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的《腊八粥》的中心思想
冰心母亲的腊八粥是用糯米、红糖和十八种干果掺在一起煮成的,干果里大的有红枣、桂圆、核桃、白果、杏仁和栗子。小的有豆子和芝麻之类,吃起来十分香甜可口。冰心母亲每年都是煮一大锅,不但合家大小都吃到了,有多的还分送给邻居和亲友吃。
这篇文章具有肃穆与天真的感人力量。冰心用轻柔的笔致书写母亲煮腊八粥的往事。
冰心说过,散文要“写到有了风格,必须是作者自己对于他所描写的人、物、情、景,有着浓厚真挚的情感”(《关于散文》),“必须从真挚的情感出发,抒真情,写实境,才能得到读者的同感与共鸣”(《创作谈》)。这既是她积数十年散文创作的经验谈,又是我们研读、欣赏包括《腊八粥》在内的她的大量散文佳品的一把钥匙。
在冰心关于故乡、童年的若干散文中,《腊八粥》尤显特别的是它并非一篇纯粹的忆旧文字。自然,作者也用“满蕴着温柔”的委婉尽意的笔致,抒写着母亲煮腊八粥的往事。然而,在这篇散文中,拨动读者心弦的,并不限于往事的回忆;孩子们那“为了纪念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周爷爷”准备煮腊八粥的情景,来得更直接,更强烈,更具肃穆与天真的感人的力量!事实上,《腊八粥》正是冰心纪念周总理逝世三周年的精心之作。在此之前,她也曾“笔与泪俱”地写下悼念周总理的文稿。《腊八粥》则以孩子们纪念周爷爷的独特的角度,抒写人民对自己的好总理的敬仰、爱戴与怀念之情。
读《腊八粥》不禁想到:沉郁凝重的格调,洗尽铅华的平实与素朴的文字,何以那样感人,那样摄人心魄?首先,我们注意到正是作者对于“所描述的人、物、情、景”——腊八粥、母亲、周总理的熟悉,并“有着浓厚真挚的情感”。譬如“母亲的母亲”、母亲、周总理都是腊八这一天逝世的这个细节,要不是最亲近最熟识的人,一般不会知道。而他们的“忌表”腊八正好与吃腊八粥的民俗相“巧合”,这或许就是作者写作这篇散文的契机。在浮想联翩中,这最初的契机变得明晰起来,丰富起来,最终成了作者行文运笔的轴心,思想驰骋的基石。
其次,是作者“从真挚的情感出发,抒真情,写实境”,使读者得到“同感与共鸣”。
散文作为侧重于表达内心体验和抒发内心情感的文体,抒发作者的真情实感并以此打动读者,是它的灵魂和血脉。只是这种饱满丰沛的情感,要有一个依托,一个“附丽”的“实体”,这就是作者所叙写的物事即冰心所说的“实境”。《腊八粥》在写到“几个孩子”为了纪念周总理爷爷而洗红枣、剥花生准备煮腊八粥的“实境”时,一个孩子“低下头”讲的那番话是多么动情,多么天真可爱!你看,“他一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张叠得很平整的小日历纸,在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的下面,印着:‘农历乙卯年十二月八日”字样。他把这张小纸送到我眼前说:‘您看,这是妈妈保留下来的,周爷爷的忌表,就是腊八!”这是“实境”的叙写,又是融和了“真情”的抒发。作者写道:“我没有说什么,只泫然地低下头去,和他们一同剥起花生来。”文章到此收笔,无声胜有声,留下无穷韵味。可否这样说,没有“实境”的叙写,抒情将是空泛无力的;而没有“真情”的抒发,“实境”绝不会灵动感人。
说到这里,我们读完了《腊八粥》。细心的读者一定还会注意到,那文末所注的写作日期有“凌晨”二字。这两个字,告诉我们作者的一次情感经历。可以想见在排山倒海而来的关于母亲,关于往事,关于周总理的回忆中,作者是怎样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一任满溢的情感的潮水在胸中激荡、回旋。于是披衣而起,在凌晨的清寒与薄明中,把自己的情感倾注笔端,写下了这篇散文名作。读着这至情至文,作者握管伏案的身影,正涌现在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