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水形物语》得到奥斯卡最佳影片奖,倒是有一点意外。当时大家都特别看好《三块广告牌》,也曾经包括我。
然而一部没有涉及到任何政治偏好的“纯爱”甚至还有些“重口味”的电影,夺取了这座奖杯。除此之外,《水形物语》在技术方面获得的奖杯也比《三块广告牌》多得多。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技术性奖项提名,其中最佳导演、最佳原创配乐和最佳艺术指导均花落此家。
这也算是真正的回归本心了吧,这次的奖项并没有考虑电影之外的因素,也就是所谓的“政治正确”和“大众审美”。
《水形物语》的噱头是“重口味人兽恋”,海报却是浪漫到极致的蓝色唯美色调。内容确实有点重口味,看到结束的时候,也如同海报上那样的唯美。这种视觉的冲击,色调的逐渐转变正反应了导演所要表达的意境。
尽管他们的道具师在做鱼人的外型时,倾注了大量心血,以求让它看起来更符合人类的审美——毕竟是鱼人,变得太帅就是人了。但成品,给大家的感觉依然是不适的。
女主角莎莉·霍金斯也是挑战主流审美的存在,她的长相与演技不成正比,尤其是影片最初呈现出那种阴暗色调时,她看起来更加的憔悴不堪。
整部片充斥着阴冷、潮湿的感觉,以后再想起这部片时,你依然会伴随着这种湿乎乎的感受。想想导演就是吉尔莫·德尔·托罗,所以一点都不奇怪了。
他拍摄的《潘神的迷宫》同样给人黏糊恶心暗无天日的感受。神奇的是,那部片的“法翁”和《水形物语》中的鱼人,在造型上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极其善于打造暗黑系童话,在他创造的童话世界里,人有时候不像人,怪物却都充满着人性。
比如这个鱼人。
他被当成珍奇的试验品拉到了地下研究室,这里除了肮脏的漂浮着藻类植物的大水池,便是锈迹斑斑的粗铁链子和各种冷冰冰的实验器具,没有一样东西让人觉得温暖。除了偶尔进来打扫卫生的哑女艾丽莎。
哑女是一个被世人所孤立的边缘人,她长得不漂亮,与男同性恋伙伴是邻居,一下雨家里就会漏水,在工作的地方,她只有黑胖女人这一个朋友。
她的世界,只有同为边缘人的邻居、黑女人才能够接纳她。
她也很渴望异性的爱情,所以才会有片头的鸡蛋和浴缸特写。看到鱼人的时候,她起初有过害怕,后来又觉得很好奇,想去探索,这也可能是同为边缘人的惺惺相惜。
大家都不会说话,只能用鸡蛋去沟通。鸡蛋,在这部影片里既代表着食物、还代表着性。同时也是鱼人与艾丽莎初次建立信任的沟通物。
没有什么流芳百世的爱情金句,他们之间的爱,都是用各种场景和隐喻去表现。
相比较鱼人的外貌,我更难接受的其实是残旧浴室里灌满浑浊的水,俩人水乳交融的那一幕,天哪,马桶盖子都是敞开的,那绿油油的水,真能吻下去么?
那一刻特别的盼望他们可以有一个真正干干净净的拥吻,而不是在这令人恶心的小浴室里偷尝禁果。
我的想法,在片尾实现了。
艾丽莎被鱼人拥抱着,旋转着,她的红裙在水中散开,与深蓝色的水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刻特别的唯美,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导演起初用一个个逼仄潮湿又阴暗的场景,让你觉得难受和窒息,女主深色系的着装更强化了这种感觉。随着剧情发展,女主在着装和状态上开始有了变化,红色是她的最终颜色,代表了内心的热烈。
场景也逐渐的开阔,被困在小小浴缸里的鱼人终于回到了深水中,女主与生俱来的缺陷——脖子上的伤疤,此刻也变成了鱼鳃,从此她就可以在水中呼吸……沉重的成人故事,最终以童话作为结局。
是有多么美好的心,才能确信一群边缘人互相拥抱取暖就能反抗这个黑暗世界啊!
