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柳永的爱情

Answer 1

雨霖铃——柳永的爱情故事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北宋
福建崇安
万花楼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一曲悠扬宛转的琵琶声传来，引起了翩翩佳公子柳永的注意。他仔细聆听，这正是自己的得意之作《雨霖铃》。柳永经常把自己的作品交给万花楼的姐妹们谱曲演唱，他深深同情万花楼的姐妹们，知道青楼女子的悲哀和无奈，他无力改变什么，但是，他把她们当作自己的朋友，与她们一起吟诗做对，笑谈风月。万花楼的姐妹们也很敬重柳永，同情他的郁郁不得志。
哦，对了，听说万花楼新来了一个女子，擅弹琵琶，容颜绝美，想必就是这个女子了，柳永急切地，走进万花楼。一看到那个女子，柳永就心生惋惜：明眸皓齿，绿鬓如云，柳眉弯弯，淡雅清丽。好一个美娇娘！可惜落入风尘。
一曲终了，满堂喝彩！那女子说话了：“多谢各位捧场，小女子献丑了。”那声音，如山谷里的夜莺一样动听，柳永恍惚了，他知道自己坠入了情网。
柳永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中的，他看着那皎洁的月亮，想起那动人的面庞，不能自己，挥毫写下了《蝶恋花》：
独伫危楼风细细，望及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人会得凭栏意。
也拟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二天，柳永把词送到万花楼，姐妹们争相阅读。柳永说：“我希望，那个会弹琵琶的女子来演奏此曲。” “你是说可晴吧。”
“小女子不才，蒙君抬爱，定当竭尽所能，演奏此曲！”可晴款款而来，盈盈弯腰道谢。柳永由此知道了这个女子的名字：“可晴”。
从此，柳永常常来听可晴演奏，才子佳人，相得益彰。可晴似乎明白了柳永的心意，但是，他们谁也没有点破。直到有一天……
“可晴病了！”
什么？是真的吗？
万花楼的姐妹们告诉柳永这个消息后，柳永急忙赶到，他为可晴请到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又鞍前马后地伺候可晴，直到可晴病好为止。
“柳公子，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可晴吧？”万花楼的小婢女巧儿说道。可晴和柳永的脸都红了。默认了这个事实。
从此，柳永就和可晴如胶似漆。柳永又为可晴写了一首词《尉迟杯》：
宠佳丽，算九衢红粉皆难比。天然嫩脸修娥，不假施朱描翠。盈盈秋水，恣雅态。欲语先娇媚。每相逢，月夕花朝，自有怜才深意。绸缪凤枕鸳被，深深处，琼枝玉树相倚。困极欢娱，芙蓉帐暖，别是恼人情味。风流事，难逢双美。况已断，香云为盟誓。且相将，共乐平生，未肯轻分连理。
可是，好景不长，可晴再次病重，医生让她到云南大理去治疗，那里有一个苗族神医，能治好可晴。柳永因为走不开，只好和可晴离别了。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柳永没想到，自己当初写的《雨霖铃》竟成了现实。他和可晴，四目相对，万千话语，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说声“珍重！珍重！”
从此，可晴音讯全无。有人说她客死异乡，有人说她定居云南， 柳永宁愿相信第二种说法。那段甜蜜又短暂的爱情，已经在他心里留下刻骨铭心的回忆。
惟有一首《雨霖铃》，成为千古绝唱：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Answer 2

既然大家说了很多柳永的正统资料，我就不多说了。讲点我看的带小说性质的柳永的故事。
柳永的父亲是前朝的旧臣，归顺宋朝。少年柳永过得十分阔气，常常一郑千金。他很小就对婉约的词很喜欢，随口上手。当时的，范仲淹很是欣赏他的才华，劝他不要把才华浪费在艳词上一定大有作为，柳永没有听进去。后来，家道中落。柳永生活顿然陷进窘况，范仲淹一直帮助他。。。。。后来，柳永不得不卖文为生，很是凄惨。
在爱情上，柳永喜欢一个女子由于身份不配遭到家庭反对，范仲淹就为了帮助柳永把那女子收为义女才使他们结为夫妻，当，柳永遭人暗算，那女子为了救柳永牺牲了自己。柳永本打算再也不娶，后来，又遇一女子是范仲淹的义女。她一直很欣赏柳永的才华范仲淹又为了让柳永摆脱失意极力撮合柳永和她，柳永在拒绝多次之后被那女子的真诚所感到欣然结合。后来，那女子怀有身孕要生的时候，柳永收好友之邀去山顶观雪，他妻子不慎跌到，早产而死！！柳永悲痛中伤心的离开了人世。
死时柳永连下葬的银两都不够。还是他以前的要好的妓女们凑钱为他下葬的。

