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传奇的幕后花絮
经典之作《楚留香》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拍出来的?
1、七十年代后期,无线电视的制作部最高的决策人,是林赐祥先生。当余经纬总经理社世之后,董事局委了罗仲炳先生、梁淑怡女士、林赐祥先生三位为助理总经理。在第十周年台庆之后、更提升罗仲炳先生为总经理。梁淑怡女士亦蝉飞过别枝到了佳视主政。林先生便成为管理制作及节目部的头头了。 林先生年青有为,为人随和谦虚谨慎,深获节目部、制作部员工的敬佩支持。当年的电视战争更加激烈,由以他率领打的一场「楚留香战役」,更是胜得漂亮。 2、林赐祥先生也是位武侠小说迷。他看过《楚留香传奇》。在他不动声动声色的表情之中,我察觉到他正在盘算这个拍摄计划。林先生在会议中不经常发言,然而,发言切中问题的要害。
林先生问:「谁来演楚留香这位侠盗?」 说到派角,各人都会很自然地翻艺员相片簿,逐位逐位研究。唯这一次大家的手,都不用伸向这这本「宝书」,心里有一个答案。林先生亦知大家心里有数,故意问一句「郑少秋演楚留香好吗?」 郑少秋在无线线服务多年,是位「全才」「全天候」的演员。他参加过「欢乐今宵」,在经常「爆肚」的笑剧中,应付自如,充满喜剧细胞,喜剧感掌握得恰到好处。演时装文艺剧嘛,他英俊潇洒,真令女性观众著迷。而演古装剧……弓穿亢朋「古装」,真是另具一格。一望而知,就是观众眼中的古代大侠,英俊的剑客。 楚留香这位人物,武艺超群,出手潇洒利落,经常在美女前拥后护中出现,满面带着春风。加上满嘴得体幽默的说话,满脑子精密思想,找任何一位男艺员饰演,都不及秋官神似和形似了。古龙脑海中的楚留香,便是现实生活中穿上古装的郑少秋! 大伙儿一致赞赏郑少秋主演。监制王天林便问:「什么时候有档期开拍呢?」 林赐祥翻了一翻日历,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愈快愈好!」 一般情况来说,组织一套二十集电视剧,需时两三个月。筹备工作多着的呢!编剧要写剧本,美术部要依剧 本布景、道具、做服装、头饰等等。剧本可以乘夜开二,焚膏继晷,马不停蹄,可是木工、漆工、美工……不一定可以飞赶的呀!况且电视台还有其他经常性的营造工作呢! 大家心中都以「最快速度拍楚留香」作一个可能性的估计。似乎需时六至七周罢! 林赐祥不动声息,点起了香烟,悠悠吸闲的说:「六至七周后,恐怕我们的收视比率,已经降至五五平分了。十天吧!十天后『出街』」。「出街」是电视圈的术语,播送的意思。 3、这句话在空气中回旋,各人不禁张大了嘴巴,合不上来。我低头在想办法争取多一点时间。林先生的声音又响起:「阿赐,你负责统筹楚留香十日后播出!马上告知节目推广部和宣传部攸准备。节目部也要足够时候工作呀!」 在场的监制、创作头头都没半句话说。我也没有半句话说。我不知道由当晚起计,十天之后,可否拍祊身一集播出。但我知道,事情急不容绶,也是将士用命的时刻。古语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上!进刀山,下油锅,只要闲话一句,我们兄弟就上!当年无线有一句老话,十分鼓励人心的:「无线有什么野做不到啫!」凭这句话,我们充满信心,马上在旧沙田酒店开了房间,召集各部门领班,商量工作。深夜,留下邓伟雄、陈翘英、谭宁等编剧马上攸本子的工作! 十天之后,荧光幕前,观众就看见了大侠,盗帅楚留香在夜空中翻腾的轻功;也看到他不费吹灰之力打退如狼似虎的凶徒。当然更见到他周旋于几个美丽姑娘之间,吃着人间美食,说着人间风情话。 郑少秋不负幕后人员的期望,在每天拍摄十数小时的工作环境下,还表现得活泼、生动传神。 可是凡事不可能十全十美。麻烦来了。开拍后某一天,郑少秋竟然失场!难道病了?当时爱系秋官的肥肥不在香港。最后打探到,秋官「被困」于嘉禾片场。 原来拍楚留香前,秋官已经答应嘉禾电影公司主演一部武侠片。这出片「名剑」导演是在无线拍了很多电视剧的谭家明。「名剑」的拍摄进度不如理想,拖了相当长的时间,也换了两三个制片,最新的制片是钟国仁,仔也是嘉禾的导演,为人干劲冲天。 电影制片与电视制作统筹都努力地为郑少秋「度期」。险些把主角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失分了。人非草木,亦不是钢铁铸成的,岂可以数周不眠不休的拍电视又拍电影呢,何况楚留香没有充份的筹备时间,在没有「存货」之下便播出。每天导演都要赶工,拼命的去赶拍,始可以完成另一集播出。那有多余时间让出郑少秋拍点影呢? 电影制片来「度期」,只是白走一趟。白天没有「期」,晚上也没有「空」。电影制片责任在身,找不到郑少秋难向制片经理交待,也不能向导演交代。于是乘着一次郑少秋拍电影的夜班,就「押」着他不放。关上大门,甚么人都不准进片场接回秋官。秋官也失了自由,不可以随便回家了。 