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贝利的灾难仅仅只是“体制原因”吗?深层原因有哪些?
1986年4月26日凌晨,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乌克兰的小城普里皮亚季,邻近的切尔诺贝利核电厂的第四号反应堆发生了爆炸。连续的爆炸引发了严重的核泄漏,大量高能辐射物质被散发到大气层中,辐射尘涵盖了大面积的区域,所释放出的辐射线剂量是二战时期爆炸于广岛的原子弹的400倍以上。
在事故过去后的20年间,实践的亲历者中有超过9.3万人因接触到放射性物质死亡,至少27万人因此罹患癌症,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也因此被称为史上最严重的人为灾害。
切尔诺贝利的名字,一直以来对于非亲历者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名字。师兄第一次体验到它的可怕,是来源于游戏《使命召唤4》中一个关于切尔诺贝利的一个刺杀任务关卡,被受感染的狗咬杀几十次的恐怖历历在目。
再之后的记忆,来自2015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白罗斯女作家阿列克谢耶维奇所著的《切尔诺贝利的悲鸣》,本书通过当事人访谈,用文字记述了这场人类史上最为惨烈的科技悲剧,让人们再次对这一事件开始广泛的关注。
但是,本剧在一些方面,着重刻画了当时苏联体制下,人为原因对事故后果的影响。在这里,剧集的制作方似乎陷入了一种对不同意识形态的片面认知。
天空中蓝色的外焰,异样的刺鼻气味,连露德米拉都觉得不一般的这次火灾,却无人通知那些冲在前面的消防员们,这次灾害的严重性和危险性。这些直接接触了核辐射的救火英雄们,一半以上的人在三个月内因此而死,幸存者也换来了终身残疾。
就在火灾当晚,周边居民甚至还爬到铁路桥上围观,后来这些人全部被各种疾病夺走性命。
令人压抑愤怒的情节还不止于此。先是副总工程师的基于经验的盲目自信,接下来是厂长和总工程师对事故严重性的刻意隐瞒,当地政府人员的官僚主义和人浮于事,最后是国家层面对于整个事故真相的高压严控处理。他们仿佛想告诉所有人,这不是一次因操作失误产生的意外,而是因为当时苏联的国家体制导致的,是完完全全的“人祸”。
英国的希舍姆B核电站也曾出现过重大安全隐患,美国也曾在三里岛发生核泄漏事故,更曾在比基尼群岛肆意进行核试验导致大量原住民严重感染,而所谓对民众隐瞒真相的例子,每个西方大国都比比皆是。
罔顾自己的历史,反而纯粹以旁观者的批判眼光,站在事故责任者的对立面,去指责当时自己的敌国的体制问题,这本身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而在这个行为背后的心理动机,可能是另一种人性的至恶。我希望这个剧的主创们这样做只是出于文化惯性而已。同时我们也要看到,人性的至恶和至善往往是相伴而生的。
那些为了堵住放射源驾驶飞机到反应堆上空抛洒化学物的飞行员,无一例外全被直接感染;为了尽快处理废料、建造石棺、转移群众,数千名军人在核电站附近工作,他们的平均寿命相对于同龄人减少了十年;为了阻止混凝土层被烧穿放射性物质污染水源,几百名矿工在地下日夜奋战,之后其中超过一百人未能活过四十岁。
这些人明白自己工作有多危险,但为了平民的生命、整个欧洲的安危,他们依然走上了这条向死而生的道路,成为一个无名的英雄,这里所绽放出的人性光辉,和那些惨痛的教训一样,值得被人们所铭记。
真相是最重要的,但有时候我们并不能完全看到一个真相的完整样貌,有时历史是被书写者装扮的少女,只以他需要让人们看到的样子示人。
正视人类社会所有的不足,同时坚信人性真正的力量是向上且向善的,才是通过历史得到成长的正确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