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外科医生的成长记录与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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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生达人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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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近距离接触或观看过死亡吗?是否认真思考过关于死亡的话题?每个人的生命都有终点,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大部分人都是在医院度过,从医生角度出发,关于生死有哪些思考?《最后的期末考》一书,为我们提供了医者视角下,关于生死的追问与反思。

《最后的期末考》的作者陈葆琳,毕业于哈佛大学,是美国著名的外科医师,同时又是畅销书作家,《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作为外科医生,精准和敏锐已经深深烙印在陈堡琳的骨血里,她的文字也具备同样的特质,精确而又细致入微。她用文字造就了一把手术刀,灵活的将所有细节解剖,展现了鲜有人知的医疗实相。

作者把亲身经历过的死亡记录下来,写下了现代医疗中关于生死的观察和思考,同时,亦是她医学生涯的成长记录。全书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记录了作者在医学院学习期间,通过人体解剖学习专业技术;第二部分记录了医学领域,在面对临终患者时,符合理性却缺少人性关怀的治疗手段;第三部分的内容指出,无论是医生还是患者及家属,接受死亡的命运,“善终”是可能发生的。

作为新入学的医学院学生,解剖尸体是充满紧张和压力的。在解剖课之前,课程内容是学习身体的各部分名称及专业术语,如“末端”、“近端”、“横肌”等,用科学的眼光看待尸体,将尸体物化成研究对象,减少解剖尸体时带来的心理冲击。即使学校课程做了前期的准备,真的面对尸体时,还是很难抑制住恐惧。

哈佛医学院的解剖实验室里,有四个石质实验台,每个实验台中间都有一个很大的凹槽,凹槽内部装有滑轮金属床,尸体就摆放在金属床上。学生们要连续在这样的实验室里度过12个星期,每个工作日下午以及个人的自由时间,都可以到这里学习,通过实验台上的尸体记住每一处的微小细节。

解剖课除了具有视觉上的冲击,还有嗅觉上的难关。每具尸体都散发着浓烈的福尔马林的气味,这种气味的穿透性很强,即使戴上手套,也会渗入到手上。有一次陈葆琳在吃烤鸡的时候,发觉吃到嘴里的烤鸡混合着手上的尸体味道。这种尸体的味道还会附着在头发上、衣服上,起初很难适应,但是时间久了,医学生们渐渐忽略了这种气味的存在。

通过了视觉和嗅觉上的考验,更要忍受动手解剖时的强烈冲击。很少有人真正能做到疏离自己的感受,让解剖尸体和自我感觉完全分开。陈葆琳和另外三个女生一组,共同站在一具尸体前,要求“沿矢状面将盆骨切开”,学习盆骨的结构,具体操作就是用电锯将盆骨锯开。四个人中,只有一个最冷静的女同学玛莉,拿起了电锯,“把旋转的锯片从耻骨联合的中央一直锯到了臀部之间”,尸体的盆骨分为两半,两条腿向外翻着。那个下午,玛莉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经过12个星期的解剖学习,陈葆琳尽力克服自身对于死亡的恐惧,努力记住身体的每个细节。期末考试结束后,她回到实验室,隔着塑料袋摸了摸尸体的额头、双手,想象着死者生前的故事,感谢死者最后的馈赠。

陈葆琳从医学院毕业后,开始了外科医生生涯。医生都要经过多年的训练,这种训练,就是要求不断重复正确的做法,规范化操作。在生命危急时刻,按照程序、规则施救,避免出现因个人的不可靠判断引起失误,专业化、标准化的流程更加可信。

在强调专业标准化的医疗服务时,有一些情感因素会被忽略,比如医生和患者之间、患者和家属之间的情感。通常情况下,患者在弥留之际,都是躺在重症监护室,护士会关闭心电图,把门关上,让患者和家属保留一些私人空间。等到家属哭着走出病房,就会接到医院通知“接下来该做什么”,按照程序填写一些必要的文件。按照医院成规做事,没什么不对,但却缺少了对人性的关怀。如果能够更人性化的对待临终时刻,则可以做得更好。