Answer 3

古典爱情之柳永

古典爱情之柳永
月光下的歌吟

一

柳永第一次见到周月仙是在朋友的一次宴会上。周月仙漫敲檀板轻启朱唇，一阕《蝶恋花》直唱得满座皆醉：

帘下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
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盏。

桐树花深孤凤怨。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
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

“耆卿兄，”坐在一旁的李至清惊奇的道，“这阕《蝶恋花》好像是尊作吧?”
柳永也很惊奇：“这是我很久以前的一首旧作了，难为她竟还记得。李兄，这位歌女是……”
“周月仙。叫周月仙。”李至清笑道，“耆卿兄刚刚到我们余杭，还不识我们这位周月仙姑娘啊，呵呵，周月仙才貌双全，是我们余杭第一等的歌女啊。”
柳永边听边用手指头蘸着酒水在桌面上写下了这三个字，点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呵呵，当得上‘月仙’二字。”
“是耆卿兄词句优美，令人齿颊留芬啊。”李至清打趣道。
“不是。”柳永摇头，“实在是周姑娘演绎得好啊。”
这时，周月仙一阕《蝶恋花》唱过，稍稍歇息一会儿，又开口唱道：“园林晴昼春谁主……”
李至清一呆，忍不住道：“可真是怪了，又是耆卿兄的词句?”
周月仙这回唱的，正是柳永的一阕《黄莺儿》。柳永再仔细打量周月仙，正着一身素衣，粉红色丝带垂在两肩，宛若出水芙蓉一般。听得周月仙两番都唱自己的词，柳永未免有知音之感。更何况，自从“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以来”，自己的词已经渐渐的传遍大江南北，但能够唱出味道来的，柳永觉得，似乎只有眼前的周月仙了。呆呆的一愣怔之间，李至清碰了碰他的手臂，低声笑问：“耆卿兄，在想些什么? 莫非……”柳永侧过头来，却见他一脸的坏笑。
柳永点指道：“别胡思乱想。－－我在想，这位女子……”
“怎样?”李至清笑着问道。
柳永沉吟道：“这位女子李兄可熟识? ”
李至清微微仰头，也向柳永点指：“耆卿兄是想结识周月仙姑娘? ”
柳永微笑：“她连唱我词，我焉能不谢? ”
“只怕是借口吧? 呵呵，大江南北谁不知你耆卿兄风流倜傥, 脂粉丛中领袖，烟花阵里班头?”李至清调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嗯? ”
柳永道：“那是少年荒唐，不要提起。而今我已经老了，呵呵，不服老不行啊。”
正说笑间，那周月仙两阕歌罢，操琴的琴师与她低语几句，周月仙便向柳永与李至清一席走来，走近，站住了脚，看了柳永与李至清一眼，盈盈下拜，问道：“请问，哪位是柳永柳先生? ”
柳永心头怪异，却自不动声色，笑道：“小可正是。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周月仙妙目流盼：“是人称‘柳三变’的风流才子柳永柳先生? ”
“正是区区。”见周月仙面有惊异之色，柳永笑道，“姑娘没料到柳永是个半拉子老头子吧? 呵呵。”
周月仙脸一红，笑道：“柳先生真会说笑，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久住余杭，最喜先生之词，今日得见先生，不由……”
李至清接口笑道：“月仙姑娘是不由不惊喜万分啊，呵呵，是吧? ”
“这位是……”
“在下姓李，李至清，屡屡得听月仙姑娘一展歌喉，对姑娘是倾心之至，却无缘与姑娘相识啊，呵呵。今日沾耆卿兄之光，得以结识月仙姑娘，幸何之至，，幸何之至啊。”
周月仙便也福了福，却仍是看着柳永，朱唇微张，欲言又止：“柳先生……”
柳永道：“姑娘有话请讲。”
周月仙咬了咬下唇，道：“柳先生，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嗯，不知先生今日能不能为妾身填阕新词? ”
柳永微微的笑着，不置可否。
周月仙赧然道：“柳先生……”
李至清也道：“耆卿兄，适才还对月仙姑娘的歌唱赞叹不已，现如今月仙姑娘请耆卿兄填新词，如何却不言语了? ”
柳永沉吟道：“已有数句，请稍待片刻。”略一思索，抓过李至清递过来的纸笔，一阕《蝶恋花》便从笔尖流到了宣纸上：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周月仙凑过头去，柳永一边写，她便一边低低的念诵，念到最后两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之时忍不住又重复了两遍，人已自痴了。

