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感觉郭德纲和于谦的段子,大多是以于谦的家人为内容?
三个原因:简单,有效,挣钱。
一、简单
口说无凭,举一段郭德纲于谦的相声为例,传统相声《偷斧子》。
这段相声郭德纲于谦一共说了28分钟,其中正活说了3分钟,垫话说了25分钟,这个比例其实已经不能叫传统相声了,叫笑话集锦也许更为合适。
其中这25分钟的垫话堪称于谦家人大全,笔者简单把内容给归纳一下:
郭德纲:我是皇上,封于谦为太子,于谦父亲为四阿哥,于谦儿子为五阿哥,于谦姐姐为嬷嬷,于谦媳妇为压寨夫人,把谦嫂送到庙里跟和尚做 游戏 。
于谦:没听说过。
郭德纲:于谦母亲心疼孩子,于谦长大了她也坚持给儿子喂奶。
然后郭德纲模仿于谦母亲哺乳器官的位置,从对角线到肩膀,再从上到下在身上分成两排。
于谦:拿我当猪仔啊。
郭德纲:于谦吃奶吃到上学,别人上学中午带饭,于谦带妈妈,一到中午饭点,于谦妈妈扒了衣服过去喂孩子,于谦喊:班长,你也吃一口,王老师,校长,都来啊。
于谦:这也太客气了。
郭德纲:于谦祖父叫于屁屁,是狮子揍的,生了四个儿子,大儿子叫大屁,二儿子叫二屁,三儿子叫三屁,三儿子最厉害(笑),于谦爸爸叫于小屁。
于谦:你好好说。
郭德纲:于谦祖父晚饭吃各种萝卜和黄豆,坐在那里做法事时身后就开始了:“噗噗噗噗噗嘟嘟嘟嘟”,院子里空气都黑了,人都吓跑了。于谦祖父问于谦爸爸:屁屁,你怎么不走?于谦爸爸:我也放了一个。
于谦:不知道谁更痛。
综合来看,郭德纲于谦的这段垫话几乎集合了各种三俗笑料,伦理哏、荤臭段子、屎尿屁样样俱全,更关键的是,几乎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言。不仅逗哏没啥技术,捧哏也没啥技术,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压根就是胡说八道,和相声根本不挨边。
其实,能说这种下三路笑话集锦的人在全国车载斗量,但别人不是不会说,而是没几个人舍得拉下这个脸在公共场合说,更没有几个相声演员敢在台上这么说。你要说郭德纲于谦这段《偷斧子》叫相声,简直就是对相声的侮辱。
开个玩笑,郭德纲要是拿这段相声录像给侯耀文和赵佩茹上坟去,没准儿我们能看到生命的奇迹。
二、有效
郭德纲于谦的这段相声非常简单,不仅简单格调还低,没故事、没结构、没水平、没节奏,这种相声要是放在2005年,就凭这玩意,郭德纲绝对不会走红,天桥乐的观众听了这种东西不仅能骂街,甚至还会把茶壶扔台上去你信不信。
但是,德云社的观众群体和郭德纲的粉丝早就已经实现了大换血,用郭德纲的话说就是德云社淘汰了欣赏水平高的观众,当年捧红他的那帮老观众绝大部分都脱粉了。
郭德纲的言外之意,德云社目前剩下的观众群体都是欣赏水平不高的。
既然欣赏水平不高,那三俗段子、伦理哏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也就容易有效果,像郭德纲于谦《偷斧子》这样的相声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都够劳改的了,但在开放的二十一世纪,由于庞大的人群基础放在那里,总会有一些人愿意听这种又简单又没技术含量又没格调的下三路玩意。
这就像街边的商店一样,有的商店卖奢侈品,自然人流不大,有的商店卖精致百货,人流稍多一些,有的商店卖普通百货,人流还能再多,有的商店卖两元货,那就是人潮汹涌了。
像伦理哏这种东西,小学生都会玩,像荤段子这种东西,越没文化的越是乐此不疲,甚至于有文化的像复旦大学王德峰教授都说过:我听了低级趣味的笑话也会笑。这就是三俗笑料的“法宝”,总是朝人最原始最低级的地方使劲,也确实容易出效果,也就是廉价的笑声。
三、挣钱
郭德纲说德云社要发展,势必要淘汰掉欣赏水平高的观众,其潜台词就是,剩下的和新来的这帮欣赏水平低的观众好糊弄,随便给他们说点三俗的笑话就能圈粉和圈钱,你要真说点有格调、有水平、不三俗的相声,台下这帮人没准儿就不买票了,他们中有的人就是冲着三俗笑料去的。
此外,郭德纲和德云社在十几年的发展过程中虽然有大量粉丝脱粉,但他们同时也吸引和培养了很多新粉丝,而且这些粉丝多数都受过“教育”,甚至都已经粉圈化。
粉圈的特点是,不管爱豆说什么都爱听,你在台上胡说八道照样有粉圈买单,这就是粉圈的魔力,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流量明星都拼命培养粉圈的原因,这样的粉圈特别方便割韭菜,关键还不费力气,何乐而不为。
简单、有效、挣钱,这就是郭德纲老是用于谦家人说三俗段子的根本原因,只是苦了于谦老师,虽然也确实挣钱,但这钱挣得也确实不容易,等于是牺牲了全家,不说别的,等于谦两个儿子长大了,不知道他们听了这些相声会有什么感想。
因此,说于谦老师是相声史上最挣钱同时也是最宽容的捧哏,应该问题不大。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郭德纲不厌其烦强调“台上无大小”的根源所在,强调多了就形成麻痹效果了,麻痹了观众也麻痹了自己。
傲慢无礼,有其师必有其徒,岳云鹏也常拿孙越寻开心,对自己的搭档如此,对老百姓会尊重吗?
