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8月出生是什么命,1976年8月属龙是什么命
1976年8月出生是什么命
采访并文 / 杨海滨
编辑 / 林子尧
1955年,即将从长春机要学校毕业,返回老家许昌杜鲍翔,在同学的邀请下看了一场电影,《在那遥远的地方》。20岁的杜鲍翔,记得电影里,牧场被清风刮起波浪,像落在山川大地上的巨大绿毯,一直连接到青海湖尽头的天边;雪山冒出的凌厉寒气,似乎要溢出银幕。电影里 青海牧区的一切打动了他的心,电影结束时,他已经学会哼唱“愿她的皮鞭轻轻抽打在我身上”。第二天,他一个人又悄悄去看了一场。他像是发现了陌生而遥远的飞地,是否自己也能去到这块新天地?是否也会遇到另一个牧女卓玛?已经可以预知的人生,是否会成另一景象?恰好,那段时间有几位从西北几省来学校招生的干部,其中一个 青海果洛。这位干部说:“你们一定不知道果洛这个地方,但我只要说出黄河源头你们就明白,它就发源在果洛高原的中心,是文成公主进藏与迎接她的松赞干布会面的吉祥地。”这是一块荒芜了千万年不被外界知晓的处女地,自1952年西北军政委员会,在之一次在此建立人民后,七万六千余平方公里的山川大地和还处在奴隶社会的牧人们。“那里有帐篷、奶茶、手抓肉和格桑花,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年轻人们,来果洛吧,来果洛看黄河在草原上青春模样!”牵动杜鲍翔内心的,不止这一番慷慨陈词。自他求学以来,家里投入全部财产,甚至还向亲戚借了不少外债,自己才顺利地初中毕业考上长春这所学校。去青海,工资绝对比内地要高很多,能更早地清偿债务、回馈父母。理想和现实,在那一刻奇妙地重合了。他的人生轨道就这么开始向“果洛”这个还有些陌生的词偏转。坐火车从长春到兰州,再到西宁,六天;坐上“嘎斯”卡车大厢,从西宁到达亚洲深处的广袤而蛮荒的腹地吉迈,三天。走进果洛,一共花了九天,那时的他不会想到,同行者来了又走,他却在这儿一待就是21年。21年后,他俨然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果洛牧人了:脸膛乌黑发亮,毒辣而又明媚的紫外线让他的眼角聚拢起溪流一样的皱纹,但眼光却因紫外线的洗礼比原先更加发亮。他总戴着藏族人特有的狐皮帽,穿着长长的藏袍,骑在单位配发的白色大马上。一天里不喝奶茶,就像没喝水一样难受,更不用说喜欢吃冰凉的羊肉手抓和帐篷里拌的糌粑。可只不说话,露出那河南许昌的话音,就没人能知道这是个假。83岁生日那天,他特意给儿子写了份遗嘱,要求在百年后,把骨灰分三份,分别撒在果洛的玛多黄河源头、吉迈黄河拐弯处和拉加黄河渡口旁。一如他当年把青春像牧草种子一样撒在这里。我顺着他的经历,溯回青草长处,白云尽处,之一代援的故事里。
杜鲍翔的遗嘱,百年后将骨灰撒在果洛大地上
疾病与祈祷1969年夏季七月某天,杜鲍翔和藏族同事小洛周要到达日县最偏远的桑日麻牧业点下帐(下乡)。他俩从吉迈出发时天还没亮,然后在茫茫草原上走了一天也没见到一个牧人或是帐篷,直到傍晚饥肠辘辘时才遇到一只孤零零的帐篷,而此处离去的牧业点还有几十公里,俩人商量后便决定借宿这里,等第二天早上再走。这家主人名叫达尔杰,有老伴和儿女四人,他们热情地给他俩准备了奶茶和糌粑和手抓肉。在草原上只要藏族牧人看到汉族干部下乡,都会热情为他们提供食物和住宿,一是知道汉族干部下来是帮助他们搞畜牧业生产建设,二是和他们民族热情好客的传统有关。可不知什么原因,这天晚上零点后,杜鲍翔的肚子被疼得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随即出了帐篷蹲在草地解手,竟拉出了一滩鲜血,但仍然疼痛不止,回到帐篷想坚持到天亮后到牧业点找医生再看,可那疼痛一阵接一阵像河水的波浪,疼得更厉害,在地铺上不由自主地出声。