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写的文章:猫 我要求全文
原文:
猫的性格实在有些古怪。说它老实吧,它的确有时候很乖。它会找个暖和地方,成天睡大觉,无忧无虑,什么事也不过问。可是,赶到它决定要出去玩玩,就会出走一天一夜,任凭谁怎么呼唤,它也不肯回来。说它贪玩吧,的确是呀,要不怎么会一天一夜不回家呢?可是,及至它听到点老鼠的响动啊,它又多么尽职,闭息凝神,一连就是几个钟头,非把老鼠等出来不拉倒!
它要是高兴,能比谁都温柔可亲:用身子蹭你的腿,把脖儿伸出来要求给抓痒,或是在你写稿子的时候,跳上桌来,在纸上踩印几朵小梅花。它还会丰富多腔地叫唤,长短不同,粗细各异,变化多端,力避单调。在不叫的时候,它还会咕噜咕噜地给自己解闷。这可都凭它的高兴。它若是不高兴啊,无论谁说多少好话,它一声也不出,连半个小梅花也不肯印在稿纸上!它倔强得很!
是,猫的确是倔强。看吧,大马戏团里什么狮子、老虎、大象、狗熊、甚至于笨驴,都能表演一些玩艺儿,可是谁见过耍猫呢?(昨天才听说:苏联的某马戏团里确有耍猫的,我当然还没亲眼见过。)
这种小动物确是古怪。不管你多么善待它,它也不肯跟着你上街去逛逛。它什么都怕,总想藏起来。可是它又那么勇猛,不要说见着小虫和老鼠,就是遇上蛇也敢斗一斗。它的嘴往往被蜂儿或蝎子螫的肿起来。
赶到猫儿们一讲起恋爱来,那就闹得一条街的人们都不能安睡。它们的叫声是那么尖锐刺耳,使人觉得世界上若是没有猫啊,一定会更平静一些。可是,及至女猫生下两三个棉花团似的小猫啊,你又不恨它了。它是那么尽责地看护儿女,连上房兜兜风也不肯去了。
郎猫可不那么负责,它丝毫不关心儿女。它或睡大觉,或上房去乱叫,有机会就和邻居们打一架,身上的毛儿滚成了毡,满脸横七竖八都是伤痕,看起来实在不大体面。好在它没有照镜子的习惯,依然昂首阔步,大喊大叫,它匆忙地吃两口东西,就又去挑战开打。有时候,它两天两夜不回家,可是当你以为它可能已经远走高飞了,它却瘸着腿大败而归,直入厨房要东西吃。
过了满月的小猫们真是可爱,腿脚还不甚稳,可是已经学会淘气。妈妈的尾巴,一根鸡毛,都是它们的好玩具,耍7上没结没完。一玩起来,它们不知要摔多少跟头,但是跌倒即马上起来,再跑再跌。它们的头撞在门上,桌腿上,和彼此的头上。撞疼了也不哭。
它们的胆子越来越大,逐渐开辟新的游戏场所。它们到院子里来了。院中的花草可遭了殃。它们在花盆里摔跤,抱着花枝打秋千,所过之处,枝折花落。你不肯责打它们,它们是那么生气勃勃,天真可爱呀。可是,你也爱花。这个矛盾就不易处理。
现在,还有新的问题呢:老鼠已差不多都被消灭了,猫还有什么用处呢?而且,猫既吃不着老鼠,就会想办法去偷捉鸡雏或小鸭什么的开开荤。这难道不是问题么?
