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文学艺术特色
伤痕文学泛指中国大陆于1970年代末期时期开始的一种文学创作思想(潮流)。
从艺术内容来说,早期的“伤痕小说”大多把上山下乡看作是一场不堪回首的恶梦,作品中充溢的是往昔岁月中苦难、悲惨的人生转折,丑恶、相互欺骗、倾轧、相互利用的对于人类美好情感的背叛和愚弄,其基调基本是一种愤懑不平心曲的宣泄;
这一切都表现出对以往极左路线和政策强烈的否定和批判意识,在涉及个人经验、情感时,则有着比较浓重的伤感情绪,对当下和未来的迷惘,失落,苦闷和彷徨充斥在作品中。这种感伤情绪在后来的“反思文学”中得以深化,转为带着对个人对社会对人生对未来深刻思索的有意识追求和奋进;
将一场神圣与荒谬杂糅的运动不只简单归咎于社会,政治,同时也开始探讨个人悲剧或命运与整个大社会大背景的联系。
从艺术审美来看,早期的“伤痕文学”艺术成就并不高。刚刚从梦魇中醒来的人们迫不及待地想要诉说,情绪激动,感情过于浓烈,叙述过于急切,揭露曝光丑恶的功利性过强,说教味浓重,艺术上的幼稚、矫揉造作,斧凿的痕迹较明显。
发展
伤痕文学开端于1977年11月刘心武在《人民文学》上发表的小说《班主任》,其名称来源于复旦大学一年级新生卢新华于1978年8月11日在《文汇报》上发表的小说《伤痕》。
伤痕文学早期创作以短篇小说为主。一般认为最早问世并产生较大影响的是莫应丰出版于1979年的《将军吟》。
周克芹描写农村的《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古华的《芙蓉镇》也是此类主题的代表作。这些作品许多被改编为电影和电视剧。
从“伤痕文学”的出现至今,对其评说争论从未停止过,它甚至引发了当代文学史上几次著名的文艺争论。“伤痕文学”最初是带有贬斥含义的称谓,被一些批评家看作是五六十年代“暴露文学”“写阴暗面”等在1980年代的重演。围绕《伤痕》等作品,在1978年夏到次年秋天发生了热烈的争论。文艺与意识形态、文艺的社会功用等命题得到的重新辩论与争鸣。1979年1月陈恭敏在《戏剧艺术》上发表《工具论还是反映论——关于文艺与政治的关系》,同年4月《上海文学》评论员文章《为文艺正名—驳“文艺是阶级斗争工具”说》,两文都有力驳斥了文艺纯粹为功用政治附庸的说法,对“伤痕文学”暴露性描写给予了肯定。
然而,有意味的是当人们今天重审这批“伤痕文学”作品,人们会发现,无论当初的争论如何在肯定与否定中辗转,在审美意识形态一元化的社会文化体制之中,“它虽然力图挣脱,但在实际上仍含不可避免地带有着旧的历史印迹。过去的时代无论是在作家主体,还是在文本的主题话语,叙事模式以及人物的形象修辞等方面,均都体现出顽固不化的历史影响”。而从政治审美形态来说。“伤痕文学”无疑也秉承了那个时代的政治意志。
关于现实主义的争论,也围绕现实主义“真实性”诸方面展开了讨论,并在相关作品的具体分析中逐步深入。现实主义复归的事实是当时审美“言说”的方式,这一言说对“历史”(文革)的审视,对自我的探求(反思),对未来的追求和前进(改革文学)都与当时政治言说是高度一致的。显而易见的是,我们否认了文学作为政治传声筒的附属地位,却也明白,文艺在与现实相接的时刻不可能完全摆脱政治、权势话语的囿限。即便作为思潮存在的“伤痕文学”离开政治因素,不仅无从表述,也毫无意义。“伤痕文学”的文化取值,政治选择与民众期望高度一致,文学言说与政治言说一致,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同时,“伤痕文学”后来较成熟的作品如竹林《生活的路》、叶辛《蹉跎岁月》、《我们这一代年轻人》及冯骥才的作品普遍表现出对于人性的关怀,对于人性深刻的探索和讨论,引发了1980年代前期规模最大的对人性,人情,人道主义问题的文艺思想讨论和对于人的尊严、价值、权利的呼唤。
作为一个时代的“证言”,“伤痕文学”无疑真实记录了那一时代的血泪。随着时代的反思,也许文学将进一步升华。“文革”题材在很大程度上给了作家挖掘人性、内心的空间。一个时代的代价不可能是单维度的,它在一个方面使我们失去了许多,也许会在另外的地方给我们补偿。局限 作为刚刚摆脱的文革僵死的创作模式的文学先声,"伤痕文学"的局限又是十分明显的。