声音就惊动了达尔杰一家四人,他们全从地铺上起来点着酥油灯,围着他问“怎么了?”两位老人不断 “啧啧”——这是藏族人表达同情之意。姑娘也怜悯地看着他,这让他羞涩,不敢抬头。老阿妈用藏语让姑娘点燃帐篷中间灶台里的牛粪火,将酥油、曲拉(奶渣)红糖掺在一起熬煮了一大碗汤,达尔杰老阿妈说,这是藏族人治肚疼更好的偏方,喝了就会好的。他一口气喝完了那碗汤,可并不起作用,仍然疼得他满地打滚,然后又跑到帐篷外拉了几回鲜血,这让他也害怕起来。他知道这种莫名的疼痛在没有医生的草原上,随时都有可能丢命,去年他的一位同事也是在牧业点上因为肚子疼和没找到医生,死在了在草原上。达尔杰老阿妈就和老伴儿子女儿商量咋办,最后决定让儿子和小洛周立刻骑马去六十公里外请曼巴(藏语医生),请不到曼巴也要带些药回来。杜鲍翔心里清楚,吉迈草原百里无人烟,要是人马没有补给的话,即使能到赤脚医生的帐篷,来回也得七八个小时,如到乡卫生院更要一天多,说不定在这时间里自己就被疼死了。但他不想死,殷切地希望他们能从公社请医生来,便在心里感激着老阿妈的决定,眼巴巴地看着他俩上马在黑暗中驰去,心里有了许多安慰。他俩走后,这俩老人轮流让杜鲍翔枕在他们的腿上,尤其是达尔杰老阿妈,把他像婴儿那样搂在怀里,用半藏半汉的话安慰着他,还不时颤抖着双手端着小碗,喂他喝红糖茶,给他揉肚子,满眼含着泪。这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来。小时候生病时,母亲就是这样待轻轻搂着他的,没想到在果洛高原的吉迈草原深处,碰到了素不相识老阿妈。阿妈的女儿只有十五六岁,是个非常漂亮的古唐古人种的姑娘,她见他不停地哭泣,很善良地蹲在他身边叫他阿吾(藏语哥哥),说你要坚持住,等他们回来你就好了。他想起数年前在长春看过的电影里的藏族牧女卓玛,一下接收到了她的温暖,感激地朝她微笑。就这样,坚持到第二天下午六点,那俩小伙才疲倦地回来了。原来他俩真没找到赤脚医生,然后一合计干脆快马加鞭去了乡卫生所,乡卫生所只有一个医生正在给另几个牧人看病,分不开身,无奈下取了止疼片又马不停蹄地往帐篷赶。原本需要二天的路程,他俩用了不到24小时。杜鲍翔服了药后稍稍止了疼,小洛周怕夜长梦多,要和他立即骑马往乡卫生院赶去,达尔杰老阿妈一家人把杜鲍翔扶上马,那个姑娘还往他的怀里塞了一包煮熟的蕨麻,说要是路上饿了就垫垫饥。他被感动得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阿妈 在余晖里不停地挥着苍老的手,不顾禁忌地颤抖着嘴唇反复呢喃着“唵嘛呢叭咪訇”六字真言。那时正在破四旧,草原上也不例外。但她不顾这些,虔诚地为他祈祷。杜鲍翔坐在马上流了一脸的泪,等走了几公里回头一看,仍能见到帐篷前有人影在朝他们凝望。忽然他又一次看到了凝固在她们头顶上的那朵巨大的白云,像格桑花在盛开。
杜鲍翔在七十年代骑马下帐(下乡)
饥饿与粮食在六十年代初的果洛,最深刻的体会是饿。长天阔地,人的官觉被无限放大,而饥饿就像潮水一般在体内翻起浪。1959年初,杜鲍翔从州委调到同德县巴滩总共有四十几个人青年农场机关时 24岁,食量也正大的时候,正常供应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天天在饥饿里扑腾。按场部规定,大家公认的食量大的“大肚子”可以写申请,向组织要求每月15斤补助粮食,厂长就把大家组织在刚盖好的土坯房里,面对面评选“大肚子”的人。补助粮食不是米,不是面,就是一种叫“蔓菁”的十字花科植物的块根,原本是给牛羊当饲料的,现在却成了救人一命的宝贝。杜鲍翔是有目共睹的“大肚子”。每天半夜,因为饿得睡不着觉,他会在被窝里咬被角,一点点地把棉花掏出来慢慢咀嚼。干棉花不好咽,他就长时间咀嚼,然后喝口早准备好的凉开水。