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魏王准备攻打邯郸,季梁听到这件事,半路上就返回来,来不及管衣着不整,顾不得洗头上的尘土,就忙着去谒见魏王,说:“今天我回来的时候,在大路上遇见一个人,正在向北面赶他的车,他告诉我说:‘我想到楚国去。’
我说:‘您既然要到楚国去,为什么往北走呢?’他说:‘我的马好。’我说:‘马虽然不错,但是这也不是去楚国的路啊!’他说:‘我的路费多。’我说:‘路费即使多,但这不是去楚国的方向啊。’他又说:‘我的车夫善于赶车。’
我最后说:‘这几样越好,反而会使您离楚国越远!’如今大王的每一个行动都想建立霸业,每一个行动都想在天下取得威信;然而依仗魏国的强大,军队的精良,而去攻打邯郸,以使土地扩展,名分尊贵,大王这样的行动越多,那么距离大王的事业无疑是越来越远。这不是和那位想到楚国去的人一样了吗?
原文:
魏王(魏惠王)欲攻邯郸,季梁闻之,中道而反,衣焦不申,头尘不去,往见王曰:"今者臣来,见人于大行,方北面而持其驾,告臣曰:'我欲之楚。'臣曰:‘君之楚,将奚为北面?'曰:‘吾马良。'曰:‘马虽良,此非楚之路也。'曰:‘吾用多。'
臣曰:‘用虽多,此非楚之路也。'曰:‘吾御者善。'此数者愈善而离楚愈远耳。今王动欲成霸王,举欲信於天下。恃王国之大,兵之精锐,而攻邯郸,以广地尊名,王之动愈数,而离王愈远耳。犹至楚而北行也。"
此文出自战国时期·刘向《战国策·魏策》
扩展资料
写作背景:
《战国策》(Intrigues of the Warring States)是一部国别体史书。主要记述了战国时期的纵横家的政治主张和策略,展示了战国时代的历史特点和社会风貌,是研究战国历史的重要典籍。西汉末刘向编定为三十三篇,书名亦为刘向所拟定。
宋时已有缺失,由曾巩作了订补。有东汉高诱注,今残缺。宋鲍彪改变原书次序,作新注。吴原师道作《校注》,近代人金正炜有《补释》,今人缪文远有《战国策新注》。
根据战国时期的史料编订,反映了战国时期各国的政治,军事,外交方面的一些活动情况和社会面貌。总共三十三篇,按国别记述,计有东周一、西周一、秦五、齐六、楚四、赵四、魏四、韩三、燕三、宋、卫合为一、中山一。
记事年代大致上接《春秋》,下迄秦统一。以策士的游说活动为中心,反映出这一时期各国政治、外交的情状。全书没有系统完整的体例,都是相互独立的单篇。
《战国策》的思想内容比较复杂,主体上体现了纵横家的思想倾向,同时也反映出了战国时期思想活跃,文化多元的历史特点。《战国策》的政治观比较进步,最突出的是体现了重视人才的政治思想。
《战国策》一书是游说辞总集,几乎所有纵横家谋士的言行都在此书。有三大特点:一智谋细,二虚实间,三文辞妙。
《战国策》一书对司马迁的《史记》的纪传体的形成,具有很大影响。《史记》有九十卷的史料直接取自于《战国策》的史料。但《战国策》许多记载并不可靠,司马迁在《苏秦传》后曰“世言苏秦多异,异时事有类之者皆附之苏秦”。
《战国策》历来为研究者称赞其文学价值,但是对它的思想却是众说纷纭。这是由于该书与后世的儒家思想不符,过于追逐名利。而且过于夸大纵横家的历史作用,降低了史学价值。
