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第25回讲的什么
第25回:魇魔法姊弟逢五鬼,红楼梦通灵遇双真。
宝玉干娘马道婆骗得贾母每日五斤油供奉菩萨,保宝玉无灾。赵姨娘给马道婆说这一分家私要不都叫凤姐搬送到娘家去。并叫马道婆设法绝了宝、凤,这家私不怕不是我环儿的。给马写五百两欠契一张,马给了纸铰的十个鬼和两个纸人。
凤姐给黛玉等送暹罗国进贡的茶叶。取笑说黛玉给她家作媳妇,黛玉骂她贫嘴贱舌讨人嫌。凤姐、黛玉正眼不看赵姨娘。宝玉、凤姐一齐发疯。糊涂发烧。贾赦为宝、凤寻僧觅道,贾政劝而不住。赵姨娘叫贾母给宝玉办后事,被贾母连贾政一起骂了一顿。
和尚道士持诵宝玉,宝玉病愈,黛玉念佛,宝钗说如来佛管林姑娘姻缘,黛玉骂钗与凤一样是贫嘴烂舌。
《红楼梦》的思想内容:
《红楼梦》揭露了封建社会后期的种种黑暗和罪恶,及其不可克服的内在矛盾,对腐朽的封建统治阶级和行将崩溃的封建制度作了有力的批判,使读者预感到它必然要走向覆灭的命运;同时小说还通过对贵族叛逆者的歌颂,表达了新的朦胧的理想。
在中国文学史上,还没有一部作品能把爱情的悲剧写得像《红楼梦》那样富有激动人心的力量;也没有一部作品能像它那样把爱情悲剧的社会根源揭示得如此全面、深刻,从而对封建社会作出了最深刻有力的批判。
《红楼梦》25回的概括为魇魔法姊弟逢五鬼,红楼梦通灵遇双真。
话说一日宝玉,凤姐等几个从王子腾夫人的寿宴回来,宝玉一下扑到王夫人怀里,之后又在炕上躺下来,正巧贾环在炕上抄书,这贾环素日是恨宝玉的,便把旁边的油灯弄倒,灯油把宝玉的脸烫了很多泡,贾母王夫人把贾环和赵姨娘数落一顿。
一天,宝玉寄名的干娘马道婆来请安,贾母捐了些灯钱。马道婆又到了赵姨娘处,赵姨娘想利用马道婆弄死宝玉和凤姐,这马道婆禁不起钱的诱惑,答应了。
凤姐,宝玉下午就疯了起来,三天后,以不省人事,幸亏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来解救宝玉,在通灵宝玉上弄了一番,宝玉和凤姐才得以获救。
贾宝玉评价
荣国府衔玉而诞的公子,前世真身为赤霞宫神瑛侍者,现世贾政与王夫人之次子。他作为荣国府的嫡派子孙,出身不凡,聪明灵秀,阖府捧为掌上明珠,对他寄予厚望,他却走上了叛逆之路,痛恨八股文,批判程朱理学,给那些读书做官的人起名“国贼禄蠹”。
他不喜欢“正经书”,却偏爱《牡丹亭》《西厢记》之类的“杂书”。他终日与家里的女孩们厮混,爱她们美丽纯洁,伤悼她们的薄命悲剧。他是意象化的小说人物,是作家的心灵的映像。
魇魔法叔嫂逢五鬼通灵玉蒙蔽遇双真
话说红玉心神恍惚,情思缠绵,忽朦胧睡去,遇见贾芸要拉她,却回身一跑,被门槛子绊了一跤,唬醒过来,方知是梦。因此翻来覆去,一夜无眠。至次日天明,方才起来,就有几个丫头来会她去打扫房子地面,提洗脸水。这红玉也不梳洗,向镜中胡乱挽了一挽头发,洗了洗手,腰内束了一条汗巾子,便来扫地。谁知宝玉昨儿见了红玉,也就留了心。若要直点名唤她来使用,一则怕袭人等寒心;二则又不知红玉是何等行为,若好还罢了,若不好起来,那时倒不好退送的。因此心下闷闷的,早起来也不梳洗,只坐着出神。一时下了窗子,隔着纱屉子,向外看得真切,只见好几个丫头在那里扫地,都擦胭抹粉,簪花插柳的,独不见昨儿那一个。宝玉便靸了鞋,晃出了房门,只装着看花儿,这里瞧瞧,那里望望。一抬头,只见西南角上游廊底下栏杆外,似有一个人在那里倚着,却恨面前有一株海棠花遮着,看不真切。只得又转了一步,仔细一看,可不是昨儿那个丫头在那里出神?待要迎上去,又不好去的。正想着,忽见碧痕来催他洗脸,只得进去了。不在话下。
