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张居正的“考成法”

Answer 1

近来读《张居正大传》，对400多年前张居正所创的“考成法”感触颇深。

400多年前的明朝末期，政局混乱，内忧外患，大厦将于倾倒。对于当时的朝廷政务，张居正有一道上疏：说“言官建议一法，朝廷曰“可”，置邮而传之四方，则言官之已矣，不必其法之果便否也……。”“置邮而传之四方”就是当时一切政令的归宿，也就是说“办公皆办纸”，没有人将政令当回事。在这样一种恶劣的政治环境下，张居正设计并推行起了“考成法”，他以一己之力，加之非常之手段，迎来了明末政治清明、安定发展黄金十年。

张居正所创“考成法”的主要方针是“尊主权，课吏职，行赏罚，一号令”。主要包括两个部分：一是六部和都察院把所属官员应办的事情定立期限，分别登记在三本账簿上，一本由六部和都察院留作底册，另一本送六科，最后一本呈内阁。二是六部和都察院按账簿登记，逐月进行检查，对所属官员承办的事情，每完成一件，注销一件，反之必须如实申报，否则以违罪处罚；六科亦可根据账簿登记，要求六部每半年上报一次执行情况，违者限事例进行议处；最后内阁同样亦依账簿登记，对六科的稽查工作进行查实。

从考成法的内容看，它其实就相当于我们现代企业所普遍实施的目标与绩效管理。“尊主权，课吏职，行赏罚，一号令”用今天的话讲就是建立明确的战略和目标、明确的岗位权责，建立奖惩机制，统一考核要求；通过“三本账”建立起的多层次的目标计划、监督执行、绩效考核、激励反馈的管理机制，更是现代企业目标与绩效管理的精髓。

在张居正时代，“考成法”保障了整个机制的顺畅运行，也提高了国家机器的整体效率。但在张居正死后，由于考成法给每个知府、知县都制定了明确的政绩指标，完不成要降职。年份不好时收成差，官员为保证头上的乌纱帽，欺压老百姓交税，老百姓没钱交就跑路，变成流民人聚众起义。为了缓解当时的社会矛盾，考成法便被废除了，明王朝由此也便寿终正寝了。

用今天的眼光看，张居正创制“考成法”无疑是个划时代的创举。现代西方管理学中的MBO（目标管理理论）、KPI（关键绩效指标）等管理方法与手段与张居正的思想高度吻合。但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考成法”理论的成熟度受到了政治环境的极大制约，朝廷用度的庞大与地方经济发展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考成法”对目标缺乏上下调控的灵活性，以至于它走到了穷途末路。

从张居正“考成法”的成败中，笔者以为，它对现代企业完善目标与绩效管理，有着极大的借鉴意义。比如企业虽然设制了严格的目标与绩效考核体系，但执行中仍存在“办公皆办纸”的现象，那是缺乏科学的监督机制。“考成法”之所以能够做到严格执行，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监督机制的健全，对“三本账”的“三级督察”，不仅来自各衙门和都察院，还来自六科和内阁的层层监督，从而在制度上保证了执行的严肃性。

再是，从“考成法” 后期的弊病中，设想后来当政者碰到不好的年景能把目标调整一下，而不是将其废除，或许明朝还能迎来一个中兴的时代。这一教训告诉我们，目标与绩效管理应是个动态管理的过程。现代企业内外部环境的不断变化，目标与绩效管理也必须保持必要的灵活性，要建立科学合理的指标体系，根据企业内外部情况变化及时调整绩效目标，使目标可达到、可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