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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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可以抒写能够称之为青春的青春。我就要毕业,我的最后一次毕业。去年的这个时候,看着三三两两的毕业生拖着行李慢慢远去,消逝。这就像是一出舞台剧,终于要落幕,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有的只是那些个默默的身影。那时候我想,终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他们的样子。
毕业是个多么难以形容的两个字,它是挥手的动词,是挥手的形容词,是感慨的副词,是匆匆的连词。而一年后的今天,主角终于变成了我们。
我该如何去描绘我这如此短暂的校园时光?我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我们自由地游弋,但是终要醒来,我们也终将有个归宿,不管是这里,还是在远方。可我只想这样地游下去,不需要归宿,也无所谓目的地。我从未想过,毕业真的一下子就站在我的面前,如此地贴近。它上演着每有一处的谢幕,却等不及我们去上演多一处的演出。于是时间就这样地去了,校园就这样地去了,曾经的我们,也这样地去了。
我再一次翻开我的日记本,似乎是吹来了一阵风,把我又吹了回了过去。
那一年的九月,我独自踏上了北上的火车,满载了积攒我三个月的忧伤和期望。经历了错综复杂的心情后,我来到了我现在呆的这个地方。其实这里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没有参天大树,没有雄伟的图书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搬进宿舍的那天,我认识的第一个人便是钟鸣,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军训,一起过中秋。那个中秋,我们在足球场喝着啤酒,月亮很圆,让我联想起以前的美好时光。军训那时候,周围的环境开始让我郁闷,接宿舍吵得我只能搬到钟鸣的宿舍里住,那时晚睡前还和吴杰去接不知道哪个女生打来的骚扰电话。军训了一天的夜晚,我独走在校道上的影子总是拖得很长很长。有次我几乎哽咽着对妈说,我不想留在这里,妈只是平静的说,你没有选择了……的确,我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失败选择了我。为什么那么多的努力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最终我还是没走,排里面晕倒了几个人,但是我没倒。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打爆了多少张电话卡,也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一个人忍受着痛苦。迎新晚会的焰火很漂亮,似乎让我又看到了希望。接下来的国庆,阿鸡来到武汉,我带他转了下武汉的高校,之后他毅然回校办了退学手续,回去复读。他现在在西南交大。我也想有他那样的勇气,可是人有时候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那一年,我无所谓光明,无所谓希望,即便是这样,还是给我忽悠到了奖学金。其实这不算什么的,我还有路要走。那会儿向靖找我谈话,说我孤僻,我的神啊,当时激动得我快要坐306去跳长江……不过现在想来,那时候自己的心态确实是接近孤僻了。可在别人面前,我依然表现得很快乐。记得最有趣的故事之一,就是冬天的周末里,我们窝在被子里,外面很暗,宿舍很亮,一边听收音机一边卧谈。阿满为了争取到李承诺的一只烤红薯,竟一头扎进洗澡间冲了几个分钟,我以为他牺牲了,事实上他出来的时候也快牺牲了。最后阿满如愿地吃到了他的烤红薯。如果我要给他三个烤红薯,估计他会变成一盏神灯。老乡会上认识了很多老乡,其中的一些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了我的好朋友。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回,二十来个老乡一起坐火车回家,场面蔚为壮观。最有趣的老师就属那个小胖子黑客了,他不仅给我们高分,还教我们如何在网吧上网不用钱,当然,我没实践过他的理论,而现在,估计他已经在哪混到博士了。