柳永新词写罢，周月仙重展歌喉，满座宾客无不倾倒。一时间，几乎都在喃喃低语“衣带渐宽终不悔”两句，再看周月仙，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仿佛放出光来。
“好。好词! 耆卿兄词填得好，周月仙唱得也好。”从回味中醒过神来，众宾客纷纷赞道，“便这两句，耆卿兄足以不朽了，呵呵。”
李至清却是似笑非笑的瞧着柳永，趁没人注意的时候，低声问道：“耆卿兄，这个伊人是谁人啊? ”
柳永手抚见短髭，含笑不语，两眼却正紧盯着场上的周月仙。周月仙示意琴师操琴，将这阕《蝶恋花》又唱了一遍。这时，月已东升，清风徐来；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映在周月仙姣美的脸上，柳永整个儿的心上已只有周月仙了。

二

柳永再次见到周月仙时已是余杭县宰。虽说这些年来放荡不羁，号称“奉旨填词”，毕竟功名是心头的一块心病。改换名字，才终于得以放任余杭县宰。再次到余杭以后，柳永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已经老了。呵呵，没想到这么快就变老了。”柳永这样对李至清感喟的说。到余杭以后，柳永便让李至清到县衙来帮忙。
李至清笑道：“耆卿兄如何忽然有这样的感叹? ”
柳永叹道：“是真的老了。岁月如梭，年轻时还没有感觉到这句话的含义，现在是真的明白了。”
说着话，柳永指指自己的两鬓，续道：“今儿个早上，见两鬓微白，不由吓了一跳。呵呵，我真没料到，有朝一日，我也会两鬓染霜白啊。从前，听一些老前辈自称‘老夫’，从今以后，我也要自称‘老夫’了。”
柳永虽然是说来轻松，眉角含笑，却掩不住无边的落寞与沧桑。
“耆卿兄，”李至清点头道，“所以，人生才要及时行乐啊。‘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杯酒。’呵呵，耆卿兄，当年的蜀主孟昶未必不是对的。”
柳永笑道：“蜀主有花蕊夫人陪他这么多年也应是享尽风流清福了。”
李至清也笑道：“耆卿兄，你也是脂粉丛中领袖啊。这些年来，岂非也是享尽风流?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耆卿兄红颜知己当是遍及大江南北啊。”
柳永脸色微微一红，叹道：“相交满天下，知己无一人。”
李至清奇道：“耆卿兄是说……”
“不说了，不说了。”柳永笑道，“李兄，玩江楼的设计你看怎样? ”
李至清笑道：“呵呵，我已经找人准备动工了，耆卿兄。”
说着话，李至清神情竟带些诡异。

数月后，玩江楼如期建好。柳永虽已是余杭县宰，究竟文人故态，诗酒风流。这一日，嘱咐李至清邀余杭一县的文人雅士同上玩江楼。余杭文风一向炽烈，柳永又是词名显著，且是本县县宰，被邀请的无不前来捧场。
“有一个人，”李至清诡笑道，“我自作主张也邀请了。呵呵，耆卿兄一定会欢迎的。”
“谁? ”柳永漫不经心的问。
李至清道：“今日耆卿兄必有新词，呵呵，得有能够演唱耆卿兄新词之人也。”
柳永心念一动：“李兄，你是说……”
李至清笑道：“正是正是。”
柳永的心忍不住又是一动。

