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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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10 · TA获得超过6782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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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降临,泰特寻到一个转角,看到基娅的船漂浮在环绕着美国梧桐的潟湖里,那些树仿佛能触到天空。她仰躺在船里,脑袋搁在旧背包上……她死了。死在了这片终生栖息的海滨湿地,诚如这些湿地中的野鸟,诗意而野性。

这是虚构小说《蝲蛄吟唱的地方》的尾声。这本连书名都写满了大自然音律的书籍出自美国生物学家、作家迪莉娅·欧文斯,她在非洲从事动物研究。创建了赞比亚北卢安瓜保护项目,是美国佐治亚州斯通山脉欧文斯野生动物交流基金会的联合创始人,《国际野生动物》杂志编辑。

作者用生物学家独有的视角和感知力创作了一个“湿地女孩”的成长故事。这是一个自十岁起就被家人和社会抛弃的女孩,独自生活在北卡罗来纳州海滨荒凉湿地,一个橡树底下破破烂烂、装着锈透了的纱门的棚屋,靠猎捕和收集野物换取生活物资。她赤着脚,饮朝露,听风吟,观潮歌,喂海鸟,就像湿地中的一只小兽,有美丽的皮毛,也有凌厉的爪牙。

在她十五岁时,再次遇到了同样在湿地中成长,并在日后成为动物学博士的初恋—泰特。泰特教会他识字和阅读,分享他对湿地的热爱,引领她从荒野的召唤中触碰文明;也在野性的青春中,唤醒身体本能对触摸和拥抱的渴求。这份心动源于一根大蓝鹭的眉羽。在湿地中捡拾贝壳、羽毛和鸟巢,是基娅的生存意义。也许是湿地全天候的浸润,也许是她天赋使然,也许是她对记忆中的妈妈唯一的情感念想,基娅在不识字时就拥有勾勒、描画湿地中任何东西的能力。她买来粉笔、水彩,在袋子上勾勒出鸟、昆虫或贝壳,然后把它们做成标本。泰特爱上了这个大眼睛近乎黑色,看上去纤弱而轻盈,似乎由风塑造,然而年轻结实的肌肉静静地彰显着力量的湿地女孩。

但湿地女孩狂野、不羁、野蛮、无知、野姑娘等等标签让泰特在内心的召唤和世俗的眼光中游离了四年,他不曾来过之字片语,他消失在求学生涯中,消失在基娅的记忆里。基娅的孤独感住在她的胸膛里,无药可解。海鸥不行,辉煌的落日不行,最稀有的贝壳也不行。直到基娅遇见了在镇上炙手可热的明星橄榄球四分卫蔡斯。她释放了被囚如野兽般的爱,放它自由,任它呼吸。它以为人类世界中的爱也会像湿地中看到的雌虫般求偶,只要生命不息,没有什么行为是不可接受的。即便她清楚的知道这是身体的选择,而非内心的选择。但她不认为这是阴暗面,就像雌虫会吃掉自己的配偶;压力过大的哺乳动物妈妈会抛弃自己的幼崽,只是生命的本能冲动,从生物学角度来看,对错不过是不同光线下的同一种颜色。

她企图融合湿地的心灵世界和蔡斯的身体世界。她的藏品已经布满棚屋的每一个角落。或按次序或按属种分类,或按骨骼磨损程度判断的年龄,或按羽毛毫米级别的差异,或者按最细致的色调差异。每一个藏品都标记着发现它的那片沙滩的水色,还有插图、注释,看到的场景。科学与艺术凭借彼此的优势相互纠缠:颜色、光线、物种、生命,编织出了知识与美的杰作。她与它们共生——犹如藤与枝干——独自成长,却聚集了所有奇迹。她也曾一度想象和蔡斯走出湿地,组建家庭,洗衣羹汤,儿女成群。

可是蔡斯抛弃了她,他和所谓的文明社会中的姑娘结婚了。即便她观察过雌性动物经常以夸张的姿态四处展示自己的形体,或者频繁鸣叫。靠着伪装和给出错误信号,成功得到交配机会。但基娅忘记了人类情感并不能如动物般纯粹,她忘了古老的生存基因一直潜伏在人类遗传密码的迂回曲折之中。

基娅重又回到迷失和寒冷,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导致靠近她的人终会一个一个离开:妈妈,哥哥,爸爸,泰特,现在是蔡斯。孤独自带指南针,让她无处遁形,撕碎了成为普通女孩的所有幻想。