这一年就在我的嬉笑怒骂中过去了,我还是坚强地活了下来。最后不得不提的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加入了英语社。到了现在我也想不通那个头脑简单皮笑肉不笑的女生为什么就当上了社长,并且把我忽悠得心甘情愿地交了会费。在我看来,语言已被她玷污到一无是处了。没想到新鲜与苦闷并存的一年来得如此漫长,这中间开始了很多个第一次,第一次疯狂玩雪,第一次欣赏武大的樱花,第一次去龟山,第一次发现长江竟被污染得有点恶心,第一次圣诞狂欢,第一次喜欢上了收音机,第一次有很想回家的感觉……我开始生活在另一个圈子里,故事多了所以关于大一的回忆才会如此的长。那一年,我踩着多愁善感的单车,略显浪漫地穿过我的第一道风景线。
大二开始悄悄地站在我面前。在一个令人惬意的暑假之后,我告别家乡和朋友,又一次踏上北上的火车。我开始思考,难道我得这样总是郁郁度过我的大二吗?如果你不能改变环境,那就改变自己吧,关心的话如醍醐灌顶。于是我希望再次追逐着去诠释我的一段青春,我每天听《English Evenning》,每天都抱着一堆的资料,别人在风花雪月的时候留下的是我在教室孤独的身影,我没有周末,还要去接触没学过的软件……这样的日子常常让我疯到想马上纵身跃下五楼,可我知道,追求必定与寂寞同行,要么前行,要么放弃。恍惚中,我在坚持着。事实证明,付出在不出意外的理论下还是有回报的,两个学期下来,四二级分别给我pass掉了,成绩专业第二。这一年,没有太多的故事,我基本上把自己的剩余价值给压榨精光。有时候我真的很累,但我还是又活了过来。和室友的关系也在这一度变得紧张,这是我专注的代价,庆幸的是我们能重归于好。后来我懂得了一点,于人于事,求同存异。向靖也在这一年离开了,换了刘靖,她们不过是姓不同,怎么做人差别就那么大呢?接下来的一年半里,班里怨声载道,我开始怀念向靖带领我们的日子。这一年,我开始在楼顶上转圈圈,早7点在第三道跑道上呼吸新鲜空气,亦或是在自习回来的路上数着路灯下的影子,靠在阳台边听广播,我只能做类似简单的事情,却突然发现如此简单的快乐也可以变得单纯美好,没有任何杂念和污染,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让我印象深刻的老师之一是冲模老头,因为我从不去记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从他一丝不乱的三七分头和嘴里整天叼着的红金龙,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到这老头还是华工最早的一批大学生之一。每次课后和他的交流常常让我感触颇深,他的人生就像一本书,似乎翻不完的。他也知道别人不喜欢他的直性子,只是他对我们也像对他的头发一样一丝不苟。可惜老头只上了我们一个学期的课,在以后的日子,我再难看到他了。最后一次碰面,我们在食堂一起吃饭,他的头发依然梳得无比整齐,吞云吐雾也依然处世不惊的样子。那一年的生活,充实而短暂,简单而美好,我甚至于具体做过什么都没有很深的印象,因为日子太短,留给休闲的又太少。大二,我穿上轮滑去和风追逐,身边是一道很自然的风景。当走过这又一个秋冬和春夏,俨然觉得自己变的有点沧桑了,对于过去的感怀,时隐时现,少了些嬉笑,多了些对未来的思考。写意的段子里称之为成长。就在这样的光阴似箭中,我迎来了我的最后一年。
最后的一个暑假,我在药汤罐中痛苦地挣扎,没有了熟悉的朋友,没有了自由。暑假不应该是这样子的,这个跌宕起伏的经历似乎开始为我不平的未来埋下了伏笔。唯一让我无比释怀的是,我得以在搬家前的老屋里度过最后的一段故乡生活。那里有我所有的回忆,有我少年时的朋友,成片的树阴和清澈的小河,月光一泻千里洒在我熟睡的脸上……去火车站那天,我缓缓地走,不敢回头。
再次返校时,一半的同学都已在外实习,以至于一个月后只剩我一个人留在宿舍里。课堂对一些人开始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可我仍没有翘过一节课。以前不安静的课堂也一下变得平静,这让朱文艺满意了不少。既然要面临就业,既然这一学年已无奖学金可拿,我的注意力开始转移,比如招聘会,比如网络。因为我不可能指望学校会有多少象样的公司来,于是我们去了招聘会。招聘会让我第一次体验到了生活的压力,但是除了若干证书,我再无法向人家证明我到底有多少斤两。那会儿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也不是,原来我们学的只属于书架。我不得不说我的电脑是我寄托彷徨的一个载体,那段时间持续了两个多月吧。不同于别人的,我沉迷的是各类电影的剧情,把自己拔出来也相对容易。那些日子常常是这样的三点一线:教室——招聘会——电脑。没有了学习的压力,却有了生存的压力,我依然觉得很累,却也同时我在享受着生活的另一种平静,上课,看电影,上自习,时不时的喝着果汁到书城静静地瘫坐一个下午,偶尔的出去晒晒心情,享受冬日的阳光和年轻的味道……直到我大学课堂最后一课,无情地毁在塑模老头手中,不过他的结束语倒是我记忆中唯一没有浪费我们时间的话,挺人性化。当我站起来要走出教室的时候,莫名的涌上一种末路的伤感,它在提醒我,我已走过我十几年来最后的受教育时期。这是一个尽头。那一刻,我不知道是解脱,还是麻木,或者两者皆有?