作者简介:
刘向(前77年—前6年),字子政,原名更生,世称刘中垒,世居汉代楚国彭城,仕于京师长安,祖籍沛郡丰邑(今属江苏徐州),出生于汉昭帝元凤四年(前77年),去世于汉哀帝建平元年(前6年)。刘邦异母弟刘交的后代,刘歆之父。
其散文主要是奏疏和校雠古书的“叙录”,较有名的有《谏营昌陵疏》和《战国策叙录》,叙事简约,理论畅达、舒缓平易是其主要特色。
初元元年(前48年)元帝初即位,以宗室忠直,明经有行,擢为散骑、宗正给事中,任宗正,后因反对宦官弘恭、石显下狱,免为庶人。
建始元年(前32年)成帝即位,以故九卿召拜为中郎,使领护三辅都水。数奏封事,迁光禄大夫。领校中《五经》秘书。阳朔二年(前23年)任中垒校尉,致终,典校工作由其子刘歆续成。
刘向曾奉命领校秘书,所撰《别录》,为我国最早的图书公类目录。治《春秋榖梁传》。著《九叹》等辞赋三十三篇,大多亡佚。
今存《新序》、《说苑》、《列女传》、《战国策》等书,其著作《五经通义》有清人马国翰辑本,《山海经》系其与其子刘歆共同编订。原有文集,已佚,明人辑为《刘中垒集》。
(阙文)献书秦王曰:“昔窃闻大王之谋出事于梁,谋恐不出于计矣,愿大王之熟计之也。梁者,山东之要也。有虵于此,击其尾,其首救;击其首,其尾救;击其中身,首尾皆救。今梁王,天下之中身也。秦攻梁者,是示天下要断山东之脊也,是山东首尾皆救中身之时也。山东见亡必恐,恐必大合,山东尚强,臣见秦之必大忧可立而待也。臣窃为大王计,不如南出。事于南方,其兵弱,天下必能救,地可广大,国可富,兵可强,主可尊。王不闻汤之伐桀乎?试之弱密须氏以为武教,得密须氏而汤之服桀矣。今秦国与山东为雠,不先以弱为武教,兵必大挫,国必大忧。”秦果南攻兰田、鄢、郢。
有人上书给秦王说:“我听说大王考虑要出兵魏国,这个计谋恐怕不妥当,希望大王深思熟虑。魏国是山东诸侯的要冲。譬如这里有一条蛇,打它的尾,它的头就来救;打它的头,它的尾就来救;打它的腰,头、尾都来救。现在魏国等于是天下的腰身,秦国攻打魏国,这就是告诉诸侯,秦国要截断诸侯的脊梁,那末这是山东诸侯‘首尾皆救腰身’的时候了。魏国知道要亡,一定害怕,若害怕就一定会广泛地进行联合,魏国还强,我预料秦国的大忧患就在眼前了。为大王考虑,不如向南方的楚国出兵,它的兵力弱,诸侯不能援救,秦国因而土地可以扩大,国家可以富裕,兵力可以增强,主上可受尊重。大王没听商汤讨伐夏桀的事吗?在讨伐桀以前,先曾对弱小的密须国用兵,用以训练和整顿自己的武装力量。消灭了密须国后,汤就征服了夏桀。现在秦国想与魏国为敌,如果不先用兵进攻弱楚,用以训练和整顿自己的武装力量。那末兵力必然要大受挫伤,国家必然要面临更大的忧患。”秦国果真向南攻击蓝田和鄢郢。
八年谓魏王
八年,(阙文)谓魏王曰:“昔曹恃齐而轻晋,齐伐厘、莒而晋人亡曹。缯恃齐以悍越,齐和子乱而越人亡缯。郑恃魏以轻韩,伐榆关而韩氏亡郑。原恃秦、翟以轻晋,秦、翟年谷大凶而晋人亡原。中山恃齐、魏以轻赵,齐、魏伐楚而赵亡中山。此五国所以亡者,皆其所恃也。非独此五国为然而已也,天下之亡国皆然矣。夫国之所以不可恃者多,其变不可胜数也。或以政教不修,上下不辑,而不可恃者;或有诸侯邻国之虞,而不可恃者;或以年谷不登,稸积竭尽,而不可恃者;或化于利,比于患。臣以此知国之不可必恃也。今王恃楚之强,而信春中君之言,以是质秦,而久不可知。即春申君有变,是王独受秦患也。即王有万乘之国,而以一人之心为命也,臣以此为不完,愿王之熟计之也。”