在我的朋友里颇有些位爱猫的。不知他们注意到这些问题没有?记得二十年前在重庆住着的时候,那里的猫很珍贵,须花钱去买。在当时,那里的老鼠是那么猖狂,小猫反倒须放在笼子里养着,以免被老鼠吃掉。据说,目前在重庆已很不容易见着老鼠。那么,那里的猫呢?是不是已经不放在笼子里,还是根本不养猫了呢?这须打听一下,以备参考。
也记得三十年前,在一艘法国轮船上,我吃过一次猫肉。事前,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肉,因为不识法文,看不懂菜单。猫肉并不难吃,虽不甚香美,可也没什么怪味道。是不是该把猫都送往法国轮船上去呢?我很难作出决定。
猫的地位的确降低了,而且发生了些小问题。可是,我并不为猫的命运多耽什么心思。想想看吧,要不是灭鼠运动得到了很大的成功,消除了巨害,猫的威风怎会减少了呢?两相比较,灭鼠比爱猫更重要的多,不是吗?我想,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天,一切都机械化了,不是连驴马也会有点问题吗?可是,谁能因耽忧驴马没有事作而放弃了机械化呢?
扩展资料
创作背景
1950年4月,老舍和夫人胡絜青及其子女一起,搬进了一所位在北京的小三合院。他在院子里栽种了许多花花草草,也养了许多只猫,当普通朋友来访的时候,请他们看花、看猫。
老舍曾经养过一只很丑很小的猫,起初还担心它活不长,但奇迹还是出现了,在吃了几天煮玉米和平价的米以后,小猫居然活蹦乱跳了。过了两天,老舍清早起来一开门,小猫居然冲老舍骄傲地叫,再看他脚下,按着的是一只半死的小老鼠。
看着这只小可爱,老舍觉得人才是最没办法的动物,弱小和无能为力是两回事。老舍是名副其实的“爱猫党”,他一生养过很多猫,对猫的喜爱之情常常溢于言表。
《猫》是老舍创作的一篇状物散文,发表于《新观察》1959年第16期 。该文描述的是老舍的家猫,其形象在老舍的笔下栩栩如生,挚情跃然纸上,令人百读不厌。怀着对猫喜爱的心情,通过仔细观察,写出了猫的性格,表达了作者爱猫至深是有缘由的。该篇文章已选入人教版小学课本四年级教材中。
名家点评
人民文学出版社任副编审舒济:“作者以生动、细腻、富于幽默情趣的笔调,描绘了母猫、公猫、出生未久的小猫各自的习性特点,和由于灭鼠运动的成功,使猫的威风锐减。”
《小学教育理论与实践》编辑室主任程逸汝:“这篇文章笔墨集中,作家并没有直接介绍猫的性格,而是叙述了猫的行动:一是“很乖”;二是“贪玩”;三是“尽职”。读者们好像亲眼看见了猫在干什么,读完以后,“猫”的古怪的性格便历历在目,难以忘怀了。”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研究员陈子善:“在现代作家中,老舍写猫文之多,只有冰心和梁实秋能与之相比。作为作家,老舍对猫这种顽皮可爱的小动物的观察是细致的,对猫的习性的描写也是到位的。如果天假以年,他可能还会写出新的精彩的猫诗猫文。”
中国文人与猫的故事
中国历代文人素有一种“爱猫”情结,他们爱猫,甚于其他许多动物,文人与猫心心相通,似乎是冥冥注定的,有时甚至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文人与猫或多或少有着相似之处,猫的性格比较自我、独立,也常显得落落寡合,甚至有些清高;而众多文人恰恰也是不愿阿附,喜欢追求自由,有时略显自命清高。如此看来,猫或许是文人的一种精神寄托,当文人有自己的心绪之时,猫是唯一能听懂自己的。
1、五代宋初的画家、文字学家郭忠恕,逢人不分贵贱,和对方打招呼时,就“喵”一声,自称为“猫”。他有一种特异功能,大概也是从猫身上学来的,那就是盛夏烈日之下,体不沾汗,大雪隆冬里,却凿冰洗浴。
2、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文徵明也是个爱猫之人,这一点颇受他的绘画老师沈周的影响,沈周曾经有一副构图用笔非常独特的猫图,至今仍为人称道。而文徵明更是为他家养的小花狸写过一首《乞猫》诗,画过一幅《乳猫图》。
3、李叔同年轻时,遇贫贱者敬之,遇富贵者轻之。他喜欢养猫,敬猫如敬人,留学日本时,曾经发电报问家人:爱猫安否?