最后一次考试前,在外实习的同学都回来了,宿舍又开始变得和以前一样的热闹和开心,冬天不再阴冷。我们一起度过了冬天最后的时光,在寒假来临前又各自离去,准备来年的蓄势待发.寒假是疯狂的,春节是极其郁闷的,而最后一个学期,是希望与失望的集合。身边的同学接二连三地找到了工作,只有我还是一枝独秀,他们说我眼光高,应该是我能力低。经过一段日子的漂泊与挣扎,我还是选择了回归。外面的世界太善变,而我只属于这里。我开始夯实我的软肋,重新拾起那一种简单。三个月多余的时间里,我把以前做过和没过的都做了一遍,只是觉得不能让自己再留下什么遗憾,这样的自由呼吸让我感到兴奋。
清楚地记得答辩的那天是5月29日下午,我刻意把自己安排到最后一个,希望可以有一个圆满的答辩。结果却适得其反,那个女人毫不留情在短时间把我终结掉了,这个大肚子的女人。她打分的时候,我说,我的大学就这样结束了?她笑了笑,满意的样子,这无异于强奸了我的论文。她说,结束了。的确,终于结束了。我忧郁地走进围城,注定不能笑着离开。我想钱先生的话应该改一下,围城外的人先别忙着进来,等等围城内的人先出去。如果非要涉及一位老师,我想那人就是罗光汉了。他是最有才的老师,也是最够哥们的老师。在沉沦的那段时间,碰面的时候他总会拉着我聊上一阵子,接着热情地给我介绍工作,甚至于暗示我趁早把XXX给追到手……在他身上我总能感受到时间的一种沧桑和怀旧,然后追溯到他的青葱时光。他说,那时候他的吉他弹得很好的,还是班长……我猜,大学那阵子他是否也曾在女生的楼下唱情歌?如果青春可以重来,该是多么奢侈。于是在最后的最后,我们等到了毕业的这一天。
我良久地去理解青春的内容,它是什么呢?它是大雨中送到宿舍楼下的那个人,是一起被关在自习教室的那个人,它是月光饱满时的一罐啤酒,是得意时的轻狂失意时的沮丧,是我们遍布痕迹的足迹,是青草地上的休憩,是路光灯下落下的背影,它是陪你一起走过风景的朋友,是贴在墙的壁纸,是放在抽屉的老照片……我固然无法用我的文字去记录每一个青春的 点滴,如同你不可能完整地去爱一个人,或者是被爱。我们都是有缺憾的人,不是么?从开学那天的自我介绍,到今天的各奔前程,对于那些同学和朋友,我不知道我为你们做过了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有做过,我会努力去想起每一个过往以及走过我过往的人:永远都随和的钟鸣,憨厚到转不了弯的郭大侠,看鬼片看到自己吓自己的阿满,看似肤浅实质自个儿深沉的关心,万物皆空的严几吧,总想着出国的郁文学,视如己出的周永健,还有韦汉球,吴杰,小戴……谢谢你们在我生命某个阶段中的穿梭,真的谢谢。
原来,青春不是用来挥霍的,而是用来怀念的。当我试着用手去遮住阳光,阳光却从我的指隙穿过,刺通我微微发颤的神经,有些耀眼而心痛。我曾像其他的同学一样,在学校的贴吧和BBS发泄满腹的牢骚,可我知道,我已然无法回去拥抱过去的自己,连同我的满腹牢骚;我也曾以为,我毕业的那天挥一挥衣袖只是带走一阵轻风,然后走的很徐志摩,可我带不走的是我曾经的轻狂与青春。三年的短暂时光,你可以选择堕落,可以选择享受,也可以选择去拥抱阳光,选择流浪……但是年轻只有一次,我们已无机会再去选择。很欣慰在整个六月分享那么多毕业生的心情,也很欣慰浅谈轻唱可以让那么多的毕业生来分享我的心情,我们都在每个人的毕业中毕业。谢谢小苏,谢谢玩多拉。
最后的聚餐一回又一回,然后散场。当年来时的简单行囊,如今再也塞不满毕业的思绪。积攒了三年的报纸该卖了吧,用了三年的饮水机该退了吧,看书时用的学生证该交了吧,离校清单的掌子快盖满了吧……我想,我们该走了吧。脑海中突然闪现模糊的四个字:青春散场。原来青春也会散场的,这样子人才会老去,对吧?很难说出当人面对离愁别绪时会有怎样的回忆,就像枝头散尽落下的花朵,但我希望你能把它做成书签,好好珍藏。记忆里武大的一位女生在她的书里这样写道,我们的大学,要翘一次课,要挂一科,要谈一回恋爱,要拿一回奖学金。我发誓,如果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会把前面的三项一个不落的做过一遍。是的,再给我一年,我会让大家看到一个更骄傲的自己。每次转完一所大学,自然会自卑地想起我并不满意的母校。我想象中的大学应该是这样子:春天的早晨可以在武大的珞珈山上读书,夏天的午后自在地在民大南湖边的草坪吃西瓜,秋天的傍晚踩在华科满地的落叶上,冬天放眼于华农一大片的雪景中。那好,就等我来世吧。