秦始皇八年,有人对魏王说:“从前曹国依仗齐国而轻视晋国,当齐国攻打莱国和莒国时,晋国灭了曹国。缯国依仗齐国而傲视越国,当齐国发生和子之乱时,越国灭了缯国。郑国依仗魏国而轻视韩国,当魏国攻打榆关时,韩国灭了郑国。原国依仗秦国和翟国而轻视晋国,当秦国和翟国闹饥荒时,晋国灭了原国。中山国依仗齐国和魏国而轻视赵国,当齐国和魏国攻打楚国时,赵国灭了中山国。这五国灭亡的原因,都是由于自以为有所依仗。不仅仅是这五国如此而已,天下灭亡的国家都是这样啊。国家不可能依仗的原因很多,因为它的变故很多,数也数不清。有的是因为国内政治不上轨道,上下不团结,所以不能依仗;有的是因为有邻国为祸,所以不能依仗;有的是因为收成不好,蓄积用尽,国内闹饥荒,所以不能依仗;有的被利益所变化,有的接近祸患,变化莫测。我因此知道国家一定不可能依仗。现在大王依仗楚国的强大,而相信春申君的话,因此与秦国为敌,时间长了,变化就难以预测。如果春申君有变故,这样大王只有独自来承受秦国的祸患。那末大王以一个万乘的大国,却唯春申君一人的意旨是从,我认为这不是万全之计,希望大王深思熟虑。
魏王问张旄
魏王问张旄曰:“吾欲与秦攻韩,何如?”张旄对曰:“韩且坐而胥亡乎?且割而从天下乎?”王曰:“韩且割而从天下。”张旄曰:“韩怨魏乎?怨秦乎?”王曰:“怨魏。”张旄曰:“韩强秦乎?强魏乎?”王曰:“强秦。”张旄曰:“韩且割而从其所强,与所不怨乎?且割而从其所不强,与其所怨乎?”王曰:“韩将割而从其所强,与其所不怨。”张旄曰:“攻韩之事,王自知矣。”
魏王问张旄说:“我想和秦国一道攻打韩国,怎么样?”张旄回答说:“韩国是准备坐等亡国呢?还是割地与诸侯结盟呢?”魏王说:“韩国准备割地与诸侯结盟。”张旄说:“韩国怨恨魏国呢?还是怨恨秦国呢?”魏王说:“怨恨魏国。”张旄说:“韩国认为秦国强?还是魏国强呢?”魏王说:“认为秦国强。”张旄说:“韩国准备与他认为的强国和无怨恨的国家割地结盟呢?还是与他认为的不强和有怨恨的国家割地结盟呢?”魏王说:“韩国准备与他认为的强国和无怨恨的国家割地结盟。”张旄说:“那末攻打韩国的大事大王自己已经明白了。”
客谓司马食其
客谓司马食其曰:“虑久以天下为可一者,是不知天下者也。欲独以魏支秦者,是又不知魏者也。谓兹公不知此两者,又不知兹公者也。然而兹公为从,其说何也?从则兹公重,不从则兹公轻,兹公之处重也,不实为期。子何不疾及三国方坚也,自卖于秦,秦必受子。不然,横者将图子以合于秦,是取子之资,而以资子之雠也。”
有位客人对司马食其说:“一般认为诸侯是可以联合的,这是不了解诸侯的人的看法。打算单独以魏国去对抗秦国,这又是了不了解魏国的人的看法。认为此公不了解这两种人,这又是不了解此公的人的看法。然而此公主张合纵联盟。他的主张又是什么呢?实行合纵联盟,那末此公的地位就崇高;不实行合纵联盟,此公的地位就卑下。此公搞合纵联盟,也不会必然成功的。您为何不马上趁赵、魏、楚三国关系友好正打算攻秦的时机,暗暗与泰国拉关系,秦国必然会接受您。不然主张搞连横阵线的人将会利用您,去与秦国联合。这样,您所凭借的就会被主张搞连横阵线的人所利用,去帮助您的敌人一主张搞连横阵线的人。”
