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与时间,是否通过取消时间,以此进入永恒?
个人认为,永恒与时间,是通过取消时间,进入永恒来达成的。
这里面的合一,是通过取消时间,进入永恒来达成的,与普罗提诺的"永恒与时间"的学说相契合,普罗提诺说,"我们必须回到前面所说的存在于永恒中的那种特点,回到宁静的生命,那是单一的整体,无拘无束,完全没有一点偏离,栖息在永恒之中,指向永恒。那时,时间还未存在,至少对那个世界的存在者来说还不存在;我们得靠后来出现之物的形式和本性才能产生时间。"
人一旦或者就被赋形,就有其各自的本性,因此也在时间的撕裂中,也就具有了历史性或者历时性。这是人的命运,要克服这种命运只有回归永恒,即太一、纯一那里。所以像神一样,就成了与神同一。
不同的是耶稣介于"你和我之间",也表现了基督教自身最特别的一点,即坚持耶稣的神人二重性(虽然也有反复,但最终确立为正统思想),这是柏拉图主义无法认同的,也无法理解耶稣之为救赎和中保的思想。有种可能是将耶稣视为太一和灵魂之间的"理智",但这与其人性相悖,最终还是会成为基督教的"异端"。当然,相较于柏拉图主义,这种观点也是基督教柏拉图主义之于正统柏拉图主义的"异端"。
有趣的是,当阿塔纳修在《论道成肉身》第41节中为基督辩护时,撇开柏拉图主义,运用了斯多亚派的宇宙论思想来为自己证明,只不过证明的是耶稣的肉身性的合理性,以及合乎神性,他说:
外邦人嘲笑那绝不可笑的事,但他们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崇拜)石头和木头的羞耻,不知道自己已成为别人的笑柄,对这样的人,我们实在惊诧莫名。2.既然我们的论证论据充分,我们就当用合理的根据来驳斥他们——主要从我们亲眼所能见的事实来驳斥。我们所说的有什么荒唐可笑,值得讥笑的?我们岂不只是说圣言已经成了肉身显现出来吗?这一点,只要他们真的是真理的朋友,必会认为这是真实发生、毫无荒谬可言的事实。
3.如果他们否认事实上有神的圣言(Logos),那他们是毫无根据的,是在嘲笑他们所不知道的东西。
4.他们若是承认有神的圣言,他是宇宙的统治者,父在他里面造了世界万物,整个造物界借着他的神意得着光、生命和存在,他治理万物,从而,从他神意的作为就可以认识他,并借着他认识父——那么我恳请你们想一想,他们是否在愚蠢地嘲笑自己。
5.希腊哲学家说,宇宙是个巨大的身体;这一点没错。因为我们的感官能看见它和它的各个部分。那么,如果神的道在宇宙之中,宇宙是个身体,神的道将自己与宇宙整体及其各个部分联合,既然如此,我们说他已经与人合而为一,这又有什么可稀奇的呢?
6.倘若说他成了肉身是荒谬的,那么说他与宇宙整体联合,借着他的神意赐给万物光和运动,也是荒谬的。因为整个宇宙就是一个身体。
7.如果可以说他将自己与整个宇宙联合,在整体中显现出来,当然也可以说,他显现在人的身体里,把身体照亮,得以运作。因为人类乃是宇宙整体的一部分,若说把部分拿来作为他的器具教导人知道他的神性是不适当的,那么说他借整个宇宙作为工具显明自己也必是极其荒谬的。
但是这样的与神合一岂不成了斯多亚派的宇宙与人的关系?因此奥古斯丁的选择似乎是一种更为合理而统一的内在主义路线,没有泛神论的危险。
(3) 宇宙论与物理学:创世与永恒
在宇宙论和创世学说方面,基督教有自身的强大传统,"无中生有"的传统,我们在讲述反基督教的柏拉图主义时已经提及,这里我们进一步看两者的差异和关联。提奥菲勒在《致奥托莱托》第4章"哲学家们关于上帝的荒谬意见"中逐一批评希腊哲学家,说斯多亚派哲学家说,根本没有上帝;如果有,他们说他也只关心自己;愚蠢的伊壁鸠鲁和克吕西普也发扬了这一说法。
还不点名地提到柏拉图主义者,说他们认为万物都不是依照外在的作用产生的,世界不是被创造的,自然是永恒的,还有人说根本就没有神意,认为上帝只是每个人的良知。还有一些认为,渗透在万物之中的灵就是上帝。
而柏拉图和他的学派承认上帝不是被造的,是万物的制造者;但是他们又认为,物质和上帝一样,不是被造的,说它们和上帝一样永在。他反驳说,"如果上帝不是被造的,物质也不是被造的,按照柏拉图学派的说法,上帝就不再是万物的创造者了,而按照他们的意见,上帝的君主制也就无法建立了。进一步,因为上帝不是被造的,他也是不可变的;因此,如果物质也不是被造的,那就也是不可变的,和上帝相同;因为凡是被造的都是可动的和可变的,而不被创造的是不动的和不可变的。
如果上帝是从已经存在的物质中造了世界,这又算什么大事呢?哪怕是一个人类的匠人,当他从某人那里得到材料时,也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制造。"他强调,"上帝的全能从这里可以证明,他从本来虚无的事物中,制造了自己喜欢的一切;就像赐予生活和运动是只有上帝才有的特权。即使人,也会造出形象来,但是,他不能把理性、呼吸、感觉给予他所造的形象。
但上帝却有这种特性,超越了人的能力所做的,主要表现在于,他会赐给他所造的作品以理性、生命、感觉。于是,就像上帝在所有这些方面都比人有力,在下面的一方面也是:他按照自己的喜好,从虚无之中创造着,并已经创造了存在的、他所喜好的事物。"
因此,是否是无中生有成为基督教无法容忍的柏拉图主义学说。虽然也有人试图强调柏拉图承认神制造世界来缓解矛盾,比如查士丁在其《辩护辞》开篇第59章"柏拉图从摩西学到的内容"中认为,"柏拉图是从我们的导师——我们指的是先知们——那里给出的说法,借来了他的这讲法:上帝改造了杂乱无章的物质,制造了世界。
柏拉图听到了上帝通过摩西说的话,而我们前面已表明,摩西是第一个先知,比那些希腊作家都更古老;通过摩西,先知之灵说出了,上帝最先是怎样和从什么物质中造了世界:'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于是,柏拉图与那些同意他的人,还有我们自己,都学到了,你们也可以相信,是靠了上帝的言,整个世界都从那摩西早先说的实体中造了出来。诗人们所谓的'阴间'(erebus),我们知道,摩西早就说过了。"但很明显,他忽视了无中生有的问题及其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