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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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静子的人3925
2022-06-11 · TA获得超过7626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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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

一句话,物与人的变化都已埋下伏笔,先从景写起,将一种失落写出来,但在这种对记忆中的景失落之余,也罢,本就是别他而来,也知这一别便会是永远,没有好的印象也可就此作罢。

故乡对于“我”来说,除了儿时的景,还有儿时的玩伴,因此对于此次别乡,“我”还是有些希望在的,这希望便是见到儿时的伙伴------闰土。

对于闰土的描写: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的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胯下逃走了。

这便是少年闰土,这是刻在“我”印象中的闰土,接下来便写到了闰土的出场,回忆当年的祭祀盛况也正好与开篇的萧索形成鲜明的对比,冲突感由此产生。

闰月生的,五行缺土,就叫闰土。简单明了将闰土介绍,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脖子上戴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见人很怕羞,但不怕我。这就是一个活泼的小男孩形象,即有着父亲对他的爱,又有着农村孩子的羞涩,还有着这个年龄孩子的灵动。

说是闰土觉得上城后,见到了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但接下来的描写,却是闰土让“我”见到了城里没有见过的东西,给我们的“四角天空”的认知增添了无穷的想象空间。

冬天捉鸟、海边捡贝、西瓜的惊险遭遇,能跳的鱼儿......闰土的生活那么丰富,是“我”这个城里的娃不能想象的,孩子之间的交流因彼此的吸引而没有隔阂,这是两个小孩将自己的快乐与对方分享的过程,因此相互喜欢着,欣赏着,离别让他们感到痛苦。

儿时单纯的友谊仅用一包贝壳一片羽毛也可以延续和表达。因此,这份友谊便在成长的岁月中被封存了下来,任何时候打开,都能看到那个会叉猹的少年,也看到自己充满阳光的童年。

虽然再没见过面,但从来也未曾忘记,只要一想起,那便是快乐。这份少年时存储的记忆至今仍能发出光,照亮如今萧条的现实。

当回到现实,却听得母亲欲言又止的那句:“他?......他境况也很不如意......”即使这句话,也并没有让“我”失去对闰土的盼望与想念,希望着那个活泼的少年长大后,还能有着在阳光下晒出来的紫色的脸,有着活泼泼的生命力,他应该高大了吧?

然而,紫色的圆脸已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周围都肿得通红。风吹日晒中,那个圆润的少年已显岁月的痕迹。同样还是戴着一顶毡帽,只是这毡帽似乎也经历了岁月的摧残,成了一顶破毡帽了。浑身瑟索着,既是因为穿得单簿,还因为他卑微的身份吧?与记忆中和想象中不符的,还有那双如松树皮的手,和手上拿着的乡下老人的标配------一支长烟管。这细节暗示着闰土向现实低了头,淹没在一代又一代麻木的人群中。

一个细节,透露出闰土对这段友情的在意,便是手上的那个纸包。那是他家里最好的收成,他要拿来作为礼物。

我的兴奋自是不言自溢,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阿!闰土哥,------你来了?”而闰土的回应则与“我”的预期有了很大的差别,似乎是经历过了内心的挣扎,闰土的脸上出现一种很复杂的表情,既欢喜又凄凉。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里挣扎,欢喜的是与年少的朋友相见了,那可能也是闰土生命中唯数不多的快乐记忆。凄凉的是,终于还是不一样啊,同样的少年,一个成为了有知识的“老爷”,而另一个则只能是社会底层人民。

终于理智战胜了热情,现实斗败了理想,闰土的一声:“老爷!......”给他们的少年情谊画上了一个终止的句号,也给他们两人之间砌了一堵可悲的厚障壁,隔绝了他们俩,也划分出了两个不同阶级。

即使“我”和母亲不止一次地向他表达平等的意愿,他仍顺从了社会对他们的等级的划分,这种区别,即有财富之间的区别,也有对于见识的区别。闰土曾经给城里的这些少年们打开过对农村丰富生活的眼界,但如今,他对于走出乡下的“我”的眼界却再也无法触及。

对于闰土的景况,他的摇头,沉默,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顺从,生活于他而言有多难啊,老天不给好光景;苛税、兵、官、匪、绅让他没有希望;多子的生活更是来自自己的压力......这一切现实让他灵动的生命被束缚成一个木偶。只是被命运牵着线,而自己却是麻木的,甚至是冷漠的。

闰土是否对他的生活有过抗争,我们从文中不得而知,但我们看到如闰土般最终甘于被命运摆布的人们却遍地都是,比如曾经的“豆腐西施”也是其中之一,还有本家的那些不具名的亲戚们也是其中之一,都让“我”感觉这个故乡的萧凉,更感觉这社会的悲凉。

但希望总是有的,如今的水生与宏儿,便是早前的“我”与闰土,虽然我们在这个历史的洪流中被冲击得四散,但希望水生与宏儿他们能冲破这阶级的禁祻,他们能打倒这障碍的墙。

闰土求的是自己一方天地,一个生命的近的希望;而“我”求的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未来;无论近的、远的、小的、大的、都是希望。只要人们带着希望,就如地上的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愿每个人都能成为愿意去用脚走路的人,愿有更多的闰土能保持着生命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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