大一是绿色的,我们在经历着迷茫等待着成长;大二是蓝色的,因为那时候的天总是很蓝;而大三,是灰色的,我们开始了很现实的社会初体验,直到拿毕业证的那一天。沿着我熟悉的路线在走一回,这一次我不是着急地去校外挤902,不是匆忙地去教室上课上自习,也不是去附近的网吧上网,不是悠闲地和朋友出去吃饭,这一次,我真的要毕业了。似乎中间缺少了什么东西,我想了一会儿,那该是大四的一年吧。
装好了电脑,整理了行李,带不走的小开水瓶成了毕业当晚最后一次发泄的对象,而更多带不走的不也永远地留在这里了吗?关起宿舍门的一刹那,感怀顿时弥漫开来,最后看一眼我的530,看一眼还贴在墙上的课程表,拍一张照片,轻轻把门带上,终于也连同那些回不去的日子一起关掉.别了,我自习过的教室;别了,我的8栋530;别了,我的收音机;别了,第三道跑道;别了,我徘徊过的每一个地方;别了,那些老师和朋友们。别了,我的一切。我知道的,我再难敲打出这样冗长的文字,永远也不会。
在这个盛夏,公元2008年7月5日,我毕业了。
毕业是个多么难以形容的两个字,它是挥手的动词,是挥手的形容词,是感慨的副词,是匆匆的连词。而一年后的今天,主角终于变成了我们。
我该如何去描绘我这如此短暂的校园时光?我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我们自由地游弋,但是终要醒来,我们也终将有个归宿,不管是这里,还是在远方。可我只想这样地游下去,不需要归宿,也无所谓目的地。我从未想过,毕业真的一下子就站在我的面前,如此地贴近。它上演着每有一处的谢幕,却等不及我们去上演多一处的演出。于是时间就这样地去了,校园就这样地去了,曾经的我们,也这样地去了。
我再一次翻开我的日记本,似乎是吹来了一阵风,把我又吹了回了过去。
那一年的九月,我独自踏上了北上的火车,满载了积攒我三个月的忧伤和期望。经历了错综复杂的心情后,我来到了我现在呆的这个地方。其实这里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没有参天大树,没有雄伟的图书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搬进宿舍的那天,我认识的第一个人便是钟鸣,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军训,一起过中秋。那个中秋,我们在足球场喝着啤酒,月亮很圆,让我联想起以前的美好时光。军训那时候,周围的环境开始让我郁闷,接宿舍吵得我只能搬到钟鸣的宿舍里住,那时晚睡前还和吴杰去接不知道哪个女生打来的骚扰电话。军训了一天的夜晚,我独走在校道上的影子总是拖得很长很长。有次我几乎哽咽着对妈说,我不想留在这里,妈只是平静的说,你没有选择了……的确,我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失败选择了我。为什么那么多的努力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最终我还是没走,排里面晕倒了几个人,但是我没倒。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打爆了多少张电话卡,也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一个人忍受着痛苦。迎新晚会的焰火很漂亮,似乎让我又看到了希望。接下来的国庆,阿鸡来到武汉,我带他转了下武汉的高校,之后他毅然回校办了退学手续,回去复读。他现在在西南交大。我也想有他那样的勇气,可是人有时候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那一年,我无所谓光明,无所谓希望,即便是这样,还是给我忽悠到了奖学金。