李至清请来的正是周月仙。
当周月仙盈盈下拜的时候，柳永竟发现，自己仿佛有了年轻时的初恋的感觉。这是一种不应该有的感觉。柳永心道。可是，这种感觉竟真的来了。
“柳大人。”周月仙甜甜的叫道。
柳永忙回礼，不太自然的笑了一声：“月仙姑娘，我们、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周月仙抿嘴一乐：“差不多近两年了，柳大人。”
“哦，哦，”柳永尴尬的笑笑，“我忘了。呵呵，瞧我这记性。－－到底是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啊。”
周月仙认真的道：“但小女子每次演唱先生……嗯，柳大人的词，总感觉柳大人还是翩翩少年啊……”
“你还是叫先生吧。”柳永到底是风月场中久历的人，渐渐的恢复了常态，笑道，“叫先生我爱听。我柳永首先是‘奉旨填词’的词人，然后才是这个小小的芝麻官。”
周月仙也仿佛如释重负一般，嫣然一笑：“小女子敬佩的，也是词人柳先生，而不是余杭县宰柳大人。词人柳先生招小女子来，小女子乐于从命。 若是余杭县宰柳大人招小女子来……”
“怎样? ”柳永笑问。
周月仙狡黠的眨眼：“小女子却将是不敢不来啊。”
柳永大笑，笑得愉快极了。

三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
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周月仙一阕《望海潮》唱罢，又是满座喝彩。
这阕《望海潮》却正是柳永即兴之作。
柳永一手微捋须髯，一手轻敲桌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月仙，细细品味周月仙的演唱。李至清在一旁也是赞叹不已：“耆卿兄，这首《望海潮》一洗纤华，艳而不浓，足以流传千古了。”
柳永却似浑没听见一般。
这时，周月仙唱罢，盈盈走来，冲着柳永笑道：“先生真正好词，小女子谢谢了。谢谢先生好词。”
柳永忙道：“应是我谢姑娘演唱才是。”
李至清笑道：“耆卿兄的词，也只有月仙姑娘才唱得如此之好、如此之动听啊。呵呵，我看，两位可称之为双璧啊，－－珠联璧合，正是好搭当啊。”
周月仙脸色一红，嗔道：“李大人，小女子又哪能跟先生相比? 只是小女子喜欢先生的词，喜欢唱先生的词罢了。”
李至清接口道：“那么，月仙姑娘是不是也喜欢耆卿兄这个人呢? ”
周月仙脸色越发的红了。柳永也是心头猛的一阵激荡，正沉吟间，众宾客也纷纷过来恭维柳永新词，柳永忙起身招呼，也借机免于与周月仙相对的尴尬。周月仙悄悄的从众宾客之间退了出去。
等寒暄已罢，再度坐下重摆宴席，柳永不由自主的用眼神去找周月仙。周月仙正与操琴的琴师在低低的说着话。柳永略一沉吟，便向周月仙走了过去。
“柳先生。”周月仙慌忙道，脸色竟有些许的红润。
柳永笑道：“请姑娘与我同席，如何? ”
周月仙一怔。其时，一个歌女又哪能与堂堂县宰同席? 若是柳永是在吃花酒倒也罢了，殊不知，此时正是余杭一县的文人雅士雅集于玩江楼。－－所谓歌女，说得不动听些，便是歌妓了。
周月仙掉头看看那琴师。柳永这才注意到那琴师，一个跟周月仙年龄相差无几的小伙子，低着眉，一脸的腼腆。
“这位是……”柳永问。
“小人姓黄，草字山雨，柳大人。”那琴师忙道，“是月仙的琴师。”
“唔，唔，”柳永斟酌着用词，“老夫邀月仙姑娘喝杯酒，黄先生不会反对吧? ”
“不敢，不敢，”黄山雨慌道，“小人哪里当得上先生二字? 柳大人折煞小人了。”
柳永笑道：“这样，你先回去，待喝完酒，我自会派人送月仙姑娘回来，如何? ”
“先生……”周月仙忙道。
柳永一摆手，不由分说的道：“就这么说定了。呵呵，月仙姑娘，你能将我的词唱得如此之精彩，我必须敬你一杯酒的。”