却说红玉正自出神,忽见袭人招手叫她,只得走来。袭人道:"你到林姑娘那里去,把他们的借来使使,我们这里的还没有收拾了来呢。"红玉答应了,便往潇湘馆去。正走上翠烟桥,抬头一望,只见山坡上高处都是拦着帏幙,方想起今儿有匠人在里头种树。因转身一望,只见那边远远的一簇人在那里掘土,贾芸正坐在那山子石上。红玉待要过去,又不敢过去,只得闷闷的向潇湘馆取了喷壶回来,无精打彩自向房内倒着去。众人只说她一时身上不爽快,都不理论。
展眼过了一日,原来次日就是王子腾夫人的寿诞。那里原打发人来请贾母、王夫人的,王夫人见贾母不去,自己也便不去了。倒是薛姨妈同凤姐儿并贾家几个姊妹、宝钗、宝玉一齐都去了,至晚方回。
且说王夫人见贾环下了学,便命他来抄个<<金刚咒>>唪诵唪诵。那贾环正在王夫人炕上坐了,命人点上灯,拿腔作势的抄写。一时又叫彩云倒杯茶来,一时又叫玉钏儿来剪剪蜡花,一时又叫金钏儿挡了灯影。众丫鬟们素日厌恶他,都不答理。只有彩霞还和他合得来,倒了一钟茶来递与他。见王夫人和人说话,便便悄悄的向贾环说道:"你安些分罢,何苦讨这个厌呢!"贾环道:"我也知道了,你别哄我。如今你和宝玉好,把我不答理,我也看出来了。"彩霞咬着嘴唇,向贾环头上戳了一指头,说道:"没良心的!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两人正说着,只见凤姐来了,拜见过王夫人。王夫人便一长一短的问她,今儿是那位堂客在那里,戏文如何,酒席好歹等语。说了不多几句话,宝玉也来了,进门见了王夫人,不过规规矩矩说了几句话,便命人除去抹额,脱了袍服,拉了靴子,便一头滚在王夫人怀里。王夫人便用手满身满脸摩挲抚弄他,宝玉也搬着王夫人的脖子说长道短的。王夫人道:"我的儿,你又吃多了酒,脸上滚热。你还只是揉搓,一会闹上酒来。还不在那里静静的倒一会子呢。"说着,便叫人拿个枕头来。宝玉听了便下来,在王夫人身后倒下,又叫彩霞来替她拍着。宝玉便和彩霞说笑,只见彩霞淡淡的,不大答理,两眼睛只向贾环处看。宝玉便拉他的手笑道:"好姐姐,你也理我理儿呢。",彩霞夺了手道:"再闹,我就嚷了。"
二人正闹着,原来贾环听得见,素日原恨宝玉,如今又见他和彩霞闹,心中越发按不下这口毒气。虽不敢明言,却每每暗中算计,只是不得下手,今儿相离甚近,便要用蜡灯里的滚油烫瞎他一大。因而故意装作失手,把那一盏油汪汪的蜡灯向宝玉脸上只一推。只听宝玉"嗳哟"了一声,满屋人都唬了一跳。连忙将地下的戳灯挪过来,又将里外间屋的灯拿了三四盏看时,只见宝玉满脸满头都是蜡油。王夫人又急又气,一面命人来替宝玉擦洗,一面又骂贾环。凤姐三步两步跑上炕去,给替宝玉收拾着,一面笑道:"老三还是这么慌脚鸡似的,我说你上不得高台盘。赵姨娘时常也该教导教导他。"才是一句话提醒了王夫人,王夫人便不骂贾环,便叫过赵姨娘来骂道:"养出这样不知道理下流黑心种子来,也不管管!几番几次我都不理论,你们得了意了,这不越发上来了!"
