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温暖了我生命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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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天,阳光明媚,您陪着我在院子里玩耍。突然间您接到了一个电话,不知为什么,整个人一下子都呆住了,好半天您才艰难地朝我说:“妮,你爸去了。”
我漫不经心地问:“谁去了?”您一时气急第一次朝我大声嚷道:“妮,你亲爸去世了。”“什么,是真的吗?”我因一时慌乱变得有些六神无主。
您凝重地点点头。我的心忽悠地一下沉了下去,但没哭。因为我亲爸在我脑海中的印象竟然如此模糊!
那是在我刚出生8个月的时候,母亲就狠心抛弃了我并离家出走。为此我亲爸心灰意冷,不负责任地把还在襁褓中的我狠心丢给了姑姑和您,然后跑到外地一家煤矿去打工。
其实您家也不富裕。因为家中还有一对儿女,日子一直过得挺紧巴的。但对于我的到来您还是欣喜万分。
不承想到,在我3岁那年,我亲爸突然有一天来到您家,要求把我带走。
当时,您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强硬地说道:“不准你带走妮!”当姑姑和我亲爸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您时,您才察觉话有些不妥,眼圈突然泛起了红,嗫嚅道:“妮还小,让她在俺家再多呆几年吧,等她上学了你再接也不迟。”
可我亲爸却极力表白:“这几年我挣了些钱,是接妮去城里享福的。妮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您和姑姑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万般无奈之际您眼泪汪汪看着亲爸抱走我。可刚走出去几步,我放声痛哭然后挥舞着一双肉呼呼的小手眼巴巴回望着您,声嘶力竭地喊:“我不走,快抱我回去!”
您抑制不住伤心难过地背过身去悄悄地抹起了眼泪。后来听姑谈起过,我走后的那天晚上,您躺在床上一直在唉声叹气一夜未睡。
但第二天你们就听说一个爆炸新闻。原来我亲爸居然狠心把我卖给了邻村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拿了卖我的5000元钱跑了。
您和姑姑听后肺差点被气炸,匆匆赶到那户人家,好说歹说人家终于同意让他们抱回去,但必须退回那5000元钱。姑姑有些犹豫了,期期艾艾地对您说:“孩他爸,要不等过些天凑够钱再说吧。”
可您却咬咬牙斩钉截铁地说:“还等什么等,就是卖血我也要赎回妮。”您一狠心立即卖掉了家中唯一值钱的耕牛换回5000元钱这才抱回我。
可第二年春种的时候,听说因为没有了耕牛您累得差点吐了血。因此村子里的很多人都说您太傻了!为了没有血缘的孩子实在犯不上这么做。
2
幸福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在我15岁那年,姑姑因为一场车祸撒手人寰。而此时倍受打击的您几乎是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伤心欲绝的您在安葬完姑姑后那晚,等我们都睡下后,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捧着姑的遗像又嚎啕大哭了一场,并发誓这辈子决不让我们再受一点委屈,也不会再给我们找后妈。
这时有人劝您,老婆都不在了,应该送走我,要不把我送到我亲爸或是我叔伯那里,毕竟我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可您却摇着头拒绝了。
姑死后的第三年,一个噩耗突然传来,我亲爸死于一场矿难。没想到紧跟着一笔“巨款”从天而降,说是“巨款”一点也不过分,因为整整有30万。这是矿里给我亲爸的抚恤金,按照法律规定应当由我来继承。
没想到就是这笔“巨款”居然引来了一场轩然大波。
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原来他们是我这些年从没谋过面的二叔和大伯。我猜不透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但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原来他们这次是想接我走的。
可您不干了。随后你们因为我的监护权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吵,每个人都争得面红耳赤,但似乎谁也说服不了谁。
说起他们很可笑吧,没有那笔“巨款”时,他们不承想到看看我,现在等我有钱了,他们又找上门来,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
可偏偏在这时我叔伯二人却把您告上了法庭,并要求接管我的监护权。
而这时您在这场争夺我的官司中处于下风。因为您的确不具备监护我的权利。撇开收养法规定收养父女双方年龄相差不到40岁不说,而且您不但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甚至您和姑姑都没领过结婚证也不是合法夫妻。
