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的内容简介
李鸿章是晚清权倾一时的人物,他的一生与晚清的命运密切相关。李鸿章最初以科举入仕,几年后弃文从武,先是投身曾国藩的湘军,之后自己组建淮军,在与太平天国的战斗中一路青云直上。他创办中国近代企业,是洋务运动的先驱;他出访欧美等国,试图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为日渐没落的清政府挣得一点儿喘息的空间。《马关条约》、《辛丑条约》都是由他代表清政府出面缔结的,他的言行一定程度上关涉到晚清政府的命运。中国近代维新派代表人物梁启超曾经这样说:“四十年来,中国大事,几无一不与李鸿章有关系。”
主要情节
公元一八二三年二月十五日,正是清道光三年的正月初五,根据民间的传说,这一天是五路财神的生日。 财神生日,自然不容忽视,于是,安徽庐州府合肥县磨店乡的各家各户,从初五的大清早,就忙乎开了,而其中气氛最热闹、上下最忙碌的,当然要数磨店乡的李氏家族了。 今年六十岁的老爷子李殿华,天不亮就起了身,丫环伺候着洗漱完毕,便坐在堂屋里一边喝茶抽水烟,一边等着儿孙们前来“定省”。 毕竟是上了点年纪,心里放不下事,一袋水烟还没抽完,李殿华便坐不住了,他轻咳一声,低声喊道:“李升!” 声音虽然不大,但马上就有了反应,李殿华话音未落,管家李升已经垂手肃立在桌前,低声下气地答道:“李升在,老爷安好?” “李升啊,财神生日的一应事体都安排好了吗?”尽管李殿华对李升历来办事都很放心,但还是禁不住要过问过问,初五的事情太重要了,这可关系到李家的兴旺发达呢! 李升从老爷的语气中揣摩到了这一点,他恭声禀道:“老爷放心,一切都是照历年的老规矩办的。祭财神的席面已经让厨下预备好了,一共是十大碗,博个好彩头——‘十全富贵’。有安乐菜、豆腐果烧肉、大肉圆子、红烧全鱼……” 李殿华摆摆手,道:“这些不必细说了,你回头吩咐厨房大师傅,十大碗祭菜固然要丰盛,但洁净是最要紧的!事神最讲的便是一个敬字,敬,也就是净啊!” 李升连连点头,附和道:“老爷所言极是。磨店乡,不,整个合肥县,谁不知道我家老爷最是敬奉神明,不然,我们李家哪会有今天!”李殿华啜了一口香茗,接道:“想我李家,祖上是许氏,居住在江右湖口。那年湖口洪水暴发,田宅尽毁,先曾祖迎溪公沿江而下,来到这庐州府合肥县磨店乡,举家投靠姻亲心庄李公。我先祖父慎所公也正是在那时,被过继给心庄公以承祧李氏香火,到我李殿华已是改许为李的第三代了。唉,岁月荏苒,光阴催人啊!我李殿华自信忠厚一生、行善积德,无愧于许、李两门祖先,只是……”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李升,接着道:“李升,你虽是管家,我却从不将你当下人看,一来,你是我李家同字,虽远房毕竟是亲戚,二来,你为人忠厚诚恳,所以,有什么话我也不瞒你。我这一辈子,耕读为生,目下虽说田宅小有、衣食无虞,家中丁口也算兴旺,但可惜未能博得半点功名在身,只怕终此生也只是一乡绅而已!唉,我今已届花甲之期,来日无多,将来又有何颜面去见许、李两家祖先于地下乎!”说到这里,李殿华眼中珠光闪闪,声音也哽咽起来。李升怕主人过于伤感,便柔声劝慰道:“老爷,世事沧桑原无定数,名场争雄更非人力可恃。老爷您两次乡试虽未奏捷,但却是尽了人事,只是天时未和罢了。何况,您虽不入仕途,却能以诗书传家,文煜、文瑜、文球、文安四位公子,也都能苦读诗书、力求上进,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咱磨店李家是耕读世家、书香门第?老爷您不必难过,依小的看,日后咱李家定然发达,将来出个公卿什么的,也不见得是什么难事呢!” 一番话,说得李殿华复又高兴起来。他点点头,道:“说得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真有朝廷封诰下来,只怕我是看不到了。