那赵姨娘素日虽然也常怀嫉妒之心,不忿凤姐、宝玉两个,也不敢露出来;如今贾环又生了事,受这场恶气,不但吞声承受,而且还要替宝玉来收拾。只见宝玉左边脸上烫了一溜燎泡,幸而眼睛竟没动。王夫人看了,又是心疼,又怕明日贾母问怎么回答,急得又把赵姨娘数落一顿。然后又安慰了宝玉一回,又命取败毒消肿药来敷上。宝玉道:"有些疼,还不妨事。明儿老太太问,就说是我自己烫的罢了。"凤姐笑道:"便说自己烫的,也要骂人为什么不小心看着,叫你烫了。横竖有一场气生的,到明儿凭你怎么说去罢。"王夫人命人好生送了宝玉回房去后,袭人等见了都慌得了不得。
林黛玉见宝玉出了一天门,就觉闷闷的,没个可说话的人。至晚,正打发人来问了两三遍回来没有,这遍方才说回来,偏生又烫了脸。林黛玉便赶着来瞧,只见宝玉正拿镜子照呢,左边脸上满满的敷着一脸药。黛玉只当烫得十分利害,忙上来问:"怎么烫了?",要瞧瞧。宝玉见她来了,忙把脸遮着,摇手不肯叫她看。――知道她的癖性喜洁,见不得这些东西。林黛玉自己也知道有这件癖性,知道宝玉的心内怕她嫌脏,因笑道:"我瞧瞧烫了哪里了,有什么遮着藏着的!"一面说,一面就凑上来,强搬着脖子瞧了一瞧,问他疼得怎么样。宝玉道:"也不很疼,养一两日就好了。"黛玉坐了一回,闷闷的回房去了。一宿无话。次日,宝玉见了贾母,虽然自己承认是自己烫的,不与别人相干,免不得贾母又把跟从的人骂一顿。
过了一日,就有宝玉寄名的干娘马道婆进荣国府来请安。见了宝玉,唬一大跳,问起原由,说是烫的,便点头叹息一回,又向宝玉脸上用指头画了几画,又口内嘟嘟囔囔的又持诵了一回,就说道:"管保你好了,这不过是一时飞灾。"又向贾母道:"祖宗老菩萨哪里知道,那经典佛法上说得利害,大凡那王公卿相人家的子弟,只一生长下来,暗中就有许多促狭鬼跟着他,得空便拧他一下,掐他一下,或吃饭时打下他的饭碗来,或走着推他一跤,所以往往的那大家子孙多有长不大的。"贾母听如此说,便赶着问道:"这有什么佛法解释没有呢?"马道婆道:"这个容易,只是替他多作些因果善事也就罢了。再那经上还说,西方有位大光明普照菩萨,专管照耀阴暗邪祟,若有那善男子、善女子虔心供奉者,可以永佑儿孙康宁安静,再无惊恐邪祟撞客之灾。"贾母道:"倒不知怎么供奉这位菩萨呢?"马道婆道:"也不值什么,不过除香烛供养之外,一天多添几斤香油,点在大海灯里。这海灯就是菩萨现身法像,昼夜是不敢熄的。"贾母道:"一天一夜也得多少油?明白告诉我,我也好做这件功德的。"马道婆听如此说,便笑道:"这也不拘,随施主们心愿舍罢了。像我们庙里,就有好几处的王妃诰命供奉:南安郡王太妃,她许的多,愿心大,一天是四十八斤油,一斤灯草,那海灯也只比缸略小些;锦田侯的诰命次一等,一天不过二十四斤油;再还有几家也有五斤的,三斤的,一斤的,都不拘数。那小家子舍不起这些,就是四两半斤,也少不得替他点。"贾母听了,点头思忖。马道婆又道:"还有一件,若是为父母尊亲长上点,多舍些不妨;像老祖宗如今为宝玉,若舍多了倒不好,还怕哥儿禁不起,倒折了福。也不当家。要舍,大则七斤,小则五斤,也就是了。"贾母说:"既这样说,你就一日五斤合准了,每月打趸来关了去。"马道婆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慈悲大菩萨"。贾母又命人来吩咐道:"以后大凡宝玉出门的日子,拿几串钱交给他小子们带着,遇见僧道穷苦之人好施舍。"
说毕,那马道婆又闲话了一回,便又往各院各房问安,闲逛了一回。一时来至赵姨娘房内,二人见过,赵姨娘命小丫头倒了茶来与她吃。马道婆因见炕上堆着些零碎绸缎湾角,赵姨娘正粘鞋呢。马道婆道:"可是我正没有鞋面子。赵奶奶,你有零碎缎子,不拘什么颜色,弄一双给我。"赵姨娘听说,叹口气道:"你瞧瞧那里头,还有哪一块是成样的?成了样的东西,也不到我手里来!有的没的都在这里,你不嫌,就挑两块子去。"那马道婆见说,果真便挑了两块袖起来。
