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为什么说"意指叙事"是动画片造型的基本特点

Answer 1

一般认为漫画是动画本体造型的基础,不过作为绘画的漫画与作为叙事的动画,尽管两者关系密切,但并不是天然的契合,当叙事的因素在动画中被强调,漫画自身便开始从嘲讽的意指向着审美的意指转变,这一变化最终通过风格化和19世纪艺术所获得的自主性为观众所接受。另外,可爱漫画在动画本体造型中具有不容小觑的地位,它具有与生俱来的商业属性。可爱漫画的造型形式尽管也属于漫画,但与一般以审丑作为特征的漫画相去甚远,两者分布在隶属于漫画的动画造型形式的两端,共同构成了动画本体造型形式的一个重要方面。

严格来说，漫画的意指是不叙事的，这从迪斯尼
拍摄《白雪公主》时需要削弱白雪公主这个人物造型
的意指性，使其趋向于仿真可以看出。并且这样一种
趋势并不仅仅表现在动画片之中，而是表现在当时美
国所有主流的连环漫画中，从某种意义上来看，《白
雪公主》只是附和了摒弃造型意指以方便叙事的主
流而已。这里的道理并不复杂，意指是指示意义，叙
事则是阐释意义、揭示意义，在叙事的过程中逐渐将
故事所具有的意义在前因后果的关照下让观众“悟”
出来。如果意义在一开始便被指明，叙事也就失去了
意义，至少也是削弱了意义的“力度”。人们对于叙
事的这一要求大致上是在19 世纪形成的，过去在文
学作品中由作者直接表述意义的方法从这一时代开
始式微，布斯在他的《小说修辞学》一书中指出: “自
从福楼拜以来，许多作家和批评家都确信，‘客观的’
或‘非人格化的’或‘戏剧式’叙述方法自然要高于任
何允许作者或他的可靠叙述人直接出现的方法。

漫画在非叙事或者微弱叙事的情况下，往往能够
很好地发挥自身意指的作用，观众只需看影片中的人
物造型，便能够知道这些人物的好坏，从人物的好坏
进而能够判断他们之间矛盾冲突的结果，所有的结果
都写在人物的“脸”上。因此，早期的动画片基本上
都是幽默搞笑的杂耍。动画片中虚构的人物造型其
漫画的意指没有现实的客体作为对象，形象在意指的
作用下大致上可以在三个方面伸展: 一是喜剧式的夸
张，人物趋向于丑化; 二是怪诞式的扭曲，形象趋向于
恐怖; 三是装饰化，形象按照节奏变化。装饰化远离
叙事，一般少见( 如《幻想曲》中的某些片段) ，这里暂
不讨论。由于绘画本身( 相对于影像来说) 具有间离
性，人们( 儿童除外) 一般难以在情感上认同，因此也
就难以造成恐怖的效果，所以早期的动画片大多以幽
默搞笑为己任。有些动画片刻意制造恐怖的效果，比
如像迪斯尼制作的《疯狂医生》这样的影片，讲述了
一个疯狂的科学家，要用手术的方法把狗和鸡缝合在
一起，创造一个新物种，因此在一个夜黑风高之夜偷
走了米奇( 米老鼠) 的宠物狗，米奇被狗叫声惊醒，跟
随脚印来到了一个古堡，古堡中鬼怪出没，处处设伏，
米奇闯关深入，当他找到手术室的时候，却不料自己
也堕入了陷阱，被捆绑起来放在手术台上，一台电锯
正飞快地旋转着逼近……这样的故事尽管使用了许
多怪诞恐怖的造型，但是用动画表现出来还是一个喜
剧。由于喜剧的形式在美学上属于“破坏”，而不是
建构，因此无法造就英雄和崇高美感，也就是不能进
行严肃的叙事。对于电影来说，喜剧和歌舞片都属于
另类，德勒兹将其归入“另一个世界”，瑏瑥一个与一般
现实影像完全不同的世界，他还特别拿动画片来作类
比。苏珊·朗格说喜剧是“关于人类斗争的一般浅
薄的东西”; 瑏瑦克尔恺郭尔说喜剧“以既存现实本身来
摧毁既存的现实”，是一种“毁灭的渴望”; 瑏瑧黑格尔
说: “实体性的真正的现实在喜剧世界里已经消失掉
了。”瑏瑨伊格尔顿说: “喜剧这种形式更加宽容、更具讽
刺性和暴露性，本质上是唯物主义和反英雄主义
的。”瑏莹因此，漫画造型所具有的喜剧的意味一般来说
并不能胜任所谓的叙事，这已经为20 世纪30 年代迪
斯尼公司的实践所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