4、一生受李叔同影响的丰子恺也是出了名的爱猫,他曾经照过这样一张相片:身穿长袍,架一黑框眼镜,戴一顶黑色方帽,而方帽上竟赫然蹲着一只猫。朋友知道他特别爱猫,一下子送给他5只猫。这5只猫经常成群结队地偷鱼吃,引起公愤。丰子恺却力排众议为猫们辩护,认为猫们的贪吃,是没有吃饱的缘故,于是嘱咐家人提高猫的生活待遇,加买猫鱼。
5、梁实秋曾写过《白猫王子五岁》《白猫王子六岁》《白猫王子七岁》这些有趣的文章。冬夜,一只白猫从梁先生屋顶破窗进其书房,搞乱书架,书桌留下梅花印。家中厨师施技将猫捉住,并想严惩,梁先生仁慈,为其放行。
6、季羡林爱猫,也许是文人之中最甚的。他养了两只猫,一只叫“虎子”,一只叫“咪咪”,白天,他在燕园中散步,两只猫就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成为燕园中一道著名的风景线。他不仅让这两只猫与自己同床共眠,而且爱护到不忍心惊醒“猫梦”的地步。
7、同样喜欢猫的还有画家徐悲鸿,众所周知,徐悲鸿擅长画马。而在马之外,他画得最多的就是猫。其中一幅描绘猫的作品是送给徐志摩的,有趣的是,这张作品上的题跋揭示了两位艺术家之间的一段轶事。题跋中说:“志摩多所恋爱,今爱及猫,鄙人写邻家黑白猫与之,而去其爪,自夸其有道忠也。”
这幅画创作于1930年,此前,徐志摩和徐悲鸿曾经因对西方印象派持不同看法而发生分歧,甚至在杂志上展开论战,而这幅画了去爪猫的画正是表现了徐悲鸿向徐志摩伸出的友谊之手,表达重归于好之意。
8、钱钟书和杨绛都很喜欢猫,解放后,他们住在清华,养过一只很聪明的猫给它起名叫花花儿,钱钟书整日里夸花花儿多聪明。花花儿长大了,半夜爱和别的猫打架。钱钟书特别备了一枝长竹竿,倚在门口,不管多冷的天,听见猫儿叫闹,他就急忙从热被窝里出来,拿了竹竿,赶出去帮自己的猫打架。
钱钟书还很护短。那时候,钱钟书杨绛夫妇和梁思成林徽因夫妇是邻居。林徽因也养了猫,两家的猫常常打架,争风头,钱钟书如果看见自己的猫被林女士的猫欺负了,丝毫不客气,总要用竹竿教训“对手”。
林徽因也不是吃素的,也十分喜爱自己的猫,每每看到钱钟书像个小孩一样拿竹竿教训自己的猫时,总一味护着。杨绛说:“我怕钟书为猫而伤了两家和气,打狗要看主人面,那么,打猫要看主妇面了!”钱钟书可顾不了什么“主人面”、“主妇面”,照打不误,还说:“理论总是不实践的人制定的。”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猫(老舍散文作品)
猫
老舍
猫的性格实在有些古怪。说它老实吧,它的确有时候很乖。它会找个暖和地方,成天睡大觉,无忧无虑,什么事也不过问。可是,赶到它决定要出去玩玩,就会出走一天一夜,任凭谁怎么呼唤,它也不肯回来。说它贪玩吧,的确是呀,要不怎么会一天一夜不回家呢?可是,及至它听到点老鼠的响动啊,它又多么尽职,闭息凝神(屏息凝神),一连就是几个钟头,非把老鼠等出来不拉倒!