我感觉这个世界处处充满着恶意和不信任,不问缘由就能讨厌、憎恶、嫉恨每个人,把别人想象成恶魔,我想要扭转这种情况。我想要拍一部电影,好比一首歌,赞叹爱情和电影的伟大,治愈这个世界。——《水形物语》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
能获得最佳影片的理由说了这么多,但它依然不是大众主流,此片上映时在美国院线的排片非常少。包括在国内上映时,大家也都是冲着“人兽恋”的噱头去的。
其实,正因为不那么美,才能关注到电影本身所表达的东西。
电影《水形物语》能够打败呼声最高的《三块广告牌》而获奥斯卡青睐,主要原因在于该影片完美诠释了美学概念,无与伦比的纯爱境界,游走在社会底层的“边缘人物”,同样拥有欣赏美的精神世界。导演将灯光、布景、色彩、配乐、服饰等完美交织相融,呈现出一片“水感”,技术方面的难度远远比我们所理解的更具挑战性,意境与精神世界相辅相成,对于美苏冷战的后果具有一定隐喻性,跨种族之间的爱恋,无语言表,更具感染力。
电影主打人兽之恋,单从题材而言似乎感觉一般般,重口味风格曾早已被人用烂,虽然观众好奇,但也不至于具有太大吸引力,对于该影片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的结果,外界更是议论纷纷,褒贬不一,但从影片艺术性与价值性等深层次意义上对影片进行分析理解,《水形物语》绝对是实至名归的。
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作为墨西哥鬼才之一,偏偏热衷于怪兽题材影片,家中布置满满的充斥着他童心未泯,总能将世界阴暗角落里的肮脏与不堪,颇具艺术的展现于屏幕中央,他的影片总能达到一种意想不到的境界,其中有对生活的狂热态度,也有满满的情怀,不觉中为他沉沦。《水形物语》无疑是他的代表作之一了,为呈现最为逼真的一幕,他对于怪兽的造型设计尤为用心,启用颜值并不高的女主,哑巴这一设定,不仅使人们充满好奇心,同时也与影片主题想吻合,多么巧妙的编排设计,将重口味的影片拍摄的如此唯美有爱,他也是当之无愧的鬼才了。
故事设置于美苏冷战大背景下,美国为对付苏联,两栖动物的人鱼成为美国重点解剖研究对象,身处恶劣环境下的哑巴女主,是一位并不起眼的清洁工,因自己地位低下,且长相不受待见,生活中只有黑人女和邻居同性恋男与之相交,内心孤独与被人类禁锢的人鱼一拍即合。女主与怪兽同样不能言语,只能通过鸡蛋来传递彼此的信任与好感,渐渐擦出爱情火花,在外人看来他们都是不完整的个体,但在对方眼里,彼此是完美不可逾越的,女主为救自己心爱之人,踏上了与政府为敌的道路,但也遇见了真正的自己。
电影全程采用暗色调系列,主要以蓝色为主,冰冷的仪器,暗无天日的空间,女主全身暗色服饰,都与主题“水”的概念争相呼应,完美营造出主题氛围。女主除形影单只的生活模式外,随着有节奏的配乐,她喜欢淡淡的舞蹈,给自己心爱之人舞蹈,在如此冰冷无情的环境中,女主的平凡反而折射出一丝暖意,同样温暖着观众内心。人兽之间简单纯粹的爱,跨越种族,却依然不失温暖,远比无情人类惹人怜爱。
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善于在影片中隐喻人类的丑陋不堪,这里集聚黑白人之间所受到的待遇差距,同性恋,上下层群体之间的矛盾,将白人的优越感展露无遗,同性恋群体被无情傲慢与歧视,上层社会的冷酷无情,令人憎恨,战争带给群众的灾难困境自然是苦不堪言。导演巧妙运用魔幻手法表达,用唯美的想象力将黑恶势力包裹在其中,等待着观众一层一层剥开,不仅饱含艺术气息,同样不失营养价值,这也是令影片脱颖而出的关键点。
细节决定成败,电影《水形物语》中许多细节之处,看似简单不起眼,却无形之中加剧影片的神秘感和厚重感。女主在看到红鞋子时的驻足,到最后因为内心变化而将其穿在了脚上,最后全身一席红衣与蓝色海水照应,她成就了完整的自己。女主在窗前用指尖与雨水亲密接触,在浴缸中洗浴,脖间的抓痕等一系列细节勾勒,都成为她与水生生相息的重要线索,可见制作的良苦用心。
“无法描述你的形状,我感觉你围绕着我”,无形的水与无形的爱,相互交融在一起,诠释了真爱与永恒,美好的结局令人沉醉,影片观感不只有暖,更感觉人生充满了阳光与力量。电影《水形物语》能够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实至名归,非常推荐大家前去观看。