不过,这财神生日倒是就在眼前,李升,除了祭神,其他事项像送穷什么的也不可忽视啊!” 李升道:“老爷嘱咐得极是,小的已命下人全都准备好了,府中十口大小缸,均已在四更天时换了净水,这‘填穷’的事情已经完毕,只等天一放亮,先送穷,再祭财神!”“好,好!有你这样一位得力的管家,看来我李殿华真要安享田舍翁之乐了!” 说话间,只听堂屋外一阵脚步声,李殿华的夫人周氏为首,领着长、二、三、四四房子、媳和孙儿、孙女,鱼贯进了屋,老老少少,足有二三十口。 李殿华的夫人周氏,先向老爷行了礼,然后落座在丈夫的旁边,老两口一起等着接受儿孙和媳妇们的问安。 李殿华端坐在太师椅上,笑吟吟地看着满堂儿孙,心中甚是愉悦:“罢了罢了,说什么金榜题名,有这绕膝的儿孙,我意足矣!”他睁大老眼,一个一个地逡视着四房儿孙。长房文煜,今年四十三岁,领着长媳葛氏和三男三女六个孩子,先行跪拜。文煜道:“父亲、母亲安好!” “嗯,起来吧!”李殿华看着垂手而立的长子,又问了一句:“文煜,你的《晴岚文集》何时付梓?” “禀父亲,儿这几日正在最后校勘,估计正月十五便可付梓。”“好,好!文煜,你是李门长房,要为几个弟弟做个好样子,你现在虽已开馆授徒,但学问一事,须知永无止境,要日新日日新才是!印行文集,将所学昭告天下,自是读书人本分,但也不可沉溺其中,要知道,读书的本意,是辅佐君王平治天下,你还要在科场上再下点功夫才好!”“是,儿子记下了。”二房文瑜领着妻子夏氏和二男一女,也近前跪拜。李殿华也叮嘱道:“文瑜,你比你大哥年少七岁,今年也该三十,而立之年喽!大正月的,不是为父说你,你喜爱吟诗作赋不是坏事,但是你要知道,如今天子取士,是靠制艺,不是看诗赋!从今日起,要多作些八股文章,才能有朝一日科场得意!” 李殿华也知道自己这个二儿子生性散淡,专好吟风啸月,却不是名场中人,因此,也不对文瑜抱多大希望。三房文球,今年二十六岁,领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也跪拜在地。李殿华摆摆手:“罢了。文球,你元配储氏寿算不永,过门没几年便撒手西去,撇下一儿一女两个苦命孩子,唉!”他长叹一声,接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这也不便强求,这样吧,等出了正月,为父再与你寻一头亲事,免得你孤雁无朋,终日里悲悲凄凄,也耽误学业!为父有一老友,日前还曾提过此事,女家姓完,据讲也是合肥县小有名气的才女哩!”文球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听了父亲的话,他毕恭毕敬地又叩了几个头,低声道:“请父亲放心,孩儿虽遭丧妻之痛,大志却不曾消磨,儿子这些日子也在开始草撰《妙香亭文集》呢!”李殿华哈哈大笑,对周氏道:“好,好得很,我这几个儿子,倒也随我,一味地舞文弄墨,可算是痴心不改哩!”最后跪拜的,是四房的文安,他搀着妻子李氏,正要往拜垫上跪,半天没说话的老夫人周氏发话了:“文安,你自己来问问安也就罢了,怎么还把你媳妇也带了来?你不知道她不方便吗?”李文安尚未答话,他的妻子李氏却彬彬有礼地回复道:“婆母,媳妇的身子不碍的,郎中已计算过,临盆之期怕还有几天……”李殿华咳嗽一声,端着老公爹的架子说道:“郎中之言不可不信,亦不可俱信,生产大事,关乎两条人命,焉能不百倍小心?我李家如今不图别的,但求一个人丁兴旺、家口平安!”他顿了顿,转对四子文安道:“虽说你在兄弟行中年龄最幼,但今年也是虚岁二十二,况又已经开馆授徒,为人师了,这些道理你应该知道。你们对父母尽孝是好事,不过,凡事均应随机而处,不可过于拘泥古礼。你媳妇临盆在即,就算是一个特例,这几日的晨昏定省,就不必让她亲来,有你每日前来问安,有我那小孙孙瀚章代母行孝,也就足慰我心了。快,命婢女们将四少奶奶搀回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