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时期的藏式建筑都有什么特点?
藏式建筑的历史源远流长,最早可以追溯到距今4500年左右的新石器时期,矗立在高山之巅,河谷之上,所特有的构造、材料和空间划分,无一不展现着大地理对其的影响。藏地常见光秃秃的悬崖、高大的山脉、狭窄的冲击河谷和厚实的土台。因此藏地的建筑,特别是大型建筑,例如城堡、宫殿、寺院等,往往有明确的山岩基因,常表现为陡峭峻拔、内部曲折、坚不可摧。
以吐蕃时代为例,吐蕃在拉萨初建的建筑多为险要的多层塔式堡垒,例如帕邦喀的九层塔以及乌香拉康的九层塔。它们往往依山据险,军事意义重大,可以用欧洲中世纪众多的小城堡来想象当年吐蕃城堡的风格。即便是吐蕃建筑的杰出代表布达拉宫,也同样具有要塞的风格。官殿建立于红山山脊之上,颇为险要,《西藏王统纪》等经典中记载:布达拉宫有城墙和四扇大门,每扇门上都有碉楼,宫殿顶部插有显示威严、用丝带缠绕的刀,"王与王妃的宫室之间架有一银桥以通往来"似乎都在表明布达拉宫作为山岩军事要塞的特点。
另一种极有特点的古老建筑形式就是岩穴,从印度以及中亚传来的岩穴寺建筑与藏地本土的岩穴结合,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岩穴隐修所。似乎特意要与宏伟的堡垒做对比,岩穴深邃、矮小,刻意与世隔绝,利于禅定和思维,是早期寺庙常见的风格。例如布达拉宫对面的鲁普岩寺就是如此,帕邦喀寺的塔基处据说是松赞干布学习藏文字的山洞。大昭寺的内部壁龛式的佛殿仿照了岩穴的格局,布达拉宫最古老的殿堂也是一处吐蕃的岩穴,叫作法王洞。或可将山岩堡垒的顶视为建筑的尖端,而将岩穴视为其根。
吐蕃王朝灭亡后,藏地各教派之间的战乱频繁,进入11~12世纪,建筑以平原河谷上强大的厚夯土堡垒(如萨迦南寺、查杰玛大殿)及山岩上的隐修院为代表。进入帕竹政权时代,藏地逐渐走向统一,作为政权的象征,在帕竹的统治腹地各宗(县),据险修建了许多宗山堡垒。如今它们大都坍塌了,只有近年重建的日喀则宗山堡和江孜宗山堡巍然屹立,其中江孜宗山堡在热兵器时代(1903年抗英战争)中被证明依然是难攻的堡垒。
清代以来,藏地进入了长期而普遍的和平时期,堡垒式建筑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贵族宽敞、舒适的庄园,这些庄园有着庭院和花窗。其中的杰出代表有江孜的帕拉庄园、朗县的郎顿庄园等,在拉萨八廓街甚至出现了热闹的城市和集市,奠定了今日拉萨老城的模样。寺院也不再向城堡发展,而是变成了宏伟、优美的建筑群落,如哲蚌寺、色拉寺等。到了清朝中期,园林建筑也出现了,罗布林卡集森林、水景、庙宇和宫室于一体,别开生面。
与宫殿和寺庙建筑相比,更加凸显本地风格的是各地的民居。康区的民居强调高大的夯土围墙,内部装饰华丽,用色强烈,尤其以道孚、芒康、中甸的民居为代表,其细部装饰受到大量汉文化的影响。林芝的建筑则多用木材,坡屋顶,质朴大气,尤其以工布江达县错高村的建筑为最出色代表。进入卫藏地区后,强烈的颜色对比消失,房屋舒适,多为土、石结构,喜用白色,矮小宽阔,自成体系。在藏北的那曲等牧区,黑帐篷方便流动,半天时间即可扎好,耐大风暴雪,还防雨保暖,更小的转场帐篷只需搭建1个小时就能入住。
不管在哪里,藏地民居建筑都体现出几个独有的风格:特别重视阳光,让阳光尽可能地发挥照明及取暖的作用;佛堂是最洁净、最尊贵的位置,即便是在帐篷里,也会将唐卡悬在高处;看重颜色的搭配,屋顶木椽子和家具色彩艳丽,花纹多样;重视坚固也强调灵动,以屋顶插的风马旗为例,它不但有宗教意义,也能为房屋增加一丝灵动。
藏式建筑是藏族文化宝库中的一颗璀璨的明珠,不仅在我国建筑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就是在世界建筑史上也写下了不朽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