魏秦伐楚
魏、秦伐楚,魏王不欲。楼缓谓魏王曰:“王不与秦攻楚,楚且与秦攻王。王不如令秦、楚战,王交制之也。”
秦王攻打楚国,魏王不同意。楼缓对魏王说:“大王不与秦国一道攻打楚国,楚国将会与秦国一道攻打大王。大王不如使秦国和楚国交战,就可同时控制两国。”
穰侯攻大梁
穰侯攻大梁,乘北郢,魏王且从。谓穰侯曰:“君攻楚得宛、穰以广陶,攻齐得刚、博以广陶,得许、鄢陵以广陶,秦王不问者,何也?以大梁之未亡也。今日大梁亡,许、鄢陵必议,议则君必穷。为君计者,勿攻便。”
穰侯攻打魏都大梁,攻进了北地,魏王打算投降。有人对穰侯说:“您攻打楚国,得到了宛邑和穰邑,用来扩大您的封地陶邑;攻打齐国,得到了刚寿和博邑,用来扩大您的封地陶邑;得到了许和鄢陵,用来扩大您的封地陶邑。为什么秦王一直不过问?因为魏都大梁还没有攻下来。现在如果攻下大梁,一定有人会议论到许和鄢陵您不应得,一议论到许和鄢陵,您就会理屈词穷。为您考虑,以不攻大梁为有利。”
白珪谓新城君
白珪谓新城君曰:“夜行者能无为奸,不能禁狗使无吠己也。故臣能无议君于王,不能禁人议臣于君也。”
魏人白对新城君说:“一个走夜路的人能不做坏事。可不能禁止狗使它不朝自己叫。所以我能在大王面前不议论您。可是不能禁止别人在您面前议论我。”
秦攻韩之管
秦攻韩之管,魏王发兵救之。昭忌曰:“夫秦强国也,而韩、魏壤梁。不出攻则已,若出攻,非于韩也必魏也。今幸而于韩,此魏之福也。王若救之,夫解攻者,必韩之管也;致攻者,必魏之梁也。”魏王不听,曰:“若不因救韩,韩怨魏,西合于秦,秦、韩为一,则魏危。”遂救之.
秦果释管而攻魏。魏王大恐,谓昭忌曰:“不用子之计而祸至,为之奈何?”昭忌乃为之见秦王曰:“臣闻明主之听也,不以挟私为政,是参行也。愿大王无攻魏,听臣也。”秦王曰:“何也?”昭忌曰:“山东之众,时合时离,何也哉?”秦王曰:“不识也。”曰:“天下之合也,以王之不必也;其离也,以王之必也。今攻韩之管,国危矣,未卒而移兵于梁,合天下之从,无精于此者矣。以为秦之求索,必不可支也。故为王计者,不如齐赵,秦已制赵,则燕不敢不事秦,荆、齐不能独从。天下争敌于秦,则弱矣。”秦王乃止。
秦国攻打韩国的管城,魏王出兵救援韩国。魏臣昭忌说:“秦国是强国,而韩、魏两国接界,秦国不出兵进攻则已,如果出兵进攻,不进攻韩国,必进攻魏国。现在幸亏是攻打韩国,这是魏国的福气啊。大王若救援韩国,那末,解除秦国进攻韩国的,必定是韩国的管城,招致秦国进攻魏国的,必定是魏国的大梁。”魏王不听,说:“如果不随即救援韩国,韩国怨恨魏国,它西与秦国联合,秦、韩结为同盟,那末魏国就危险了。”于是他就去救援韩国。