我接到秋官遭「软禁」的消息,对着前来长嘘短叹的制作统筹任洁、监制王天林,挺一挺胸膛,拍一下心口道「郑少秋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早上就可以回来拍外景了!」这个保证不简单呢!很多人都不敢和钟国仁蛮来的!我之可以保证,因为嘉禾制片部同仁,都是我的好友。制片经理薛志雄先生,当年教导我制片工作;副理叶洁馨女士当年是一块儿工作的老同事,一起去佳视的老战友;谭家明导演是老拍档。至于制片钟国仁,我也替他写诏几个电影剧本,算有一段同事之谊。「名剑」也是我曾参与策划、编剧的电影。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4、况且,「扣留」秋官,最大的作用、都为了要无线派人来对话。希望无线在「度期」中让步,好使他们能完成工作。我早上七点钟相约叶女士会面,正表现有访意,愿意「谈判」。「谈判」在友好的气氛下进行,大家都不会忘记数年的友谊吧!可惜我的谈判筹码不足,「楚留香」的拍摄期档,丝毫不可「出让」。 最后,我赴会的目的可以达到,督自驾了秋官的宾士汽南,把昏昏欲睡「大侠」送回了府休息。嘉禾公司考虑到相争不能解决问题,亦让我们先拍。这段风波始算完满解决。 秋官的工作态度是电视界罕见的良好。每当接到剧本时,他都细心研究角色性格、故事发展。秋官为人很是谦虚好学,有甚么不明白的地方,主动向监制询问。他算是和我研究剧情最多的一位演员了。 「楚留香」公演之后,反响很热烈,一时间成为电视观众不能舍弃的剧集。林赐祥对制作部所创的「速度奇绩」,也津津乐道,使到上下参与工作的同事,觉得努力不曾白费。可惜他已患上恶疾,一年多后,先离开队伍去了。 「楚留香」也有很多不善的地方。例如播影到中段时,秋官疲劳过度,患上了肝炎,需要休息。制作人员应变之法,就是把楚留香打落深谷。笔锋转向写龟兹国内乱的故事。在整体而言,极不统一的。无论如何,楚留香是武侠剧的里程碑。在香港播完之后,公司决定送此剧到台湾参加该地电视节的观摩大会。 5、当港式武侠剧在台湾观众眼前出现时,台湾的观众、电视从业员,眼睛都亮起来,原来这块殖民地的电视剧制作,是多么华丽;武打是多么剌激;人物造型是多么英俊漂亮。播影的中视台,受丁友台的「攻击」。新闻局明令三间电视台都须有机轮流播送。楚留香就揭起了宝岛的一场港式武侠剧热潮。郑少秋饰楚留香的海报报随街可见;粤语唱出的楚留香主题曲,满街都可以听到。最白热的时候,连出殡行列,也播送主题曲「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台湾电视台马上动脑筋,重金聘请在楚留香演出的艺员过埠助阵。吴孟达、关聪、夏雨等都在台湾大受欢迎。主角楚留香苏蓉蓉,更是抢夺焦点。 秋官向无线告辞了,偕妻肥肥一起住在台湾大酒店,参加为他专边度身制造的「楚留香新月传奇」! 无线高层,左思右想,怎可以流失这一位当代大侠呢,其他的小哥哥,虽然宜古宜今,武打亦非同凡响,也甚得观众爱戴,可是,穿起大侠的戏服,东望西望也没有秋官的神采!一举手、一投足,一记关目,一著散手、秋官都有大侠的气派,儒雅、活泼、倜傥、潇洒。「数左下英雄,还看秋官!」我受老总命令,在端午节乘假期之便,带同合约,只身飞到台湾。以一夜的时间,说服肥肥秋官伉俪,两人重新签约无线。
6、楚蓉楚珊之恋
楚留香是风流侠客,自然剧中少不了感情戏份。编剧们安排剧中楚香帅与沈慧珊和苏蓉蓉相恋。
沈慧珊是一位聪慧冷艳的女侠客,楚珊相恋至深,最终,慧珊为了楚留香舍身取义。饰演沈慧珊的是香港的汪明荃,她与郑少秋从1976年开始曾经合作过多部剧集,并且合演情侣,包括玉堂春里面的苏三和王景隆,紫钗记里面的李益与霍小玉,书剑恩仇录里面的陈家洛和霍青桐,倚天屠龙记里面的张无忌和赵敏。
苏蓉蓉与楚留香的感情则缠绵悱恻,一开始楚留香爱上沈慧珊,只将苏蓉蓉视为妹妹,而当香帅最终意识到自己对苏蓉蓉的爱恋时,为时已晚,苏蓉蓉为救香帅而香消玉殒。饰演苏蓉蓉的赵雅芝与秋官合作稍晚,情侣出镜有1978年的《大亨》中饰演一对夫妻。在倚天屠龙记中,赵雅芝饰演周芷若。
这次楚留香大获成功,成为城中热话,剧中汪明荃只出场十八集,之后四十多集楚蓉之恋兜兜转转,柔情百转,令人唏嘘不已,楚蓉之恋大获认可,致使支持楚珊之恋的粉丝投诉无线电视,要求修改剧本,最后,迫于压力,编剧安排苏蓉蓉为救香帅香消玉殒。
不过,楚留香在台湾播出时,台湾民众不太了解汪明荃,所以对楚蓉之恋爱的如痴如醉,他们心目中最佳情侣是郑少秋和赵雅芝。所以,郑少秋1984年在台湾新拍《楚留香新传之新月传奇》时,一开场,台湾的编剧们就安排香帅悼念苏蓉蓉,然后回放79版楚留香中楚蓉的片段。也正是因为楚蓉的成功,1985年郑少秋和赵雅芝的另外一部剧集《飞鹰》在台湾播出时,取得51%的收视率,成为当年收视冠军。更不用说,1991年《戏说乾隆》在台湾播出时的盛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