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美学史上,被称为美学之父的人是谁
西方美学史上,被称为美学之父的人是亚历山大·哥特利市·鲍姆嘉通。
历来在美学史上形成共识的看法是他第一个采用“Aesthetica”的术语提出并建立了美学这一特殊的哲学学科,被誉为“美学之父”。
鲍姆嘉通的主要美学著作是博士学位论文《关于诗的哲学沉思录》和未完成的巨著《美学》此外在《形而上学》《真理之友的哲学书信》和《哲学百科全书纲要》中也谈到了美学问题。他的思想对康德、谢林、黑格尔等德国古典唯心主义美学家发生过重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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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姆嘉通1730年入哈雷大学学习,接触了克里斯蒂安·沃尔夫的哲学思想。他和高特舍特一样,都是伍尔夫的学生。1737年他任编外教授,1739年起任法兰克福大学教授。这段时期他出版了一系列哲学、伦理学、逻辑学和美学著作。
他专门的美学著作有两种:一种是《关于诗的哲学默想录》,这是他于1735年答辩的学位论文,同年9月该书出版,他在这本书中第一次提出美学是一门独特的哲学学科的思想。
另一种是《美学》,第一卷出版于1750年,第二卷出版于1758年,但是这部著作因作者去世而未能完成。按照鲍姆加登的构想,美学应该包括理论部分和实践部分。
鲍姆嘉通已经出版的《美学》仅仅占理论部分的三分之一(另两部分是“方法论”和“符号学”),至于实践部分(艺术理论),则根本未能涉及。另外,他的哲学著作《形而上学》的部分章节论述到美学问题。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鲍姆加通
鲍姆嘉登在自己的哲学研究体系中,第一次把美学和逻辑学区分开来。在严格规定了逻辑学的研究对象是形成概念和进行推理的抽象思维的同时,也给美学规定了自己独特的研究对象。并写出了美学专著,初步形成了美学学科的基本框架以及探讨了美学的一些基本问题。由此,美学诞生,鲍姆嘉登成为美学之父。
鲍姆嘉登在将美学确定为研究感性认识的科学的同时,又以四个方面给以说明。
首先,美学是自由艺术的理论。如何理解自由的艺术?这就需要对艺术的分类史略作考查。在古希腊,艺术曾被分为“自由的艺术”(artes liberales)和“粗俗的艺术”(artes vulgares)两种,这种分类是以艺术的制造过程是劳心还是劳力为标准的,反映了希腊人以劳心者为高的实况。按照希腊人的理解,几何学与天文学都属自由的艺术。中世纪将艺术区分为“自由的”和“机械的”两类,“此时自由的艺术被认为都是优秀的、原本的艺术,也就是未加任何形容的艺术,意即自由的艺术。七种自由的艺术是:逻辑、修辞学、文法、算术、几何、天文学以及音乐(包含音响学)。”[7]可知,除音乐之外,其他所谓自由的艺术,在我们今天看来,都是科学。这种情况在文艺复兴时期有了变化,随着艺术家地位的提高,人们自觉地意识到绘画、雕塑、诗歌、建筑等门类理应在艺术中占据一席之地。到启蒙运动时期,美术(fine arts)的概念逐渐深入人心,查尔斯·巴多认为“美术”包括音乐、诗歌、绘画、雕刻以及舞蹈五类,人们普遍接受了这种观念。因此,鲍姆嘉登所使用的“自由艺术”差不多已是今人所理解的艺术了。同时,他把自由艺术纳入到了感性认识的领域,这与前人(如高特舍特和博德默尔)将艺术限定于理性活动的观念相比,有了一个突破。