它要是高兴,能比谁都温柔可亲:用身子蹭你的腿,把脖儿伸出来要求给抓痒,或是在你写稿子的时候,跳上桌来,在纸上踩印几朵小梅花。它还会丰富多腔地叫唤,长短不同,粗细各异,变化多端,力避单调。在不叫的时候,它还会咕噜咕噜地给自己解闷。这可都凭它的高兴。它若是不高兴啊,无论谁说多少好话,它一声也不出,连半个小梅花也不肯印在稿纸上!它倔强得很!
是,猫的确是倔强。看吧,大马戏团里什么狮子、老虎、大象、狗熊、甚至于笨驴,都能表演一些玩艺儿,可是谁见过耍猫呢?(昨天才听说:苏联的某马戏团里确有耍猫的,我当然还没亲眼见过。)
这种小动物确是古怪。不管你多么善待它,它也不肯跟着你上街去逛逛。它什么都怕,总想藏起来。可是它又那么勇猛,不要说见着小虫和老鼠,就是遇上蛇也敢斗一斗。它的嘴往往被蜂儿或蝎子螫的肿起来。
赶到猫儿们一讲起恋爱来,那就闹得一条街的人们都不能安睡。它们的叫声是那么尖锐刺耳,使人觉得世界上若是没有猫啊,一定会更平静一些。
可是,及至女猫生下两三个棉花团似的小猫啊,你又不恨它了。它是那么尽责地看护儿女,连上房兜兜风也不肯去了。
郎猫可不那么负责,它丝毫不关心儿女。它或睡大觉,或上房去乱叫,有机会就和邻居们打一架,身上的毛儿滚成了毡,满脸横七竖八都是伤痕,看起来实在不大体面。好在它没有照镜子的习惯,依然昂首阔步,大喊大叫,它匆忙地吃两口东西,就又去挑战开打。有时候,它两天两夜不回家,可是当你以为它可能已经远走高飞了,它却瘸着腿大败而归,直入厨房要东西吃。
过了满月的小猫们真是可爱,腿脚还不甚稳,可是已经学会淘气。妈妈的尾巴,一根鸡毛,都是它们的好玩具,耍7上没结没完。一玩起来,它们不知要摔多少跟头,但是跌倒即马上起来,再跑再跌。它们的头撞在门上,桌腿上,和彼此的头上。撞疼了也不哭。
它们的胆子越来越大,逐渐开辟新的游戏场所。它们到院子里来了。院中的花草可遭了殃8。它们在花盆里摔跤,抱着花枝打秋千,所过之处,枝折花落9。你不肯责打它们,它们是那么生气勃勃10,天真可爱呀。可是,你也爱花。这个矛盾就不易处理。
现在,还有新的问题呢:老鼠已差不多都被消灭了,猫还有什么用处呢?而且,猫既吃不着老鼠,就会想办法去偷捉鸡雏或小鸭什么的开开荤。这难道不是问题么?
在我的朋友里颇有些位爱猫的。不知他们注意到这些问题没有?记得二十年前在重庆住着的时候,那里的猫很珍贵,须花钱去买。在当时,那里的老鼠是那么猖狂,小猫反倒须放在笼子里养着,以免被老鼠吃掉。据说,目前在重庆已很不容易见着老鼠。那么,那里的猫呢?是不是已经不放在笼子里,还是根本不养猫了呢?这须打听一下,以备参考。
也记得三十年前,在一艘法国轮船上,我吃过一次猫肉。事前,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肉,因为不识法文,看不懂菜单。猫肉并不难吃,虽不甚香美,可也没什么怪味道。是不是该把猫都送往法国轮船上去呢?我很难作出决定。
猫的地位的确降低了,而且发生了些小问题。可是,我并不为猫的命运多耽什么心思。想想看吧,要不是灭鼠运动得到了很大的成功,消除了巨害,猫的威风怎会减少了呢?两相比较,灭鼠比爱猫更重要的多,不是吗?我想,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天,一切都机械化了,不是连驴马也会有点问题吗?可是,谁能因耽忧驴马没有事作而放弃了机械化呢?
