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著名的纵横家。张仪和苏秦。纵横家兴于战国后期。时群雄相争,除用武力外,还需展开外交、政治上的攻势。纵横家应运而生。他们并不专崇一种主张或观点,而是根据实际需要定其取舍,故忽而用儒,忽而用道,构成了所谓的一纵一横。西汉时称纵横之说为“长短说”,长说、短说和一纵一横含义相同,都是说纵横之士从不同角度用不同观点去说服对方的一种方法。到战国晚期,因秦强六国弱已成为定局,故凡联合关东各国抗秦者即为合纵,而秦设法破坏合纵就是连横。如《战国策》就把秦和六国对立起来,并总以苏秦、张仪为合纵连横策略的代表性人物,双方各自为六国或秦的利益而进行辩护。 《汉书·艺文志》肯定了纵横家“权事制宜”的这一长处。但过分的灵活性也易流于欺诈,《史记》说六国时“谋诈用而纵衡长短之说起”,《汉书》也称其“上诈狡而弃其信”。尽管如此,纵横家在战国晚期仍受到各国君主的重视,故韩非说:“山东言纵横,未尝一日而止也。”有关苏秦的事迹见于《战国策》和《史记》等书。《史记》说他是东周洛阳人,曾到齐国受业于鬼谷先生,后出游数岁,一无所获而归。遭到家人的讥笑。于是他发愤用功,得周书《阴符》而读之,领会出如何方能投人主之所好的奥秘。他先去游说周显王、秦惠王和赵肃侯,但都未成功。接着又到燕国去见燕文侯,文侯接受了他的合纵主张,并资助他车马金帛,使他能到赵、韩、魏、齐、楚几国去游说。六国经过他的劝说而联合起来,苏秦成为纵约长,“并相六国”。到燕易王时,他因得罪易王而亡齐,到齐王时,齐大夫嫉恨苏秦而使人刺之。他在临死前对王说:我死后可用叛齐之罪名而处车裂之刑,这样做以便于找出刺杀我的凶手。苏秦死后,其弟苏代、苏厉也到处游说而“名显诸侯”。 司马迁在写《苏秦传》时,发现不少有关苏秦的记载不可信,有张冠李戴之误。但他在处理苏秦的事迹时,特别在年代方面仍有不少错误。如他把苏秦最初游说赵、燕等国定在赵肃侯、燕文侯时,将其卒年定在张仪之前。经过不少学者的考订,明确了苏秦应在燕昭王、齐□王之世活跃于六国间,与其同时的著名人物有孟尝君、李兑、周最等。苏秦先仕于燕,其主要活动是,离间齐、赵关系,以减轻齐对燕的压力。又和赵李兑共同联合五国以攻秦,后来他又离燕至齐,受到□王的重用,但苏秦仍忠于燕,暗中为燕效劳。他所采取的策略是劝齐攻宋,以转移齐对燕的注意力。于是燕昭王派乐毅突然出兵以攻齐,齐因措手不及而败于燕。苏秦阴与燕谋齐的活动至此而败露,齐处以车裂之刑,这在战国晚期是轰动一时的事件,在许多当时人著述中都有反映,如山东银雀山出土的竹简本《孙子兵法·用间》,里面有“燕之兴也,苏秦在齐”的话,又如《吕氏春秋·知度》,说“齐用苏秦而天下知其亡”。这些记载表明,战国时人都知道苏秦为燕而仕齐,最后使齐亡而兴燕,但他自己也为燕而作出牺牲。苏秦在战国晚期名声颇大,《荀子·臣道》把“齐之苏秦”和“楚之州侯”、“秦之张仪”相提并论。西汉时,苏秦仍受人称道,如《史记·邹阳传》赞扬他能成为燕的忠臣。《淮南子》也多处提到他,并肯定他有知权谋的长处。司马迁以为苏秦在“连六国从亲”的过程中,显示出他的才智过人。 《汉书·艺文志》纵横家类有《苏子》三十一篇,当是苏秦作品或后人所记有关他的事迹的汇集,其中似也包括苏代、苏厉的一些游说之辞。《苏子》是纵横家类中篇幅最多的一部,可见从战国到西汉,纵横家中属于苏氏弟兄的作品或有关材料分量很多,流传也最广。汉以后该书已亡佚。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本《纵横家书》,其中有十一篇苏秦上燕王或赵王书,不见于《战国策》、《史记》等传世的古籍,另有两篇其部分内容见于《战国策》,这十三篇是现在了解苏秦事迹的重要新材料。张仪为魏人,于魏惠王时入秦。秦惠文君以为客卿。惠文君十年(前 328),秦使张仪、公子华伐魏,魏割上郡(今陕西东部)于秦。当年,张仪为秦相。惠文君于十三年称王,并改次年为更元元年。更元二年,张仪与齐、楚、魏之执政大臣在□桑相会,随即免相。次年,张仪相于魏,更元八年,又相于秦。十二年,张仪相于楚,后又归秦。惠文王卒武王立,武王素与张仪有隙,仪于武王元年(魏襄王九年,前 310)离秦去魏。据《竹书纪年》,张仪于此年五月卒于魏。 《战国策》记张仪与苏秦是相对立的一纵一横,互相著文攻讦对方,这和史实不符。后来司马迁受此影响,在《张仪列传》中将张仪和苏秦列为同时之人;甚至还说在苏秦发迹后,张仪受苏秦激励而入秦,又记张之卒在苏秦后,也均与史实不符。据考证张仪在前,苏秦在后。和张仪同时的是公孙衍、惠施、陈轸等人。苏秦是张仪死后才在政坛上初露头角的。在纵横家中张仪显然是苏秦的前辈。《史记》记张仪的年代基本正确,而把苏秦的经历提早了约三十年。张仪在当时名声颇大。《孟子·滕文公》引用景春之语曰:“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在有些人看来,张仪是能左右天下局势的大人物。 《荀子·臣道》则认为他和苏秦皆巧敏佞说,善取宠于上。司马迁一方面称张仪有“言纵衡强奉”之功,一方面也说他是通于权变的“倾危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