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的歌词
他独自等在塔上已经很久。久到每日相对的画卷都已有些泛黄。直到那个人出现。那个人施施然走向他,每个步子都轻盈得像舞蹈。他抬眼,看清了月光下她的眼睛。那一刻夜空疯狂落雪,塔下的花忽然盛开得像回忆,帝宫之外,有钟声远远响起。隔着十年光阴,浩雪江山,他轻轻拥住她单薄的肩膀,像抱拥他一生的梦想。
你回来了
(纯音乐,无歌词)
公子墨离者,天岁人也。长平二十七年,以天岁春日行游图闻于帝都,而年才十二。三十二年,笔力日盛而画作日稀,偶有作,皆藏王公显贵,人称春风画卷。崇宁八年,城陷,公子殁,春风画卷绝世。太业二年,天岁琳琅轩于遣出宫人处收画卷一幅,鉴为公子真迹,遂说城守献之于武帝。画中女子眉间朱砂一点,颜色犹胜摇光皇后,帝见而叹之,曰:春风复来,故人安在?以帝好之,王公一时争寻画卷。
——《天岁城志·墨离传》
春风画卷三百里榴火
看痴风光怎么去着墨
你林间过 鸦鬓簪花一朵
回眸语脉脉
转头十年眼见王城破
朱砂一点终美到零落
鲜血去筹措
不过留下几句执着
千里奔赴一笑而过
不管不顾世人说
几杯青罗弗能醉我
上宫楼独卧
眼底光辉掌中烛火
九龙塔高影寂寞
一缕故人思不叫破
天地雪也婆娑
案上残红雨打风吹落
一坛愿酒又十年蹉跎
日月如梭 人海里任漂泊
小舟看烟波
夜深梦深念昔日因果
命签一支批下姻缘错
提笔还斟酌
满壁画像一室沉默
你的名字谁的王座
稗官野史还猜度
前尘里旧事早淹没
风在青萍陵销末
系发挽袖铺纸研墨
画得那年林间过
七重纱幕后你眼波
风流只向一人说
我也曾林间过
二十年 换一眼花开落
崇宁间,太史院有苏谢顾三人为明帝所重。苏静者,出身青川寒门,幼孤;谢卿者,天阑太守谢怀瑾长子也;顾长宁者,前太史顾家山独子也。三人同入太史院,即为良友。 崇宁八年元月,城陷。苏静不知所踪,谢卿自焚于室,顾长宁降。永初元年三月,宁复任修史,多秉笔直书,屡犯上忌。尽元帝一朝,宁三囚三复,至武帝即位,犹为太史院之首,人以为奇。曰:几代史官,未有及顾太史者也。 ——《天岁城志·顾长宁传》
日月无颜色 这一笔不镇汪虚诉史册
锦绣若成灰 会点染山河
千年尘封后 谁还记得
这画卷 曾以火与血勾勒
抛生与死收不住好辰光一刻
满目仓皇 四面悲歌
看高台成废墟 听凄鸣一瞬间
说陨落唱凯旋 拼真实的碎片
走过市井遗泉 捕风里只语片言
荒冢中无名白骨 是谁家青春笑颜
岁月依旧 一双洞悉的眼 看炊烟远了硝烟
任凭世人发愿千万 不置一言
十里皆御燃缟素 这一场不忌歌哭
冬雪与春风 谁把谁辜负
最恨留不住 故人已故
遗忘前 写下最终与最初
一字一句清晰那些模糊面目
他曾悲欢 她曾喜怒
看高台成废墟 听凄鸣一瞬间
说陨落唱凯旋 拼真实的碎片
走过市井遗泉 捕风里只语片言
荒冢中无名白骨 是谁家青春笑颜
岁月依旧 一双洞悉的眼 看炊烟远了硝烟
任凭世人发愿千万 不置一言 慕清和者,左相慕文远次子,兵部侍郎慕清平之弟也。其母早逝,父有贤名,兄有将才,唯和自幼顽劣。崇宁四年五月,天阑太守谢怀瑾长女婉以殿前武试第一请任天阑守将,和见之,心有所悟。七月,于天岁城郊遇白炎,一见倾盖。越三年,敬帝宠贵妃,割剥无度,朝野怨声载道。七年四月,和再遇白炎,述己志。六月,北岭民变,白炎借势起兵。和留书离家,投白炎麾下。父兄与之绝。 七年七月,白炎以和为将,兵发北岭,攻北方第一城天阑,是为崇宁之乱。八年元月,炎军临帝都天岁。国师巫晟以一人之力阻其于帝都外三日,后不知所踪。昭贵妃朱砂堕城殉国。白炎鸠敬帝容熙。城陷之日,京中王公多死伤,唯慕氏为和力护不失。八年二月,白炎即位,定国号周,改元永初。 和幼与右相褚九龄幺女褚素心有婚约。崇宁七年十一月,褚九龄被指通敌,褚氏满门抄斩,褚素心亦在其列。 永初元年四月,和以将印换取慕氏平安百年之帝王承诺,自此远走海外。太业后,犹有人言其踪迹,曰:战船结队,只身海上。 ——《卫史·慕清和列传》
