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宗教哲学问题之有神论

Answer 1

宗教哲学的大问题是：是否有充分理由让我们相信上帝存在或者不存在？哪个上帝存在，或者哪个上帝不存在？对于人类来说，上帝的存在与否意味着什么？

每种盛行过的文化似乎都有神圣观念。当然，这个事实并不意味着神就存在。（如果据此认为神存在，这就好比每一种相信其自身比邻国优越的文化就真的比邻国优越了）。然而，仅仅是宗教信仰的文化普遍性这一事实，就足以令人印象深刻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信仰神”，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因为它使我们陷入心理学、社会学、人类学和哲学问题的迷丛之中——更不用提纯粹的宗教问题。

如果以这种方式展开讨论，我们可能会显得过于理性化。就像在宗教问题上我们全都从洛克著名的“白板”说开始，根据不同的立场选择不同的论证，然后抛弃其他论证选择最合理的论证。但是这种接近似乎是不可能的。在宗教信仰问题上，我们很少有人是超然客观的。伯特兰·罗素可能是个例外。在他的自传中，他告诉我们他在 18 岁的时候就成了一名无神论者，他那时断定“第一因”的论证是无效的。但当他在剑桥呆到第四个年头时又成了有神论者，他得出结论说用其他方法证明上帝存在是有效的。罗素写道：

我跑出去买了一听烟丝，带着它沿着三一巷往回走，就在这时，我突然把那听烟丝抛向空中，大喊到：“上帝是存在的！——本体论证明是可靠的。”

然而，后来他发现他的论证有缺陷，于是又回到了无神论。

我猜想大多数人都有上帝存在的观念，只是跟罗素的例子相比，这种观念很少会诉诸论证的有效性。（然而，记住，这是大约 16 岁的人所写的东西，“有一条穿过田野去新索斯加特的小径，我常常独自到那里观看日落并思考自杀。然而我没有去自杀是因为我希望能更多地了解数学知识。”）那些不能冷静对待宗教的人，在我们给出信仰或者不信仰上帝的理由时，他们仅仅给出合理化的解释。这种合理化是在贬义的意义上运用的，指不合理地运用理性和逻辑支持我们热切想要去相信的偏见和观念。不过也不一定。或许不存在对理性纯粹和盲目的追寻。罗素本人曾经说过，思维作用于此类事情的方式是这样的：首先你决定你想要去哪里。（意志、激情、偏见和希望在此是合理化过程的正当部分。）接着你必须问自己，“从 A 到 X 我需要做什么论证？”

你接下来需要问：“这样的论证能否被构建起来，它们是否有效？”我们在此对合理化、希望以及其他自我欺骗的形式必须足够警惕。如果论证能够经得起批评，并且相互之间衔接得非常好，你就有充分理由持有信念 X。如果不是，你就应当抛弃 X。

X 是有关上帝或者诸神存在的信仰，为了使我们到达 X，人们都展开过哪些论证呢？也就是说，历史上已经出现了哪些能够证明有神论的论证？西方传统中最有说服力的论证起源于中世纪晚期，这一时期被称为“陶醉于上帝”（Godintoxicated）的时代。令人惊讶的是，这一时期似乎没有出现过任何无神论（尽管存在许多异端）。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说中世纪的“证据”为信仰上帝提供了理由，就不是十分准确，因为很明显，他们并没有其他选择。确切地说，中世纪人自身的存在状态就解释了他们信仰上帝（或者认识上帝）的理性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