相声演员为博观众一笑那搭档砸挂是一个非常惯用的手段,不单相声有,二人转演员也是经常拿搭档,乐队打板,拉二胡的演员作为笑话故事的主人公进行情景带入。砸挂不能对观众,也不能对陌生人,只能对熟人。用身边的熟人砸挂容易快速带入,被砸挂的人因为剧情需要还不生气。相声一个完整的作品,在正式入活前都会做一些开场的铺垫,砸挂是非常实用的技巧,郭德纲作品一直被主流诟病三俗,其中就有砸挂的素材总是拿搭档和搭档家人作为故事主要人物。故事笑料也要么伦理哏,要么走荤段子插边球,还有就是跟死尿屁有关低俗的素材。作为民间艺人靠买票生活,就必须考虑市场需求,观众花钱买票不是去接受教育,只是想放松 娱乐 ,所以,老郭的段子里有大量的于谦及家人的笑料,题材主攻 搞笑 ,少了正能量和教育意义,更非歌颂型。
过去老先生把这种“活”叫“臭活”,说白了就是伦理哏。但郭德纲的“臭活”还没有那么臭。相声表演以讽刺和夸张著称,也不乏加一些调侃。毕竟“理不歪笑不来”嘛!逗哏拿捧哏抓哏咂挂是常有的事,都是以第二人称来描述事件,但郭德纲也有拿自己抓哏的段子,比如《我要幸福》、《你得娶我》等“你”字系列或“我”字系列的段子。干什么都不要较真儿,都知道拍电影电视剧是假的,哪能到说相声的这儿就给当成真的呢!无非都是为了让观众笑而已嘛!
其实这个问题还是很好理解的。
第一,分工不同,于谦注定会吃亏。
我猜吧,于老师倒是也愿意损损郭老师及其家人,但是受分工所限,有苦难言啊!
相声的话语权基本上都掌握在逗哏手里。逗哏不仅话多,而且先说。人家郭老师一上来就占了先手,于老师虽然贵为顶尖捧哏,也只能顺着郭老师的话进行防守了。
第二,安全第一,说外人容易惹祸。
虽说“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但是也不能随便拿谁来砸挂啊。拿老先生砸挂肯定不行,不像话;拿徒弟徒孙们砸挂,那也得死死捏着分寸,不然也不像话。
唯有对老于,可以放开一些使劲编排。一来两人知根知底,再怎么编排也不会翻脸;二来老于的接梗能力极强,怎么都接得住,即使老郭偶尔有出格的言语,老于也能给他兜回来。要是换成老郭来捧哏,都不一定能接得住。
第三,市场需求,与相声没啥关系。
有人说相声的宗旨就是让观众快乐。这话没错,但让观众乐的未必就是相声,挠你胳肢窝、挠你脚底板,也能把你弄乐了,在餐桌上讲“黄段子”也能逗很多人笑,但这些是相声吗?
其实以老郭和老于的水平,要逗乐观众根本不需要用伦理哏。但为何他们仍然要用伦理哏乃至“荤包袱”呢?说白了就是,很多观众爱听这个呗。 但这些绝对不是相声的全部!
最后还是希望相声的题材能够更广泛一些,不要老是盯着于老师和他的家人了。
这就是为了偷懒!回顾一下十多年前他们的作品就能发现,当初的“我”字系列和“你”字系列,虽然也有拿于谦砸褂的时候,可绝大多数都是作品的需要,顺理成章的铺垫而成的。
随着郭、于的名声大噪,二人既没时间也没有愿望在作品上精雕细琢了!时间就是金钱,还有若干的主持呀嘉宾呀等着他们去作呢,那个可是排队等着呢!