听村里人说,原来姑姑居然是您的嫂子,让人很意外吧。当年姑父的哥哥在一双儿女不大时就因病去世了。
后来在旁人极力撮合下,为了照顾哥留下的一对儿女,您忍痛和恋人分了手,然后毅然和姑生活在了一起,承担起照顾这个家的全部重任。
现在您想成为我真正的监护人在法律上有些说不通。于是为了我的事情您整日四处奔走,鞋不知磨破了几双。
那天您疲惫不堪地返家,没多久倒在炕上睡着了。我心疼您悄悄地给您脱下了鞋,没想到却看见您的脚底却是一个连着一个血淋淋的水泡。我的心为之一颤,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3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这时村子里又流传出了更加不利于您的流言,有人说您收养我,动机不纯。
很快流言越传越凶,人们在您背后纷纷指指点点。您貌似平静,可我知道您把所有痛苦都埋在了心里。我恨那些制造流言的人简直太可恶了!为了争夺我,不惜往您身上泼脏水。
我怎么的都不会想到,为了摆脱流言,您居然打破了自己的不婚决定,然后在一个月之内赶把时髦快速地闪婚了。
而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您娶来的新娘居然大了您整整12岁,是邻村温柔善良的离婚女人。
那天您把身着红衣的她带到我面前,微笑着说:“妮,这是你的新妈妈,她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可我低着头一直沉默不语,但内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为您感到不值。
其实如果您不是为了维护我的声誉和清白,应该能找到个更漂亮、更年轻的女人。我难过得嘤嘤地哭了。
您慌了,赶紧用一双满是老茧的大手帮我擦眼泪,并不安地说:“妮,我们又是一个完整的家了,你应该感到开心。”
但您和我叔伯那场官司还在继续没有结果。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出现的一个女人让争夺我的这场战争变得更加的白热化!
她不是别人,是我离家出走长达十多年的亲妈。
在法庭上我第一次看见了她,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女人。在看见我的那一刻,她明亮的眼眸呼的一下亮了起来,满是疼爱,然后热切地伸出双手朝着我扑过来,喃喃道:“女儿,让妈妈抱抱,这些年想死你了!”
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感觉这个人很陌生,然后灵巧的一个闪身朝旁边躲开了。立即她满是期待的眼光像熄灭的电灯一样瞬间黯淡下来,伸出的两只手无力地落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一副非常失落的神情。
接着在法庭上她声泪俱下陈述了这些年对我的思念以及愧疚。尽管这些年她是“身不由己”地不能前来看我。
因为当初她是被别人拐卖到这里来的,然后又在毫不情愿的情况下嫁给我亲爸,几次想跑都未能如愿,一直挨到我出生,在我8个月时,她才抓住一个机会逃跑了。
其实不管她有多么充分不能来看我的理由,但我想这些年她那怕是给我一个最小的安慰,或是一个最简短的电话,都能让我记起有个妈妈。但这些都没有,让我心寒。因此我拒绝认她。
我的“狠心”让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似乎泪水中要找回这十多年对我的亏欠和爱。
后来她又带着很多礼物多次到家里找我,想让我原谅她,我无一例外地拒绝了。
没想到这时您意外地做起了我的思想工作:“妮,再怎么说她都是你亲妈,你跟着她走我放心,现在她诚心诚意地来接你了,你和她走吧。”
可我却倔强地摇着头说:“不,我没有亲妈,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这个爸。”您愣了一下,接着感动得老泪纵横。可我却一头扑进您怀里一个劲帮您擦眼泪并告诉他,我哪也不去,这辈子永远也不会离开您的!
4
就在您左右为难的时候,没想到我亲妈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我冷酷拒绝了她,她带不走我,居然要和您谈判。
谈判的最终结果让所有人感到诧异,这个口口声声说想念我的女人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给她5万元钱,马上退出这场官司。
因为她不能白生我一回,这点钱算是一点补偿吧。她的话够冷漠,也够耐人寻味吧!这不仅严重伤害到了我,更令您无比气愤。没想到我亲妈也是冲着那笔“巨款”来的。
您表示不会和她达成和解,更不会给她1分钱。因为她被金钱蒙住了眼睛根本不配做我的妈妈。
好在一切公道自在人心,不久后法院终于作出了公正的判决,您成了我唯一合法监护人。
对了,忘了说了,其实您是我的姑父,也是一直疼爱我的爸。而那笔属于“巨款”将有专门部门为我统一保管,合理支配。您这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法庭里我们父女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忍不住地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