其实这不算什么的,我还有路要走。那会儿向靖找我谈话,说我孤僻,我的神啊,当时激动得我快要坐306去跳长江……不过现在想来,那时候自己的心态确实是接近孤僻了。可在别人面前,我依然表现得很快乐。记得最有趣的故事之一,就是冬天的周末里,我们窝在被子里,外面很暗,宿舍很亮,一边听收音机一边卧谈。阿满为了争取到李承诺的一只烤红薯,竟一头扎进洗澡间冲了几个分钟,我以为他牺牲了,事实上他出来的时候也快牺牲了。最后阿满如愿地吃到了他的烤红薯。如果我要给他三个烤红薯,估计他会变成一盏神灯。老乡会上认识了很多老乡,其中的一些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了我的好朋友。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回,二十来个老乡一起坐火车回家,场面蔚为壮观。最有趣的老师就属那个小胖子黑客了,他不仅给我们高分,还教我们如何在网吧上网不用钱,当然,我没实践过他的理论,而现在,估计他已经在哪混到博士了。
这一年就在我的嬉笑怒骂中过去了,我还是坚强地活了下来。最后不得不提的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加入了英语社。到了现在我也想不通那个头脑简单皮笑肉不笑的女生为什么就当上了社长,并且把我忽悠得心甘情愿地交了会费。在我看来,语言已被她玷污到一无是处了。没想到新鲜与苦闷并存的一年来得如此漫长,这中间开始了很多个第一次,第一次疯狂玩雪,第一次欣赏武大的樱花,第一次去龟山,第一次发现长江竟被污染得有点恶心,第一次圣诞狂欢,第一次喜欢上了收音机,第一次有很想回家的感觉……我开始生活在另一个圈子里,故事多了所以关于大一的回忆才会如此的长。那一年,我踩着多愁善感的单车,略显浪漫地穿过我的第一道风景线。
大二开始悄悄地站在我面前。在一个令人惬意的暑假之后,我告别家乡和朋友,又一次踏上北上的火车。我开始思考,难道我得这样总是郁郁度过我的大二吗?如果你不能改变环境,那就改变自己吧,关心的话如醍醐灌顶。于是我希望再次追逐着去诠释我的一段青春,我每天听《English Evenning》,每天都抱着一堆的资料,别人在风花雪月的时候留下的是我在教室孤独的身影,我没有周末,还要去接触没学过的软件……这样的日子常常让我疯到想马上纵身跃下五楼,可我知道,追求必定与寂寞同行,要么前行,要么放弃。恍惚中,我在坚持着。事实证明,付出在不出意外的理论下还是有回报的,两个学期下来,四二级分别给我pass掉了,成绩专业第二。这一年,没有太多的故事,我基本上把自己的剩余价值给压榨精光。有时候我真的很累,但我还是又活了过来。和室友的关系也在这一度变得紧张,这是我专注的代价,庆幸的是我们能重归于好。后来我懂得了一点,于人于事,求同存异。向靖也在这一年离开了,换了刘靖,她们不过是姓不同,怎么做人差别就那么大呢?接下来的一年半里,班里怨声载道,我开始怀念向靖带领我们的日子。这一年,我开始在楼顶上转圈圈,早7点在第三道跑道上呼吸新鲜空气,亦或是在自习回来的路上数着路灯下的影子,靠在阳台边听广播,我只能做类似简单的事情,却突然发现如此简单的快乐也可以变得单纯美好,没有任何杂念和污染,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让我印象深刻的老师之一是冲模老头,因为我从不去记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从他一丝不乱的三七分头和嘴里整天叼着的红金龙,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到这老头还是华工最早的一批大学生之一。每次课后和他的交流常常让我感触颇深,他的人生就像一本书,似乎翻不完的。他也知道别人不喜欢他的直性子,只是他对我们也像对他的头发一样一丝不苟。可惜老头只上了我们一个学期的课,在以后的日子,我再难看到他了。最后一次碰面,我们在食堂一起吃饭,他的头发依然梳得无比整齐,吞云吐雾也依然处世不惊的样子。那一年的生活,充实而短暂,简单而美好,我甚至于具体做过什么都没有很深的印象,因为日子太短,留给休闲的又太少。大二,我穿上轮滑去和风追逐,身边是一道很自然的风景。当走过这又一个秋冬和春夏,俨然觉得自己变的有点沧桑了,对于过去的感怀,时隐时现,少了些嬉笑,多了些对未来的思考。写意的段子里称之为成长。就在这样的光阴似箭中,我迎来了我的最后一年。