秦国果然放弃管城,攻打魏国。魏王十分害怕,对昭忌说:“没有采用您的计谋,大祸临头了,这可怎么办?”昭忌这才为此事去拜见秦王,说:“我听说英明的国君治国,不根据私见去治理国家,而是参考大家的意见来行动。希望大王不要攻打魏国,听信我的意见吧。”秦王说:“为什么?”昭忌说:“山东六国搞合纵联盟,一会儿联合,一会儿分离,这是为什么?”秦王说:“不知道。”昭忌说:“诸侯能组织起合纵联盟,是因为大王言而无信;合纵联盟瓦解,是国为大王言而有信。诸侯无后顾之忧,就不必结盟。现在秦国攻打韩国的管城,韩国危险了。攻管还未结束,又调兵进攻大梁,诸侯见大王如此多变,就会促使他们组织合纵联盟,形势没有比这更严重的了。诸侯认为秦国对他们提出土地的要求,实在是受不了啦。所以,为大王考虑,不如制服赵国。秦国已经制服赵国,那末燕国就不敢不听从秦国,楚国和齐国不能单独使诸侯合纵,来与秦国抗衡,那末,诸侯就势单力孤了。”于是秦王就停止攻打魏国。
秦赵构难而战
秦、赵构难而战。谓魏王曰:“不如齐、赵而构之秦。王不构赵,赵不以毁构矣;而构之秦,赵必复斗,必重魏;是并制秦、赵之事也。王欲焉而收齐、赵攻荆,欲焉而收荆、赵攻齐,欲王之东长之待之也。”
秦国和赵国因互相仇怨而交战。有人对魏王说:“不如帮助赵国与秦国媾和。如果秦王不与赵国媾和,赵国也不会以毁折之兵请和。秦国和赵国必定再战。如果再战,两国一定会看重魏国。这样,就一起控制了秦、赵两国的战事,大王要是这样,如联合齐国,赵国就进攻楚国;要是这样,如联合楚国,赵国就进攻齐国。祝愿大王成为东方之长,等着这一天吧。”
长平之役
长平之役,平都君说魏王曰:“王胡不为从?”魏王曰:“秦许吾以垣雍。”平都君曰:“臣以垣雍为空割也。”魏王曰:“何谓也?”平都君曰:“秦、赵久相持于长平之下而无决。天下合于秦,则无赵;合于赵,则无秦。秦恐王之变也,故以垣雍饵王也。秦战胜赵,王敢责垣雍之割乎?”王曰:“不敢。”“秦战不胜赵,王能令韩出垣雍之割乎?”王曰:“不能。”“臣故曰,垣雍空割也。”魏王曰:“善。”
在秦、赵长平战役中,赵国的平都君游说魏王说:“大王为什么不组织合纵联盟呢?”魏王说:“秦国答应归还我垣雍。”乎都君说:“我认为归还垣雍只是一句空话。”魏王说:“这怎么讲?”平 君说:“秦、赵两国在长平城下长期相持,不分胜负。诸侯与秦国联合,就会灭掉赵国;与赵国联合,就会灭掉秦国。秦国担心大王改变主意,所以用垣雍作为诱饵,使您不背弃秦国。秦国战胜了赵国,大王敢要求割垣雍吗?大王会说‘不敢。’秦国不能战胜赵国,大王能让韩国交出垣雍吗?大王会说‘不能。’所以我说‘归还垣雍只是一句空话。’魏王说:“对。”
楼梧约秦魏
楼梧约秦、魏,将令秦王遇于境。谓魏王曰:“遇而无相,秦必置相。不听之,则交恶于秦;听之,则后王之臣,将皆务事诸侯之能令于王之上者。且遇于秦而相秦者,是无齐也,秦必轻王之强矣。有齐者,不若相之,齐必喜,是以有雍者与秦遇,秦必重王矣。”
楼梧邀约秦、魏结盟,准备让秦王在两国交界处与魏王会晤。翟强之徒对魏王说:“会晤时,魏国无相,秦国一定会推荐一人为魏的相国。如果不同意,秦国和魏国的关系就将恶化。如果同意,大王的臣下都将一味地讨好那些能够左右魏王的诸侯,而且与秦国会晤,任命秦国推荐的人为魏相,他必亲秦,这就会让人觉得魏国和齐国关系疏远,魏国孤立,秦国一定会看轻大王,而翟强与秦国是友好的,您不如就以翟强的人为魏的相国,齐国一定很高兴。这样,凭着魏、齐关系友好与秦王会晤,秦王一定会看重大王的。