赵姨娘问道:"前日我送了五百钱去药王跟前上供,你可收了没有?"马道婆道:"早已替你上了供了。"赵姨娘叹口气道:"阿弥陀佛!我手里但凡从容些,也时常的上个供,只是心有余力量不足。"马道婆道:"你只管放心,将来熬的环哥儿大了,得个一官半职,那时你要做多大的功德不能?"赵姨娘听了,鼻子里笑了一声,道:"罢,罢,再别说起。如今就是个样儿,我们娘儿们跟得上哪一个!也不是有了宝玉,竟是得了活龙。他还是小孩子家,长得得人意儿,大人偏疼他些也还罢了;我只不服这个主儿。"一面说,一面伸出两个指头儿来。马道婆会意,便问道:"可是琏二奶奶?"赵姨娘唬得忙摇手儿,走到门前,掀帘子向外看看无人,方进来向马道婆悄悄的说道:"了不得,了不得!提起这个主儿,这一分家私要不教她搬送了娘家去,我就不是个人!"
马道婆道:"我还用你说,难道都看不出来。也亏你们心里也不理论,只凭她去。倒也妙。"赵姨娘道:"我的娘,不凭她去,难道谁还敢把她怎么样?"马道婆听说,鼻子里一笑,半晌说道:"不是我说句造孽的话,你们没有本事也难怪。明不敢怎么样,暗里也就算计了,还等到这时候!"赵姨娘闻听这话里有道理,心里暗暗的欢喜,便问道:"怎么暗里算计?我倒有这心,只是没这样的能干人。你若教给我这法子,我大大的谢你。"马道婆听说这话打拢了一处,她便又故意说道:"阿弥陀佛!你快休来问我,我哪里知道这些事。罪过罪过!"赵姨娘道:"又来了,你是最肯济困扶危的人,难道就眼睁睁的看人家来摆布死了我们娘儿两个不成?还是怕我不谢你?"马道婆听说如此,便笑道:"若说我不忍叫你娘儿们受人委曲还犹可,若说'谢'的这个字,可是你错打了法码了。就便是我希图你的谢,靠你有些什么东西能打动我?"赵姨娘听这话口气松了些,便说道:"你这么个明白人,怎么也胡涂起来了。你若果然法子灵验,把他两个绝了,明日这家私不怕不是我环儿的。那时你要什么不得?"马道婆听说,低了头,半晌说道:"那时候事情妥当了,又无凭据,你还理我呢!"赵姨娘道:"这又何难!如今我虽手里没什么,也零碎攒了几两梯己,还有几件衣服、簪子,你先拿了去。下剩的,我写个欠银子文契给你,你要什么保人也有,到那时我照数给你。"马道婆道:"果然这样?"赵姨娘道:"这如何还撒得谎!"说着,便叫过一个心腹婆子来,耳根底下嘁嘁喳喳说了几句话。那婆子出去了,一时回来,果然写了个五百两的欠契来。赵姨娘便印了手模,走到橱柜里将梯己拿了出来,与马道婆看看,道:"这个你先拿了去做香烛供奉使费,可好不好?"马道婆看看白花花的一堆银子,又有欠契,并不顾青红皂白,满口里应着,伸手先去接了银子掖起来,然后收了欠契。又向裤腰里掏了半晌,掏出十个纸铰的青脸白发的鬼来,并两个纸人,递与赵姨娘。又悄悄道:"把他两个的年庚八字写在这两个纸人身上,一并五个鬼都掖在他们各人的床上就完了。我只在家里作法,自有效验。千万小心,不要害怕!"正才说着,只见王夫人的丫鬟进来找道:"奶奶可在这里,太太等你呢。"二人方散了,不在话下。
却说黛玉因见宝玉近日烫了脸,总不出门,倒时常在一处说说话儿。这日饭,后看了二三篇书,自觉无趣,便同紫鹃、雪雁做了一回针线,更觉烦闷。便倚着房门出了一回神,信步出来,看阶下新迸出的稚笋,不觉出了院门。一望园中,四顾无人,惟见花光柳影,鸟语溪声。林黛玉信步便往怡红院中来,只见几个丫头舀水,都在回廊上围着看画眉洗澡呢。听见房内有笑声,林黛玉便入房中看时,原来是李宫裁、凤姐、宝钗都在这里呢,一见她进来,都笑道:"这不又来了一个!"林黛玉笑道:"今儿齐全,倒像谁下帖子请来的。"凤姐道:"前儿我打发人送了两瓶茶叶去,你往哪去了?"林黛玉笑道:"可是呢,我倒忘了,多谢多谢!"凤姐儿又道:"你尝了可还好不好?"没有说完,宝玉便道:"论理可倒罢了,只是我说不大甚好,也不知别人尝着怎么样,味倒轻,只是颜色不很好。"凤姐道:"那是暹罗进贡来的。我尝着也没什么趣儿,还不如我每日吃的呢。"黛玉道:"我吃着好。"宝玉道:"你果然吃着好,把我这个也拿了去罢。"凤姐道:"你真爱吃,我那里还有呢。"林黛玉道:"果真的?我就打发丫头取去了。"凤姐道:"不用取去,我叫人送来就是了。我明儿还有一件事求你,一同打发人送来。"
