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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出生,呼小美就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听妈妈说,小美生下来不会哭,不会哭就意味着没有呼吸,无论医生护士怎么拍怎么打,就是没反应,最后医生诊断–––没有生命特征–––死婴。
妈妈伤心坏了,奶奶倒是利索,像扔垃圾一样拎着小腿扔进了医院的垃圾桶,没有悲伤也没有埋人的仪式感,难道一条生命的陨逝在她眼里就这么麻木了吗?
妈妈说小美命大,扔到垃圾桶后没多长时间,竟然哼唧了一声,声音虽小,但还是被一个小护士听到了:孩子还活着!就这样,小美奇迹般的重生了。
与众不同的出生,注定小美与众不同的人生。她从小被放养,吃百家饭长大的。妈妈是赤脚医生,一边忙着行医治病一边忙着庄稼田地;爸爸远在千里之外,就算回来也从未抱过小美;没有爷爷,奶奶三叔不待见她,有一回妈妈浇地回不来,小美饿了,找奶奶要口吃的,结果被三叔发现了,三叔一把夺过小美嘴里的馒头,凶神恶煞的摔在地上,恶狠狠的说:谁让你吃的,喂狗也不喂你。小美吓傻了,一切来的太快,小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呆呆的仰脸看着叔叔,不哭也不闹。
这件事不知怎么让妈妈知道了,妈妈找他理论。他竟然当着奶奶的面,和妈妈大吵了一架,并且把我们的东西扔出了门,让我们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准踏进家门半步(在农村,没有分家之前几代人是住在一起的)
妈妈很有骨气也很坚强,收拾好东西,拉着小美说了声“走”,便再也没有回来。除非爸爸回来探亲时强制把她们带去做做样子,美其名曰看望奶奶,在外人面前表表孝心。不过父亲还是真心孝顺,什么都听奶奶的,奶奶只要稍一煽风点火,小美的爸爸妈妈就要发生一场战争。
听妈妈说,奶奶娘家是地主,从小养尊处优,什么都不会,后来斗地主的时候,家道中落了。但是不知道哪儿来的优越感,高不成低不就的,成老姑娘嫁不出去。那个时候找对象不怕你穷,就怕你成分不好,所以奶奶的婚事一拖再拖,最后终于遇到了小美的爷爷。爷爷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家徒四壁一穷二白讨不着媳妇,否则也轮不到奶奶。
结婚以后,爷爷起早贪黑的干活,奶奶却整天游手好闲,啥都帮不上忙。听妈妈说,她最擅长的就是抄着手,圪蹴在墙根下晒太阳,顺便家长里短的挑拨点儿是非,一晒就是一天不饿不回家。爷爷忙里忙外,洗衣做饭种地浇菜,整天忙的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长此以往,爷爷的身体终于熬不住了,年级轻轻就走了,去世时才四十多岁。
妈妈总说奶奶有福气。爷爷死后,小美的爸爸就“接了班”,承担起了养家糊口的职责。学着爸爸的爸爸的样子,使劲儿宠着奶奶,啥都不让她干,她就操持她的老本行就行。小叔还小,交给妈妈,妈妈整天像养儿子一样拉扯着他的。两个叔叔的学费都是爸爸从工资里出的,剩下的如数交给奶奶。妈妈说小美8岁之前娘仨没有花过爸爸一分钱。
二叔小叔都在爸爸的资助下完成了学业并成功考上大学,还是很不错的大学。毕业后二叔分到公安局,小叔分到中国银行,随后又分别讨到一个学历好家室好的媳妇。只有三叔不争气,跟奶奶一样,养成了好逸恶劳的习惯,整日里招猫逗狗喝酒打牌,不务正业。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只要在外面一受气就拿小美一家出气,他有什么资格,还不是仗着奶奶撑腰狐假虎威。
