是想直言直语地道。
“不大想借这件衣裳了行不行。”但在心里过了一遭,觉得语气稍嫌生硬,愣是在这句话当中劈出一个句读来,十分委婉地道:“不借这件衣服了,行不行呢?”话刚说完一阵冷风吹来,打了个冷颤。东华接过迷谷不知从哪里泡来的茶。
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道:“不行。”忍辱负重的冰坨子一样的僵硬一笑终于从凤九脸上跌下来,她一时不知作何表情,愣愣道:“为什么?”东华放下茶杯,微微抬眼:“我救了你,滴水之恩当舍身相报,洗件衣服又如何了?”凤九觉得他从前并不是如此无赖的个性。
但转念一想,兴许他也有这样的时候,只是没让她瞧见,回神时已听自己干巴巴一笑,道:“帝君何必强人所难。”东华抚着杯子,慢条斯理地回她:“除了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爱好了。”凤九因为暗恋东华不得。
吃过很多亏,所以想明白之后尽量躲着他,避免和他打交道的机会,偏偏东华把厚脸皮当家常便饭,于是有了上述情节,代入到女主的心境中,是不是又无奈又好笑又忧伤?《枕上书》里类似这样的桥段比比皆是。
其实唐七也没有怎么刻意搞笑,而是人物之间迥异、对立的性格碰撞出了这种效果,只要这些人物出现在一个特定的场景里,之后一切的好玩的段子,就自然而然诞生了。至此,我们已经很清楚了,想要让作品走搞笑的路线。
最关键的,就是在作品设定中寻找这样有益于搞笑的冲突元素,以此作为自己驰骋在搞笑之路上的发动机,而在具体的写作过程中,可以利用自己的幽默天赋,随意添加一些额外的小段子进行点缀。再举个例子。
假设某人屁股后面的裤子破了个洞,如果这人是一贯作风严谨、时刻板着脸的老教授,大家一定会哄然大笑,但如果这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虽然洞还是那个洞,却一点都没有搞笑元素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