四

明月。轻舟。
泛舟于明月之下，水波荡漾，仿佛是在摇曳着一个古老的梦，或许，是一个古老的故事。
柳永手持酒杯，静静的听着周月仙的演唱。
月光轻轻的洒在周月仙的脸上、身上，使周月仙整个人似是玉雕的一般。
周月仙清唱着。
那琴师没有来。
那叫黄山雨的琴师没有来。
周月仙妙目如丝，一边有意无意的瞧着柳永，一边唱着一首又一首的柳词，几乎将每一阕柳词都唱得美妙无比，把个柳永听得如痴如醉。柳永已感觉到，原来自己的词真是如此之好，如此之精妙。
“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柳永忽就想起前朝白乐天的这两句诗来。
前朝白乐天晚年有樊素、小蛮相陪，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如果，周月仙能够陪我余生，岂非也是人生乐事? 不需要多少女子，周月仙一个足矣。柳永心头暗暗想道。
“月仙姑娘，喝杯甜酒润润嗓吧。”李至清招呼道。
对于柳永来说，李至清实在是一个够格的朋友、帮手。
周月仙嫣然一笑：“没关系，我唱惯了的。先前，唱半天都不带歇息的。”
“那是先前，”李至清道，“嗓子还是需要保养保养的，－－耆卿兄，你说是不是? ”
柳永忙笑道：“月仙还是歇会儿，陪我说说话儿吧。”
周月仙谢过，也不再推辞，便在一边坐下。李至清已自斟上一杯甜酒，递给周月仙。周月仙接过，笑道：“谢李大人。”说罢，一口饮尽，然后，微微的咂了一下嘴。
柳永道：“月仙，我想替你……”
一言未了，却见周月仙淡眉微皱，将眼睛强睁了睁：“我、我怎么好困……”竟伏到了案上。
柳永一呆，还是将话说完：“……赎身，如何? ”
“耆卿兄，你该如何谢我啊? ”李至清似笑非笑的瞧着柳永。
柳永怔怔的，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别想了，”李至清道，“我只是下了一点迷药而已。”
“你……”柳永怔怔无语。
李至清道：“耆卿兄，你上次叫我查一下，我查过了，周月仙确实有个情郎，便是替她操琴的琴师黄山雨，他们正商议着赚够了钱便替周月仙赎身呢。呵呵，耆卿兄，周月仙向来是卖艺不卖身的。怎么样，这回该谢我了吧? ”
柳永吃力的道：“你的意思是……”
李至清笑道：“放心，没什么意思，只是说笑罢了，我一向承耆卿兄关照，帮耆卿兄一把也是应该的。”
柳永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想……”
柳永语无伦次。
“一句话，”李至清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周月仙? ”
“……是。”柳永沉默一阵道。
“这不就结了嘛。”李至清笑道，“呵呵，耆卿兄，你也是烟花阵里领袖，如何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好了，你，嗯? 自然会让周月仙死心塌地的跟你了。呵呵，耆卿兄，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莫非真的是喜欢上了周月仙才变成这般模样? 好了，不多说了，就看你的了，耆卿兄。呵呵，今晚月色正好，洞房花烛夜，可不要辜负了啊。周月仙对你未必无情，就看你耆卿兄如何将她从那个什么琴师身边抢过来了。－－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呵呵，从前可都是你教我的。”
李至清一边说，一边上了旁边的小船，趁着月色，走了。
“明天来接你。”李至清说。
这在水面轻轻荡漾的小舟上，就只剩下了柳永，和娇羞无比却沉沉昏睡的周月仙。
柳永先是手足无措，但迅速的镇定了下来，心头却似敲鼓一般。
－－怎么办?
－－怎么办? ?
近距离的瞧着周月仙，静谧中，周月仙均匀的呼吸都能听见。
－－那个琴师……
柳永心道：我又怎么会输给那个不入流的琴师? 不，决不会! 我、我却也是真心喜欢月仙。这半生飘零，经历过的女子虽多，真心喜欢的，却没有啊。我不能失去月仙。绝不能!
柳永一咬牙，轻轻抱起沉睡中的周月仙，将她放在了里舱的床上。
月光透过窗棂，水一般的泼洒成点点斑斑的影。
今晚，真的是很好的月光。