这一次轮到小美家浇地时已经半夜三更。妈妈把弟弟哄睡后对小美说:你看着弟弟睡觉,妈去浇地。小美乖巧懂事点头答应,这是常事,小美已经习惯了。半夜弟弟醒了,哭着说有老鼠害怕,小美抱着弟弟说:来,进姐姐被窝,姐姐搂着你,这样就不怕老鼠了。不知过了多久,小美听到外面急急促促的声音,紧接着妈妈被两个邻居抬了进来:小美,快,给你妈让个地儿。小美赶紧抱起弟弟往床边挪了挪,妈妈被安置到床上:小美,你妈受伤了,让她休息几天,你好好照顾她!说完就走了。小美看着妈妈,妈妈什么话也没说,把脸背过去,只看到肩膀在抽泣。
事后小美才知道,妈妈是被三叔打成这样的。那天晚上浇地,浇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水了,妈妈就着月光,顺着管子,一路摸排找原因。结果发现管子被人截断了,再一看,出水口连到了三叔家的地里。妈妈气的直跺脚,跑去和三叔理论。三叔二话不说,上去就拳打脚踢。妈妈一个弱女子哪儿能是他的对手,要不是哭喊声惊动了邻居,恐怕连命都没了。也不知道奶奶听到没听到,自始至终她都不曾露面。
妈妈被踢伤了胯骨,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才勉强下地。这期间多亏了五爷,否则小美一家早就饿死了。
五爷是小美爷爷的亲兄弟,在家排行老五,所以小美叫他五爷。五爷是村里难得的大善人。五爷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没事的时候就打打牌喝喝酒,但都是小赌小酌无伤大雅。你问五爷是靠什么生活?当然是赌博了。五爷打牌从来没有输过,今天赢一块明天赢两块,反正从来不缺饭钱和零花钱。自从小美一家被三叔撵出来以后,就和五爷住在一起,应该说是五爷收留了她们。因为五爷没有结婚,所以没有子嗣,于是他便把小美和弟弟当成亲孙子一样看待。所以在当时那么困难的年代,弟弟从没缺过钱,只有开口,五爷总不会让他失望。五爷知道妈妈命苦,妈妈出事以后,五爷语重心长的对妈妈说:给你当家的商量一下,能带你们走就赶紧走吧,这儿哪是人过的日子啊,你何苦在这儿受这窝囊气呢!孩子他爹愚孝,他不在跟前啥都帮不了你,还会胳膊肘往外拐,将来受苦的还是你和孩子。如果你实在开不口,我替你说去。
真让五爷说准了,爸爸知道这件事后,不但不替妈妈主持公道,反倒说是妈妈的不是。要不是五爷站出来道出实情,妈妈很可能还要遭受爸爸的毒打。
从小看着妈妈被欺负,小美发誓长大以后一定不要像妈妈那样,谁敢欺负她她就跟他拼命。
村里有个高个子姑娘,和小美同岁,个子却比小美高了将近一头。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别看这个高个子姑娘瞎了一只眼,还总有事没事的找小美麻烦。这不,放学路上她故意挡道又来招惹小美。小美可不是个软柿子,个子不高但非常灵活,飞身一跃就把高个儿扑倒了,接着一顿猛攻,左勾拳右勾拳打的那叫一个痛快。打累了,看见弟弟远远过来,就大喊:快来,跟我上。弟弟倒也听话,很快就变成了姐弟二人混合双打。不知道哪个邻居跑去找到小美的妈妈:小美她娘,你赶紧看看去吧,你们家那两个孩子快把人家孩子打死了!
不一会儿村里人围上来,拉开了她们。算你运气好!否则今天休想活着离开。小美在心里恨恨的说。从此小美和弟弟名声大噪,村里的大人小孩儿再也不敢招惹这姐弟二人。村里人逢谁见了小美妈就说:你家那俩孩子真厉害,可不是好惹的!
