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翻译:
我在朋友家里看下棋。一位客人屡次输掉,我讥笑他计算失误,总是想替他改放棋子,认为他赶不上自己。过一会儿,客人请求和我下棋,我颇为轻视他。刚刚下了几个棋子,客人已经取得主动的形势。
棋局快到中盘的时候,我思考得更加艰苦,而客人却轻松有余。终局计算双方棋子,客人赢我十三子。我很惭愧,不能说出一句话。以后有人邀请我观看下棋,我只是整天默默地坐着看而已。
现在求学的人读古人的书,常常非议古人的错误;和现在的人相处,也喜欢说别人的错误。人本来就不可能没有错误,但是试试彼此交换位置来相处,心平气和地估计一下,自己真的没有一点过错吗?
全文:
予观弈于友人所。一客数败,嗤(chī)其失算,辄欲易置之,以为不逮己也。顷之,客请与予对局,予颇易之。
甫下数子,客已得先手。局将半,予思益苦,而客之智尚有余。竟局数之,客胜予十三子。予赧甚,不能出一言。后有招予观弈者,终日默坐而已。
今之学者读古人书,多訾古人之失;与今人居,亦乐称人失。人固不能无失,然试易地以处,平心而度之,吾果无一失乎?
出处:出自清代钱大昕的《奕喻》。
钱大昕总结道,现在求学的人读古人的书,常常非议古人的错误;和现在的人相处,也喜欢说别人的错误。人本来就不可能没有错误,但是试试彼此交换位置来相处,心平气和地估计一下就能够认识别人的失误,也能看到自己的失误!
扩展资料:
作者简介:
钱大昕(1728年2月16日—1804年11月2日),字晓征,又字及之,号辛楣,晚年自署竹汀居士,汉族,江苏嘉定人(今属上海),清代史学家、汉学家。
钱大昕是18世纪中国最为渊博和专精的学术大师,他在生前就已是饮誉海内的著名学者,王昶、段玉裁、王引之、凌廷堪、阮元、江藩等著名学者都给予他极高的评价,公推钱大昕为“一代儒宗”。
钱大昕在治经的理念和方法上,是推崇汉儒的。其推崇汉儒的理由,不外三个方面,一是汉儒以小学训诂和名物考辨为自身学术特质,言必有据;二是汉儒去古未远,文字音韵训诂与经典相通;三是汉儒治经,训诂皆有家法师承,不失经典本旨。
也正是认识到汉儒治经去古未远、家法师承的情况,钱大昕在遇到后儒与汉儒训释有矛盾时,多数情况下是倾向于汉儒之说的。
钱大昕认为汉儒学术醇正,魏晋直到宋明,治学以阐发义理为主,不讲训诂注疏,学风空虚。到清代,人们开始对宋明空疏之习进行反拨,学风丕变,学术研究始又走向敦实之途。
钱大昕对魏晋至宋明学术特征的分析,失之笼统,也存在偏颇,尤其是他以汉儒治经的方法为标准衡评后世学术,未能结合时代背景、学术发展的内在理路来认识问题,充分显示出他汉学家的立场。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钱大昕
今之学者,读古人书,多訾古人之失;与今人居,亦乐辰人失.人固不能无失,然试易地以处,平心而度之,吾果无一失乎吾能知人失而不能见吾之失,吾能指人之小失而不能见吾之大失.吾求吾失且不暇,何暇论人哉!奕之优劣有定也,一著之失,人皆见之,虽护前者不能讳也.理之所在,各是其所是,各非其所非,世无孔子,谁能定是非之真然则人之失者未必非得也,吾之无失者未必非大失也,而彼此相嗤无有已时,曾观奕者之不若己.
翻译:我在朋友家里看一棋。一位客人屡次输掉,我讥笑他计算失误,总是想替他改放棋子,认为他赶不上自己。过一会儿,客人请求和我下棋,我颇为轻视他。刚刚下了几个棋子,客人已经取得主动的形势。棋局快到中盘的时候,我思考得更加艰苦,而客人却轻松余。终局计算双方棋子,客人赢我十三子。我很渐愧,不能说出一句话。以后有人邀请我观看下棋,我整天默默地坐着看而已。
现在求学的人读古人的书,常常非议古人的错误;和现在的人相处,也喜欢说别人的错误。人本来就不可能没有错误,但是试试彼此交换位置来相处,心平气和地估计一下,自己真的没有一点失误吗?自己能够认识别人的失误但是不能看到自己的失误,自己能够指出别人的小失误但是不能看到自己的大失误,自己检查自己的失误尚且没有时间,哪里有时间议论别人呢!
棋艺的高低,是有标准的,一着的失误,人们都看到见,即使想回护以前的错误也是隐瞒不了的。事理方面的问题,人人都赞成自己认为正确的,人人反对自己认为不正确的现在世间没有孔子那样圣人,谁能断定真正的正确与错误?那么别人的失误未必不是有所得,自己没有失误未必不是大失误,但是人们彼此互相讥笑,没有停止的时候,简直连看棋的人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