林黛玉听了笑道:"你们听听,这是吃了他们家一点子茶叶,就来使唤我来了。"凤姐笑道:"我倒求你,你倒说这些闲话。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众人听了,都一齐笑起来。黛玉便红了脸,一声儿也不言语,回头过去了。李宫裁笑向宝钗道:"真真我们二婶子的诙谐是好的。"林黛玉含羞笑道:"什么诙谐,不过是贫嘴贱舌讨人厌恶罢了!"说着便啐了一口。凤姐笑道:"你别作梦!给我们家做了媳妇,你想想-"便指宝玉道:"你瞧,人物儿门第配不上,还根基配不上?模样儿配不上,是家私配不上?哪一点还玷辱了谁呢?"
林黛玉抬身就走。宝钗便叫道:"颦儿急了,还不回来坐着!走了倒没意思。"说着便站起来,拉住。只见赵姨娘和周姨娘两个人进来瞧宝玉。李宫裁、宝钗、宝玉等都让她两个坐。独凤姐只和黛玉说笑,正眼也不看她们。宝钗方欲说话时,只见王夫人房内的丫头来说:"舅太太来了,请奶奶、姑娘们出去呢。"李宫裁听了,忙叫着凤姐等要走。赵、周两个也忙辞了宝玉出去。宝玉道:"我也不能出去,你们好歹别叫舅母进来。"又道:"林妹妹,你先站一站,我和你说一句话。"凤姐听了,回头向黛玉笑道:"有人叫你说话呢。"说着便把林黛玉往里一推,和李纨一同去了。
这里宝玉拉着黛玉的袖子,只是嘻嘻的笑,心里有话,只是口里说不出来。此时,林黛玉只是禁不住把脸红涨起来了,挣着要走。宝玉忽然"嗳哟"了一声,说:"好头疼!"林黛玉道:"该,阿弥陀佛!"只见宝玉大叫一声:"我要死!"将身一纵,离地跳有三四尺高,嘴里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林黛玉并丫头们都唬慌了,忙去报知贾母、王夫人等。此时,王子腾的夫人也在这里,都一齐来时,宝玉越发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贾母、王夫人见了,唬得抖衣乱颤,且"儿"一声"肉"一声放声恸哭起来。于是惊动众人,连贾赦、邢夫人、贾珍、贾政、贾琏、贾蓉、贾芸、贾萍、薛姨妈、薛蟠并中一干家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众媳妇丫头等,都来园内看视,登时乱麻一般。正都没个主见,只见凤姐手持一把明晃晃钢刀砍进园来,见鸡杀鸡,见狗杀狗,见人就要杀人。众人越发慌了。周瑞媳妇忙带着几个有力量的胆壮的婆娘上去抱住,夺下刀来,抬回房去。平儿、丰儿等哭得泪天泪地。贾政等心中也有些烦难,顾了这里,丢不下那里。
别人慌张自不必讲,独有薛蟠更比诸人忙到十分去:又恐薛姨妈被人挤倒,又恐薛宝钗被人瞧见,又恐香菱被人臊皮,――知道贾珍等是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因此忙得不堪。忽一眼瞥见了林黛玉风流婉转,已酥倒在那里。
当下众人七言八语,有的说请端公送祟的,有的说请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荐玉皇阁的张真人,种种喧腾不一。也曾百般医治祈祷,问卜求神,总无效验。堪堪日落。王子腾的夫人告辞去后,次日王子腾也来瞧问。接着小史侯家、邢夫人兄弟辈并各亲戚眷属都来瞧看,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荐僧道的,也都不见效。他叔嫂二人愈发胡涂,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口内无般不说。到夜间,那些婆娘、媳妇、丫头们都不敢上前。因此把他二人都抬到王夫人的上房内,夜间派了贾芸等带着小厮们挨次轮班看守。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寸地不离,只围着干哭。
