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在位期间有24年不上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于一个正常的皇帝,想治理好朝政不容易,但想控制朝政则是一个门槛几乎为零的事情。大礼仪之后,嘉靖已经摆脱了廷臣的控制,作为一个具有合法皇帝身份、具有正常皇帝权力的皇帝,想要控制朝政又不想真正劳心劳力的干活,只需要做一件事即可:宣示存在。
对于有能力的皇帝,文治武功就是最好的宣示存在的方式;对于没能力的皇帝,不断地微操、贬斥大臣也是宣示存在的方式。对于嘉靖来说,谜语、廷杖、诏狱就是其宣示存在的方式。廷臣的题本,嘉靖往往都要加一些别出心裁的批示,使得大臣不由得感叹“古今雄猜之主莫过于此”。
嘉靖虽然不想干活,但却时刻提醒着廷臣们:朕时刻盯着你们,时刻管着你们,时刻准备修理你们。对于大多数朝臣来说,虽然见不到皇帝的人,但皇帝的阴影却时刻存在。只要这个王朝还没有崩塌,皇帝这两个字就具备压倒一切的威慑力。
总之,只要皇帝具有宣示存在的能力,只要持续宣示存在,就可以一直保持对朝政的控制。这和能力无关,只和皇帝的身份有关。当然,这也仅仅是控制而已——孙传庭被李自成打爆之前,崇祯也一直牢牢地控制着朝政,但煤山上的老歪脖子树不照样对他虚位以待么。
而且明朝的厂卫制度,和司礼监、内阁分权的政治安排,这都是很重要的因素。重点,甚至是根本原因是嘉靖的极度自私。把国家甩手给其他人,平常人做不到,因为不放心,因为责任感。毕竟上层计划的一个墨水,落到下面对于老百姓都是天大的事儿。在他眼里,别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只要这个国家机器能运行下去,不耽误自己享受花钱。
你说他聪明吧,聪明皇帝有的是,谁也没有天天不上朝。他的聪明是建立在极度冷酷无情之上的。
在他身上看不到什么人之常情。迎立之情,杨廷和一把年纪被削职为民;夫妻之情,三任皇后,无一善终;父子之情,因为方士一句话,一辈子不见儿子;君臣之情,忠诚如严嵩父子兢兢业业几十年家破人亡,正直如夏言、沈链说几句话也一样被杀。有了事情往大臣身上一推,自己还是干干净净。
王阳明说:存天理,去人欲。在这货身上,抛开是非对错,只看权谋,还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