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打更的意义到底是为什么呢?真的只是为了报时间吗?
最直接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报时。
古代人缺乏有效的计时手段,白天还好,到了晚上睡得昏沉,除了太阳升起,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表现时间流逝的办法了。
更夫,也就是打更人,他们敲着清脆的梆子走过街头,至少是在提醒着游走于梦境与现实中的人们,现在大概是什么时刻了,你该做什么了,距离起床还有多长时间。
当然除了报时,打更这项制度的设置也有一些其他的考虑。
打更人是国家企图控制社区的产物,他本身来自社区,但上通衙役,衙役又受雇于地方基层政府,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第一,对于时间,古代普通人缺乏精准的记时方式,这不是古代人傻,而是计时本质上作为一种高级专业知识,被应用在祭祀和占卜活动中,其使用权为国家所垄断。所以,打更制度有宣示国家权力存在感的意味。
第二,既然计时是古代人眼中的黑科技,那么掌握这种黑科技的人自然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所谓打更人能驱鬼的传说一直很多。其实,打更人能不能驱鬼确实不好说,但打更制度渊源于驱鬼,这倒是差不多的。巫师或宗教人士在驱鬼时常常会敲击法器,类似于更夫敲击竹绑。但问题是,巫师和善驱鬼的宗教人士常为普通人所忌惮和远离,更是游走于国家权力的边缘。为什么?因为这些人对国家权力造成了若有若无的威胁,对国家的不实谣言和农民起义也充斥着巫术和宗教的因子,这是黑巫术。当然国家也会区别对待,因为权力巩固也需要巫术,那个就是白巫术,常由皇帝本人或国家负责祭祀的官员主持。
前面扯的有点远,把话题再扯回来就是,国家有意无意间渲染打更制度的神秘性,塑造更夫这一神秘职业,借此来对抗孤魂野鬼、大小巫师、游方僧道等不被国家和世俗所认可的不稳定因素,目的仍是在基层强化控制。
第三,更直接的,打更制度是配合古代宵禁制度的产物。宵禁,即晚间不允许任何人出门上街闲逛,既是出于安全考虑,更是保卫政权稳定的需要。更夫一旦在巡夜中发现有人在宵禁时间段内外出,就会立即通报官署衙役实施查禁和抓捕,如果夜间出现命案或是偷盗,更夫也会成为第一目击者,以达到国家权力企图深入基层,控制人身的目的。
但必须强调一点,更夫可能并不知晓这些,他们虽上通衙役,却依旧来自普罗大众,打更不过是他们谋生的饭碗而已。他们同旧社会的一些其他小众行当,如赶尸人、捞尸队一样,默默为大众做着他们不愿做的事,却又承受着大众带给他们的非议、忌惮、远离乃至于中伤。
今日,他们又一次次地被地摊文学、无聊影视等大众娱乐所消费,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