泰特回来了,这个基娅深藏的初恋,如今已获得动物学博士候选,并打算在湿地建立湿地研究所的泰特回来了。回到他想忘但没能忘记的湿地,湿地里的棚屋,棚屋里的女孩。他愤慨于蔡斯的作为,也鼓励基娅把制作的湿地标本寄给出版社。基娅的作品如愿出版,稿费和版税把她对湿地的爱升华成她的事业。她收集的每一支羽毛、每一个贝壳、每一只昆虫从此都可以与人分享,而且再也不用从泥里刨食,也不用每天吃粗玉米粉。

蔡斯不仅抛弃了基娅,还把她当作狂野的被征服在陷阱里的母狐狸,企图继续占有,基娅费力逃脱并回击了他。之后基娅体验到恐惧,这是一种当内心不再应许而产生的身体过激反应。就像她的妈妈当时不知道她爸爸的下一拳会在什么时候落下的恐惧。她妈妈选择了逃离,但基娅无处可逃,湿地是她唯一的栖息地。她热爱经常光顾她棚屋,歪着头瞧她的库珀鹰;热爱潮汐、雪雁、银鸥、星星、萤火虫、螳螂、火鸡和蛙……热爱满是月光和贻贝的小溪,热爱在她无法抵抗棒棒糖的年龄偷偷在篮底塞入糖果的老跳。而他们都是自由的灵魂。曾经基娅躲进湿地的瞭望塔和树堡,躲避想带她去学校的社工,她觉得只要待在湿地,就是安全的,自由的,就不会被耻笑。她宁愿作一只湿地的孤鸟。如今蔡斯也会来找她,带走她的自由和安全,这次她没办法继续躲避,因为蔡斯会像孤独一样跟随她,让她时刻体验到羞耻和不安。

她利用和自然交融的熟谙,利用潮汐的时间,赶海流,根据月相做计划;利用黑夜星空中辨识方向的能力,设计了一场悄无声息的谋杀。她化作那颗暗藏死亡召唤的雌萤火虫,引诱蔡斯来到湾头摊沼泽地,被废弃的防火塔上,把他推入了另一个看不见彼此的世界。并且取回了曾经送出的贝壳项链,潮水掩盖了所有痕迹,也成功欺骗了法院的审查,一切回到了开始前的模样。

野性与文明,光明与黑暗,生与死、爱与恨就这样交织在那一片被人遗忘的湿地。或许你会诧异于她的成长,她是如何从一个湿地女孩成长为生物学家的,或许你会质疑她最终的选择,认为不论蔡斯做了什么,都不该剥夺他生而为人的权利。或许……但这一切就像夏日虫鸣的交响,再回不到单纯的乐音。

倘若没有流淌在她父母血液中的贵族血统,或许她不该拥有自然精灵的天赋;倘若没有那场经济萧条,没有他父亲家族的没落,或许她不会来到湿地,她也不会拥有只能以湿地为家园,为乐地的哥哥姐姐,她可能不能继承哥哥姐姐对海鸟的热爱,或许她的面包屑只会扔进饥饿的小腹;倘若没有父亲的颓废和歇斯底里的狂躁,她的妈妈,她的哥哥姐姐便不会一个个离开,作为最小的孩子,她会被保护,她可能都会在父母、哥哥的关爱下坐船,永远没有机会在激流中掌舵;倘若学校的同学不嘲笑她、排斥她,或许她会是个被救助后福利院的乖小孩;倘若她在15岁时,没有遇见泰特,她可能是一个不识字的野姑娘,可能一辈子将以泥里刨食,吃粗玉米粉为生,她不会知道湿地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神奇的世界,她也不会知道人类的爱情不只是湿地生物间那种奇怪的交配竞争;倘若她不曾遇见蔡斯,她不会知道人类的交往不止是游戏规则,倘若蔡斯不再纠缠,她不会拥有一个深埋的秘密。

但人生从来不会有假设,每一个际遇都塑造了这个湿地女孩,让她独自面对沼泽,体验孤独,成就孤独的事业,也让她如萤火虫般设陷。她是基娅,是作者起的名字。生命本没有名字,名字仅仅是一个符号。

生命的诞生纯属偶然,每个生命都是一个孤独宇宙,每个人的心灵都是一处孤独花园,只有当一个生命倾听另一个生命的声音,才会有暖暖的感动。即便是一个虚假的故事,就让我们停留在对生命成长的敬畏中,停留在环绕着美国梧桐的潟湖里,停留在她闭上眼睛,永远留在湿地的平和中,停留在老跳把棒棒糖悄悄塞入篮底的温暖中,停留在那根随风摇曳的大蓝鹭眉羽的美好中吧……

changelog20210426  16:39  初稿9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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