此时贾赦、贾政又恐哭坏了贾母,日夜熬油费火,闹得人口不安,也都没有主意。贾赦还各处去寻僧觅道。贾政见都不灵效,着实懊恼,因阻贾赦道:"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他二人之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当如此,也只好由他们去罢。"贾赦也不理此话,仍是百般忙乱,那里见些效验。看看三日光阴,那凤姐和宝玉躺在床上,越发连气都将没了。合家人口无不惊慌,都说没了指望,忙着将他二人的后世衣履都治备下了。贾母、王夫人、贾琏、平儿、袭人这几个人更比诸人哭得忘餐废寝,觅死寻活。赵姨娘、贾环等自是称愿。
到了第四日早晨,贾母等正围着他两个哭时,只见宝玉睁开眼说道:"从今以后,我可不在你家了!快些收拾打发我走罢。"贾母听了这话,如同摘去心肝一般。赵姨娘在旁劝道:"老太太也不必过于悲痛了,哥儿已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哥儿的衣服穿好,让他早些回去罢,也免些苦;只管舍不得他,这口气不断,他在那世里也受罪不安生。"这些话没说完,被贾母照脸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烂了舌头的混帐老婆,谁叫你来多嘴多舌的!你怎么知道他在那世里受罪不安生?怎么见得不中用了?你愿他死了,有什么好处?你别做梦!他死了,我只和你们要命。素日都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把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子不像个避猫鼠儿?都不是你们这起淫妇调唆的!这会子逼死了,你们遂了心了,我饶哪一个!"一面骂,一面哭。贾政在旁听见这些话,心里越发难过,便喝退赵姨娘,自己上来委婉解劝。一时又有人来回说:"两口棺椁都做齐了,请老爷出去看。"贾母听了,如火上浇油一般,便骂道:"是谁做了棺材?"一叠连声只叫把做棺材的拉来打死。
正闹得天翻地覆,没个开交,只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念了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又听说道:"有那人口不安,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贾母、王夫人等听见这些话,哪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去快请进来。贾政虽不自在,奈贾母之言如何违拗;又想如此深宅,何得听的如此真切,心中亦是希罕,便命人请了进来。众人举目看时,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只见那和尚是怎生模样:
鼻如悬胆两眉长,目似明星蓄宝光,破衲芒鞋无住迹,腌臜更有满头疮。
看那道人又是怎生模样:
一足高来一足低,浑身带水又拖泥。相逢若问家何处,却在蓬莱弱水西。
贾政问道:"你道友二人在哪庙焚修?"那僧笑道:"长官不须多言。因闻得尊府人口不利,故特来医治。"贾政道:"倒有两个人中邪,不知二位有何符水?"那道人笑道:"你家现放着希世奇珍,如何倒还问我们要符水?"贾政听这话有意思,心中便动了,因说道:"小儿落草时虽带了一块宝玉下来,上面说能除邪祟,谁知竟不灵验。"那僧笑道:"长官,你哪里知道那物的妙用。只因它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故此不灵验了。你今且取它出来,待我们持颂持颂,只怕就好了。"
贾政听说,便向宝玉项上取下那玉来递与他二人。那和尚接了过来,擎在掌上,长叹一声道:"青埂峰一别,展眼已过十三载矣!人世光阴,如此迅速,尘缘满日,若似弹指!可羡你当时的那段好处:
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却因锻炼通灵后,便向人间觅是非。
可叹你今日这番经历:
粉渍脂痕污宝光,绮栊昼夜困鸳鸯。沉酣一梦终须醒,冤孽偿清好散场!