芮宋欲绝秦赵之交
芮宋欲绝秦、赵之交,故令魏氏收秦太后之养地秦王于秦。芮宋谓秦王曰:“魏委国于王,而王不受,故委国于赵也。李郝谓臣曰:‘子言无秦,而养秦太后以地,是欺我也,故敝邑收之。’”秦王怒,遂绝赵也。
魏臣芮宋打算断绝秦国和赵国的邦交,故意要魏国收回曾经赠给秦太后的养地,秦王大怒。
芮宋对秦王说:“魏王把国家委托给大王,可是大王不接受,所以便把国家委托给赵国了。赵臣李郝对我说:‘你说魏国与秦国不友好,可是确实把养地赠给了秦太后,这不是欺骗我吗。’所以魏国才收回了秦太后的养地。”秦王大怒,于是与赵国绝交。
为魏谓楚王
为魏谓楚王曰:“索攻魏于秦,秦必不听王矣,是智困于秦,而交疏于魏也。楚、魏有怨,则秦重矣。故王不如顺天下,遂伐齐,与魏便地,兵不伤,交不变,所欲必得矣。”
有人为魏国对楚王说:“要求秦国攻打魏国,秦国必然不会听从大王的要求,这样就会失策于秦国,而会使魏国和我们疏远。楚、魏两国结了怨,秦国在诸侯中就会被尊重。所以大王不如顺应诸侯五国伐齐的形势,还是进攻齐国。夺得齐地而与魏国交换。这样,不损伤兵力,与魏国的邦交也不会改变,而想从魏国得到的一定会得到。”
管鼻之令翟强与秦事
管鼻之令翟强与秦事,谓魏王曰:“鼻之与强,犹晋人之与楚人也。晋人见楚人之急,带剑而缓之;楚人恶其缓而急之。令鼻之入秦之传舍,舍不足以舍之。强之入,无蔽与秦者。强,王贵臣也,而秦若此其甚,安可?”
魏臣管鼻与魏相翟强二人一同出使秦国,有人对魏王说:“管鼻与翟强就象晋国人与楚国人一样,二人不同道。晋国人见楚国人急躁,便身佩宝剑使自己舒缓;楚国人讨厌晋国人动作迟缓就让他们快一点。现在管鼻到了秦国。住在宾馆,因他的守卫人员多,宾馆不能再接待别人了。翟强来到秦国无处安身。翟强是魏国的贵臣,秦国却如此对待,未免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啊?”
成阳君欲以韩魏听秦
成阳君欲以韩、魏听秦,魏王弗利。白圭谓魏王曰:“王不如阴侯人说成阳君曰:‘君入秦,秦必留君,而以多割与韩矣。韩不听,秦必留君,而伐韩矣。故君不如安行求质于秦。’成阳君必不入秦,秦、韩不敢合,则王重矣。”
韩相成阳君打算联合韩、魏两国尊奉秦国,魏王认为对魏国不利。魏臣白圭对魏王说:“大王不如秘密派遣掌管送迎宾客的使者去说服成阳君:‘您到秦国去,秦国一定会扣留您,以此来要求韩国多给秦国割地。韩国如果不同意,秦国一定会扣留您,而且就要向韩国进军。所以,您不如先不出发,要求秦国放出人质。’秦军不会放出人质,成阳君就一定不会去秦国,秦国和韩国不能联合,大王就会受到重视。”
秦拔宁邑
秦拔宁邑,魏王令之谓秦王曰:“王归宁邑,吾请先天下构。”魏魏王曰:“王无听。魏王见天下之不足恃也,故欲先构。夫亡宁者,宜割二宁以求构;夫得宁者,安能归宁乎?”
秦国攻下魏国的宁邑,魏王派人对秦王说:“如果大王归还宁邑。魏国将带头和秦国结盟。”王龁对秦王说:“大王不要同意。魏王见诸侯不可靠,所以想带头和我们结盟。失掉宁邑的国家,应该割两倍于宁邑之地来要求结盟;得到宁邑的国家,怎么能够又归还呢?”
