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瓦人的风俗趣闻
每家图瓦人的房前都有栅栏,大门就在栅栏的中间;房后也有栅栏,大多用于围住牛羊圈。在房后栅栏的外面还有栅栏,用于围住菜地。图瓦人对栅栏很重视,无论在哪里安家,必修栅栏。图瓦村背后的山坡上有一家人,离村子很远,平时和村子里的人很少来往。
栅栏其实不难修。村子后面就是成片的松林,一棵棵松树长得笔直挺拔,是做栅栏的好材料。图瓦人从山上选好木料,拉到门前,一根一根打好连接口,往上一卡就行了。一般情况下,盖一座房子得两三个月,但栅栏用两三天时间就可以完成。
栅栏修好了,就接着修大门。图瓦人的大门一般有两种,一种是活动门,人出出进进,推动即可;另一种是横杆门,栅栏的连接处别着三到四根细木头,要出门了,将这几根木头取下。这种横杆门简单之极,却有很高的地位,不像那种活动门,一推就可进入,你走到这种门的栅栏外,要先向主人喊叫一声,报上自己的姓名,说明来意,主人才会出来给你开门,谁也不能擅自动手。我想,这种门肯定是图瓦人的某种古老传统,包含着他们的尊严和严厉的生存规则。
房子后面的栅栏一般都很长,颇具流线美。人们要去山上打柴了,顺着房子后面的栅栏出去,晚上再顺着那条路回来。时间长了,每道栅栏旁便都有一条路,每家人都走自家栅栏下的那条路,绝不轻易走到别人家栅栏下。就连牛羊也认得自家的栅栏,早出晚归,走到村口了,就自觉散开,顺着自家的栅栏返回。在图瓦村,人和家畜在许多事情上都坚持着共同的原则。
事情都跟“二”有关
在图瓦村,随便进入一户人家,主人都会热情款待你。你刚坐下,就端上酸奶、奶酒、奶茶、奶疙瘩、酥油、油饼、油筛子等。吃的食品你可以随便挑,但奶茶却是必须要喝的。主人把茶给你倒好,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加入适量的酥油和奶皮子。酥油入茶很快就化开,飘起几朵金黄色的油花,奶皮子在茶中也很快会被浸开,软软的漂在茶水表面。喝一口,顺势将奶皮子吸入嘴里,一嚼,马上有一股美妙的酸味弥开。一般人喝奶茶,第一碗都是边尝边喝,不知不觉喝完了,等在旁边的主人马上就会给你添上第二碗。
你从人们严肃的神情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只好把第二碗也喝了。喝完了,人们才会告诉你,在图瓦人家里喝奶茶,必须喝两碗,因为你是用两条腿走进来的。喝完两碗奶茶,你再用两条腿走出去,吉祥平安。
图瓦村的好多事情都和“二”有关系。
图瓦人打架,两个人打得鼻青脸肿,甚至要出人命了,旁观者在一旁只是看,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其中的一个必将另一个打翻在地,直到他再也无力爬起,才肯住手。曾有人不懂图瓦人打架的规矩,上去拉架,结果那两人马上不打了,一起过来打他。原来,两个图瓦人打架,是要争英雄的,你去拉他们,他们就会认为你看不起他们两个人,所以会一起来打你。
