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彼岸·此岸（散文诗）

Answer 1

彼岸·此岸

一

一条河流，水声隐约。

左右两岸。对立，相视的眼睛。 彼岸，此岸。你走了，留下你的背影，若明若暗。 今夜那么漫长，你已不知去向。往事，幻化成梦的底色。

箴言和谶语，仿佛来自河水汩汩诉说。 堤岸，褐色的苔藓，在岁月里生长。 一次次逗留，我默默凝视。 许多日子，我们两串脚印遗落，尘埃中堆积我们的信仰。

这个下午，没有风，没有涟漪，干枯的河床上，站着两个人。 没有配音，没有单簧管和电贝斯。 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一个暗示。 爱，和被爱，是虚无的;迷恋，构成灵魂的血热。 一支手与另一支手相握，依然在体内流转，震荡出生生不息的波纹。 不离不弃。灵魂围绕着身体。

一切源头之前，一切终结之后。 天黑了，放下百叶窗，写字台上点起灯盏。一切安排就绪，能耗尽的都将耗尽。 这床与城市，隔着万千气息:体香与蜜香，弯曲舒展摇曳回拢，一段合体的音乐。 从恐惧、疯狂，从哭泣、遗忘，幻影里摆荡不已。 心醉神迷，爱情的味道。

我在此岸，你在彼岸。遥远的银河，星星清冷地射在大地上。街上空空荡荡，拥挤的脚步散去，行人的味道散去，只剩下 寂静。街灯迷离，人世依然静好。此刻，生离死别只在别处。 面对晦涩的距离，我们相望，我们彼此懂得。

二

晚风薄暮，城市灯火阑珊。 随手翻开一页书简，仿佛打开一坛封存了五千年的窖酿。 多少繁芜杂陈的世事，苦乐交织的年华，在生命里翻滚沉浮，只剩下一杯无色无味的白开水，你我洗尽铅华的人生。 今夜，月光在无声的空间里张开。 我的记忆在磨损。那是爱的味道，甜蜜又有些忧伤，隐约在心底不留痕迹的疼。

你一生都在忙碌行走，匆匆的步履。 要走的路径，抵达的方向，并没有 历史 印记的经典。 喜欢在晨光中出发，最终消失在夕阳里。 爱是爱，憎是憎，不生不灭，你就像一个千年修炼的女妖，等待，挣扎? 日月和风雨，时间淡化了是非。 默默接受。

一些故事在暮色中闪烁，把我从尘世中惊醒。一些人物或细 节，被阳光的潮水浸湿，忽而清晰，又渐次模糊。你鲜活的生命，沾湿了内心的空寂。忘了来路，忘了去路， 总感觉在路上。你的尘土，从无名的河上穿过，天堂之门为你建立的孤岛。 如今，你脚下的路，不增不减。流水、孤桥、风雨，和坎坷的声音交汇。 一生，一时。

天色渐暗。积郁的秘密，饱含热泪。我们走在一条十字架的路上，那些距离，无论多么遥远，都 在这个天地间。

徘徊。留恋。为了一场重逢，这一程山高路远，我们的苦和甜，至此已秘 而不宣。所有梦想、理想、幻想，是我们共同的哀伤。

因为思念，于是在梦中，看到你的身影;看到你吟着诗走 来，如一阵清风，却又辨不清你的模样。无声的空间里，一些曲折的故事，装满岁月的湖。茂盛的记 忆里，和你对应的，只是几块有特殊意义的符号和留言，在我心 底生根发芽。 一场浓烈的爱，渐渐淡去。 听着时间的脚步，把我们带往无奈的沧桑。

三

那一年，我背着行囊，离开了熟悉的故乡巷陌。在烟雨中， 与你邂逅，再难释怀，念念不忘。那个神秘的姑娘，衣袂飘飘，散发出丁香的芬芳。多少闲逸 时光，恬淡，住进了我的心房。年华仓促交替，有些片段，停留一生不敢相忘。

多少年前，你在江南雨巷里踱步;多少年后，你依然在江南 雨巷往返。每一次擦肩，匆匆步履。留下的只是一个美丽哀伤的背影， 叹息的目光。我多么希望拥有一份地长天久，走出江南雨巷，世事一如既往。

期待与你相逢，纵然只是一个恍惚的梦想。我的心里，永远有一条悠长寂寥的雨巷。巷子里的风物，那 些远去的人事，永远只是从前的模样。前世，今生，来世。 用一杯茶的冥想来回忆，用一首歌的时间来纪念。

多少春风秋月的诗情，渔樵冷暖的现实，还是原地痴情守 候，不知为了谁地老天荒。曾经的惆怅，只为找寻那神秘的丁香姑娘。浮生若梦，醒后 风烟俱静，昨天的风物人情，又被谁改写?今生所愿，无论岁月 有过多少流转，你永远活在人间四月，不会老去的容颜。沿着一条幽深的长巷走去，只是诗人笔下，一个朦胧的 幻影。

