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三大征中的两大功臣
万历三大征中的两大功臣
万历三大征指明神宗万历帝朱翊钧(1573~1619)年间平定宁夏哱拜叛乱、东征御倭援朝、西南边疆平定播州杨应龙叛乱,三战皆捷。蕉城籍将军谢福寓与进士陈勖都曾参与其间,行程万里,创立卓著军功,立下了盖世名声。
先提谢福寓。谢福寓由寻常百姓成为威名赫赫的守边将军,一生极富传奇色彩。谢福寓,号梁洲,洪口乡瀛洲村人氏。瀛洲,名字神奇浪漫,但环境恶劣,史书上称之“四面环石,无土可耕。一线溪流,彭谢度生”。
谢福寓青少年时代,正值倭寇侵掠骚扰东南沿海地区,百姓饱受蹂躏,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巍峨重叠的高山挡不住瀛洲溪水向东奔流,谢福寓告别抚育自己成人的兄嫂,顺着溪边蜿蜒曲折的小道走出深山,这一年,是嘉靖四十二年(1563)。福建抗倭战事如火如荼。戚继光、俞大猷、胡宗宪、谭纶、刘显等名将齐集闽省,捷报频传。谢福寓投身于广东总兵刘显的军队。刘显赫赫有名,他本姓龚,号草堂,南昌人。他精通兵法,谋略过人,是明朝中叶著名的将领。
《万历野获编》中载:“今上用兵西南,大抵多捷。如万历乙亥,四川之平九丝,拓地数千里。时大将为刘显。”刘显的儿子刘綎名声不逊于乃父,每临敌,提刀陷阵,军中称“刘大刀”,“万历三大征”有两大战事都是由他担任总指挥。史书称之:“綎于诸将中最骁勇,大小数百战,威名震海内。”谢福寓虎背熊腰,英勇过人,在军队中更是出类拔萃。
刘显也是贫贱出身,平日里爱兵如子。很快,谢福寓就得到了刘显的青睐,并招赘为婿,改名刘天俸。
刘天俸跟随义父义兄,纵横闽广滇黔,身经数十战,由微不足道的武生一路飙升至云南永昌参将,镇守边关。苍山洱海之间,留下了刘天俸冲锋陷阵、指挥杀敌的飒爽雄姿。刘綎卸职以后,朝廷让刘天俸接替掌管拥有重兵的腾冲营。同年,征缅官员李材、陈严之、刘天俸等人被巡按御史苏酂上疏告发“谎报战功”,罪该斩首。在内阁首辅申时行的极力保奏下,刘天俸被削除一切职务,逮捕入狱。
对于这件事,《云南通志》只用两个字概述:“冤之”!万历二十年(1592)二月,宁夏哱拜起兵造反。刘天俸在狱中闻讯,托人代为上书朝廷, “灭虏自赎”。神宗念他于国家有功,下旨释放了刘天俸,命之“军前效用”。刘天俸在平定哱拜之乱中,身先士卒,表现突出,神宗不仅免去了他的罪责,而且官复原职,擢升四川行都司指挥使司都指挥,堂堂封疆大吏,正二品职衔,极尽风光。
相比谢福寓,陈勖的资历要优越得多。他是两榜进士出身,由七品知县一直做到从三品的广东参政。但在万历二十五年,受到上司的猜忌,拂袖归里,葛巾野服,逍遥林下。陈勖家居长达两年,心中时刻不忘朝廷政事。万历二十七年(1599),有诏东山再起,担任广西按察副使,治兵江左。上任伊始,就接到了播州杨应龙起兵造反的消息。陈勖即刻写信给上司,要求前往前线效力。上司拨给陈勖数千精兵,支援负责湖广方面的陈璘所部。
一介文人陈勖居然韬略过人,接连打了几个大胜仗。杨应龙之乱平息后,总督湖广、川贵军务李化龙特地上疏朝廷为陈勖请功。次年二月,陈勖又跟随陈璘征剿贵州皮林苗吴国佐造反,取得空前胜利,但陈勖受了重伤。班师途中,又在蛮烟瘴雨中不幸染病,不治身亡。
万历三十六年(1608),陈勖灵柩历经八年之久,运回宁德,终于魂归故里,与夫人黄氏、王氏合葬于城关东面的溪流坑边。万历皇帝为了嘉奖他的功绩,谕祭一坛,诰赠太仆寺卿。
陈勖为官清正,朝野威望甚高,明何乔远《闽书》称之:“政绩所至有声,未究其用,至服官清节,居乡懿行,尤人难及。”他才兼文武,闲暇手不释卷,著有《白草议》、《征苗录》、《如兰亭稿》藏于家。
试看谢福寓一生,自离家以后,征战南北,戎马倥惚,再也没有回过家乡,他的后事如何,只能打上一个问号,地方百姓也早已淡忘了这位叱咤风云的奇男子。谢福寓的故宅遗址以及他离家时逗留过的鼓石,如今也已淹没于浩渺烟波深处,只有山上的“将军盾”巨石巍然屹立。
陈勖深入不毛,客死他乡,以另一种方式回归故里,赢得了“生前身后名”。宁德县民众祀陈勖于乡贤祠、忠义孝悌祠,春秋俎豆。他的子孙世居城关南门潭尾,珍存这位杰出先人的画像、牙笏,以及遗著《白草议》、《征苗录》、《如兰亭稿》等青毡旧物,一直到解放后才逐渐散失民间。如今,这些遗物宛如风中的柳絮,花间的粉蝶,不知飞落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