是涅槃那瞬的颜色
谁举旗比烈火炽热
抬眼间已换了山河
为你唱三百夜情歌
尘与土飞扬成过客
远望时有没有不舍
崇宁七年春 天正惊蛰
白虎随形黑鸦在侧
暗月下逆旅者
北斗星知道 前路曲折
万人阵前一杯说奈何
还得乡有几个
苍龙负图山巍峨 九十九曲水清澈
问这荣耀背后 荆棘血路
值不值得
乱世慷慨我行歌 千万人总有相和
所有人间烟火 悲欢离合
日月星辰会记得
是指间渐冷的誓约
谁紧握比生命殷切
不放开到星火熄灭
为你守十二夜圆缺
青烟里隔了阴阳界
剩那年初见时一瞥
长夜将尽 黎明似铁
来也凛冽去也孤绝
动如参商不须别
永安钟清正 空响长街
昔日少年依旧思无邪
一回望一拜谢
苍龙负图山千叠 九十九曲水不歇
正是朝阳万里 点燃城阙
远大这时节
一片柳叶吹成雪 舟中温柔海上月
记得人间最好 一笑照夜
梦里失约歌里借
苍龙负图山千叠 九十九曲水不歇
正是朝阳万里 点燃城阙
远大这时节
一片柳叶吹成雪 舟中温柔海上月
记得人间最好 一笑照夜
梦里失约歌里借
崇宁七年七月,白炎军攻城,是为乱始。守将谢婉率众苦战,不得援。七月廿六,城破,婉力竭被擒,不肯降,为炎军枭首。八年春,炎夺王城天岁,鸩敬帝,清朝堂,废宫室。二月即位,定国号周,改元永初。 永初十年冬,周帝崩,朝野翻覆,诸王皆谋自立。时有乱军夜袭,见婉披发执枪于城上,肝胆俱裂,乃退。十一年,新帝彻平乱登基,改元太业。 太业后,城中始有谣歌传唱。歌曰:安危何所系,天阑谢将军。太业三年,城东设谢婉衣冠祠,祭拜者众,香火终年不绝。 ——《天阑城志·谢婉传》
火光凄厉地照亮夜
城破时天边正残月
那一眼你笑如昙花
转眼凋谢
血色的风把旗撕裂
城头的灯终于熄灭
看不到你头颅高悬
眼神轻蔑
焚成灰的蝴蝶
断了根的枝叶
挣脱眼眶前冻结的悲切
鲜血流过长街
耳畔杀伐不歇
守护的城阙大雨中呜咽
多年后史书页
还把这夜撰写
青石长阶 染尽生离死别
耳闻的像终结
眼见的都毁灭
温柔的最决绝
坠落的曾摇曳
恍然间已诀别
正褪色的长夜
破晓之前 洗去所有罪孽
有人喊你名字
直到声嘶力竭
若魂魄能知觉
黄泉下不忘却
不记得阴晴或圆缺
我看过花开和花谢
渐渐地回忆起喜悦
与恨有别
王城的姓氏都改写
我还在这里守着夜
等什么从灰烬里面
破茧成蝶
是命运在轮回
熟悉得像幻觉
火烧破天空星辰都倾泻
马蹄踏碎落叶
四方边角不绝
血滚落尘土像那瞬艳烈
太遥远的岁月
看不清的眉睫
回忆尽头 风声依旧凛冽
埋下的骨和血
早沉没在黑夜
逝去的已冰冷
飘零的未了结
记得城中日月
蝉鸣后又初雪
屋檐细雨 停在初见季节
用最平淡话语
藏住旧日誓约
春风绿过柳叶
你曾笑得无邪
太遥远的岁月
看不清的眉睫
回忆尽头 风声依旧凛冽
埋下的骨和血
早沉没在黑夜
逝去的已冰冷
飘零的未了结
记得城中日月
蝉鸣后又初雪
屋檐细雨 停在初见季节
用最平淡话语
藏住旧日誓约
春风绿过柳叶
你曾笑得无邪
逆风穿越荒野
来不及去告别
破晓之前 忘记所有胆怯
从此用我双眼
替你看这世界
云万里山千叠
天尽头城不夜
依稀是旧时节
城门上下弦月
白色身影 夜色如水清冽
借我一刻光阴
把你看得真切
身后花开成雪
月光里不凋谢 晟为国师二十八年,权势一时无两,又以法术通神,无人敢犯。因其风华无双,容貌不改,长得女子爱慕,而二十八年不见伴侣,但有婴常随左右。 崇宁八年元月,白炎军攻帝都天岁。以有人通敌故,城内补给尽毁,守军无以为继。正当危急,晟以天人之姿现世,穷一人之力,阻炎军于帝都外三日,活人无数。后天岁城陷,晟与婴自此不知所踪。 永初后,市井犹有歌者,歌曰:大慈悲者,国师白发。