其次,美学是低级认识论。低级认识即感性认识,相应地,高级认识即理性认识。在莱布尼茨—沃尔夫哲学中,感性认识与理性认识有高低之分,他们同样高抬理性认识贬低感性认识。而在鲍姆嘉登看来:
对于想以美的方式进行思维的人来说,较为重要的、而且是自然地发展起来的低级认识能力是不可缺少的。这种能力不仅可以同以自然的方式发展起来的更高级的能力共处,而且后者还是前者的必要前提。因此,那种认为精神的美同天生的严格的理性认识和天生的逻辑推演能力必然冲突的观点是一种偏见。
鲍姆嘉登虽然也视感性认识为低级认识,但他明确肯定理性认识的价值与意义,认为感性认识与理性认识非但不相冲突,而且是理性认识的必要前提,二者可以并存共处。基于此,感性认识与理性认识是两种有着类似价值的不同认识。因此,指导低级认识的美学与研究高级认识的逻辑学同属哲学门下,并肩而立,是“姐妹关系”。
再次,美学是美的思维的艺术。美的思维指的是达到感性认识的完善的思维,是一种想象的思维,即我们今天所理解的形象思维。美的思维不同于逻辑思维,二者虽以求真为目的,但审美的真不同于逻辑的真。美学的任务就是指导人们以美的方式进行思维。
最后,美学是与理性相类似的思维的艺术。何谓与理性相类似的思维?鲍姆嘉登在《形而上学》第640节提到,“类似理性”包括下述内容:(1)认识事物的一致性的低级能力,(2)认识事物差异性的低级能力,(3)感官的记忆力,(4)创作能力,(5)判断力,(6)预感力,(7)命名力。[9]综合看来,其实指的就是感性认识,却又具有类似理性的性质。鲍姆嘉通认为,审美活动作为一种感性的认识活动,虽然不似理性认识那样具有逻辑性,却也有自身的规则与方式,具有与理性类似的秩序和联系,因而可以以一种类似于理性的方式对其加以把握。
在鲍姆嘉登的定义中,“最值得我们关注的,是他将美学视为感性认识的科学与艺术理论的结合,他的目标是通过前者来确立后者,尽管在他的论文中,这二者的关系并不总是那么清晰。”
鲍姆嘉登在对美学进行界定之后,接着指出了美学的领域及其功用。它将美学分为两个方面:
1.自然美学,指的是“在自然状态中,低级认识能力未经任何方法的训练,只是通过使用而得以发展”的状态。自然美学又可分为先天的自然美学和后天的自然美学,先天的自然美学指人的天生的美的禀赋,后天的自然美学又分为理论性的和实用性的。
2.艺术美学。它的功用主要有:“(1)为那些主要以知性认识为基础的科学提供适当的材料;(2)使那些以科学的方式认识到的东西适应于每个人的理解力;(3)推进认识的提高,使之越过能明晰认识的界限;(4)为一切内省的精神活动和一切自由艺术打下良好基础;(5)在日常生活的实践中,提供一个在同样条件下超越所有其他人的特定的优势。”
鲍姆嘉登还指出,美学的应用分散于语文学、解释学、诠释学、修辞学、布道术、诗学和音乐理论之中。可见,鲍姆嘉通的美学致力于人的低级认识能力即感性认识的提高,从而促进人的完整认识,带有很强的实践性与应用性。
为了进一步论证美学这门学科的必要性与合法性,鲍姆嘉登就针对这门学科可能有的十种诘难提出应答,为这美学应有的独立性进行申辩。
第一种,认为美学的范围太过宽泛,在一部书和一次讲演中无法详尽阐述。
鲍姆嘉登坦然承认这种看法,但认为“有总比没有好”,显示了初创美学这门学科时的信心。
第二种,认为美学和修辞学与诗学是一个东西。言下之意,没有必要重新另立美学学科。
尽管鲍姆嘉登在《美学》一书中所讨论的主要是诗,但鲍姆嘉通明确指出,美学所包含的对象更为广泛,它所包含的对象除了修辞学和诗学所共用的,还包括其他艺术门类,“如果我应该在感觉上以美的方式思维,那我为什么只能在诗歌和散文中这样做呢?绘画和音乐上哪儿去了?”“美学应当更全面:应该说出对每种美都有效的东西,应该对每种美采用通用规则。”阐明这些对象,“每一种艺术就可以更卓有成效地在自己的领域里驰骋,而不必做无用的重复了。”因此,建立美学不是没有必要,而是大有可为。