今夜，我带着今生的夙愿，静守住心灵的宁静。虽然我没有生花的妙笔，没有如流的思绪，亦没有婉转的情 节，只留有隽永绵长的梦。一段尘缘，可以维系一生。 浪漫，添几许江南的烟雨，在若有若无之间萦绕难以言说的情怀。 那些远去的日子、简短的细节，蕴涵令人思量。

四

有一种爱，似淡淡离愁，于心中缠绕不去。西风古道，长亭落日，岸边的瘦柳，被离人折尽。说好了归 期，有多少可以如约兑现。诺言如风，不过是兴起时一段情深的对话，最后被时光湮 没，无处寻觅。

人生聚散，今朝执手相看，最终的结局，终是南北东西。

今夜，我们坐在酒吧里，默守记忆。 守着撕碎的时光，守着一份落寞与无奈，啜饮我们的过去。 一首老调的歌曲，伤感凄婉，一次次撞击我们的心房。 忽明忽暗的霓虹灯，在音乐中蔓延。思念的曲调坐在酒杯里，摇摇晃晃。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一首老歌，触摸你的胸口。一杯酒里，写满你的名字。 屋外月光，在你眼中朦胧。一个人挣扎在另一个人的记忆里。 你的脸总是消失在杯中的酒里，美丽瞬间化为寂寞。

思绪，被一页一页翻开。火辣辣的酒精，燃烧你的胸口。不知是你潮湿的心事还是你的泪水，千言万语只能沉默在眼 睛里。

你捂住心扉，你就这样坐着。生活的疼痛，你把它全部打开。 一些忧郁的文字在你笔下倾斜。

柳絮，烟雨。星空下的花瓣，纷纷洒洒，飘飘扬扬。 打开尘封的卷轴，你的宿命与信念，却托起了丁香的忧愁，

雁鸣的孤独，秋风梧桐的冷冷清清。 生命是一杯水，梦中的丁香姑娘，随着马蹄越走越远。因为你平静地看待尘世，所以宁愿一个人独守。 生命的灯盏，远行的脚步总能摸到家的门口。

五

思念开始长途跋涉，记忆被翻阅。 有一种爱，眷恋，不舍，在离别散去的日夜牵挂。 与你赊情偷爱，你我本为一体。 一夜又一夜，又是谁?我们相依纳入温暖的怀中。 你从不拒绝我。

夜里，这一时刻开始，一切都不能阻挡。情与欲，无法分辨。 无数的毁灭和重生之后，你，却不肯离去。这满目的泪满怀

的梦，醉心于你的痴情。 有人说你轻狂，有人说你深刻。你却坚持着纠结，如此妩媚缠绵。 我们始终没有一句话，就这样，几千年过去了......

无数次地问，无数次地想。太多的梦，有太多的相似。 不想前因后果，不去想对与错。 深度的醉，深度的失眠。太多的犹豫、晦涩，和慵倦。这世间的事谁能说清。

语言太单调了，修饰的句式，却难以形容。两个 星座 的距离，一步一步将影子淹没。那些血和泪的交 融，画面不想再描述细节。那些热烈而激动的过程，一波一浪顺序自然，让整个世界 陷入睡眠。

这完美的夜晚，盛满忧伤。亦歌，亦醉，亦悲，亦喜。 快乐与痛苦站在思想的角落，绕不过我们过去的宿命。这是人世间种种滋味，生命就像脚下经过的蚂蚁。 只记住，今天及属于今天的快乐。 日历上一张纸笺飘落，也能载着她，在星光中归去。

六

清风推开浮云的遮掩，明月流淌过千年的时光，见证了无数离 合悲欢的故事。圆了又缺，缺了又圆，世人千古不变的虔诚膜拜。曾经那个青春年代已经远去，而过眼云烟的回忆，总是回到 我的身体。

我不需要什么爱情，因为我害怕离别。 可以疼痛，但不要留下伤口。

教堂的钟声，在一条条河流的上空，回响。 牧师在祈祷，或者，忏悔。 今天的到来是明天的离去，明天的离去是今天的到来。你说，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过。 我一次次走向这里，似乎又未抵达。频频挥手，西天最后的云彩，都留给诗歌。

天涯羁旅，不知路过多少客栈，方能寻到最终的归宿。一生 惆怅，总难免弃人而远去他乡，却留下无尽的相思。

此番离去，不知归期。他日相逢，或许已然红颜老去。长亭 古道的垂柳，就这样被诗人词客折尽。那个离别的秋天，从此你写进文章里，落在每个离人的心间。

放下吧，佛早就说过，一切终将归于平淡。 前世修来，今生注定。 那一次，刻骨铭心永恒追忆。醉了、哭了、笑了，当年难舍难分的故人，不见踪影。 人生悠悠古道，被淹没在 历史 的风尘中。 蓦然回首，终生抱残守缺。

我在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