最后的一个暑假,我在药汤罐中痛苦地挣扎,没有了熟悉的朋友,没有了自由。暑假不应该是这样子的,这个跌宕起伏的经历似乎开始为我不平的未来埋下了伏笔。唯一让我无比释怀的是,我得以在搬家前的老屋里度过最后的一段故乡生活。那里有我所有的回忆,有我少年时的朋友,成片的树阴和清澈的小河,月光一泻千里洒在我熟睡的脸上……去火车站那天,我缓缓地走,不敢回头。
再次返校时,一半的同学都已在外实习,以至于一个月后只剩我一个人留在宿舍里。课堂对一些人开始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可我仍没有翘过一节课。以前不安静的课堂也一下变得平静,这让朱文艺满意了不少。既然要面临就业,既然这一学年已无奖学金可拿,我的注意力开始转移,比如招聘会,比如网络。因为我不可能指望学校会有多少象样的公司来,于是我们去了招聘会。招聘会让我第一次体验到了生活的压力,但是除了若干证书,我再无法向人家证明我到底有多少斤两。那会儿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也不是,原来我们学的只属于书架。我不得不说我的电脑是我寄托彷徨的一个载体,那段时间持续了两个多月吧。不同于别人的,我沉迷的是各类电影的剧情,把自己拔出来也相对容易。那些日子常常是这样的三点一线:教室——招聘会——电脑。没有了学习的压力,却有了生存的压力,我依然觉得很累,却也同时我在享受着生活的另一种平静,上课,看电影,上自习,时不时的喝着果汁到书城静静地瘫坐一个下午,偶尔的出去晒晒心情,享受冬日的阳光和年轻的味道……直到我大学课堂最后一课,无情地毁在塑模老头手中,不过他的结束语倒是我记忆中唯一没有浪费我们时间的话,挺人性化。当我站起来要走出教室的时候,莫名的涌上一种末路的伤感,它在提醒我,我已走过我十几年来最后的受教育时期。这是一个尽头。那一刻,我不知道是解脱,还是麻木,或者两者皆有?
最后一次考试前,在外实习的同学都回来了,宿舍又开始变得和以前一样的热闹和开心,冬天不再阴冷。我们一起度过了冬天最后的时光,在寒假来临前又各自离去,准备来年的蓄势待发.寒假是疯狂的,春节是极其郁闷的,而最后一个学期,是希望与失望的集合。身边的同学接二连三地找到了工作,只有我还是一枝独秀,他们说我眼光高,应该是我能力低。经过一段日子的漂泊与挣扎,我还是选择了回归。外面的世界太善变,而我只属于这里。我开始夯实我的软肋,重新拾起那一种简单。三个月多余的时间里,我把以前做过和没过的都做了一遍,只是觉得不能让自己再留下什么遗憾,这样的自由呼吸让我感到兴奋。
清楚地记得答辩的那天是5月29日下午,我刻意把自己安排到最后一个,希望可以有一个圆满的答辩。结果却适得其反,那个女人毫不留情在短时间把我终结掉了,这个大肚子的女人。她打分的时候,我说,我的大学就这样结束了?她笑了笑,满意的样子,这无异于强奸了我的论文。她说,结束了。的确,终于结束了。我忧郁地走进围城,注定不能笑着离开。我想钱先生的话应该改一下,围城外的人先别忙着进来,等等围城内的人先出去。如果非要涉及一位老师,我想那人就是罗光汉了。他是最有才的老师,也是最够哥们的老师。在沉沦的那段时间,碰面的时候他总会拉着我聊上一阵子,接着热情地给我介绍工作,甚至于暗示我趁早把XXX给追到手……在他身上我总能感受到时间的一种沧桑和怀旧,然后追溯到他的青葱时光。他说,那时候他的吉他弹得很好的,还是班长……我猜,大学那阵子他是否也曾在女生的楼下唱情歌?如果青春可以重来,该是多么奢侈。于是在最后的最后,我们等到了毕业的这一天。