拓展资料:
注释:
古怪:奇怪、特殊。
无忧无虑:没有什么忧愁和担心。
任凭:该文是无论、不管的意思。
尽职:认真负责地做好本职工作。该文是指猫用心捉老鼠。
屏(bǐng)息凝视:有意地暂时抑止呼吸,聚精会神地看。该文是指猫等老鼠出洞的神态。屏,
抑止。息,气息。
温柔可亲:温顺柔和,可以亲近。
耍(shuǎ):就是玩。
遭殃:遭了灾祸。
枝折(shé)花落。
生气勃勃:形容富有朝气,充满活力。勃勃,旺盛的样子。
《猫》是老舍创作的一篇状物散文,发表于《新观察》1959年第16期 。该文描述的是老舍的家
猫,其形象在老舍的笔下栩栩如生,挚情跃然纸上,表达了作者爱猫至深是有缘由的。
主题思想:
作者怀着对猫喜爱的心情,通过仔细观察,写出了猫的性格。老舍先生写的《猫》,字里行间充
溢着对猫的极其喜爱的感情。《猫》这篇散文细致、生动地描述了猫的古怪性格和它满月时的淘
气可爱,首先是表达了真挚的感情。老舍先生对家里猫的爱如同对儿女的爱,因此无论是古怪还
是淘气,在他眼里都是十足的可爱。而且人与猫之间互相信任,和谐相处,创造出一个非常美好
的境界。
抗战爆发后,老舍与妻子儿女分离,没过几年平静的生活,直到1950年重返北京,丹柿小院才多
少给了他们一点安稳的生活。老舍的这个家是猫的乐园,可是,他也爱花。猫、花之间“不易处
理”的各种“矛盾”,极有可能是主人在最后十几年风雨人生中的心理境遇。
全文如下:
1、猫 的性格实在有些古怪。说它老实吧,它有时候的确很乖。它会找个暖和的地方,成天睡大觉,无忧无虑,什么事也不过问。可是,它决定要出去玩玩,就会出走一天一夜,任凭谁怎么呼唤,它也不肯回来。
2、说它贪玩吧,的确是呀,要不怎么会一天一夜不回家呢?可是,它听到老鼠的一点响动,又是多么尽职。它屏息凝视,一连就是几个钟头,非把老鼠等出来不可!
3、它要是高兴,能比谁都温柔可亲:用身子蹭你的腿,把脖儿伸出来让你给它抓痒。或是在你写作的时候,跳上桌来,在稿纸上踩印几朵小梅花。
4、它还会丰富多腔地叫唤,长短不同,粗细各异,变化多端。在不叫的时候,它还会咕噜
咕噜地给自己解闷。这可都凭它的高兴。它若是不高兴啊,无论谁说多少好话,它也一声不出。
5、它什么都怕,总想藏起来。可是它又那么勇猛,不要说见着小虫和老鼠,就是遇上蛇也敢斗一斗。
6、小猫满月的时候更可爱,腿脚还不稳,可是已经学会淘气。一根鸡毛,一个线团,都是它的好玩具,耍个没完没了。一玩起来,它不知要摔多少跟头,但是跌倒了马上起来,再跑再跌。它的头撞在门上、桌腿上,撞疼了也不哭。
7、它们的胆子越来越大,逐渐开辟新的游戏场所。它到院子里来了,院中的花草可遭了殃。它在花盆里摔跤,抱着花枝打秋千,所到之处,枝折花落。你见了,绝不会责打它。它是那样生气勃勃,天真可爱!
它要是高兴,能比谁都温柔可亲:用身子蹭你的腿,把脖儿伸出来要求给抓痒,或是在你写稿子的时候,跳上桌来,在纸上踩印几朵小梅花。它还会丰富多腔地叫唤,长短不同,粗细各异,变化多端,力避单调。在不叫的时候,它还会咕噜咕噜地给自己解闷。这可都凭它的高兴。它若是不高兴啊,无论谁说多少好话,它一声也不出,连半个小梅花也不肯印在稿纸上!它倔强得很!