就这样,小美在村里待到8岁,后跟随爸爸来到爸爸工作的地方,脱离了苦海~
听妈妈说,小美生下来不会哭,不会哭就意味着没有呼吸,无论医生护士怎么拍怎么打,就是没反应,最后医生诊断–––没有生命特征–––死婴。
妈妈伤心坏了,奶奶倒是利索,像扔垃圾一样拎着小腿扔进了医院的垃圾桶,没有悲伤也没有埋人的仪式感,难道一条生命的陨逝在她眼里就这么麻木了吗?
妈妈说小美命大,扔到垃圾桶后没多长时间,竟然哼唧了一声,声音虽小,但还是被一个小护士听到了:孩子还活着!就这样,小美奇迹般的重生了。
与众不同的出生,注定小美与众不同的人生。她从小被放养,吃百家饭长大的。妈妈是赤脚医生,一边忙着行医治病一边忙着庄稼田地;爸爸远在千里之外,就算回来也从未抱过小美;没有爷爷,奶奶三叔不待见她,有一回妈妈浇地回不来,小美饿了,找奶奶要口吃的,结果被三叔发现了,三叔一把夺过小美嘴里的馒头,凶神恶煞的摔在地上,恶狠狠的说:谁让你吃的,喂狗也不喂你。小美吓傻了,一切来的太快,小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呆呆的仰脸看着叔叔,不哭也不闹。
这件事不知怎么让妈妈知道了,妈妈找他理论。他竟然当着奶奶的面,和妈妈大吵了一架,并且把我们的东西扔出了门,让我们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准踏进家门半步(在农村,没有分家之前几代人是住在一起的)
妈妈很有骨气也很坚强,收拾好东西,拉着小美说了声“走”,便再也没有回来。除非爸爸回来探亲时强制把她们带去做做样子,美其名曰看望奶奶,在外人面前表表孝心。不过父亲还是真心孝顺,什么都听奶奶的,奶奶只要稍一煽风点火,小美的爸爸妈妈就要发生一场战争。
听妈妈说,奶奶娘家是地主,从小养尊处优,什么都不会,后来斗地主的时候,家道中落了。但是不知道哪儿来的优越感,高不成低不就的,成老姑娘嫁不出去。那个时候找对象不怕你穷,就怕你成分不好,所以奶奶的婚事一拖再拖,最后终于遇到了小美的爷爷。爷爷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家徒四壁一穷二白讨不着媳妇,否则也轮不到奶奶。
结婚以后,爷爷起早贪黑的干活,奶奶却整天游手好闲,啥都帮不上忙。听妈妈说,她最擅长的就是抄着手,圪蹴在墙根下晒太阳,顺便家长里短的挑拨点儿是非,一晒就是一天不饿不回家。爷爷忙里忙外,洗衣做饭种地浇菜,整天忙的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长此以往,爷爷的身体终于熬不住了,年级轻轻就走了,去世时才四十多岁。
妈妈总说奶奶有福气。爷爷死后,小美的爸爸就“接了班”,承担起了养家糊口的职责。学着爸爸的爸爸的样子,使劲儿宠着奶奶,啥都不让她干,她就操持她的老本行就行。小叔还小,交给妈妈,妈妈整天像养儿子一样拉扯着他的。两个叔叔的学费都是爸爸从工资里出的,剩下的如数交给奶奶。妈妈说小美8岁之前娘仨没有花过爸爸一分钱。
二叔小叔都在爸爸的资助下完成了学业并成功考上大学,还是很不错的大学。毕业后二叔分到公安局,小叔分到中国银行,随后又分别讨到一个学历好家室好的媳妇。只有三叔不争气,跟奶奶一样,养成了好逸恶劳的习惯,整日里招猫逗狗喝酒打牌,不务正业。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只要在外面一受气就拿小美一家出气,他有什么资格,还不是仗着奶奶撑腰狐假虎威。