念毕,又摩弄一回,说了些疯话,递与贾政道:"此物已灵,不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他二人安在一屋之内,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阴人冲犯。三十三日之后,包管身安病退,复旧如初。"说着回头便走了。贾政赶着还说,让他二人坐了吃茶,要送谢礼,他二人早已出去了。贾母等还只管着人去赶,哪里有个踪影。少不得依言将他二人就安在王夫人卧室之内,将玉悬在门上。王夫人亲身守着,不许别个人进来。
至晚间,他二人竟渐渐的醒来,说腹中饥饿。贾母、王夫人如得了珍宝一般,旋熬了米汤来与他二人吃了,精神渐长,邪祟稍退,一家子才把心放下来。李宫裁并贾府三艳、薛宝钗、林黛玉、平儿、袭人等在外间听信息。闻得吃了米汤,省了人事,别人未开口,林黛玉先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薛宝钗便回头看了她半日"嗤"的一声笑。众人都不会意,惜春问道:"宝姐姐,好好的笑什么?"宝钗笑道:"我笑如来佛比人还忙:又要讲经说法,又要普渡众生,这如今宝玉、凤姐姐病了,又烧香还愿,赐福消灾;今儿才好些,又要管林姑娘的姻缘了。你说忙得可笑不可笑?"黛玉不觉红了脸,啐了一口道:"你们这起人不是好人,不知怎么死!再不跟着好人学,只跟着那些贫嘴烂舌的学。"一面说,一面摔帘子出去了。不知端详,且听下回分解。
这回写贾政的小老婆赵姨娘母子和贾政的大老婆王夫人一党的矛盾。王夫人一党有她和宝玉、凤姐等人。斗争是从贾环和宝钗的丫头莺儿的赌博开始的。本来是贾环输了,他却耍赖。宝钗为了调和矛盾,有意袒护贾环而批评莺儿。(宝钗之为人圆滑可知)宝玉则实事求是批评了贾环。贾环怀恨在心,用烛火烫伤了宝玉。为此事,王夫人、凤姐批评了赵姨娘。因此而使矛盾激化。马道婆受了赵姨娘的贿而出点子给宝玉、凤姐魇魔法,使叔(宝玉)嫂(凤姐)二人得了疯病。
通灵玉蒙蔽遇双真,有深刻寓意。通灵宝玉本是圣洁之物,受到声色货利的蒙蔽而失掉了作用。(再圣洁之物也经不起糖衣炮弹的轰击)幸而遇到两个僧道(双真),反了通灵宝玉的腐败,才使它发挥除邪的作用,从而救了宝凤的命。
这一回是贾府矛盾斗争和家庭危机的第一个小高潮,这个危机是夹在宝黛婚姻之间的,以凤姐吃茶话语始,以宝钗的吃醋佛语终。
小说中凡提到癞各尚、跛道人处,都有着隐示节发展、人物命运的预言作用。正当宝玉与黛玉的恋爱婚姻问题发展到明朗化、仿佛已被贾府众人公认(读此回众人对他俩所开的玩笑便知)、幸福就在眼前的时候,突然飞来横祸,宝玉被魇魔法镇住,险些送命。这种“乐极生悲,好事多魔”的变故情节,在某种意义上,是为后来更大的变故情节--贾府事败,宝玉沦落,宝黛爱情理想突然破灭而“作引”的。因为,我们知道,后来淹留于狱神庙的,除宝玉外,还有凤姐。而他们二人的罪名,不外乎是癞僧所说的迷于“声色”与“货利”。续书者曾仿此回写宝玉失玉疯颠、癞僧送玉除邪。但脂评指出,“通灵玉除邪,全部百回只此一见,何得再言。可见,在原作者的构思中,后面已不再重复此类有神秘主义色彩的情节了。