是,猫的确是倔强。看吧,大马戏团里什么狮子、老虎、大象、狗熊、甚至于笨驴,都能表演一些玩艺儿,可是谁见过耍猫呢?(昨天才听说:苏联的某马戏团里确有耍猫的,我当然还没亲眼见过。)
这种小动物确是古怪。不管你多么善待它,它也不肯跟着你上街去逛逛。它什么都怕,总想藏起来。可是它又那么勇猛,不要说见着小虫和老鼠,就是遇上蛇也敢斗一斗。它的嘴往往被蜂儿或蝎子螫的肿起来。
赶到猫儿们一讲起恋爱来,那就闹得一条街的人们都不能安睡。它们的叫声是那么尖锐刺耳,使人觉得世界上若是没有猫啊,一定会更平静一些。可是,及至女猫生下两三个棉花团似的小猫啊,你又不恨它了。它是那么尽责地看护儿女,连上房兜兜风也不肯去了。
郎猫可不那么负责,它丝毫不关心儿女。它或睡大觉,或上房去乱叫,有机会就和邻居们打一架,身上的毛儿滚成了毡,满脸横七竖八都是伤痕,看起来实在不大体面。好在它没有照镜子的习惯,依然昂首阔步,大喊大叫,它匆忙地吃两口东西,就又去挑战开打。有时候,它两天两夜不回家,可是当你以为它可能已经远走高飞了,它却瘸着腿大败而归,直入厨房要东西吃。
过了满月的小猫们真是可爱,腿脚还不甚稳,可是已经学会淘气。妈妈的尾巴,一根鸡毛,都是它们的好玩具,耍7上没结没完。一玩起来,它们不知要摔多少跟头,但是跌倒即马上起来,再跑再跌。它们的头撞在门上,桌腿上,和彼此的头上。撞疼了也不哭。
它们的胆子越来越大,逐渐开辟新的游戏场所。它们到院子里来了。院中的花草可遭了殃。它们在花盆里摔跤,抱着花枝打秋千,所过之处,枝折花落。你不肯责打它们,它们是那么生气勃勃,天真可爱呀。可是,你也爱花。这个矛盾就不易处理。
现在,还有新的问题呢:老鼠已差不多都被消灭了,猫还有什么用处呢?而且,猫既吃不着老鼠,就会想办法去偷捉鸡雏或小鸭什么的开开荤。这难道不是问题么?
在我的朋友里颇有些位爱猫的。不知他们注意到这些问题没有?记得二十年前在重庆住着的时候,那里的猫很珍贵,须花钱去买。在当时,那里的老鼠是那么猖狂,小猫反倒须放在笼子里养着,以免被老鼠吃掉。据说,目前在重庆已很不容易见着老鼠。那么,那里的猫呢?是不是已经不放在笼子里,还是根本不养猫了呢?这须打听一下,以备参考。
也记得三十年前,在一艘法国轮船上,我吃过一次猫肉。事前,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肉,因为不识法文,看不懂菜单。猫肉并不难吃,虽不甚香美,可也没什么怪味道。是不是该把猫都送往法国轮船上去呢?我很难作出决定。
猫的地位的确降低了,而且发生了些小问题。可是,我并不为猫的命运多耽什么心思。想想看吧,要不是灭鼠运动得到了很大的成功,消除了巨害,猫的威风怎会减少了呢?两相比较,灭鼠比爱猫更重要的多,不是吗?我想,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天,一切都机械化了,不是连驴马也会有点问题吗?可是,谁能因耽忧驴马没有事作而放弃了机械化呢
它要是高兴,能比谁都温柔可亲:用身子蹭你的腿,把脖儿伸出来要求给抓痒,或是在你写稿子的时候,跳上桌来,在纸上踩印几朵小梅花。它还会丰富多腔地叫唤,长短不同,粗细各异,变化多端,力避单调。在不叫的时候,它还会咕噜咕噜地给自己解闷。这可都凭它的高兴。它若是不高兴啊,无论谁说多少好话,它一声也不出,连半个小梅花也不肯印在稿纸上!它倔强得很!