由于郭、于相声技艺的日臻成熟和配合默契,二人不打草稿完成一段半小时以上一小时之内的相声,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反正台下的绝大多数观众都是他们的“粉丝”,粉丝看到自己的偶像在台上表演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使得什么“活”还真不是最关心的。
说相声的在台上讲究“垫稳铺平,三翻四抖”,在后台,同辈的演员之间相互“糟改”彼此砸挂也是生活常态。这其实也是对基本功的一种训练,既培养了反应能力又锻炼了嘴皮子功夫。
郭德纲在台上“损”于谦及其家人,不过是把演员的后台生活挪到了前台,二人插科打诨中不知不觉就消磨了时间也逗乐了观众。这就是“明星”挣钱的本事!随便从传统作品中信手拈来几个片段、再加上一点现挂、配上几段戏曲或小调,这就是一段“新相声”。你让他们原词原句再说一遍,他们未必说得了一模一样,因为他们在表演中即兴发挥的东西太多了!所以郭、于不怕别人录像录音,你费劲跋力的录了半天,他们明天又改了,而且效果更好!这只限于郭德纲、于谦,玩着就把钱挣了。换了谁都没戏,你没有郭德纲、于谦的蔓大!
这有点跟作家类似,某位作家成名之前著作等身(只是原稿),满怀期待地投稿之后,不仅纷纷退回还褒贬打击得一无是处。忽一日名声鹊起,约稿信纷至沓来,该作家盛情难却,只得将从前所退之稿分别寄上应差。怎料,所寄之稿不但尽皆付印,而且又生出许多“经典”!这就是名人效应吧!
所以观众看到郭在台上“损”于,既不要不平也不要不快,人家于谦更愿意这样轻轻松松就把“活”顺下来,不然怎么样?你非让他一字一句地背“老虎洞”去?
这不得不说老郭能有这么大的知名度!和于谦的配合是分不开的,要安功劳分的话,于谦的付出一点也不比老郭小,因为老郭是逗哏,必须得有笑料,在他当时不太出名的时候拿谁说事,他们都得精心考虑,一旦说的不是地方就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甚至惹上官司!所以说于谦家的人就没有事,因为于谦也属于相声创作者,说自己家人肯定是早和家里的打过招呼的。就和赵本山演的小品一样,他的名气和宋丹丹,范伟,高秀敏,黄小娟,是分不开的,就单凭他们的一己之力,要想有那么大的名气是不好做到的!所以说人有了钱,有了名,千万别光想着自己,忘了曾经帮助过你的人,那样的话你早晚会被 社会 和人类抛弃!。
当代 社会 ,拿谁开涮都容易惹麻烦。
相声的点在那,没点讽刺,挖苦不好开展啊。挖苦谁,劳苦大众?行,但多了也不好。毕竟个例比较吸引人。无差别攻击容易打到玻璃心。
个例有谁?自己,搭档,家庭,师徒。又以自己,搭档最为直观。说自己往往不容易制造矛盾,冲突点不强。搭档接话,反手呛话,最后适时还击才有意思。
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
前半句主要说给捧哏,后半句主要说给逗哏。
普法的罗翔,总是在讲狂徒“张三”的故事,而说相声的郭德纲,总要讲于谦及其家人发生的故事。其理是一个:方便。
相声是塑造人物的,其方法主要是靠语言,那最便捷的当然就是第一人称“我”,《揭瓦》《西征梦》《我是科学家》等等莫不如此:郭德纲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人物活灵活现地立起来。
郭德纲曾多次解释过这个问题,说,除了“我”,那自然就得是“于谦及其家人”了。其实,同样是舞台上的演员,同样是担负着塑造角色的任务,“于谦及其家人”又何尝不是第一人称!所以,郭德纲反复说:相声里于谦的事儿,都不是真的,于谦父亲的事儿,也都是假的。
相声作为一门成熟的艺术,已经形成了其特有的表现手法,应该就包括了逗哏以“我”塑造主要人物,而捧哏(及其家人)“扮演”其他次要角色的这种形式。
但是,很多观众总是不知不觉地当真,于是“谴责”郭德纲、同情于谦!不怪观众,都怪郭德纲和于谦演的太好了、太像了。
内容决定形式,形式也决定内容。比如说,评书,讲的是别人的故事,相声,讲的是“我”的故事。现在兴起的“脱口秀”,有些类似,同样是以“我”为主,偶尔欲盖弥彰地说“我有个朋友……”,除了“我”,调侃的对象也主要是自己的家人,以及在场的其他脱口秀演员。
有些人为什么相声说的好?因为他父亲是说相声的,但我不是说相声的,我是听相声的!所以我不知道以上我的理解对不对,大概是这样吧。
补充一句:通常情况下,以第一人称“我”展开的艺术作品,容易让人将“我”等同于作者(或表演者)。所以,有的作者会颠覆读者的惯性感觉,比如雨果的《悲惨世界》,“我”在书中经常提到“本书作者”,并以第三人称“他”加以叙述和评论,很让人疑惑:这个“我”是谁?
郭德纲这孩子属于强势类的人,无论说什么话都想把话搁人家话上头,做人也是如此,正所谓小人得志无法无天目中无人见谁绝谁,夜郎自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