秦罢邯郸
秦罢邯郸,攻魏,取宁邑,吴庆恐魏王之构于秦也,谓魏王曰:“秦之攻王也,王知其故乎?天下皆曰王近也。王不近秦,秦之所去。皆曰王弱也。王不弱二周,秦人去邯郸,过二周而攻王者,以王为易制也。王亦知弱之召攻乎?”
秦国解除对赵都邯郸的包围之后,又去进攻魏国,攻下了魏国的宁邑。吴庆担心魏王与秦国结盟,便对魏王说:“秦国进攻大王,大王可知道是为什么吗?是诸侯都说魏国距离秦国近吗?秦国距离魏国并不近,而是秦国胁迫魏国,是诸侯都说魏国弱吗?可魏国并不比东周、西周弱。秦军离开赵都邯郸经过东周、西周进攻魏国,是因为大王容易控制的缘故。大王可知道软弱是可以招来进攻的吗?”
魏王欲攻邯郸
魏王欲攻邯郸,季梁闻之,中道而反,衣焦不申,头尘不去,往见王曰 :“今者臣来,见人于大行。方北面而持其驾,告臣曰:‘我欲之楚。’臣曰:‘君之楚,将奚为北面?’曰:“吾马良。’臣曰:‘马虽良,此非楚之路也。’曰:‘吾用多。’臣曰:‘用虽多,此非楚之路也。’曰:‘吾御者善。’此数者愈善,而离楚愈远耳!”今王动欲成霸王,举欲信于天下。恃王国之大,兵之精锐,而攻邯郸,以广地尊名,王之动愈数,而离王愈远耳。犹至楚而北行也。”
魏王想要攻打邯郸,季梁听说后,半路上就返了回来,衣服的皱折没来得及舒展,头上的尘土没来得及洗去,就前去拜见魏王说:“臣下今天回来的时候,在大路上看见一个人,正朝着北面赶他的车,并告诉臣下说:‘我要到楚国去。’臣下说:‘您要到楚国去,为什么往北走?’他说:‘我的马好。’臣说:‘马虽好,可这根本不是去楚国的路啊。’他说:‘我的路费多。’臣说:‘路费虽多,这毕竟不是去楚国的路啊。’他又说:‘我的车夫驾车技术好。’‘这几样越好,离楚国就越远了。’现在大王的行动想成就霸主的事业,想取信于天下,然而依仗大王国家的强大,军队的精锐,而去攻打邯郸,来扩展土地使名分尊贵,大王的行动越多,离大王的事业就越远,犹如想去楚国却往北走一样。”
周宵谓宫他
周肖谓宫他曰:“子为肖谓齐王曰,肖愿为外臣。令齐资我于魏。”宫他曰:“不可,是示齐轻也。夫齐不以无魏者以害有魏者,故公不如示有魏。公曰:‘王之所求于魏者,臣请以魏听。’齐必资公矣,是公有齐,以齐有魏也。”
魏臣周宵对宫他说:“您为我对齐王说:‘周宵愿意做一个在别国为齐国做事的人,让齐国帮助我在魏国工作。’”宫他说:“不行,这就向齐国表明自己在魏国地位很低,不能举足轻重。齐王是不会资助一个在魏国地位很低的人,却去伤害一个在魏国有地位的人的。所以,您不如显示出自己在魏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您说:‘大王对魏王的要求,我将使魏王同意。’齐国一定会资助您。这样您在齐国的地位就提高了,由于在齐国地位提高,您在魏国的地位也会提高。
周冣善齐
周冣善齐,翟强善楚。二子者,欲伤张仪于魏。张子闻之,因使其人为见者啬夫闻见者,因无敢伤张子。
周冣与齐国友好,翟强与楚国友好。两人都想在魏王面前诋毁魏相张仪。张仪知道后,就派他的人担任魏王的通报传达人员,在魏王左右;监视来拜见魏王的人。因此,就没有人敢在魏王面前诋毁张仪了。
参考:http://www.oldq.com.cn/geren/zhuanti/guwen/201004/12074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