《水形物语》,是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最好的电影,它有着精巧的情节、层次丰富的解读空间、抓人眼球的服道化、优美的摄影配乐和丰沛的情感。
对经典作品中程式的“戏仿”,仿出了《水形物语》中所呈现的复古的思维包装,而私密的情感则真正使其变得温柔唯美。从影片形式上,导演通过对三十至五十年代的歌舞片、五十年代的奇幻恐怖片、六十年代的史诗片和冷战谍战片等多个类型中的既有惯定程式进行类型戏仿(包括戏内人物以动作进行二度戏仿),从而获得了一种怪异却自洽的趣味。
这种迷影趣味和冷战的时代背景、重塑神话的故事内核靠爱情童话的润滑剂进行层次间微妙的堆叠,令情节中原有逻辑硬伤的结疤都显得有趣且可以在导演的逻辑中得以自洽。没人知晓这部电影中如此私密的,关于伤痛、恐惧与治愈的情感书写来自于他怎样的经历,这是使得这部电影诸多表达成立的核心。
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一部因冲突二元对立化而显得看似情节框架简单的作品。
当用看待童话故事中正派的思维去思考人物行为时,我们会发现——这不仅是一个关于不被关注的底层边缘人民“沉默抗争”的故事。故事里孤独的哑女、被开除与排斥的同性恋者、只有无趣家庭生活的唠叨的黑人大妈都以各自的方式维系着自我,在关键时刻都做出了坚定的选择。
而这亦不仅是亚马逊流域神话中一个分支的“民间讨论版”,企望着重塑一个更接近“上帝形象”的上帝本身。
它还在传统的人物关系和影片主题中隐藏了“身份与宿命”(艾丽莎骨子里的人鱼基因,奇异的出身、预知下雨与最终长出鱼腮的互文)、“身体与沟通”(手与嘴、联结与呼吸以感官→感知的方式参与叙事)等复杂的设计。
更为隐藏的一个部分是,如何看待童话故事中反派人物的思维,去对影片进行解读。
迈克尔·珊农饰演的反派虽然有着标准的童话式的反派人物所拥有的一切(出场方式、表演方式以及最终的结局),但通过解读“水鸭色(没有主见与常识)”、“享受沉默做爱(渴望单向不接受沟通的权威)”和其对上级臣服的关系等细节可得知,他的罪恶实际却是源自于本能化的无知与恐惧和对自我的不坚定。
这个反派的人物形象喻指通过其余更多的支线人物与事件,连成了一大片广阔的社会体系与体制。
无论是想把鱼人和间谍毁尸灭迹的俄罗斯探员、甜品店的销售员,还是凶狠的将军、广告设计公司的上级与那位平时沉默却在关键时用言语背叛的黑人丈夫,都被这份因不理解事物所生发的无知与恐惧所控制,从而丧失了“沟通”的能力。
于是,这部电影真正所批判的东西,并非只是传统意义上的“社会因无名的恐惧而孤立边缘人群→边缘人群联手进行反抗”,或者说,它本身并没那么急切着去做批判,这是自然带出的。
它所要讲的是,上述这一过程发生的必然,必然的背后,在孤独中带着浓厚的渴望来战胜社会中无名的恐惧,哪怕是用沉默(无法发声)的反抗方式。而这份似乎毫无逻辑却又必然在沉默的沟通中瞬间产生的爱情,拥有着巨大的力量,会让一切都溶在水的包围里,无处遁形、无以发声。
《水形物语》能够得到奥斯卡最佳影片,唯“政治正确”为上吧。虽然荣誉加身,但并不认为是一部好的影视作品。
这部电影的得奖,个人觉得得益于他的“政治正确”,以此来传达美国“平等”的价值观。但是建立在“爱情”上所阐述的这种“平等”,我认为失败的。但是在整个西方的价值观体系里面,也算是一种突破。毕竟之前,人种之间的“平等”争取了这么多年,也只停留在人权争取方面,“物种平等”,在崇尚达尔文主义的逻辑体系里面,尚未找到一个可行的角度。尤其是90届的奥斯卡参选电影的主题来看,也特别有意思。女权主题、黑人主题等等,每一个拿出来都能引起一场舆论探讨。何况这样一部讲求“平等”的电影,政治正确更具有突出地位了。
《水形物语》是由具有陀螺导演的吉尔莫·德尔·托罗执导的。这位导演素有“被魔鬼眷顾的孩子”的称谓。他参与执导与编剧的作品,设计的怪物有血有肉,特别生动。从《魔鬼银爪》到《环太平洋》,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但是他的作品,胜在奇特的设计与玄幻的剧情,但是一旦落到更细腻的人情描述上,就显得力有不逮了。《水形物语》算是他在自己短板上的舞蹈。这部电影讲述了,1963年美国冷战时期,在实验室做底层工作的哑女与一个人鱼的故事。水怪设计的很细致也很讨人喜欢,不失导演向来水准。但是这个超越“物种”的爱情故事,却漫长沉闷的让人昏昏欲睡。尤其是在习惯了“达尔文主义”训练的人来说,对于这样的“爱情故事”,可以说是极度不适应的。人和一条鱼谈恋爱,估计怎么也没办法突破生理反应吧?何况真的是和一条鱼又是露肉,又是接吻的。。。