作者借癞和尚之为“声色”所迷,犹如凤姐之为“货利”所迷。这也是对宝玉生活中“绮栊昼夜困鸳鸯”一面的否定。但这决不等于说作者把宝玉与凤姐等量齐观。凤姐终到至利欲熏心,自食恶果;而宝玉却在体验现实生活的过程中,逐渐地“醒”来,冲破了所谓“迷关”。值得注意的是,他的“醒悟”并非表现为最后成了一个“改恶从善”的“正人君子”,恰恰相反,他与劝谏他成为正人君子的薛宝钗决裂了。可见,小说不是为了宣扬“去欲存理”。脂砚斋责备宝下“有情极之毒”、“一生偏僻”,正可证明宝玉不仅有所悔,更有所恶、有所恃。如果不透过现象分析实质,就无法解说为什么宝玉始终不醒悟,并改变他的“偏僻”“乖张”亦即封建叛逆者的性格。不这两首诗中,宝玉的生活思想历程被作者蒙上了一件厚厚的风月情孽和宗教宿命的外衣,其中又渗透着作者对现实人生无可奈何的悲观主义情绪,这样,就不仅把事情的本质弄得扑朔迷离,而且也给人以消极的思想影响。
《红楼梦》25回的概括:
宝玉与彩霞玩笑,贾环故意将油灯泼到宝玉脸上,宝玉的脸上烫起燎泡,未伤到眼睛,王夫人把赵姨娘一顿臭骂。马道婆是贾宝玉的干娘,她骗贾母每天都用五斤油来供奉菩萨,以此来保护贾宝玉无病无灾。赵姨娘叫马道婆想办法拒绝了宝玉、熙凤。宝玉、凤姐一齐发疯,糊涂发烧。最后因为和尚道士持诵“宝玉”,宝玉病愈。
《红楼梦》第25回的主要内容
贾环在王夫人房里抄书,作威作福,众丫鬟都不理会他,惟有彩霞还与他合得来。不久,凤姐和宝玉来见王夫人,宝玉与彩霞调笑,贾环大怒,佯装失手,将油灯推到宝玉脸上,欲烫瞎其眼。宝玉脸上烫起一圈燎泡,幸未伤到眼睛,王夫人不骂贾环,把赵姨娘一顿臭骂。
宝玉干娘马道婆骗得贾母每日五斤油供奉菩萨,保宝玉无灾。赵姨娘给马道婆说这一分家私要不都叫凤姐搬送到娘家去,并叫马道婆设法绝了宝、凤,这家私不怕不是我环儿的。给马写五百两欠契一张,马给了纸铰的十个鬼和两个纸人。
凤姐给黛玉等送暹罗国进贡的茶叶。取笑说黛玉给她家作媳妇,黛玉骂她贫嘴贱舌讨人嫌。凤姐、黛玉正眼不看赵姨娘。宝玉、凤姐一齐发疯。糊涂发烧。贾赦为宝、凤寻僧觅道,贾政劝而不住。赵姨娘叫贾母给宝玉办后事,被贾母连贾政一起骂了一顿。
和尚道士持诵宝玉,宝玉病愈,黛玉念佛,宝钗说如来佛管林姑娘姻缘,黛玉骂钗与凤一样是贫嘴烂舌。
以上是我找寻到的资料,希望可以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