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下山》你觉得好看吗?
《道士山下》讲述了一个从小在道观长大的小道士下山经历世俗的浑浊,最后找到了自己的“心”,继续上山修炼的简单故事。将武侠、奇幻、情爱、宗教等等包裹的外皮拆开,《道士下山》原来也是一部成长电影,故事中的主人公何安下经历了自我、本我和超我的成长阶段,从简单的内心出发到现实,经过浑浊的洗礼又回到另一个重构的内心世界。这么看来,《道士下山》是何安下的“十八岁出门远行”。当余华在80年代尝试用《十八岁出门远行》来控诉文革给人带来的伤害时,其犬儒式的结局——回归到内心“温暖的世界”透露出作者知识分子的趣味,他以道家的亦真亦幻、无常即有常的唯心观处理了一代人面对文革的不安。正如何安下最后重归道家法则的内心精神世界,亦代表了陈凯歌的知识分子趣味,难怪旁边的大妈在电影黑幕之后,愤怒地说了一句:“都不知道在讲什么!”匠气过重,电影中的一些台词仿佛是陈凯歌丢的几个书袋。他不仅要观众看不懂,还要从这种“不懂”当中表达出自己的愤怒。对他来说,回归到《霸王别姬》那种传统现实主义的叙事手法似乎显得太在乎过去的掌声,所以非得要创出一条新路。撇开电影中那些匠气过重的台词和情节,《道士下山》试图和观者讨论的其实是一个老问题:一个人如何在经过情欲、物质、名利的诱惑之后,找到自己的“本真”?电影中,何安下一直叨念,“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心呢?我的心在哪里呢?”遇到彭家太极拳的彭七子,何安下禁不住诱惑,与其一起品尝了一只畜生的心。何安下说,我找到了一颗心!而这颗心却叫何安下和他的师母睡觉,偷隔壁小寺庙里的那个功德箱里的钱,拿来买酒喝!在很多人看来,彭七子与何安下吃心一幕,确实无中生有,但这恰好是故事的重要转折点。世俗的我们正是前半部电影的何安下。
故事的败笔何安下在一场江湖恩怨中顿悟,跟随查老板重新上山,修炼内心和武功。但是,何安下的转向却显得有些突兀,何以感受周西宁的“不恨不嗔”,何以对“不离不弃”重拾信心。浓墨重彩的后半部分在这些问题上面的处理显得略有仓促。总体来说,小道士下山的成长过程,在前半段显得细腻而颇有质感,但是后半部分却因为着重描述江湖恩怨而遮蔽了何安下应如何重构内心的重要内容。周西宁与查老板的“情谊”夺去了影片原有的富有滋味的步调。
出门远行的何安下,在外部世界走一遭,经受挫折,最后回归到内心世界。似乎是:外部世界机关充斥着荒诞、背叛和暴力,但只要有我们持守的“健全”“暖和”的内在世界,生活和生命的意义还是可以重新设定。如此看来,《道士下山》的故事依然显得乏善可陈。陈凯歌的道家赞歌,唱得未够透彻。
何安下下山之后,第一天便遇到了他第一个师父崔道宁。他想吃崔道宁手中的荷叶鸡,却以原始的野蛮的方式抢占。在佛洛依德的儿童的性进阶理论中,婴儿刚出世时,最先的生理需要是吸乳,婴儿的口腔获得了一种快感,弗洛伊德称之为性欲的雏形。崔道宁最后将荷叶鸡给了何安下,满足了后者的口欲与果腹问题。他还要收留何安下,让其成为自己的助手。于是,崔道宁问:“想不想每天都有口饱饭吃啊?”何安下便爽快地答应:“想!”只要满足了自己的口与胃的欲望,何安下甚至可以叫崔道宁为爹。“你信不信我叫你爹!”一句台词引得全场爆笑。崔道宁告诉不知自己何日诞生的何安下,今天便是他的“生日”。“第一天下山就有荷叶鸡吃了。这还不是生日吗?”那天是何安下的生日,象征着何安下在世俗世界里作为“婴儿”的诞生。
成为崔道宁家的好帮手,何安下既开心又充实。他勤奋地打扫屋里屋外,帮助崔道宁的医馆事务。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漂亮温柔的好师母——玉珍。“三人行”成了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家。这也是我们世俗生活中最为期待的平凡一种,亦可引用日本的流行词汇——小确幸来概括。何安下依然在成长中,他进入了婴儿性进阶的第二个阶段:婴儿年龄稍大时,性欲由口腔、肛门逐渐转移到身体的各个部位,特别是生殖器官。婴儿在触摸自己的皮肤时,会产生一种明显的快感,弗洛伊德把这一阶段婴儿从自身得到满足的性欲叫做自恋。那个憨厚淳朴的何安下,会自恋吗?当然。跟随西医崔道宁之后,何安下穿上了干净漂亮的长袍,梳起了一头光亮的头发,他开始注重仪表,穿搭各种流行外衣。同时,他对男女之事产生了好奇之心。每当夜幕降临,阁楼上那个灯又亮起来了,师母的娇吟让何安下躁动起来,他爬上楼梯观察那男女之事,似乎看着一桩美好之事的发生。何安下有了情欲,他意识到男女之事尽管只是春风一夜,却让人流连忘返,如此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