首先,从社会意义上来说,"伤痕文学"对文革的否定不够深刻。它只是从政治、社会、人际关系的角度考察浩劫产生的原因,而缺少对传统文化心理、封建意识的分析。作品对罪行的谴责往往归之于"坏人做坏事",表现出一种忠心而未被理解的冤屈与不平,是一种在肯定"个人崇拜"前提下的,对野心家的谴责。
其次,在艺术表现上,"伤痕文学"显得十分幼稚。我们可以发现,许多小说中的语言明显带有文革左倾的印痕,如在《班主任》中,作者这样形容张俊石老师:"像一架永不生锈的播种机,不断在学生们的心田上播下革命思想和知识的种子。"另外,由于"伤痕文学"作者们关注现实的强烈的责任感,他们常常会压抑不住激荡的情感而跳出来对某个情节直接高谈阔论,表述自己疗救时弊的观点,使作品的情感表露不免趋于肤浅。第三,"伤痕文学"作品中虽然重新出现了悲剧意识,但其悲剧精神却具有表层性的弱点。鲁迅曾经说过,"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可见,悲剧的深化应该有两个层次:其一,是表现灾难;其二,是在灾难中展现崇高。而"伤痕文学"只是停留在悲剧的第一个层次上,作品一味注重悲惨故事的叙述而忽视了对人格的刻划。这样,主人公就只是单纯的受难者而非美的体现者,其悲剧只是灾难的展现而不是"美的毁灭",只能引起人们"兔死狐悲式"的同情而不能给人以永恒的的震撼和心灵的升华。例如,在孔捷生的短篇小说《在小河那边》(1979,2)中,作者力图展现在文革"血统论"的错误导向下所造成的悲剧:因父母被打倒,主人公严凉与穆兰受尽了折磨,他们在小河边相识并相爱结合了,幸福似乎降临在他们头上,然而他们却发现两人竟然是姐弟关系--历史把他们分开,历史又这样无情地捉弄了他们!小说的悲剧色彩在这时达到了高潮,但在读者为这种"乱伦"惨剧叹息的同时却不能不感到其中过分的偶然性因素,这种刻意添加的悲惨无疑使作品显得虚假,同时也无法产生使人震撼的力度。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伤痕文学"模式化的喜剧结尾。由于当时的政治形式和思想环境尚未明朗,文艺界仍然存在着"写暴露"、"写悲剧"的禁忌;同时大多数作者仍然难以摆脱以往"左"的创作观念的惯性影响,因而往往在结尾加入一个"前途光明"的机械性预言或大团圆式的喜剧性结局,以至淡化了悲剧效果,影响了作品的深刻性。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刚刚提到的《在小河那边》,在作品描写了一场"乱伦"惨剧后,笔锋一转,写到了四人帮被粉碎,姐弟二人得到母亲被平反的消息,母亲工作的银行也表示要将二人从农村调回,安排工作,最令人吃惊的是,从母亲留下的一封遗书中他们得知,原来穆兰是母亲在战争中抱养的女儿,与严凉并无血缘关系!--一切的阴翳都被排除,正像小说最后两节的题目一样:"飞向光明"、"鹊桥相会"。这种完满的"大团圆"结局无疑充满了人为的痕迹。又如,《从森林里来的孩子》林中少年孙长宁带着老师的遗愿与笛声,在无法报名的情况下闯进了音乐学院的考场,并恰巧碰到老师的知己主考。后者听着少年的笛声,仿佛看到了老朋友的身影,感到了老朋友生命的继续。这个情节无疑暗示了少年前途的光明,但其中却不免因其过份巧合与顺利而显得不够真实。再如,在《伤痕》中,当王晓华读罢母亲的遗书后,作者进行了一段人物"化悲痛为力量"的描写:"她的苦痛的面庞忽然变得那样激愤。她默默无言地紧攥着小苏的手,瞪大了燃烧着火样的眸子,然后在心中低低地、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妈妈,亲爱的妈妈,你放心吧,女儿永远也不会忘记您和我心上的伤痛是谁戳下的。我一定不忘党的恩情,紧跟党中央,为党的事业贡献自己毕生的力量!'夜,是静静的。黄浦江的水在向东滚滚奔流。忽然,远处传来巨轮上汽笛的大声怒吼。晓华便觉得浑身的热血一下子都在往上沸涌。于是,她猛地一把拉了小苏的胳膊,下了石阶,朝着灯火通明的南京路大步走去……"这两个段落无疑是在讲述了一个悲惨故事之后,预示了前途的无限光明,然而这种预言又因毫无根据而显得十分空洞。总之,以今天的眼光重新审视,"伤痕文学"具有明显的局限,在新时期的文学发展中,它的最大价值所在,是它连接文革"假、大、空"文学与新的体现"人"的真实性的文学之间的过渡作用。这种过渡性在冯骥才的《啊!》以及金河的《重逢》等作品中表现十分明显,后者虽然被誉为"伤痕文学"的代表作,但却已经显示出反思文学的深刻力度