第三种,认为美学与批评并无二致。
鲍姆嘉登指出,美学所涵盖的范围较之批评更为广泛,而且只有在作为美学的指导下,人们在对美的想法、词句和作品进行判断时,才能避免陷入对于趣味的无谓争论。因此,“预先了解一些美学所有的其它一切部分,对美学的这一部分的了解几乎是不可缺少的。”
第四种,认为“感觉的感受、想象、虚构、一切混乱的感觉和情感都不配引起哲学家的关注,都在哲学家视野之下”。也就是说认为哲学家不该研究感性认识,不该从事美学研究,那样似乎有损他们的身份。
鲍姆嘉登对这种责难给予了针锋相对的驳斥。他说,“哲学家也是人当中的一种人,假使他认为,人类认识中如此重要的这一部分与他的尊严不相配,那就失之欠妥了。”并且,持这种观点的人混淆了对美的思考所作的“共相的理论考察”和“殊相的实践和使用”。不难看出,鲍姆嘉通在此一以贯之地高扬着感性认识的重要意义。
第五种,认为“混乱是谬误之母”,也就是说,由于美学所面对的感性认识是混乱难以把握的,因此极易产生错误。
鲍姆嘉登指出,混乱固然是谬误之母,却也是发现真理的必要前提,因为从低级认识到高级认识的发展是一个必由之路,所以,人们必须认真对待、积极研究混乱的认识,以免产生更多谬误。
第六种,认为人们应该优先考虑明晰的认识。
鲍姆嘉登回答说,人的思维毕竟有限,明晰的认识只适用于比较重要的事物上,因此我们的研究不能局限于一端。此外,明晰的认识和混乱的认识并不相互排斥,通过思维清晰可辨的基本规则,去理解以美为目标的认识,就会使明晰的认识更为完善。
第七种,“有人担心,保护类似理性的思维会有损于严格的理性认识。”
鲍姆嘉通对这一责难的回答最显睿智。他说,这种担心恰恰表明了美学研究的必要,因为要追求综合的完善就不可忽视思维的真正的完善,如果忽略甚或破坏类似理性的思维,那么同样会损害严格的理性思维。
第八种,认为美学是艺术,而不是科学。
鲍姆嘉登的回答是,美学与科学两门学科并非相互对立,过去曾经属于艺术之列的不少东西,今天已经变成了科学。经验将会证明,美学可以用科学加以阐明,同时,心理学等学科已经为它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第九种,认为“美学家犹如作家是天生的,美学家不能后天而成。”
鲍姆嘉登对此言道,根据贺拉斯和西塞罗等人的论述,建立在理性权威基础之上的理论,对先天就是美学家的人只会有好处。
第十种,认为“低级认识能力即感性,倒是应当铲除,而不是启发它,增强它。”
鲍姆嘉登回答说,不能用暴力抵制人的低级认识能力,而是应该加以稳妥地引导。如果低级认识能力已经损毁,美学家应该把它引向一条健康的道路,“从而使它不致由于不当的使用而进一步受到损毁,也避免在防止滥用堂皇的托辞下合法地使上帝赋予我们的才能受到压制。
以上十种责难,第一、二、三、八,涉及美学的学科性质与研究对象的问题,而第四、五、六、七、十,都以笛卡尔以来的理性主义哲学对作为低级认识的感性认识所持的观念,驳斥鲍姆嘉登对美学是研究感性认识的科学的观点。鲍姆嘉登的回答,从认识论上论证了这门学科的必要性和客观性。正如克罗齐所论,“关于感觉或认识的不同形式之间的关系的上述概念,以及另一个美学是独立科学、诗的认识先于逻辑认识并在美中自我完善的概念,基本上是互相对立的。不是前者证明后者是伪说并使其解体,把刚问世的美学窒息在摇篮中;便是后者获得新的动力,大规模修正和改变有关认识、认识形式和认识的活动方式的概念。最后,第二个过程实现了,并取得了上风。” 对此,鲍姆嘉登自然功不可没。
(二)美:感性认识的完善
在对美学的学科对象、功能,学科成立的必要性等问题进行分析论证之后,鲍姆嘉登进一步而对美学的目的、美的本质进行了探讨:
