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回家的路总是很漫长

Answer 1

　　2018-02-06慈航彭泽文学

　　慈航（散文）——漫长的回家路

　　回家的路总是很漫长，想回家又不急于回家，想在市区、县城停留，和老师、同学、曾经的同事聚聚，又怕给人添加麻烦。

　　近几年，每次回家心绪十分复杂，说不出滋味，喜乐、哀愁与无奈纠缠在一起，无法分离，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乡村变了，水泥公路村村通，夜晚不再是一遍黑暗，太阳能路灯照亮主干道，但依旧寂静，静得长江之上行船之声，声声入耳。门前屋后的方塘，有的消失，有的长了满塘的水草，清水变污，早已不能洗菜洗衣服，夏季也没孩子下塘戏水。乡村常住民大多是老人、妇女和一些儿童。前几年，还有村公交，现在没了，老人出行很困难。村民说，某某、某某在外打工或办厂子发财的好消息，某某得什么癌病得不行，某某是什么癌归西了，等等让人悲伤的消息。我猜想，这与长江周边的化工厂排污有相关。

　　此次回家，我只想静静地陪伴九旬的母亲，母亲的听力不行，几乎失聪，我得大声说话，加手比划，沟通交流非常困难，所以多吃老人家亲手做的家常菜，是我最美好的味觉记忆，也是母亲心里的一个小小满足。

　　每次回家，我必到曾经工作11年的棉高转悠，拍拍照片，和老同事忆往事之美好，谈现在的巨变。老同事大多调进县城或市区，有一部分考研读博远走他乡。对棉高的感情之深，也缘于她是我的初中高中母校，这里永留下我奋斗的青春岁月。去年，听说八、九十的老校长、老教师走的走，病的病，我感到人生何其短暂，所以回来尽可能地看望我的耄耋之年的老师们。

　　最让棉高学生难以忘怀的是标志性建筑，进大门就见到的建校时老食堂。上午第四节课，食堂的饭菜香飘进学生的鼻孔，饥饿感更强，有的拿好饭碗等待老师下课，铃声一下，便百米冲刺般冲到食堂窗口前排队，两排沿伸到路上。1983年大水之后，老食堂上面加了一层单身教师楼，从八十年代末，单身教师楼几乎是一年一个教师从此走出读研究生。我更是耿耿于怀，单身教师楼有我的居所，我把东面的两间单身宿舍构成我简约的婚房，自费把自来水管安装到走廊里，有同事嬉说“慈公馆”，可惜标志性建筑，已经拆除，夷为羽毛球场了。

　　回家，我最乐意做的事，拍拍家乡的风景，发到微博和微信圈里，与亲人、同学、同事和学生分享。傍晚，我又见到了久违的炊烟！

　　父已逝，母健在。母亲在哪，家在哪。最让我思念的是大哥，若健在今年71岁了。古稀之年，进门能够喊声娘，该是何等的幸福。有大哥陪伴老娘，我这个漂泊异乡的老弟也不必瞎操心和挂念老娘了。前年，我爱人事先没与我通气，把我老母亲骗到湖南的家，是幸福；看着老母亲美美地享受儿媳为她特做的猪蹄，是幸福；为老母亲特意买一辆轮椅，推着她在公园慢行，回头率很高，是幸福；推着老母亲去南湖广场玩，买棉花糖给她吃，引起摄影爱好者拍照，是幸福；推着老母亲去洗脚城修趾甲，说十元一次，她后来主动要修，是幸福；看着老母亲坐在电视机前，手拿棒棒糖，看动画片熊大熊二发出笑声，是幸福。默默看着老母亲满脸的皱纹和白发，笑咪咪地默默无语地看着我，是幸福；回家被子来不及铺，和老母亲睡在一个被窝里，是幸福。……想想这些幸福，真的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