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隋书》卷二十二 志第十七(4)
○毛虫之孽
梁武帝中大同元年,邵陵王纶在南徐州卧内,方昼,有狸斗于櫩上,堕而获之。太清中,遇侯景之乱,将兵援台城。至钟山,有蛰熊无何至,啮纶所乘马。毛虫之孽也。纶寻为王僧辩所败,亡至南阳,为西魏所杀。
中大同中,每夜狐鸣阙下,数年乃止。京房《易飞候》曰:「野兽群鸣,邑中且空虚。」俄而国乱,丹阳死丧略尽。
陈祯明初,狐入床下,捕之不获。京房《易飞候》曰:「狐入君室,室不居。」未几而国灭。
东魏武定三年九月,豹入邺城南门,格杀之。五年八月,豹又上铜爵台。京房《易飞候》曰:「野兽入邑,及至朝廷若道,上官府门,有大害,君亡。」是岁,东魏师败于玉壁,神武遇疾崩。
后齐武平二年,有兔出庙社之中。京房《易飞候》曰:「兔入王室,其君亡。」案庙者,祖宗之神室也。后五岁,周师入邺,后主东奔。
武平末,并、肆诸州多狼而食人。《洪范五行传》曰:「狼,贪暴之兽,大体以白色为主,兵之表也。又似犬,近犬祸也。」京房《易传》曰:「君将无道,害将及人,去之深山以全身。厥妖狼食人。」时帝任用小人,竟为贪暴,残贼人物,食人之应。寻为周军所灭,兵之象也。
武平中,朔州府门外,无何有小儿脚迹,又拥土为城雉之状。时人怪而察之,乃狐媚所为,渐流至并、邺。与武定三年同占。是岁,南安王思好起兵于北朔,直指并州,为官军所败。郑子饶、羊法皓等复乱山东。
○犬祸
后齐天保四年,邺中及顿丘并有犬与女子交。《洪范五行传》曰:「异类不当交而交,悖乱之气。犬交人为犬祸。」犬祸者,亢阳失众之应也。时帝不恤国政,恩泽不流于其国。
后主时,犬为开府仪同,雌者有夫人郡君之号,给兵以奉养,食以粱肉,藉以茵蓐。天夺其心,爵加于犬,近犬祸也。天意若曰,卿士皆类犬。后主不悟,遂以取灭。
后周保定三年,有犬生子,腰已后分为两身,二尾六足。犬猛畜而有爪牙,将士之象也。时宇文护与侯伏、侯龙恩等,有谋怀贰。犬体后分,此其应也。
大业元年,雁门百姓间犬多去其主,群聚于野,形顿变如狼而啖噬行人,数年而止。《五行传》曰:「犬,守御者也,而今去其主,臣下不附之象。形变如狼,狼色白,为主兵之应也。」其后帝穷兵黩武,劳役不息。天戒若曰,无为劳役,守御之臣将叛而为害。帝不悟,遂起长城之役。续有西域、辽东之举,天下怨叛。及江都之变,并宿卫之臣也。
○白眚白祥
梁大同二年,地生白毛,长二尺,近白祥也。孙盛以为劳人之异。先是大发卒筑浮山堰,功费钜亿,功垂就而复溃者,数矣。百姓厌役,吁嗟满道。
齐河清元年九月,沧州及长城之下,地多生毛,或白或黑,长四五寸,近白祥也。时北筑长城,内兴三台,人苦劳役。
开皇六年七月,京师雨毛,如发尾,长者三尺余,短者六七寸。京房《易飞候》曰:「天雨毛,其国大饥。」是时关中旱,米粟涌贵。
后齐天统初,岱山封禅坛玉璧自出,近白祥也。岱山,王者易姓告代之所,玉璧所用币而自出,将有易姓者用币之象。其后齐亡,地入于周,及高祖受周禅,天下一统,焚柴太山告祠之应也。
武平三年,白水岩下青石壁傍,有文曰:「齐亡走。」人改之为「上延」,后主以为嘉瑞,百僚毕贺。后周师入国,后主果弃邺而走。
开皇十七年,石陨于武安、滏阳间十余。《洪范五行传》曰:「石自高陨者,君将有危殆也。」后七载,帝崩。
开皇末,高祖于宫中埋二小石于地,以志置床之所。未几,变为玉。刘向曰:「玉者至贵也。贱将为贵之象。」及大业末,盗皆僭名号。
大业十三年,西平郡有石,文曰:「天子立千年。」百僚称贺。有识者尤之曰:「千年万岁者,身后之意也。今称立千年者,祸在非远。」明年而帝被杀。
○木沴金
梁大同十二年,曲阿建陵隧口石麒麟动。木沴金也。动者,迁移之象。天戒若曰,园陵无主,石麟将为人所徙也。后竟国亡。
后齐河清四年,殿上石自起,两两相击。眭孟以为石阴类,下人象,殿上石自起者,左右亲人离叛之应。及周师东伐,宠臣尉相愿、乞扶贵和兄弟、韩建业之徒,皆叛入周。
梁大同十二年正月,送辟邪二于建陵。左双角者至陵所。右独角者,将引,于车上振跃者三。车两辕俱折。因换车。未至陵二里,又跃者三,每一振则车侧人莫不耸奋,去地三四尺,车轮陷入土三寸。木暕金也。刘向曰:「失众心,令不行,言不从,以乱金气也。石为阴,臣象也。臣将为变之应。」梁武暮年,不以政事为意,君臣唯讲佛经、谈玄而已。朝纲紊乱,令不行,言不从之咎也。其后果致侯景之乱。
周建德元年,濮阳郡有石像,郡官令载向府,将刮取金。在道自跃投地,如此者再。乃以大绳缚著车壁,又绝绳而下。时帝既灭齐,又事淮南,征伐不息,百姓疲敝,失众心之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