陈葆琳在实习期遇到过一位外科医生,这位医生“偏离常规”的做法对她产生很深的影响。

一名结肠癌晚期患者,住在重症监护室,当出现心脏衰竭的时候,陈葆琳面对患者妻子,除了抱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时,主治的外科医生走过来,轻柔地领着患者妻子来到病床前,小声地对患者妻子解释生命离开躯体的过程,半小时之后,医生从病房走出来,随后患者妻子也走出来,患者已经去世了。

按照医院常规的做法,医生不会陪伴家属跟患者度过最后阶段。这位医生的做法显然有一点“非常规”。两个星期之后,患者妻子寄来感谢信,信中说丈夫走得宁静而庄严,正是他们所希望的。这是陈葆琳第一次接到患者家属寄来的感谢信,她小心的收藏起这封信,提醒自己作为一名医生,除了治病,还可以安抚人心。

这次事件之后,陈葆琳不再回避临终阶段的患者,而是像那位外科医生一样,陪伴在患者和患者家属之间,为家属解释生命最后阶段的呼吸特征,拥抱悲伤失落的家属,告诉家属,他们已经为患者带来了最后的慰藉。她相信,医生能做的,不仅仅是治疗疾病,只要微小的改变,可以疗愈更多。

理智上,我们都明白生命有终点。但在生命的末期,人们通常选择倾尽全力治疗,停止治疗等同于放弃,在道德和情感上都令人无法接受。然而,不是所有的治疗都能治愈疾病,医生为临终患者提供心肺复苏、血液透析以及人工营养等治疗手段,大多是在执行医生的义务,即使他们内心明明知道这些治疗是多余的。

陈葆琳所在医院有一名资深护士叫卢,其专业度与医生相当,如果医生对患者的判断有误,卢会毫不留情的指出来,新手医生都很畏惧她。有一次卢叫陈葆琳过去,跟她讲了一个患者的情况,建议姑息治疗(针对无法治愈的癌症晚期患者,提供减轻痛苦、提高生活质量的方法),让陈葆琳与患者及患者家属沟通一下。陈葆琳觉得该患者已经转到内科,同时又因为告知无法救治的谈话从来都不轻松,如此艰难的谈话让人本能地想回避,因此,陈葆琳没有及时与患者沟通。不久后,卢再次找到陈葆琳,告诉她那位患者已经去世,她流着泪对陈葆琳说:“他当时本来已经快死了,葆琳。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可他们还要抢救,继续戳他,刺他并重击他的胸部。他们真是全力以赴。博比就是这样去世的。”说到最后几个字,卢用食指一字一戳陈葆琳的胸膛。

经过卢的责问之后,陈葆琳开始关注艰难谈话的技巧,她发现有专门的课程培训医生的对话技能,但是由于医生缺乏时间,大都无法参加培训。即便学习了课程,在实际应用中,医生也很难有时间与患者及家属进行深度的沟通。医生对患者的检查、治疗方案等都是按分钟安排的,医生忙于处理日常杂务,不断有新患者前来就诊,不断有各种突发状况,花时间去谈话是十分奢侈的。

但是,医者仁心,在面对无法救治的患者时,陈葆琳会尽力与患者和家属进行沟通。她的一位癌症晚期患者,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陈葆琳来到患者身边,在他耳边说:“我们可以把你转到重症监护室或者让你回家。我不确定我们还有多少时间,不过我想知道你要选哪个。”原本昏迷中的患者,把眼睛睁开了,对她说:“陈医生,让我回家吧。”说完又陷入昏迷。

葬礼之后,患者家属打来电话,感谢陈葆琳让患者回家,得以同家人相处最后的时光,让患者心中没有遗憾。陈葆琳意识到,她终于能够做到给患者和家属带来宽慰,成为一名真正的疗愈者。

目前,在现代医疗培训中,也有了重大改变,已将姑息疗法纳入课程。但在施行过程中,还需要医生、患者和家属的共同努力,克服内心对死亡的恐惧与厌恶,面对死亡的事实,才能将生命的最后阶段以更加从容、更加温暖的方式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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