美学的目的是感性认识本身的完善(完善感性认识)。而这完善也就是美。据此,感性认识的不完善就是丑,这是应当避免的。
鲍姆嘉登认为美是感性认识的完善,那么何谓“完善”?这一概念同样深受他的师长莱布尼茨和沃尔夫的影响。
“莱布尼茨哲学中重要的东西是两条原则,即个体性原则和不可分割性原则。”[24]他认为世界由单子组成,每一个单子都是一个实体,都独立存在,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与其他单子没有联系。单子所显现的内容即是宇宙,它的活动规律即是宇宙规律。这体现了莱布尼茨所称的“前定和谐”观。在莱布尼茨看来,这个世界就像一架钟,其中部分与部分之间,部分与整体之间,皆已安排得非常妥帖,成为一个和谐的整体,而上帝就是作出这种安排的钟表匠。也正因此,在一切可能的世界中,这个世界是最好的、最和谐的,也就是最美的,它最好地体现了和谐是寓杂多于统一的原则。
莱布尼茨哲学中的“和谐”,即有“完善”之义。沃尔夫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完善”的概念,他对美下了如下定义:
美在于一件事物的完善,只要那件事物易于凭它的完善来引起我们的快感。
美可以下定义为:一种适宜于产生快感的性质,或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完善。
这里的完善,指的是事物的多样性统一的和谐。显然,鲍姆嘉登的“美是感性认识的完善”,就是在莱布尼茨和沃尔夫观点的基础上提出的。正如朱光潜先生指出的,鲍姆嘉通是把莱布尼兹的“混乱的认识”和沃尔夫的“美在于完善”两个概念结合在了一起。鲍姆嘉登所用的“完善”概念,同样具有多样性统一的和谐之义。
鲍姆嘉登在提出“美是感性认识的完善”之后,接着规定了感性认识的完善所包含的三个方面:第一,各种思想的一致性。感性认识所达到的结果,“本身被称之为现象的统一体,也就是说,是事物和思想的美”,它类似于中国传统美学中的“意象”,是物我合一情景交融的结果。事物和思想的美,不同于认识本身即主观的美,也不同于对象和材料即客观的美,而是主观与客观的统一,因此,“丑的东西可以想成是美的,比较美的东西也可以想成是丑的。”而主客观完美统一的结果,是普遍有效的完善:“感性认识的美和审美对象本身的雅致构成了复合的完善,而且是普遍有效的完善。”第二,次序的一致性。次序是构成完善的必要条件,没有了次序就谈不上完善与美。次序之美体现为感性认识内在的一致,以及与事物的一致。第三,名目的一致。名目就是对事物的命名,名目与事物的关系就是先秦名家所指的名与实,西方结构主义语言学所谓的能指与所指。达到感性认识的完善需要的条件是,名目有内在的一致,同时,它又同次序和客观事物一致。鲍姆嘉登视之为“表达的美”,并举例说,“假使表达手段是讲演或者对话,那就是遣词造句;假使对话是口头进行,那就有个朗读的问题。”[31]可知,鲍姆嘉通在将美定义为感性认识的完善时,考虑了审美主体与审美客体的关系问题。
鲍姆嘉登随后又指出了感性认识的完善所具的特征:
每一种认识的完善都产生于认识的丰富、伟大、真实、清晰和确定,产生于认识的生动和灵活。只要这些特征在表象中,以及在自身中达到和谐一致,例如,丰富与伟大同清晰相一致,真实与清晰同确定相一致,其余的部分与生动相一致,上面的论断就适用;同样,只要认识的其它特征同这些特征相一致,上面的论断也适用。假如这些特征得以显现,它们就会表现出感性认识的美,而且是普遍有效的美,特别是客观事物和思想的美,在这种客观事物和思想中,那种丰富、崇高的样式和动人的真理之光都使我们感到欣喜。