这一次轮到小美家浇地时已经半夜三更。妈妈把弟弟哄睡后对小美说:你看着弟弟睡觉,妈去浇地。小美乖巧懂事点头答应,这是常事,小美已经习惯了。半夜弟弟醒了,哭着说有老鼠害怕,小美抱着弟弟说:来,进姐姐被窝,姐姐搂着你,这样就不怕老鼠了。不知过了多久,小美听到外面急急促促的声音,紧接着妈妈被两个邻居抬了进来:小美,快,给你妈让个地儿。小美赶紧抱起弟弟往床边挪了挪,妈妈被安置到床上:小美,你妈受伤了,让她休息几天,你好好照顾她!说完就走了。小美看着妈妈,妈妈什么话也没说,把脸背过去,只看到肩膀在抽泣。
事后小美才知道,妈妈是被三叔打成这样的。那天晚上浇地,浇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水了,妈妈就着月光,顺着管子,一路摸排找原因。结果发现管子被人截断了,再一看,出水口连到了三叔家的地里。妈妈气的直跺脚,跑去和三叔理论。三叔二话不说,上去就拳打脚踢。妈妈一个弱女子哪儿能是他的对手,要不是哭喊声惊动了邻居,恐怕连命都没了。也不知道奶奶听到没听到,自始至终她都不曾露面。
妈妈被踢伤了胯骨,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才勉强下地。这期间多亏了五爷,否则小美一家早就饿死了。
五爷是小美爷爷的亲兄弟,在家排行老五,所以小美叫他五爷。五爷是村里难得的大善人。五爷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没事的时候就打打牌喝喝酒,但都是小赌小酌无伤大雅。你问五爷是靠什么生活?当然是赌博了。五爷打牌从来没有输过,今天赢一块明天赢两块,反正从来不缺饭钱和零花钱。自从小美一家被三叔撵出来以后,就和五爷住在一起,应该说是五爷收留了她们。因为五爷没有结婚,所以没有子嗣,于是他便把小美和弟弟当成亲孙子一样看待。所以在当时那么困难的年代,弟弟从没缺过钱,只有开口,五爷总不会让他失望。五爷知道妈妈命苦,妈妈出事以后,五爷语重心长的对妈妈说:给你当家的商量一下,能带你们走就赶紧走吧,这儿哪是人过的日子啊,你何苦在这儿受这窝囊气呢!孩子他爹愚孝,他不在跟前啥都帮不了你,还会胳膊肘往外拐,将来受苦的还是你和孩子。如果你实在开不口,我替你说去。
真让五爷说准了,爸爸知道这件事后,不但不替妈妈主持公道,反倒说是妈妈的不是。要不是五爷站出来道出实情,妈妈很可能还要遭受爸爸的毒打。
从小看着妈妈被欺负,小美发誓长大以后一定不要像妈妈那样,谁敢欺负她她就跟他拼命。
村里有个高个子姑娘,和小美同岁,个子却比小美高了将近一头。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别看这个高个子姑娘瞎了一只眼,还总有事没事的找小美麻烦。这不,放学路上她故意挡道又来招惹小美。小美可不是个软柿子,个子不高但非常灵活,飞身一跃就把高个儿扑倒了,接着一顿猛攻,左勾拳右勾拳打的那叫一个痛快。打累了,看见弟弟远远过来,就大喊:快来,跟我上。弟弟倒也听话,很快就变成了姐弟二人混合双打。不知道哪个邻居跑去找到小美的妈妈:小美她娘,你赶紧看看去吧,你们家那两个孩子快把人家孩子打死了!
不一会儿村里人围上来,拉开了她们。算你运气好!否则今天休想活着离开。小美在心里恨恨的说。从此小美和弟弟名声大噪,村里的大人小孩儿再也不敢招惹这姐弟二人。村里人逢谁见了小美妈就说:你家那俩孩子真厉害,可不是好惹的!
就这样,小美在村里待到8岁,后跟随爸爸来到爸爸工作的地方,脱离了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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