——《卫史·国师列传》
黑色的夜 它催开红色的花
幽幽冥火 这归路远到天涯
铜铃几声 跟着我别害怕
从北到南 由东向西 去回家
荒野的风 它吹开尘和沙
念一个咒 听声后无声回答
黑袍之下 蜿蜒符上朱砂
断发作笔 心头刺血 来描画
曾有多少春风画卷
留住盛世花
记得年年今日 烟火满京华
千人万人千里万里
送我指间沙
二十八年梦里 水月与镜花
九龙永镇 火和血筑成塔
高台月下 送魂歌唱到沙哑
你的眼睛 面具下不说话
只是为我 铭心刻骨 照年华
人间曾一顾摧城
再顾摧万甲
不见日月凌空 青丝尽白发
河山摇落阴阳两错
咫尺已天涯
九重宫阙倾颓 星坠那一刹
人间曾一顾摧城
再顾摧万甲
不见日月凌空 青丝尽白发
河山摇落阴阳两错
咫尺已天涯
九重宫阙倾颓 星坠那一刹
你留下的那些故事
都还在传说
最后有谁看透 轮回中因果
我不回头直到足迹
被时间湮没
走过千山万水 为一个承诺 崇宁七年六月廿九,北岭民变,白炎军夺城。守将燕子名战死,城主解钰领残兵降。 北岭守军多征自本县。七月,解钰使人带死城者衣冠归,与县主陈青。七月十四,青始集百姓之力,造陵于烟华海畔。县中青壮皆战死北岭,余民多孤儿寡母,而劳作不息。 太业四年四月初五,造物终成,是为烟华海八百衣冠冢。
——《烟华县志·衣冠冢志》
平静的日子都像 城门锁不住我目光
日落时地老天荒 传说美得像梦一样
流连忘返海棠酒香 二十一碗满了家乡
但没有哪一碗酒 能够照见我的姑娘
她一如既往 还等在远方
衣裳单薄眉目清冽 占尽了月光
一生太短 每一次日落都远望
月缺又满 烟华海该泛起波浪
羌管悠悠 绵延几千里的惆怅
别梳妆 乘青鸟 来入梦 我的姑娘
黄沙茫茫埋了胡杨 朔风里谁两鬓苍苍
所有曾许过的愿 最后的凋零成荒凉
残破战旗伫立守望 城志跌落最后一章
只剩手中这碗酒 能不能照见她的模样
她一如既往 还等在远方
衣裳单薄眉目清冽 占尽了月光
一生太短 每一次日落都远望
月缺又满 烟华海该泛起波浪(年月很长 多少回火烧破城墙“原定歌词,图图没唱”)
羌管悠悠 绵延几千里的惆怅(天涯不远 透过这风沙和时光)
别梳妆 乘青鸟 来入梦 我的姑娘(去怀念 袖里暖 发上霜 我的姑娘)
战鼓擂破 大旗倒血浸透长枪
铁甲刺穿 遥远的海棠酒流淌
饮下遗忘 我终于走对了方向
夜茫茫 桥那头 谁掌灯 把我照亮
莫忘呀姑娘 七月十四接他衣冠还乡 赵钦去四年,无音讯,偶有同行人归,皆言其殁。徐蕙见赵氏二老无依,以与钦幼有婚约故,不肯他嫁,遂自拒官媒,手持灵位,嫁入赵家,以新妇礼侍二老。县人皆称其贤。又十四年,瘟疫过境,县中时有人亡。蕙力护二老不失,终尽瘁而死。又二年,钦归乡,见父母尚在,而贤妻已殁,唯抚灵恸哭。时维太业三年,乡亲助钦立贤女碑于县南,以志蕙。 ——《青川县志·贤女传》
迢迢陌上花 年年颜色好
不见春来迟 但见花开早
凭书知故事 隐隐记今朝
星辰如此夜 风露间立中宵
风起斜阳过描地阔天高
却用余生梦 记故里曲调
长路多潇潇 姻缘如结草
若得一人老 暮暮朝朝好
乱世终浮萍 聚散随浪潮
一生能几回共看 月色轻巧
恰逢花正好 唱少年歌谣
酒香白衣摇 摇落一江上
星光酿一杯 愿天荒地老
明年今日谁会在这里 思远道
西京春不到 平陵雨潇潇
广汀莲子熟 北岭雪如烧
出云谁家女 人面比花娇
青川少年郎 江楼上醉吹箫
风住时 还乡人白了鬓角
再遇当年酒 旧味寻不到
一去二十春 霜雪老客袍
荒途失故梦 归路迷尘嚣
见三五孩童 唱儿时歌谣
欢声里垂泪只为 别曲绝调
半生来潦倒 剩一念未了
庭树尚青春 故人今安好
溯一路流光 觅音容杳杳