丰富、伟大、真实、清晰、确定、生动、灵活,这些是认识的完善所具有的特征,相反,“局限、平淡的效果、虚假、难于洞穿的晦暗、优柔寡断、摇摆不定、惰性”,这些都是认识的不完善,它们会歪曲感性认识。
(三)艺术家的修养
无论是柏拉图有关诗人灵感来源的“迷狂说”,还是康德、叔本华等人对天才问题的探究,艺术创作一直是美学研究关注的一个问题。鲍姆嘉登在《美学》一书中分析了“卓有成就的美学家”的基本特征,他所谓的“美学家”,自然不是今天我们所理解的从事美学研究的“美学家”,而是“以美的方式进行思维的人”,这些人更多指的是进行艺术创作的艺术家,还包括批评家、演说家等。
鲍姆嘉登认为,艺术家所具备的基本特征有:
1.“先天的自然美学”。具体而言,包括“体质、天性、良好的禀赋、天生的特性”。要以美的方式进行思维,需要天赋的审美能力,这些能力包括:(1)天生的美的精神以及广义的天资。天生的美的精神即天生的审美素养,这些能力包括:A.敏锐的感受力,由此,即可以凭外在感官去把握外在对象的美,也可以凭内在感官和最为深层的意识去测定其他精神能力的变化和作用;B.想象力,这种能力赋予美的精神以幻想的才能;C.审视力,通过这种审视力,感官和想象力传递给人们的一切就可以在敏锐的感觉力和精神的作用下加以净化;D.记忆力,记忆力是重新认识事物的自然禀赋;E.创作的天赋,正是它造就了伟大的作家;F.高雅的趣味,这种趣味同审视力一起是感性知觉、想象力和艺术创造的低级法官;G.预见力,只要认识的生动性和灵活性面临困难,就需要这种能力;H.表述力,即将所感受到的美传达出来的能力。(2)情感的能力,这种能力使主体能够更容易地导向对美的认识,是一种天赋的审美气质。
2.审美训练。感受力、记忆力等自然的才能不可能总是保持在一个水平,如果不进行训练,其能力都会下降和衰退,因此,审美训练是必不可少的。审美训练的理想是达到和谐状态,既要达到精神的和谐,也要达到情感的和谐。审美训练既要进行即兴创作,这种创作是在没有正规的艺术理论指导下进行的,还要接受正规的艺术理论的学习。
3.审美指导和审美学说。审美学说包括:(1)美的教养。这种教养对在具体情况下作为美的思维对象而出现的事物的审视,超过了人们在未经训练的状况下可能达到的审视程度。美的教养更为重要的部分是各种科学,“它们研究的对象是上帝、宇宙、人,特别是人的道德行为、历史(并不排除神话、传说),古代文化以及语言与艺术的表达手段。”(2)关于美的认识的本质的理论,以及通过正确途径获得美的认识的方式的理论,也就是各种艺术的规则。这种理论比顺其自然所能达到的和通常只是通过发挥天赋才能而达到的更完善。这种理论必须通过极为细致和准确地进行的训练而付诸实施。
鲍姆嘉登还对审美认识的真实性问题进行了探讨,他认为审美的真不同于逻辑的真,审美的真追求对象的独特性与丰富性,“那些在自己所能看到真当中要追求最高真的美学家,宁肯给更为确切的、不那么一般的、不那么抽象的真以最大限度的优先权,而不肯给更一般的最为抽象的、最包罗万象的真”此外,审美的真存在审美可然性的问题,鲍姆嘉通所指的可然性就是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按照可然律和必然律为可能的东西。在他看来,“以美的方式进行思维的美学家有时必须偏离完全确定的、严格意义上的真实性” ,这是由感性认识的特点决定的,在他看来,感性认识虽混乱却明晰,因此,“人们不应只在有完全确定性的地方去寻找同美联系在一起的真,而且也应当在不确定的,也就是在可信的,令人怀疑和不可信的领域中去寻找这种真。”基于此,鲍姆嘉登提出,“美学家在自己的范围内喜欢无限的丰富性,喜欢混乱和质料。”这同样把握住了审美思维的特征。