对于物种“平等”以及人和“动物”的爱情这一点,在我们的文化体系里面存在已久。“平等”这一点,东方的佛教对其解释是比较全面的,所谓“众生平等”这一点,有一整套的理论体系,还有各种故事来支持。甚至在我们的神话体系里面,建立了“轮回”的制度,从而将人和动物、植物等等的关系建立起来,并让“众生平等”的说法,更可信可行了。而在西方的伦理体系里面,这一点是缺失的,能放弃“种族歧视”,已经是难得的,何况让他们来讲一个“平等”的故事。“人妖恋”这一点,在我们的神话体系里面,向来不缺少感人的故事,为了“人妖恋”,这个故事里面向来伴随着极大的牺牲精神,我们也正是感动于这种牺牲,而不是感动于故事的稀有。这个在西方的神话里面,“美女与野兽”的故事也有所涉猎,但是它依然局限于人与人的故事,而不是真正的人与“物” 的爱情。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不管是“平等”的故事,还是“人妖恋”的故事,《水形物语》在西方的价值体系里面,都算是一个突破,以及对于自我逻辑体系的一个完善。但是这部影片也就仅仅限于这种“政治正确”罢了,整个故事依然是局限于“人的爱情故事”这一视角,甚至蛮横的提高水怪的拟人程度来完成这段,难以突破生理极限的“爱情”。当然,“爱情”这个主题不仅仅负责着推动剧情,同时也成为了为了展现“平等”的载体。将哑女的“缺陷”等同于人鱼的“与人类不同”,以此建立爱情基础,让整个故事更加空洞,难以理解,更加减弱了整部片子的可欣赏性。
颁给《水形物语》太正确了,正确到如果奥斯卡不颁奖给它可能明年就要跟金球奖合并了吧。其实蛮怀疑《水形物语》的制作就是为了奥斯卡而设计的,不论是它的核心理念、场景设计还是整部影片的机构,简直就是在为奥斯卡最佳影片量身定做的,这可能是它打败当年的夺冠热门《三块广告牌》得奖的原因吧。
其实比起剧情,《水形物语》的场景设计和角色定义更具有艺术性。就电影的画面质感来讲,真的就是一件艺术品,精准无缺的场景构图,贴合影片整体气质的色彩和光线,完美暗喻了人物的心理走向,奠定了故事的脉络,对细节的处理简单但是细腻,配合刚刚好的配乐。每一帧的画面都能做手机屏保的《水形物语》,是为数不多能把观影气氛烘托到极致的影片。
再说《水形物语》的角色设定,这里不得不提到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真不愧是最具有浪漫气质的恐怖大师,他拍摄或监制大多怪物电影中的怪物大多有着有着一种似人非人的神情,让他们在有着一张惊悚、恐怖面孔的同时,却又兼具一种魑魅的美。但与美好童话更大不同的是,《水形物语》的女主依然是一张普通到质朴的面孔。
水形物语的故事很简单,一个实验室里情节女工爱上了实验室里的实验品——一条半人半鱼的怪物,核心故事和《美女与野兽》和《我是龙》差不多,讲的都是人类爱上怪物的爱情故事。但和那些美丽童话不同,《水形物语》始终处于一种丑陋、肮脏的境况之下。不论是主角两人相爱的实验室还是两人偷欢的卫生间的同样肮脏不堪、污秽压抑。再加上整部影片的充斥着中低调的色彩度,大多数情节都令人有着不畅快的视感。
而且不仅环境如此,人物也如此,男主角从始至终都是无法沟通,面目丑陋的怪物,女主是莎莉·霍金斯扮演的艾丽莎,平凡到了土气,懦弱佝偻。但是这种设定确实故事核心的直接突显,也是为什么它没有成为一部流俗的童话电影的原因——因为它所表达的故事远不止于一个平等的爱情故事,它压抑的色调暗示着不平等的社会眼光对于个人形象的扭曲和压抑,而影片对角色的刻意丑化,恰恰倡导了影片最核心的关键——平等,更范阔到社会意义上的人权平等。
爱是不分性别、年龄、国籍和人种,甚至是物种的,人人皆有追求爱情的权利,更拥有追求自己所想之爱的平等权利。再加上丽莎霍金斯的演技远胜太多美女演员,她在片中的所演绎的角色转变更突显这个故事的核心:爱的力量如何让人改变。
其实单论立意而言,《水形物语》未必有《月光男孩》的更高更好,但是它尽量的制作场面和优美的配乐和直观饱满的人物情感,以及一个不偏不倚、绝对正确的故事核心,至少是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最得意的作品,也至少是配得起奥斯卡最佳影片这个名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