时间一长,棉花都吃完了,被子剩下一层布。零下三十度的高原上,他只能钻到同事的被窝取暖。但在“大肚子”评选中,他的许昌老乡王文陆却提出激烈反对意见,说自己比杜鲍翔还大两岁,肚子更大,更需要补充粮食,两人就“谁的肚子更大”吵得连爹娘都骂出来了。最后,杜鲍翔成功被评选上了“大肚子”,可以多领15斤的块根。不过这份补助并不稳定:“大肚子”一月一评,到了下个月,新一轮竞争开始,谁的肚子更大还不一定。那样的年岁里,只有吃的值得更高规格的斤斤计较:油田杜鲍翔去食堂打饭, 在前面的王文陆拿到粘连着另一个馒头上多半个馍皮的馍,而大厨却把粘了皮的馒头给他,他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大声质问大厨为什么不公平,想要讨回那半层馒头皮。他和占了便宜的王文陆先是大吵,随之大打出手——但在出手前,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放妥了手里的饭碗,才掐在一处。不久,传来王文陆闹离婚的消息。原来,两口子在食堂一起打饭一起吃,可王文陆每顿饭总是吃去大半,给妻子只剩几口,妻子觉得丈夫自私,坚决要和他分开打饭,独自回宿舍吃,吃不完,宁肯锁在抽屉里,等饿了再吃。王文陆无奈,每天都是半饱。到了宿舍,老婆睡床,他便打地铺,两个人因为一口饭彻底“割了席”。饥饿的年岁里,有关“爱”的记忆似乎也被蒸去水分、洗去轻浮,而是和河滩上的草一样,干燥顽强,和贫瘠、苦难、责任有关,和吃有关、命有关。达日县海拔高,生育成了一件难上加难之事。他妻子生孩子坐月子的那个月里,没吃过一个鸡蛋,更不用说鸡汤红糖之类的补品,当然也就没有奶水喂孩子。他觉得对不起妻子,硬着脸皮找到达日农场场请假,背着行军水壶,骑着自行车去二十多公里外的农场打奶。那是二十多公里却是没有路的草原,他费劲地朝着某个不太笃定的方向骑着自行车。约莫十公里时,一不留神连车带人陷进伪装成草地的沼泽里,陷进大半个轮子时他才反应过来,边迅速在沼泽里蹬着车身,边一把抓住身后的牧草,不幸用劲过猛,竟把牧草拽断,人和车再次沉沉跌入沼泽。冰凉的水让他有些抽筋,头皮是麻的,趁淤泥不注意,再次转身抓着另一撮柔而韧的牧草,均匀用力,才慢慢爬上结实的草地上。自行车是他问一个同事借的,一旦陷入沼泽,他将没法还这笔“巨款”,可他也没办法捞出来,就在坚实在草地上找捞的工具。寒风中一身的湿衣让他不住地打颤,最后看到远处有个巨大的被风化了的白牦牛角,便利用它的弯钩勾着自行车车梁往上拉,试了两三次才捞了上来。绕过沼泽,他继续蹬车向前。河流犹如草原的神经。每每临河,他只能脱了裤子,把裤子放在自行车上,把自行车举在头顶下河,走到河心时,水已淹到他的小肚。高原的河流都是从雪山上化解下来的雪水,冰凉刺骨,脚下的河卵石在他的移动中,被河流冲得一个踉跄,一下漂在水中。正当他绝望想时,从农场方向开来一辆拉货的“嘎斯”卡车,司机直接把卡车开到河里,他 在脚踏板上,看准自行车的位置后,又跳进河里捞了起来,在卡车的帮助下,这才平安上了岸。当杜鲍翔打了两斤牛奶回到家里时已是黄昏。看着妻子汩汩喝下牛奶,他终于一坐了下来。
危厄与脱险
1992年杜鲍翔(左)与藏族干部托吧在果洛四十年庆典时的帐篷城杜鲍翔曾不止一次接近死亡。有一回,他和同伴王文陆骑马到一个牧业点去下帐,一前一后沿着濒临黄河边沿,右边凹进山体,也不知开凿什么年代的蜿唌着无数个S弯的不足一尺宽的小路,左边便是奔腾呼啸的黄河,只要往下一看就会眩晕。他俩小心翼翼地注视前方,马蹄踏着石头小路的踏踏声,淹没在黄河水奔腾呼啸声中。一不注意把身体往上一挺,头就会磕到石崖。两人只能缩紧脖子,夹紧马肚往前走,唯恐马失前蹄,万劫不复连人带马掉进黄河。杜鲍翔在马背上,斜着眼看了眼数百米深的悬崖下几米深,四十米宽的黄河。母亲河不似图画上的温良,像一柄锋利明亮的刃,剖开长天大地。