长满青苔的墓碑刻着 岁月如潮 周帝白炎死在称帝十载后的一个雪夜。这个草莽出身的皇帝不喜奢华,逼宫夺位后便废弃了前朝敬帝所建的华美宫室,而每夜宿在帝宫内的九龙塔,死时亦盘膝在塔顶石室几案前的蒲团上,正对着壁上一幅画像。 倘有历过前朝的宫女在,定会认出,那画上颜色无双的女子,正是前朝敬帝所封的最后一位贵妃。 原来在倾国的十年之后,白炎终究追随那人而去。他身后并未留下只言片语。于是所有关于周朝开国皇帝的谜团,都与那悬于九重宝塔之上、隐在七重纱幕背后的画像,一并被掩埋进厚重的史书里。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
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 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 生死无话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
一念之差为人作嫁(兔兔唱的是“作为人嫁”)
那道伤疤 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踏碎这一场 盛世烟花
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 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 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见 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 倾塌
是说一生命犯桃花
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 风流不假
画楼西畔反弹琵琶
暖风处处 谁心猿意马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 不爱青梅竹马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
终是为你 覆了天下
明月照亮天涯
最后谁又 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鸣战马
怀抱中那 寂静的喧哗
风过天地肃杀
容华谢后 君临天下
登上九重宝塔
看一夜 流星飒沓
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 天地浩大
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 天地浩大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 天地浩大
天岁者,等天之岁也。永安长宁,不见七苦,少年白发,如是帝都。 ——《天岁城志》
多年以后 天岁城还在惆怅
高城墙 旧模样
日光明亮 长宁街空旷
永安钟 正敲响
城门之下白马少年唱过的诗行
梦里到过的远方
星光里面一盏河灯点燃的愿望
最初交错的时光
是谁说出誓言又用余生一再重复
万里征程埋了青丝白骨
春会再来花会再开锦簇来时长路
人山人海你为谁恸哭
莫忘了谢幕
多年以后 天岁城还在忧伤
高城墙 旧模样
夜色微凉 长宁街空旷
永安钟 又敲响
时光苍茫呼啸而过这一路匆忙
紧握着彼此手掌
总会有人相忘老去在无名村庄
安详了夜露晨光
是谁斩断时间停止画面宣读胜负
相知同途到头终归陌路
春又再来花又再开寂寞去时脚步
温柔如初你为谁守护
莫忘了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