1、以悲剧形式来反映社会主义的文学思潮伤痕文学,但其悲剧精神却具有表层性的弱点。
2、注重对普通人的刻画。表现对人性的探讨,假大空的思想不在占据主体。
3、在'伤痕文学'中,人们发现的久违了的悲剧精神。
在极左路线严格规定文学只能'歌颂现实'的情况下,几十年来,悲剧意识在文学中已经被迫消失。而到了文革结束,蒙受了巨大灾难的人民萌发的第一种情感就是对这场具有深刻社会性的大悲剧的悲哀与愤懑。于是,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首次出现了以悲剧形式来反映社会主义的文学思潮'伤痕文学'。
历史背景
伤痕文学是新时期出现的第一个全新的文学思潮。社会主义新时期是以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为历史起点的。这种对灵魂的摧残尤其容易造成惨痛的心灵创伤。但这只有在挣脱了精神枷锁、真正思想解放之后,人们才能意识到这“伤痕”有多重、多深。这是伤痕文学喷发的历史根源。
新时期伊始,中国人民在政治上解放了,但由于两个“凡是”未被推翻,“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错误理论依然流行,所以文学理论与创造仍受到严重束缚,以致出现“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奇特现象。随着“真理标准”的大讨论和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当代中国才真正出现转机,文学才走上康庄大道。这种社会情势正是伤痕文学出现的时代背景。
在艺术表现上,"伤痕文学"显得十分幼稚。我们可以发现,许多小说中的语言明显带有文革左倾的印痕,如在《班主任》中,作者这样形容张俊石老师:"像一架永不生锈的播种机,不断在学生们的心田上播下革命思想和知识的种子。"另外,由于"伤痕文学"作者们关注现实的强烈的责任感,他们常常会压抑不住激荡的情感而跳出来对某个情节直接高谈阔论,表述自己疗救时弊的观点,使作品的情感表露不免趋于肤浅。
"伤痕文学"作品中虽然重新出现了悲剧意识,但其悲剧精神却具有表层性的弱点。鲁迅曾经说过,"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可见,悲剧的深化应该有两个层次:其一,是表现灾难;其二,是在灾难中展现崇高。而"伤痕文学"只是停留在悲剧的第一个层次上,作品一味注重悲惨故事的叙述而忽视了对人格的刻划。这样,主人公就只是单纯的受难者而非美的体现者,其悲剧只是灾难的展现而不是"美的毁灭",只能引起人们"兔死狐悲式"的同情而不能给人以永恒的的震撼和心灵的升华。
例如,在孔捷生的短篇小说《在小河那边》(1979,2)中,作者力图展现在文革"血统论"的错误导向下所造成的悲剧:因父母被打倒,主人公严凉与穆兰受尽了折磨,他们在小河边相识并相爱结合了,幸福似乎降临在他们头上,然而他们却发现两人竟然是姐弟关系--历史把他们分开,历史又这样无情地捉弄了他们!小说的悲剧色彩在这时达到了高潮,但在读者为这种"乱伦"惨剧叹息的同时却不能不感到其中过分的偶然性因素,这种刻意添加的悲惨无疑使作品显得虚假,同时也无法产生使人震撼的力度。
需要指出的是"伤痕文学"模式化的喜剧结尾。由于当时的政治形式和思想环境尚未明朗,文艺界仍然存在着"写暴露"、"写悲剧"的禁忌;同时大多数作者仍然难以摆脱以往"左"的创作观念的惯性影响,因而往往在结尾加入一个"前途光明"的机械性预言或大团圆式的喜剧性结局,以至淡化了悲剧效果,影响了作品的深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