五

醒来以后，周月仙默默无语，默默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柳永有些歉意，讷讷的道：“月仙……”
周月仙冷冷的，看都没有看柳永一眼。
柳永心中一痛：“月仙，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周月仙已将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
“月仙，我、会照顾你这一生一世的。”柳永真诚的道，“我今天就去为你脱籍，赎身，你说好不好? 从今往后，我填词，你来演唱，夫唱妇随……”
周月仙冷笑一声：“柳大人，小女子只是一个歌妓而已，当不起柳大人的深情厚谊。”掉过头来，平日里柔媚如水的眼竟似刀子一般，刺得柳永不敢直视。
柳永干笑两声：“月仙，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去的。……嗯，不会在意。只要将来我们能够在一起，就足够了。”
“当不起，柳大人。”周月仙一字一字的，咬牙切齿的道。
柳永忙道：“月仙，不要这样，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女人。你是例外，月仙。”
“知道么? ”周月仙将头微微仰起，仿佛是使眼中的泪不至于流下来，“知道么，柳大人，我一向喜欢读大人的词，唱大人的词……”
“我知道，我知道，你唱得很好，没有人比你唱得更好，月仙。”
“在没有见到大人之前，我已经喜欢大人的词，也因为喜欢大人的词而敬重大人，”周月仙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当今圣上叫大人‘填词去吧’，大人便道‘奉旨填词’调侃当今圣上，我便更敬重大人了。去年，见到大人，大人为小女子填词，小女子感激在心；今年，大人又为小女子填词，小女子更是感激万分。大人对小女子好，大人对小女子的这份情意，小女子永记在心。”
柳永道：“不用再提，我是真的喜欢你才这样做的，月仙。”
“但是，”周月仙双目凝视着柳永，缓缓说道，“但是大人，小女子敬重大人，小女子感激大人，小女子喜欢大人的词，却并不意味着小女子就得喜欢大人，就得嫁给大人。”
柳永一愣，失声道：“你说什么? ”
周月仙悲愤的道：“小女子敬重大人，却并不意味着小女子就得以身相许，就得听从大人的摆布，你，明白吗? ”
“我……”柳永张口结舌，“你、你是喜欢那个琴师? ”
周月仙没有答理他，续道：“小女子更没有料到的是，大人竟会如此之卑劣，竟会下药! 哈哈，大人，你忘了，小女子只是一个歌妓而已，小女子的性命都在大人的手里，大人又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大人尽可以凭借权势，生杀予夺，小女子又哪里逃得出大人的手掌心? ”
“我……”柳永无法措辞。
“你使我失望，大人，”周月仙淡淡的道，“使我很失望。”
柳永不死心，道：“可是，月仙，我真的喜欢你才这样做的。－－你、你是不是对我没有感觉，心里只有那个琴师? ……”
“这已经不重要了，大人。”周月仙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说罢，提起桌上的笔，在纸上迅速的写下两行字：

自恨身为妓，遭淫不敢言。
羞归明月渡，懒上载花船。

“小女子只是一个歌妓而已，大人，柳大人! 从前，我敬重你，可是现在，我鄙薄你! ”一转身，周月仙出了船舱，上了船头。
天空中，正一弯残月，渐渐西坠。
“月仙! ”柳永忙追了出去。
周月仙双足一纵，整个人似一只蝴蝶一样，轻轻的，飘入水中。
“月仙! ”柳永大惊。
周月仙在水面浮沉，缓缓的向岸上游去。
“月仙! ”柳永只觉一颗心直往下沉，“月仙! 我是真心的，月仙! ”
蓦然，柳永就想起从前曾写过的一句词来：“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月正残，人已杳。
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的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