图瓦男人一辈子大概就骑两匹马。20岁时,家里人给他备一匹马,他骑着这匹马在阿尔泰大山里来回奔波。20岁是男人的象征,有了自己的马,就必须要去干男人该干的事情。到了40岁,第一匹马已经被骑老了,男人就开始骑一生中的第二匹马,一直骑到老。从20岁到40岁,男人骑着他生命中的第一匹马,要干很多事情。他先要去寻找一个姑娘做自己的妻子。图瓦小伙子追姑娘,只能追两个,第一个不行追第二个,这第二个必须成功,否则他就可能成为光棍。人们会对那些追过两个姑娘但还没有媳妇的人说:再瘦弱的山羊,走过两座山峰,也就壮实了;再没雄心的鹰,飞过两个山峰,也就上了蓝天了;再笨的人,第一次不会干事情,第二次也就会了。图瓦村截至目前只有两个小伙子没追上姑娘,这两个人一个38岁,另一个46岁,成了光棍。村里上年纪的人说,咱们图瓦人干啥事情都跟二有关系,这两个人可能是成吉思汗看不上的,把第一个打发到这里,过了些年,又把第二个打发过来了。不过大家放心,这两个人已经把二占住了,以后村子里不会再有光棍了。
爱喝酒
图瓦人特别能喝酒。村里人喝酒,大都喝得平静从容。过节或遇到高兴的事了,他们便宰一只羊,买来一两箱酒,邀三五个好友,坐在家中喝。这时候的礼节很多,主人倒满一碗,自己先喝了,然后给客人一一敬下去。一轮转毕,主人又喝一碗,又敬下去。一般的汉族人勉强可以喝完第一碗,但第二碗是无论如何喝不下的。村里用来喝酒的碗很大,一斤酒一般只能倒三碗。酒量不行的人,喝第二碗酒后,人和碗便一起落了地。对图瓦人来说,这只是热身,敬酒和斗酒还没开始呢!主人敬三碗酒后,便将酒瓶递给客人中的一位朋友,他马上接住,敬一圈,再递给另一个人。一天下来,一箱子酒往往不够喝,主人吆喝一声,老婆或孩子便出去又搬来一箱。最后,所有的人都喝醉了,骑着马,由马自己走回去。家里人知道外出的人肯定喝醉,便亮着灯开着门等候,听见栅栏外有马的叫声,便知道喝酒的人回来了。
“一年之中,7个月冬天,5个月夏天。”这是图瓦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冬天,大雪将村庄与外界隔绝,酒成了生活中的依赖。有人曾做过统计,图瓦村人有一年喝了45吨酒,按人口算,一个人一天平均喝两瓶半。
时间长了,每家屋后的酒瓶子便砌成了一面墙,阳光一照,闪闪发光。
村子里有整天只喝酒不干事的人,把自己的钱喝完了,便去喝别人的酒。慢慢地就把整个村庄全喝遍了。有些人喝坏了身体,干什么都手脚抖个不停,到了这种地步,人已经无法再离开酒了,只能借酒精麻醉被酒弄坏的身体。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无比快乐地喝了一辈子酒。多林的父亲年轻时善饮,到年老后,仍有能喝两三瓶的酒量。打猎的时候,他带上一瓶酒,等到猎物出现就打开瓶盖,一边喝一边瞄准。趁着酒兴,他居然弹无虚发,百发百中。一次,他被两只狼逼到一个山洞里,子弹已经打光,枪也不慎掉入山谷,他一着急,从腰中抽出酒瓶,准备击狼。一只狼爬上斜伸入山洞的一根朽木,慢慢向他逼近。他隐藏住身子,待它接近后,突然闪出,一瓶子砸向狼的腰。他当了一辈子猎人,知道狼的腰和麻秆一般细脆,轻微一击,就断了。那只狼被他打个正着,惨叫一声,落入谷底,在一堆石头上摔得粉碎。然而,另一只狼突然向他扑来,他只觉得眼前有条黑影一闪,左臂发出一阵钻心的疼痛。那只狼已用双爪攀在自己的腰上,咬住了他的左臂。他怕狼窜起咬自己的脖子,便慌忙用右手去按狼的头。狼死死咬住左臂不放,无论他怎么按,就是不松口。他一急之下,打开酒瓶盖,将瓶口塞入狼嘴里去,使劲给它灌酒。狼叫了一声,身子一软,跌倒在了地上。它大概被酒呛住了,在原地打滚,好不容易才把酒瓶子甩了出去。他走过去一看,便笑了。狼和人不一样,喝醉后,浑身抖个不停。他见那只狼的皮毛不错,就又一挥手,一瓶子将它的腰打断,用一根粗藤缚住,拉回了家。那张狼皮他每天晚上铺在身下,成了温暖无比的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