他哆嗦着身体颤着音对王文陆说:“咱们还是下马拉着马步行吧。”“你也得能下下马来!” 王文陆应到。直到这时,杜鲍翔才清楚地看到,脚下的小路容不下再 一个人,如果硬跳下马背,肯定会和马挤在一起掉进黄河。他连心跳都想努力控制,唯恐怕那搏动震塌了小路。可一个没留意,被上方凸出的石头绊了头,在马背上猛地一扭身体,又让马吓了一跳,尥起蹶子,把他抛下马背,直滚到悬崖边。亏他反应灵敏,伸手抓住了马蹄子,但整个人悬在了悬崖下的空中,脚下便是涛涛奔腾的黄河水。马通人性,知道他正抓着它的脚,就一动不动,抬起头来回摇晃嘶鸣,像是在为主人求救。终于,王文陆听闻马嘶,抬头一看也吓的不轻,颤抖着声音在后面高喊:“杜-鲍-翔-抓-紧-马-蹄,我-来-拉-你!”他从自己的马鞍处爬到马脖处,把自己吊在小路上,再匍匐钻过杜鲍翔骑着那匹马的肚子下面,来到他跟前,抓着他已经开始颤抖的手。在杜鲍翔往上跃动时,惯力几乎也把王文陆拉下悬崖。等杜鲍翔终于跳上凹进山体的小路上,他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足有半小时,才手脚并用地爬了几十米,到了稍宽的路面上缓缓躺下。仰面,是藏区的天,耳畔是风在呼啸,仿佛天上地下,除了风声之外,再无一点声响。对于杜鲍翔来说,这种险象环生的生活经历在他21年的果洛草原上,遇到过多次,他都属于幸运者,总是激发他难以想象的求生本能,化险为夷。而他的几位同事就惨遭厄运,其中比他一年来果洛的刘和平,早上骑马离开吉迈下帐前还和他打了个招呼,晚上就听到了他在草原上没有涉过那条冰河而淹死;同事纪涛,在下帐途中的马背上,因遇到棕熊袭击,坐骑受惊,活活被疯跑的马拖死在旷野的风中;一道来果洛的张连登,也没能躲过土匪射来的子弹,在一次调解部落纠纷时血洒草场……这就是果洛,之一代开拓者们在更好的年华来到这里。而他在果洛生活了21年后,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可他并不是真心想走。因为长久地在高海拔生活,他爱人浑身浮肿,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只要一摁,就显示出一个坑,长时间才恢复原状,有次西宁的心脏病专家来果洛巡诊时建议她,如果还想活着,就不能再在果洛生活,另一个是女儿的高原反应,因缺氧已死过一回了,所以他被这些不能解决的问题压迫着,不得已要调回西宁,这一年是1976年8月。在离开达日县前,该告别的人早就告别过了,但还有一个骑着马走了一天的路程,从草原上的牧业点专门到县上的洛周——这是杜鲍翔多年的牧人朋友,很多次下帐都住到他的帐篷——专门来为他送行,三天里已经喝过三回了,他也用三天回应了三回——要知道他从来不喝酒,他做为一个县委书记这点是很自律的,但在要与果洛和那些牧人们告别的时候,还是强迫自己,也开了漫漫21年来的戒律,之一次主动喝了酒,其中洛周请他喝的三回都是酩酊大醉,几乎要了他的命,这举动在别人看来以为他终于离开果洛的原因,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别这个荒寒而又付出了生命时光的果洛。临走那天早上6点,天色还没完全放亮,洛周早已在县委家属院的大门口等着他呢,还举着酒杯,说我的汉民兄弟,你为草原做的一切,我们都会铭记的,祝你扎西德勒……当杜鲍翔只身打马过草原,他知道那既是他一个人的果洛,也是藏族同胞、刘和平、纪涛、张连登、王文陆……所有人们的果洛。*部分人物为化名。运营编辑 / 杨雪婷
以上就是与1976年8月出生是什么命相关内容,是关于王文的分享。看完1976年8月属龙是什么命后,希望这对大家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