我良久地去理解青春的内容,它是什么呢?它是大雨中送到宿舍楼下的那个人,是一起被关在自习教室的那个人,它是月光饱满时的一罐啤酒,是得意时的轻狂失意时的沮丧,是我们遍布痕迹的足迹,是青草地上的休憩,是路光灯下落下的背影,它是陪你一起走过风景的朋友,是贴在墙的壁纸,是放在抽屉的老照片……我固然无法用我的文字去记录每一个青春的 点滴,如同你不可能完整地去爱一个人,或者是被爱。我们都是有缺憾的人,不是么?从开学那天的自我介绍,到今天的各奔前程,对于那些同学和朋友,我不知道我为你们做过了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有做过,我会努力去想起每一个过往以及走过我过往的人:永远都随和的钟鸣,憨厚到转不了弯的郭大侠,看鬼片看到自己吓自己的阿满,看似肤浅实质自个儿深沉的关心,万物皆空的严几吧,总想着出国的郁文学,视如己出的周永健,还有韦汉球,吴杰,小戴……谢谢你们在我生命某个阶段中的穿梭,真的谢谢。
原来,青春不是用来挥霍的,而是用来怀念的。当我试着用手去遮住阳光,阳光却从我的指隙穿过,刺通我微微发颤的神经,有些耀眼而心痛。我曾像其他的同学一样,在学校的贴吧和BBS发泄满腹的牢骚,可我知道,我已然无法回去拥抱过去的自己,连同我的满腹牢骚;我也曾以为,我毕业的那天挥一挥衣袖只是带走一阵轻风,然后走的很徐志摩,可我带不走的是我曾经的轻狂与青春。三年的短暂时光,你可以选择堕落,可以选择享受,也可以选择去拥抱阳光,选择流浪……但是年轻只有一次,我们已无机会再去选择。很欣慰在整个六月分享那么多毕业生的心情,也很欣慰浅谈轻唱可以让那么多的毕业生来分享我的心情,我们都在每个人的毕业中毕业。谢谢小苏,谢谢玩多拉。
最后的聚餐一回又一回,然后散场。当年来时的简单行囊,如今再也塞不满毕业的思绪。积攒了三年的报纸该卖了吧,用了三年的饮水机该退了吧,看书时用的学生证该交了吧,离校清单的掌子快盖满了吧……我想,我们该走了吧。脑海中突然闪现模糊的四个字:青春散场。原来青春也会散场的,这样子人才会老去,对吧?很难说出当人面对离愁别绪时会有怎样的回忆,就像枝头散尽落下的花朵,但我希望你能把它做成书签,好好珍藏。记忆里武大的一位女生在她的书里这样写道,我们的大学,要翘一次课,要挂一科,要谈一回恋爱,要拿一回奖学金。我发誓,如果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会把前面的三项一个不落的做过一遍。是的,再给我一年,我会让大家看到一个更骄傲的自己。每次转完一所大学,自然会自卑地想起我并不满意的母校。我想象中的大学应该是这样子:春天的早晨可以在武大的珞珈山上读书,夏天的午后自在地在民大南湖边的草坪吃西瓜,秋天的傍晚踩在华科满地的落叶上,冬天放眼于华农一大片的雪景中。那好,就等我来世吧。
大一是绿色的,我们在经历着迷茫等待着成长;大二是蓝色的,因为那时候的天总是很蓝;而大三,是灰色的,我们开始了很现实的社会初体验,直到拿毕业证的那一天。沿着我熟悉的路线在走一回,这一次我不是着急地去校外挤902,不是匆忙地去教室上课上自习,也不是去附近的网吧上网,不是悠闲地和朋友出去吃饭,这一次,我真的要毕业了。似乎中间缺少了什么东西,我想了一会儿,那该是大四的一年吧。
装好了电脑,整理了行李,带不走的小开水瓶成了毕业当晚最后一次发泄的对象,而更多带不走的不也永远地留在这里了吗?关起宿舍门的一刹那,感怀顿时弥漫开来,最后看一眼我的530,看一眼还贴在墙上的课程表,拍一张照片,轻轻把门带上,终于也连同那些回不去的日子一起关掉.别了,我自习过的教室;别了,我的8栋530;别了,我的收音机;别了,第三道跑道;别了,我徘徊过的每一个地方;别了,那些老师和朋友们。别了,我的一切。我知道的,我再难敲打出这样冗长的文字,永远也不会。
在这个盛夏,公元2008年7月5日,我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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