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末代皇帝是曹髦,他是中国末代皇帝中,鲜见拔剑以死反抗的
《画人传》~第5篇
文/卢秀辉
曹髦(241年11月15日-260年6月2日),字彦士,豫州沛国谯县(今安徽亳州)人。
曹髦的祖父魏文帝曹丕,是魏武帝曹操的次子,正室卞夫人的嫡长子。曹丕文武双全,博览经传,通晓诸子百家学说。曹操逝世后,曹丕以魏代汉,结束了汉朝四百多年的统治,建立了魏国。曹丕在位期间,制定了九品中正制,成为魏晋南北朝时期主要的选官制度。而且平定了青州、徐州一带的割据势力,最终完成了北方的统一。对外平定边患,击退鲜卑,和匈奴、氐、羌等外夷修好,恢复在西域的建置。
曹髦的父亲东海王曹霖,魏明帝曹叡是其兄长。曹叡即位后,对曹霖的宠爱超过了其他的宗亲诸侯。“而霖性粗暴,闺门之内,婢妾之间,多所残害。”曹霖性情粗暴,对家中婢女媵妾等多加以残害。而曹叡即位后,对宗室管制很严。使“魏氏王公,既徒有国土之名,而无社稷之实,又禁防壅隔,同于囹圄;位号靡定,大小岁易;骨肉之思乖,《常棣》之义废。为法之弊,一至于此乎!”
嘉平六年(254年)六月,姜维第七次伐魏,司马昭奉命准备出击姜维,大军过京师时,魏帝曹芳在洛阳城西的平乐观阅兵。魏帝与左右亲信谋划,在司马昭进室内请求告辞的时候,将其杀死,然后,率大军入城讨伐司马师。诏书已经写好了,就待请君入瓮了。阅完兵后,司马昭果然入见,请求拔营。当时,曹芳正在低头吃栗子,优人云午按照约定,高声唱道:“青头鸡,青头鸡!”这是动手的口令,提醒曹芳赶紧在诏书上画押,下令诛杀司马昭。但是,曹芳事到临头又害怕了。司马昭率军入洛阳城,和司马师共议,准备废掉曹芳。
九月,司马师废曹芳为齐王,原来商量立曹操之子、彭城王曹据为帝。但是,郭太后死活不同意。她怕魏明帝曹叡绝嗣,还有一个辈分问题,曹丕诸子中只有曹霖还有直系男性后嗣在世,与曹叡的血统最近,而曹髦是魏文帝曹丕在世诸孙中的庶长孙,符合郭太后的要求,最后决定,立高贵乡公曹髦为大魏皇帝。
曹髦做皇帝时才14岁。
十月四日,曹髦到达洛阳北郊邙山的玄武馆。五日,曹髦正式进京,文武百官在西掖门南跪迎,曹髦见到百官跪拜,连忙下车答拜。司礼官奏说:“您贵为天子,按礼法,不必答拜臣下。”曹髦说:“没有登基前,我何来的天子?”十四岁的孩子的回答,大义凛然,明显与常人不同。到了止车门,曹髦也下车步行。左右皆劝阻他:“按惯例您可以一直乘车进去。”曹髦说:“我被皇太后征召而来,至于安排我做什么现在还说不准呢!应该谨守国家礼仪。”总之,非常谦虚,非常低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郭太后接受了他的跪拜。当天,曹髦登基称帝,百官都很开心,为选了一位好君主,为魏国高兴。
改年号为正元,大赦天下,下令削减天子的随行车马,对不必要的服饰开支和后宫费用,也进行了减支。罢除了宫廷及官府中的无用之物。这是一个14岁的孩子所做的一切,估计,私底下惊呆了一群人。
十月五日登基。
七日,曹髦就安排官员到国内各地代表天子巡视,以便了解人情世故,通过慰问,掌握地方官员的情况,顺便也强调一下新帝的地位,晓喻百姓,让人民知道谁在当家作主!同时用调查冤案和官员失职为手段,以便敲打一下各级官员、豪门。
八日,明确了司马家的地位,授予大将军司马师,总领全国兵马的权力,许其剑履上殿,只称官职呼其名,而且大将军上殿时,不必小步快走,以示诚惶诚恐。曹髦知道欲展雄图,必先安抚司马师。
十三日,邺城某水井中出现黄龙。这个传说,对曹家来说,无非是一种希望。司马懿为了管住曹家,在发动政变诛杀曹爽一家及其党羽后,把曹操的子孙后代尽数赶往邺城,曹髦也是在邺城长大的。黄龙传说,只不过告诉人民,曹家还是皇室正统。
十九日,曹髦让礼官把在废立天子过程中,献计献策的朝臣们的功劳划分一下,并按功绩给予奖赏。他想通过这件事,告诉臣下们一个真理,所有的行为是说的清,评的出的,大家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曹髦刚登基,就表现出了强大的工作能力,曹髦要做哪样?