是,猫的确是倔强。看吧,大马戏团里什么狮子、老虎、大象、狗熊、甚至于笨驴,都能表演一些玩艺儿,可是谁见过耍猫呢?(昨天才听说:苏联的某马戏团里确有耍猫的,我当然还没亲眼见过。)
这种小动物确是古怪。不管你多么善待它,它也不肯跟着你上街去逛逛。它什么都怕,总想藏起来。可是它又那么勇猛,不要说见着小虫和老鼠,就是遇上蛇也敢斗一斗。它的嘴往往被蜂儿或蝎子螫的肿起来。
赶到猫儿们一讲起恋爱来,那就闹得一条街的人们都不能安睡。它们的叫声是那么尖锐刺耳,使人觉得世界上若是没有猫啊,一定会更平静一些。
可是,及至女猫生下两三个棉花团似的小猫啊,你又不恨它了。它是那么尽责地看护儿女,连上房兜兜风也不肯去了。
郎猫可不那么负责,它丝毫不关心儿女。它或睡大觉,或上屋去乱叫,有机会就和邻居们打一架,身上的毛儿滚成了毡,满脸横七竖八都是伤痕,看起来实在不大体面。好在它没有照镜子的习惯,依然昂首阔步,大喊大叫,它匆忙地吃两口东西,就又去挑战开打。有时候,它两天两夜不回家,可是当你以为它可能已经远走高飞了,它却瘸着腿大败而归,直入厨房要东西吃。
过了满月的小猫们真是可爱,腿脚还不甚稳,可是已经学会淘气。妈妈的尾巴,一根鸡毛,都是它们的好玩具,耍上没结没完。一玩起来,它们不知要摔多少跟头,但是跌倒即马上起来,再跑再跌。它们的头撞在门上,桌腿上,和彼此的头上。撞疼了也不哭。
它们的胆子越来越大,逐渐开辟新的游戏场所。它们到院子里来了。院中的花草可遭了殃。它们在花盆里摔跤,抱着花枝打秋千,所过之处,枝折花落。你不肯责打它们,它们是那么生气勃勃,天真可爱呀。可是,你也爱花。这个矛盾就不易处理。
现在,还有新的问题呢:老鼠已差不多都被消灭了,猫还有什么用处呢?而且,猫既吃不着老鼠,就会想办法去偷捉鸡雏或小鸭什么的开开斋。这难道不是问题么?
在我的朋友里颇有些位爱猫的。不知他们注意到这些问题没有?记得二十年前在重庆住着的时候,那里的猫很珍贵,须花钱去买。在当时,那里的老鼠是那么猖狂,小猫反倒须放在笼子里养着,以免被老鼠吃掉。据说,目前在重庆已很不容易见到老鼠。那么,那里的猫呢?是不是已经不放在笼子里,还是根本不养猫了呢?这须打听一下,以备参考。
也记得三十年前,在一艘法国轮船上,我吃过一次猫肉。事前,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肉,因为不识法文,看不懂菜单。猫肉并不难吃,虽不甚香美,可也没什么怪味道。是不是该把猫都送往法国轮船上去呢?我很难作出决定。
猫的地位的确降低了,而且发生了些小问题。可是,我并不为猫的命运多耽什么心思。想想看吧,要不是灭鼠运动得到了很大的成功,消除了巨害,猫的威风怎会减少了呢?两相比较,灭鼠比爱猫更重要的多,不是吗?我想,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天,一切都机械化了,不是连驴马也会有点问题吗?可是,谁能因耽忧驴马没有事作而放弃了机械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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