鲍姆嘉登开创了美学这一学科,被称为“美学之父”,这一点是得到公认的,克罗齐盛赞他对美学的贡献:“这是巨人的步伐,这使得鲍姆登通取得了这门新科学之父——不是义父而是亲父——的称号。”[41]但另一方面,西方学术界长期以来对他的评价却不是很高,认为他对美学学科本身的建树并不多。
与鲍姆嘉登同时代的康德在哲学观念上深受他的影响,“康德在德国方面是直接从鲍姆嘉通那里继承了普通哲学之难题的。他最初总是习惯于根据鲍姆嘉通的纲要讲学。”[42] 但他对鲍姆嘉通的美学基本上持否定态度,认为鲍姆嘉通把美的规则提到科学的地位的努力并没有成功,因为那些规则的来源是单纯经验性的,不能作为审美判断所必须借以得到指导的确定性的先验规律。
黑格尔在其巨著《美学》中,甚至连鲍姆嘉登的名字也没提及。他在全书序论的开篇即指出:“‘伊斯特惕克’(Äesthetik)这个名称实在是不完全恰当的,因为‘伊斯特惕克’的比较精确的意义是研究感觉和情感的科学。就是取这个意义,美学在沃尔夫学派之中,才开始成为一种新的科学,或则毋宁说,哲学的一个部门;在当时德国,人们通常从艺术作品所引起的愉快、惊赞、恐惧、哀怜之类情感去看艺术作品。由于‘伊斯特惕克’这个名称不恰当,说得更精确一点,很肤浅,有些人想找出另外的名称,例如‘卡力斯惕克’(Kallistik)。但是这个名称也还是不妥,因为所指的科学所讨论的并非一般的美,而只是艺术的美。因此,我们姑且仍用‘伊斯特惕克’这个名称,因为名称本身对我们并无关宏旨,而且这个名称既已为一般语言所采用,就无妨保留。”[43]黑格尔认为美学的研究对象是艺术,美学应该称为艺术哲学。他以此认为鲍姆嘉登的美学观很肤浅。
克罗齐对鲍姆嘉登的评价经历了一个演变,他在1902年出版的美学史论著中,对鲍姆嘉通的评价并不高,他认为,“在鲍姆嘉通的美学里,除了标题和最初的定义之外,其余的都是陈旧的和一般的东西。……明显地把他的美学同古代的修辞学等同起来,把修辞领域同审美领域等同起来,把辩证法的领域同逻辑领域等同起来。”[44]“他正式宣称的新科学是完全经院秩序的显现;这个尚未出世的婴儿在他手里受到的是一个时机尚未成熟的洗礼,便得到了‘美学’这个名称,而这个名称便流传下来。但是,这个新名称并不有真正的新内容;这个哲学的盔甲还缺少一个强壮的身体来支撑它。”[45]而在他1932年写作的《鲍姆嘉登的〈美学〉》一文中,对鲍姆嘉登的工作,包括他的人格,进行了高度的评价,他认为鲍姆嘉登对美学所作的闻名遐迩的定义是他的最大的贡献,除此之外,“实际上,鲍姆嘉登还做出了别的成就,他收集整理了以前构成传统的各种思想与企图,把美学领域确定为一种理论领域,一种在观念上先于逻辑或理智的理论领域。”
新康德主义哲学史家文德尔班指出了鲍姆嘉通的美学存在的问题,“此种理性主义追随莱布尼茨,把现实世界当作一切可能世界中最好的因而也是最美的世界,它不可能为艺术理论树立其他的原则,只能树立模仿自然的感觉主义的原则,并将此原则发展成为本质上索然寡味的诗学”,不过,他同样高度评价了鲍姆嘉通的历史地位,“鲍姆嘉顿的巨大功绩仍然是,在近代哲学中第一次从哲学一般概念出发将美的问题重新系统化,并借此建立了一门学科,此学科注定在哲学特别是德国哲学未来的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此学科的进一步的发展无疑必将受到一般文学与道德哲学问题之间的关系的影响。”
结合以上论述,无疑,我们应该从鲍姆嘉登的美学所产生的时代背景,以及对此后哲学与美学的影响综合来评价鲍姆嘉登及其《美学》的历史地位。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理性主义哲学的基础上,突破来自传统哲学的与宗教的重多屏障,前无古人地构建了美学这一学科,并对近代的美学乃至整个近代哲学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无愧于“美学之父”这一称号。