正元二年(255年)正月十二日,淮南、扬州反。镇东将军毌丘俭、扬州刺史文钦起兵声讨司马氏。
二十五日,司马师督师征讨,大败叛军,毌丘俭也战死了,文钦则逃往孙吴。文钦的儿子文鸯趁司马师大军刚到,连夜出击,司马师被惊得眼球掉落,病上加病。司马师已自料性命难保,他立即回许昌,并令司马昭火速归许昌,刚交完大将军印,司马师就一命呜呼了。消息传回洛阳,曹髦大喜,他知道这是曹氏翻身的好机会,于是,他下诏命司马昭,留守许昌。而让尚书傅嘏“率六军还京师”,他想扳回这一局,必须控制住军队。司马昭接诏书后,却自己率军回到了洛阳。曹髦的计划落空,他只好封司马昭为大将军。从此,司马昭独掌大权。曹髦第一次的抗争就这样彻底结束了,事实是,难为了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曹髦在经历了数年的欺压,对司马家族的专横跋扈已经十分不满,他对皇权威势日渐被削弱,被挑战,而感到很忿恨,他决定反击。于是,在甘露五年(260年)五月初六夜里,他找来了冗从仆射李昭、黄门从官焦伯等在陵云台部署甲士,并与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开了个会,对他们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他们来羞辱我,我决定,讨伐司马昭。”王经说:“政权掌握在司马氏之手已经很久、很久了,天下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发号施令。朝廷内以及四方之臣的升迁,也都在他们的安排下,天下感恩于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再说他早就有心防备陛下了,宫中宿卫早就空缺,兵力也十分弱小,怎么讨伐他?请陛下三思。”曹髦说:“纵使死了又有什么可怕?何况不一定会死呢!”王沈、王业跑出去告诉了司马昭。
曹髦作了一首《潜龙诗》,以壮其行,诗曰:伤哉龙受困,
不能越深渊。
上不飞天汉,
下不见于田。
蟠居于井底,
鳅鳝舞其前。
藏牙伏爪甲,
嗟我亦同然!
第二天,曹髦拔剑登辇,率领人众,呼喊着出了宫。在东止车门遇司马昭的弟弟司马伷及其部众,曹髦怒声呵斥他们,中护军贾充从外而入,与曹髦相遇,战于宫阙南面。曹髦亲自用剑与贾充拼杀,贾充一行军将就要败走时,太子舍人成济问贾充说:“我们怎么办?”贾充说:“司马公养你们,正是为了今日一战。没有什么好问的,唯有死战!”成济挺长戈刺杀曹髦,把他弑于车下,曹髦死时,尚不满19周岁。
在中国,历代皇权变更,或是幼主、或是傀儡,鲜有反抗的末代皇帝。而曹髦虽然年幼,面对政治凌辱和死亡威胁,他没有选择软弱、屈辱和退让,而是敢于抗争,视死如归。他没有获得成功,但他确实做到了以自己的努力在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有乃祖之风。
曹髦擅长诗文,经术文章,咸有师法,留心政事,常以夏少康为念,真三代后不多见之令主。传世文章有《伤魂赋并序》、《颜子论》等,著有《春秋左氏传音》(失传),还创制了九言诗。好儒学,曾于太学就经义提出若干问题,引起数场辩论。本来可做一代明君,可是生错了年代,亦不失为一代英雄。
后人因曹髦事败而死,认为他急躁寡谋轻举妄为,殊不知他不动也是待宰的羔羊,前人这些例子无数,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机之会,间不容发,勇决速断,这些,曹髦都做做到了。只是曹髦年轻,轻信于人,若不是王沈、王业出奔卖靠,司马昭是否扳回此局,也是不一定的事情。
唐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说曹髦为中国第一位成为画家的皇帝,列画作为中品,有《祖二疏图》《盗跖图》《黄河流势》《新丰放鸡犬图》《於陵子》《黔娄夫妻图》等画,可惜,其画已经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