公元前6~5世纪之间,希腊进入奴隶社会的全盛时期。工商业奴隶主掀起的民主运动,促进了文学艺术的发展,悲剧、喜剧、音乐、雕刻等,都达到了高度的繁荣,同时又推动了自由辩论和对于知识的重视,与自然科学结合在一起的哲学取得了空前的发展。对美和艺术进行哲学思辨性的反省和思考,产生和形成了希腊最早的美学思想。它支配了以后西方美学思想的发展。
最早提出较有系统的美学思想的,是一些研究宇宙构成的哲学家。他们认为宇宙是由某种或某些元素,按照一定的“秩序”构成的;人的心灵也是由同样的元素构成的,因之人能够认识世界。公元前 6世纪的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数的秩序、比例和尺度,不仅构成了宇宙万物,而且构成了宇宙的和谐。美,就是从和谐中产生的。例如音乐的美,就是由不同长短高低的声音,按照数的比例关系所形成的和谐。整个宇宙是一曲和谐的音乐。他们有“天体音乐”的讲法,其他如“黄金分割”、“多样统一”等美学上的形式观念,也是根据数的秩序提出来的。节奏、对称、和谐等形式观念,是希腊美学思想的理论基础。
赫拉克利特继承了毕达哥拉斯关于和谐的观点,不过他认为和谐不是由"联合同类的东西"造成,而是由“互相排斥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从而“造成最美的和谐”,和谐是从斗争中产生的。德谟克利特则提出文艺创作中灵感与模仿两个重要的美学观念。到了苏格拉底,希腊哲学的重点从宇宙论转到政治伦理方面,美学思想也强调对于人类社会的效用。苏格拉底认为同样的东西,当它适合目的,对人有用的时候,是美的;反之,当它不适合目的,对人无用的时候,就是丑的。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对美和艺术进行了真正的系统的哲学思考,建立起完整的体系,从而成为以后西方美学思想的奠基者。
柏拉图在《理想国》、《会饮篇》、《伊安篇》、《大希庇阿斯篇》、《法篇》等对话中,把美学思想融贯在哲学思想中,广泛地探讨了美与艺术的问题。他认为,世界的根本是“理念”,现实世界是从理念世界派生出来的,事物的美也是从美的理念派生出来的,美的理念是“美本身”。现实事物之所以美,是由于分享了“美本身”。他离开美的事物,认为另外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美的理念存在,这是客观唯心主义。但是,他把美学研究从现象引向美的本质,从个别事物的美引向美的普遍规律,则是一个历史的贡献。西方美学史关于美的本质问题的争论,是从柏拉图开始的。柏拉图比较系统地提出了“艺术是模仿”的理论。他认为现实世界是理念世界的模仿,而艺术又是现实世界的模仿,因此,艺术是“模仿的模仿”,是“影子的影子”。从而否定了艺术能够认识真理的价值和意义。他认为诗往往挑动感情,败坏人性,亵渎神圣,因而要把诗人从他的“理想国”中赶出去。不过,他并不完全否定艺术。在《理想国》中,他曾把音乐等当成是培养儿童心灵美的重要手段。在《法篇》中,他认为经过“立法者”审定后的艺术,仍然应当欢迎。他极力赞扬美的理念,用灵魂回忆说的观点,说明见到了现世的形体美,因而回忆起生前见过的理念美,产生了狂热的爱情和追求。对于文艺创作,他提出了有名的神灵凭附的迷狂说。对于比例、尺度等形式方面的美学问题,他也发表了一些重要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